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修正場景上一章場景轉換的突兀。
她們滿足地探了個究竟後,便緩緩地躺在草地上,直到格萊特坐起來,才打破這個靜謐的氛圍。
格萊特向愛麗絲問道:「妳怎麼看得到姐姐的兔耳?我怎麼都看不到啊?」
「……我以為每個人都看得見,為何她會看不見?」愛麗絲點了諾亞的肩膀。
「只有愛麗絲跟神或兔子、貓,才能看得到耳朵!」諾亞從躺著變成坐著,臉上看起來有點疲倦。
格萊特好奇地問:「我可以摸一下妳們的耳朵嗎?」
「好。」諾亞脫下魔法帽,讓身旁的格萊特碰觸。
愣怔的格萊特問道:「……妳有感覺嗎?」
格萊特瞧見諾亞撇過頭,即刻露出惶恐的表情,因為在坐起來的須臾,發現人的耳朵變成透明。
「當我戴上這頂魔法帽,這對人類耳朵確實是耳朵,但我現在是愛麗絲的兔子,所以這對耳朵只不過是幻象。」她笑著向格萊特解釋,接著走到艾娃那裡,蹲了下來伸出食指,快速往貓耳內盡情搔癢。
艾娃擺出一張臭臉,先是雙眼瞪著諾亞,再用單手將她拿開。
「妹妹,妳有看到小艾娃的表情嗎?這裡就是小艾娃的貓耳!」諾亞的雙手輕輕抓住頭髮兩側,令格萊特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後走到那裡伸出手。
「哇──我摸到了!好好摸!毛好軟!」格萊特和諾亞不停地摸,引起愛麗絲的勸阻:「喂──不要一直欺負艾娃!妳也可以摸妳姐姐的兔耳啊!」
「姐姐,妳的……」諾亞立刻打斷了格萊特的話,擺出停止的手勢:「摸姐姐的兔耳除了會被雷劈,還會感覺到很酥麻的感覺,我相信聰明的妹妹一定懂我的意思!」
「我懂妳的意思!──那種霹靂啪啦不舒服的感覺!」格萊特開心地抖起自己的肩膀,好像以此表示被電到的感覺。
「妳聽她在胡說!」愛麗絲的白眼翻到外太空。
諾亞戴上白魔法帽,右手摸著格萊特的頭,接著微笑道:「不愧是我妹妹真聰明!」
「我們該起程了。」艾娃站起來催促她們,接著跑過去告知坐在遠處的小矮人。
她們慢慢從草地站起來,由於只有諾亞知道霍勒太太住在哪,所以只能讓她來當領隊。她們邊聊邊跟在她身後,霎時的香味使眾人有了食慾。
一行人朝著香味前進,望到遠處有一個烤爐。她們快馬加鞭地跑過去,就看到它的旁邊有放麵包鏟,只見愛麗絲立刻拿起它,想把香噴噴的麵包取出來。
愛麗絲剛要把麵包取出,感覺好重又有點大塊,看起來像是黑色的麵包,再往下端詳到一部分時,表情變得逐漸嘸然到害怕。直到麵包從黑色變米色後,她的食慾快速消失,木然地盯著它。
麵包鏟停在那裡,遲遲不想取出來,但諾亞在旁催趕她,才逼不得已把麵包取了出來,那張有著人類真實臉蛋的麵包。
「啊、啊──」愛麗絲與格萊特頓時花容失色,艾娃則是轉過頭看向別處,而諾亞將雙手交叉抱著胸,貼在烤爐旁邊的樹木。
麵包因為愛麗絲害怕地抖動,意外地掉落在地上。小矮人撿起麵包,用手把麵包頭髮捏掉,一口放進嘴巴咀嚼,那毫不在乎的樣子,讓她們看傻了眼。
「剛剛妳有看到吧?它……突然……微笑!」愛麗絲問了格萊特,只見她顫抖地點頭。
諾亞平穩地說道:「微笑?妳們真的害怕到看見幻覺!」
言畢,小矮人已經把麵包的額頭吃掉,準備開始張大口吃眼睛。
害怕的愛麗絲問道:「小矮人……你吃了它有什麼感覺?」
「很好吃的麵包!」
「……」
「愛麗絲剩下全都挖出來,放在我的背包裡面,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諾亞依然站在原地,表情很嚴肅地看著她。
「妳認真?」
「妳還記得艾娃唸書那一段話嗎?祂會幫助有困難的人,前提是妳要付出努力!」
愛麗絲不高興地拿起麵包鏟,雙手出力把烤好的麵包,一個接著一個挖出來。取出的過程中,艾娃也有過來幫忙,兩人同心協力,總算把它們全部放進諾亞的背包。
麵包形狀有人頭、豬頭、牛頭等,各種奇形怪狀的麵包,但人頭還是佔大多數。
休息一陣子過後,他們再度啟程,在走路的途中,諾亞打開背包,拿出一個人頭麵包大口咬下。她的舉動毫不避諱,讓身旁的愛麗絲感到有點愕然。
從樹林走到農田,那微風輕摸著他們的臉蛋,也吹來一股香噴噴的味道,那是諾亞手中的麵包。
「……姐姐,妳已經吃兩個了!妳可以捏黑色的部分給我吃嗎?」格萊特摸著肚子,吞了一下口水。
「妹妹,妳黑色的部分吃不飽,這個麵包就給妳吃!妳不用害怕,它就只是麵包!」諾亞把手中拿的麵包給格萊特。
「……好,姐姐妳可以牽著我的手嗎?」
諾亞聽見格萊特的請求,就二話不說牽起手,而她將它接過手後,閉上眼大口咬下的同時,也緊緊握住那個溫暖的手心。
正當格萊特吃得習慣時,艾娃也忍不住向諾亞拿了麵包,口裡喃喃說著對不起,看著它小口咬下。
從陽光普照來至晚霞餘暉,飢腸轆轆的愛麗絲,愈來愈跟不上他們的腳步,而且肚子也已經哀嚎好幾聲。由於堅持不吃麵包,所以她常常向諾亞抱怨,為何不事先準備吃的東西,但得來的答案卻是不回應。
「我們騎掃帚飛過去,不是快又便利?」愛麗絲又餓又累,口氣滿是不耐煩。
「那麼霍勒大媽會不想見我們!前提……」話未盡,愛麗絲急躁地打斷:「我已經付出了努力,到底還要付出多少?難道我們全程都要用走的?」
諾亞冷冷地回應:「沒錯,我們全程都要用走的。」
「我走不動了!現在我想休息!」
「我們已經給妳休息好幾次了!」
「我都沒吃東西!」愛麗絲雙腳癱軟地坐在地上。
突然,諾亞從背包拿起了人頭麵包,非常粗魯地塞進愛麗絲的嘴裡,使她不斷地掙扎想拿開它。
艾娃剛劃出藍魔法陣,卻見諾亞眼皮稍稍往下,彷彿蓋住了生命的曙光。她從未看過這般盛氣凌人的面孔,忽然往後退了幾步。
麵包還是沒有被愛麗絲咬下,只是因為諾亞的雙手無法拿開,所以流淚含著它。香氣濃郁的麵包,使口內開始分泌出唾液,但她依然忍住不吃。
艾娃的表情頗為焦躁,伸出來的手卻又縮回去。
這時格萊特走過來,以擔心的口吻對她說:「妳可以把想像成普通的麵包,剛剛我就是這樣把它吃下肚!它很香很好吃,吃飽才有力氣繼續走!」
諾亞板著臉,口氣很不好地說:「我們這趟旅行,早知道不要帶上愛麗絲了!完全在扯我們後腿!」
正當艾娃異常憤怒,走去向諾亞討公道時,卻看到她放開塞麵包的手。只見愛麗絲雙手十指交握,擺出祈禱的手勢後,牙齒發出咀嚼的聲響,緊接著喉嚨往上動了一下。
格萊特抱住她輕聲道:「沒事了!」
夕陽餘暉照在她們身上,那位少女克服心中的排斥。
諾亞露出欣慰的笑容,卻在轉身離去後,落下一滴珍貴的印記。當它掉落地上的一刻,發出溫暖且微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