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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神靈的代言人】-樹宴 01

作者:犬本│2019-01-15 19:31:40│巴幣:14│人氣:436




  ……但假如你失去記憶那麼請務必好好記下我接下來寫的東西,我的名字是藞比墨蘭而道格你則是我的一切,我們相依為命進行著不被允許的行為,因此我失去了一隻眼睛,而你則差點失去生命。安德爾人是陳腐自私的種族其餘的安德爾人都是我們的敵人,這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在前往希里的路上遇到其他族人能避則避,不能避開的情況就要隨時抱持著殺死對方的決心。

  我把消蹤項鍊跟細語戒指留給你,在這片廣大的歐瑟漢大陸上一定可以遇到數不清需要幫助的神靈,而這兩樣物品應該可以解決大部分你遇到的問題,依照我們的個性還有堅持,一定要幫助需要我們的神靈。兩樣物品的用法我會備註在下方,另外你手上的手鍊絕對不可以取下,那條手鍊攸關你的性命。希望我們能早日在希里相見。

愛你的藞比墨蘭

  這封信我已經讀過好幾遍,每當我讀到她的名字時頭總會隱隱作痛,有時候會因此想起她對我說過的話,但這次沒有。我只有在不知道該如何前進又或是猶豫不決時才會拿出這封信來讀,就像是現在就是我拿出這封信的好時機。

  我待在一處山壁的凹洞中勉強可以升起一個小火堆,原本就很難走的山路再加上外面的濃霧還有大雨,讓我寸步難行只好在這避難。我臥躺在小火堆邊後悔地嘆氣,心裡想著早知道就該多多控制自己的憐憫心,每次只要牽扯到神靈的事就會衝動。前天從一些商人口中打聽到這座深山上有個部落,原先是個繁榮的地方,但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

  「有人說他們的神靈是個神經病,人們如果祈禱就會降下天災帶來瘟疫消滅作物,但如果不禱告的話人們就種不出任何東西,所以那裡的人只能痛苦地祈禱。多可怕啊!」

  「不不不,我聽我父親說那個村子很寧靜安詳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這麼可怕,只不過要去那個村子一定要有當地的導遊,不然這座山山路曲折還有一整年都不會散去的濃霧會吞噬所有登山的人。」

  「我去過那個村子,在我年經的時候為了趕去佩爾金的祭典就上山了,那片濃霧真的不是傳說,要不是我那個時候遇到了當地的獵人,不然我現在可能沒辦法在這裡跟大家一起喝酒。」這位中年的商人跟大家敲了一輪酒杯說:「不過那個村子真的很漂亮,我從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地方,只是……」

  「只是從十幾年前就傳說那個村子已經毀滅了!因為他們可怕的神靈!」第一個說話的商人又搶著說。

  「聽說他們的神靈不再保佑他們,我好幾年前遇過一些從村子逃出來的人,他們說他們的神靈拋棄了他們,他們飽受飢餓及病痛最後沒有辦法才離開村子。」

  「幸好我們的阿厘從來都不曾遺棄過我們。」這個年輕的商人邊說著邊拿出自己的算盤說:「你們看這是我成年時拿到的算盤,我很珍愛著它,今年一定也能生意興榮。」

  那個算盤發出桃木的香氣,每一顆算珠都鑲著金看起來很高級。其餘的商人也紛紛拿出自己的算盤開始比較起來。

  「你們剛才說的村子的事我還有聽到不同的消息。」

  所有人看向發話的老闆,他一邊擦拭著玻璃杯子一邊說:「我記得是幾個月前的事情,有個客人從那座山下來,他是北方人沒聽說過這座山的危險,於是就在山中迷了路。他誤打誤撞在大霧中看到了那個村子,他以為他在作夢,因為他後來昏倒在山路上醒來後莫名其妙就到山下了。」

  「結果呢?」

  「結果他在口袋中找到了這個。」老闆神秘兮兮地拿出一袋閃爍著白光的麥粒,「在這座山附近老一輩的人都知道這種麥子只有那個村子才種的出來。」

  商人們的眼睛發亮,紛紛湧上前看。

  「這可是珍寶啊老闆,你能賣給我嗎?」

  「不,我一定可以出比他更好的價錢。他上次不知道犯了什麼傻跟了那次褐色胭脂的風,早就跟他說等到他運到貨時就退流行了,就是聽不進去。哪有男人會愛那種像在臉上塗泥巴的女人。」

  「老闆不如你直接煮給我們吃吧!這點分量我看也賣不到什麼錢,這點麥我看也才勉強夠我們吃。」剛才炫耀新算盤的年輕商人說。「若是這種高級的麥子做的麥仁沙拉肯定不錯。」

  「阿厘聽到你這樣的話都要哭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根本就不懂得做生意,東西的價錢取決於人的需求以及珍稀程度,人的需求大的話東西就可以趁機漲價,東西愈稀有就愈值錢這點不用說,老闆手上的麥粒不僅珍貴我看紅城裡那些有錢的學者們都會搶著要樣本來研究,就算只有一粒稻穗都值不少錢的。」

  「聽你這樣說我也不要賣給你,我看你們出價吧!從一粒麥子三十銅開始喊。」老闆笑咪咪的收起麥粒說。

  那群商人開始爭執,有些人出價有些人拿出自己的貨物出來,有些人嫌棄剛才那位多嘴的商人要不然他們其實可以拿到那袋值錢的麥粒。

  我看著這熱鬧的情景心理發笑,但還是有放點心思在思考那山上的神秘部落以及奇怪的神靈。如果神靈有困難那麼我一定會去幫忙,這是我旅行到現在秉持的一種信念,也許跟藞比墨蘭的那封信有關,不過我更相信自己在失去記憶之前也是奉行著這樣的信念。

  「安德爾的兄弟你該不會在想要怎麼去那個村子吧?」最靠近我的一個商人說,他因為喝酒滿臉通紅,臉上深淺不一的皺紋勾在微笑的嘴角上。

  我點頭,「有這麼明顯嗎?」

  「我認識的安德爾人都是如此,一聽到哪裡的神靈可能有困難就會想辦法過去,畢竟那會是一場新的生意。但我奉勸你這場生意最好還是不要做,那個村子裡還有沒有人都還是未知的謎,也許報酬可以拿到他們正在爭吵的稻穗,但我覺得不管怎樣生命還是比較重要。」

  「我不是為了錢……」我煎熬地說:「好吧,若是有錢也不錯但能解決神靈的問題才是最主要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人開始猶豫時就已經來不及了,這時只要有人推他一把他就會決定下來,而我決定來推你一把。」年邁的商人拿出一張泛黃的皮草紙,「這是二十幾年前我跟那個村子裡的獵人抄來的地圖,那個時候我也是為了那晶瑩剔透的美麗麥子才冒險去那座村子的。現在我把這個地圖給你。」

  「給我?我以為你是商人。」

  「當然不可能免費。」商人揉著醉醺醺的雙眼說:「你如果能平安到達那個村子拜託你寫封信給我,告訴我那個村子現在真正的樣子,有太多傳言了卻沒有一個傳言是真正到過那個村子的人說的。」

  我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拿了放在桌上的地圖。

  「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在我拿了地圖之後才說?」我苦笑著說。

  「絕對是比你走那困難的山路還簡單的事。」商人抓著自己花白的鬍子說:「但對我來說卻是難以啟齒的事,我只是想知道麗娜有沒有可能還在那村子。」

  「誰?」

  「麗娜。」商人把拼音寫在地圖上,「拜託你去打聽看看,不管是問活人還是神靈,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想知道。」

  「好吧,我會再寄信給你。」

  「我們的阿厘雖然說是保祐我們做生意但一樣也會保佑人們行商的路程平安,就讓我替你祈禱吧。」

  「那就麻煩你跟阿厘了,希望我在到達希里之前不會出什麼意外。」

  ……

  真想殺死剛才說不會出意外的我,我看著就快燒完的柴火還有幾乎看不見墨水的地圖瑟瑟發抖,這樣的夏日夜晚居然還需要燒柴火才能保持溫暖。這條山路走到一半時已經沒辦法從地圖上辨認,有好幾處的路不是被腐爛倒下的樹幹阻擋,要不然就是因為落石而坍方。

  這已經是我在這山上的第二天,明明地圖上標示的路程應該才半天左右我卻連個房子都看不到,準備的乾糧還有大概一天半的份拮据一點能撐三天,如果吃完的話在這片山裡不難找到食物,問題是保暖的問題,自從我踏上旅程以來還沒這麼冷過。

  等待最後的火苗熄滅我便收拾好東西把信折好放進背包,洞窟外的雨勢有減小但霧一樣濃不見物,我拿著地圖對著指針繼續走進濃霧中。

  我在慕奴葛斯醒來之後已經過了五十多天,我沿路上的確遇到不少需要幫助的神靈我也盡我所能的去幫助祂們,神靈的信眾們有時會付我酬勞,沒有拿酬勞的情況也不少。我們安德爾人是唯一可以看見神靈的種族,我慢慢了解到她會在信上說我一定會去幫神靈的忙的原因。

  石頭上的青苔因為下雨的關係變得更滑更難以行走,樹根間也積出泥水弄得我的褲子上都是泥濘相當不適,我吐出的霧氣跟山間的濃霧混雜在一起,濕氣加上山風的吹佛剛才火堆給予我的溫暖一瞬間消失,我看著因為發抖而晃個不停的地圖繼續前進。

  我聽到溪水的聲音,地圖上顯示這座山只有那麼一條溪,而那個神祕的部落就在這條溪的附近。步伐因為心中振奮起來而加快,我邊跑邊張望著找尋水聲的源頭,隨著水聲愈來愈大我知道自己就快要到達目的地。

  最後我看到一條潺潺細流在山崖下,我在山崖上趴低身子看著霧中的流水,那是一條湍急的河流水聲急促。我在高處努力望著遠方希望能在濃霧中找到部落的位置,但這是不可能的。

  放棄之後我開始找可以到達下面溪流的方法,看著地圖我現在應該已經離部落很近了,也許沿著溪流找會更快找到。最後我勉強在山崖邊找到坡度較緩的地方,我把背包背至胸前一步一步小心地往下走去。

  忽然我腦中有道輕柔之聲,神靈的聲音。

  我驚訝地抬頭但就在同時我腳下的青苔明顯地不再提供摩擦力讓我立足,我倒進霧中掉進溪水中,強勁的水流沖上我的腦門,肺中的空氣在一瞬間變成溪水中的泡沫,我分不清楚方向也抓不住任何手觸摸到的東西,我的意識也在撞上溪石的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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