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仁的無迷惘開門就直接讓貼在門板上的三人摔了進來！就是因為三個人窺探的位置是大、中、小，可憐的伊芳娜就被壓在最下面，『壓成變菜埔』，快無法呼吸了！……最上面的鳳儀老師鎮靜地說了聲「嗨！」，迅速脫離疊羅漢姿態，剩下快哭出來的令月，和臉脹紅的伊芳娜﹝因為無法呼吸﹞趴在浴室的地毯上。接著，雙方慘叫：
「哇呀────！」「啊呀────！」
「喔！書仁，你聽我們解釋、你一定要聽我們解釋！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喔。」
哇呀呀叫著的令月，瞳孔再次變成螺旋狀的急忙撇清、她雙手揮舞的像千手觀音、眼睛飆淚的喊著，唯一的受益者‧伊芳娜，終於呼吸了。──可是書仁也一副是不可告人的秘密被發現般，慌張的不像樣：
「妳、妳們怎麼會在這裡？！妳、妳們看到了什麼？！」
「真的、真的！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妳們聽我解釋！」「書仁你才是，聽我解釋！」「好了，你們兩個。──老師在這說句公道話：『我們來這偷窺時書仁你就已經洗好了，只看到你在幫你的《男室友》擦頭。』嘖！」在場的大人‧鳳儀老師試圖將混亂的場面縮小，站出來說公道話了，即便她也是事主。可是她的話中已經提到了偷窺喔，還嘖了一聲是怎麼回事？
「男室友？」
對於嶄新的名詞……書仁愣了一下。──而他也沒比現在更佩服自己的見招拆招能力了，他乾笑了兩聲後『肯定』了回去：
「喔啊，喔，妳說『他』呀，啊哈哈哈。」
笑聲真不自然，可是沒人聽出來，該說書仁扯謊自然呢、或是說他的順水推舟計高招呢？──鳳儀老師因為沒目睹好事，變得沒好氣的說道：
「快把你的朋友打發走。──我們要談正事。」
直到最後……師徒三人竟然還是沒發現？書仁依然笑臉不自然的退回到浴室內，與那位披著浴巾的說了幾句悄悄話，推著『他』，將『他』推出浴室了：
「乖乖回房間，知道嗎？」
「噢。」
在經過師徒三人身邊時，書仁顯得很緊張，不過，安啦，她們三人的表情就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就連從浴巾下發出那聲含糊的「噢。」，她們都沒能聽出端倪。……
令眾人難忘的『浴室事件』結束時間，正好是晚上10點10分。距離鳳儀老師說的集合底線還有20分鐘，為了掩護『他』，書仁不得不留下來，聽取那他不太想感興趣的『作戰』：
「要到書仁的房間去談嗎？」「不用了！妳們要說什麼，在這裡說就好！」「也對呢，時間不太夠了，就邊走邊說吧。──簡單來說呢，就是老師希望書仁同學你來見習。」
──已經被拉著走了，不過書仁也不可能回頭，連「呃…」的權利都沒有，因為一旦「呃，這個嘛…」、一回頭，這些人肯定是要跟著他回到房間去的。所以，書仁只好含淚﹝？﹞被拉著走……
穿過了舍監瞪過來的銳利眼線、穿過了剛剛師徒三人在堆小石子的停車場，如今改制為『師徒四人』的小組，就這樣默默的走往停車場旁的露天網球場？──因為練習時間已經結束、球場四個角落的鹵素燈柱也就不提供照明，那塊被鐵絲網包圍的空間便顯得更加漆黑一片。
﹝要到這裡說話？﹞
這裡也算是…能講悄悄話的地方吧？或是說，她們想展開啥因果之環鬼的，也是不錯的場地。書仁心裡惦記著少女，默默地走進網球場中。──要殺要剮就隨便妳們了！
──不過，裡頭燈火通明，不，該說是這『空間』外觀是漆黑的球場，內部的確是有著白色牆壁的『房間內』。因為潔白，所以很亮。
「這是！……」「歡迎進入與【秦漢時代】疊合的因果之環中。不過，這次的空間稍微大了點，所以就把一部分的研究室搬進來了。──活動型的。」「哇！阿鳳！人家第一次知道因果之環內還可以把研究室搬進來耶！」「小伊，老師不就說了是活動型？所以這是帳棚吧？」
書仁顯得心不在焉，那種話題怎麼樣都好啦。
「小月推測得沒錯。──小伊和小月應該也沒有見過面，老師幫你們介紹一下，她們是……」「──部長，妳們差點遲到。」「部隊的所有人都等妳們。──就算是『卒』放在正確的位置，也是能發揮出威力的，請妳們記清楚這點。」
鳳儀老師話還沒說完，從房間內就傳來另兩道稚嫩的聲音，很明顯是在『教訓』鳳儀老師。──鳳儀老師以自認可愛的姿勢求饒：
「唉呀，妳們就原諒老師這次哪。──小伊、小月、書仁同學，她們是管理TMM-D書庫的『圖書股長』、在現實中也是我們學校的圖書股長、資訊一甲的李翠聆，是雙胞胎中的姐姐、資訊一乙的李銀鈴，雙胞胎的妹妹。也是這次作戰的『軍師』。」
接著，在鳳儀老師的介紹中，聲音的本體現身：
「你們好。」「如果我們是軍師、那部長就是『帥』了呢。──從來沒看過那麼不守時的『帥』。」「唉呀，老師比較希望妳們也叫我『鳳儀老師』呢。」
兩位手上都搬著書的姊妹花，從帳篷房間的轉角出現，點頭示意。──也不忘繼續教訓。這兩人，的確是雙胞胎，不管體格、身高、臉蛋，都差不多，幾乎就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夾帶棕色的墨髮、綁成斜斜的一隻沖天炮髮束，白底黃花紋的制服，還有就是，不輸伊芳娜嬌小身材……可是她們才一年級，還有機會。所以，伊芳娜輸了。
──不過呢，長得很像的雙胞胎呢，要讓人清楚辨識的話，不是會把髮型改變？結果這兩人還是將髮型弄得一致，這樣是要如何辨別？真是惡意。
「老師也幫妳們介紹一下，『考古組』的小伊、『考古組』的小月、還有來見習的書仁同學。」「終於出現人家的學妹、人家好感動。」雖然身高一樣。「多多指教了，『軍師們』。」令月謹慎應答。「嗯，妳們好。」書仁的回答最不來勁。
光是打招呼就花了那麼多的時間……
「既然來了就好，請好好完成牽制的工作。部長留在這坐鎮指揮，別想溜。」
放下書本的…應該是姊姊？…把一旁桌子下的椅子推出來，擺在鳳儀老師的面前。意思是『乖乖給我坐下！』，應該不會是『婆婆，我們出去曬太陽喔。痰咳不出來嗎？我幫妳拍拍背』之類的，那張椅子又不是輪椅。
然後，妹妹﹝？﹞也把那一疊的書本放下，擺在另一張桌上了。放下的理由是為了將雙手空出來，她移動到旁邊那面掛有白板的牆壁邊，手指敲了敲電子白板，白板上便出現了學校地圖。她拿出雷射筆，裝出比老師更老師的樣子：
「事不宜遲，就由我為『考古組』的各位說明完整的作戰要領吧。──10點30分時，我們將會擴大因果之環的範圍，同時將『門』水平化，目的是，攔截項羽軍的行動。」
學校地圖上的操場部分，她以紅光畫出一個圓圈，指指它：
「這邊，是項羽軍預計會出現的位置，能夠勉強穿過門的士兵估計是數百名，雖然已經削減到本來兵力的十分之一，可是，我們TMM-D是總計不到百人的部隊，所以，還請各位善加利用地形掩護，把項羽軍的隊伍打散成長條狀，給予擊破。」
妹妹‧銀鈴又俐落的畫出了箭頭，把塗成紅色的圓圈移動、再移動，表示誘導方向。此外還在地圖上的紅圈旁邊寫個『5～10』：
「此外，項羽軍中估計會出現五到十名的『方士』，假設遭遇，請專攻『仙術』的兩位速速退避、由專攻『武功』的其他組員來做解決。」
接著，她將地圖放大，在紅圈中另外畫出一個棋子狀的的圓，上面寫上『王』，敲了敲它：
「最麻煩的是他，『項羽』。我們TMM-D應該沒人打得過他。──不要懷疑，我們就算TMM-D全部人撲上去，也不見得能傷到他一隻小指頭。所以，不許與他正面交戰，只要將他引誘離軍隊，等到約定時間到即可。」
然後她按了筆的按鈕，筆光立即變成粉紅色。她又在地圖上頭畫出新的粉紅圓圈，寫上『人質』。──那個區域是學生宿舍，一直都不專心的書仁總算是聽進去一點……應該說，開始將聽進去的東西加以思考。
「因果之環擴大後，這裡，將會是項羽軍的後勤出現的位置。根據推估，可能就只有『人質』會穿過門吧。──她就是作戰的重點。在此處出現的『虞美人』，一旦捕獲後，我們會馬上放出信號。接著就是拿人質威脅項羽退兵了。所以說，前線上牽制主要兵馬的作戰時間很短，可是最慘烈的也是那邊。重點就是，盡量讓項羽單獨一人就對了。──聽到這，大家明白了嗎？」
講解告一段落，開放諮詢的時間。相同身高的伊芳娜像個孩子般舉了手：
「人家有問題，那個叫項羽的，真的會那麼簡單就退兵？」
「項羽不可能放著老婆不管的。──好，解說完畢。請兩位前往操場周邊佈署吧。」
只接受一個提問？──還好令月是擺出了一臉『明白了』的表情。只不過，書仁的低喃出聲，那個提問、那個呢喃，使得所有人都在看他。該話語之愚蠢，使銀鈴在不可置信之餘，臉頰上爆出的青筋取代了酒窩。……雖然他心裡惦記的問題是另一個……爆炸性發言如下：
「跟歷史人物打架？為什麼？」
唉，他也不是特別想問這個問題。而且大概在一天前，鳳儀老師不就已經為他對TMM-D的任務做為起了個頭，只是現在滿腦子都是某人的身影，思考迴路也不靈光了，連能自己想出來或是回想起來的問題也搬出來。……
銀鈴嘴角顫抖著，收起筆。──因為她實在無法忍受連點基礎概念都沒有的人：
「哎呦，部長，妳沒放『教戰手則』的影片給他看嗎？為什麼他會問那麼基礎的問題？」「老師可是親自說明喔，不過真的沒給他看影片就是。小銀鈴，就拜託妳幫他補強知識了。」「真是……」
銀鈴一邊嘆氣﹝因為消耗了多餘的時間﹞、雖不從，依然是照做……但是相當不耐煩的解說：
「敢問太笨的問題就罰你來書庫搬書！──問吧。還是要從我們與『贏秦』『項楚』『劉漢』『餘六國』的關係說明起？好吧，目前各國是征戰狀態，我們需要扶持的國家是『贏秦』還有『劉漢』，可是『項楚』的武力太強，我們也無法打贏，只好搞一些小花招，拖延滅秦的時間。」
「為何要拖延？不是該保全？」
「這不算問得好。──因為我們需要的只有『統一』這個歷史名詞，只要等到『贏秦』頒布了『車同軌、書同文』政策，那個專制腐敗的王朝就能讓它被滅掉了，接著，依正史，接續的朝代是『劉漢』，我們將會得到『漢人』這項歷史名詞，要是『項楚』贏了，名詞變動成『楚人』……會很慘的。」
「也就是盡量讓不太對的歷史導回正軌嗎？」「吼！書仁同學，這邊我有教過！」「還有，另一項科技『鐵』的給予，雖然是別的任務，順便說明一下。根據我們TMM-D書庫的調查，『魚腸劍』的鍛造便是影響後世深遠的『鐵』，因此剩下的工作將在『餘六國』全部滅亡前要進行完畢。為了達成這目標↓牽制項羽軍不滅秦↓鐵技術完成後，秦滅六國↓完成統一後，楚滅秦，漢坐收漁翁之利。大概是這樣。」
銀鈴講得那麼一長串，是有誰聽得懂？還不如上給書仁一本說明書看看。
「你懂了嗎？」
「技術的給予也是從我們這？」
「不是，但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其它的時代都來我們這裡偷拐搶騙，只有【秦漢時代】的重點文明科技是他們閉門造車，假如他們真的造不出來，就是由我們這時代提供『魚腸劍』。──爛問題。」
問了，然後被罵了。
「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
書仁不懂裝懂，他本來就不感興趣，只是每次都被趕鴨子上架……學這些，他的社會科分數也不會考得高一些喔，還得騰出腦容量來裝這些怪常識，忘了又會被說「老師不是教過」，真是吃力不討好。
「部長，妳說他是來見習的，將來預計叫他加入哪一組？」「『當然是『考古組』，因為他是老師我的學生呀。」「了解。那就叫他繼續跟著『考古組』見習。──聽好，雖然你是見習，可是，你人身在戰場上不想死的話，就好好的聽人指揮，懂嗎？」「懂啦。」這人說話怎麼好像都把別人當傻子？書仁不悅的在心裡抱怨。就算她們姊妹倆看起來就是比鳳儀老師聰明十倍，也不能這樣瞧不起人吶。
「現場指揮，兩位應該認得吧？」「何先生對嗎？」「好就沒見到阿何了。」「是的，請統一找何組長報到，他會主導前線戰事，那麼，就先僅祝妳們武運昌隆。」因為妹妹正忙著墊足了腳尖把白板上的光影標記擦掉…明明剛剛就用雷射筆，擦掉卻需要白板擦？看她那邊跳來跳去就是擦不到最上面，還蠻好笑的。所以，最後的吩咐由姐姐代勞。她對伊碧二人組的說話方式就客氣多了，不過她正眼都沒瞧過書仁呢……
──難道說，書仁從一開始就被討厭了？
「走吧。」
伊芳娜與令月熟練的戴上放在桌上的耳環後，領著書仁，遵循『雙鈴姊妹』默契一致比出的方向，從帳篷的另一頭離開。當然，在臨走前令月也順手從桌上拿起另一副耳環，交與書仁。
「書仁你也戴上吧，通信器。」「書仁會戴嗎，要不人家幫你戴吧……你怎麼沒打耳洞？」「我怎麼會打耳洞，我又不戴耳環。」書仁沒好氣的說著、伊芳娜也沒好氣的隨便把耳環塞進他的耳朵裡…
「好痛呀！」「就只能這樣先頂著了。」「抱歉，書仁，沒幫你拿夾持式的。你就當做以防萬一，帶著吧。」
是『塞』著吧？
──沒辦法，她們已經耽擱太多時間了，再折返回去就會來不及。……只好這樣。『伊碧書三人行』﹝簡稱﹞，被趕出帳篷，而這【秦漢時代】的因果之環內，黑夜與月光是不變的，可是校園內的校舍，全都同化成土丘了。書仁回頭一看帳篷，外皮竟然是迷彩？外觀上是山洞喔？
「話說，這次是實戰？」
「是的，沒錯。」
「人家和阿月也是第一次參加，很緊張呢。」
這兩人也是第一次？可是她們有模擬戰的經驗，所以不算，可是，書仁的經驗是……莫名其妙的2場，一場不明就裡、另一場是被迫聽解說，大概也不能算數。
「我沒有武器、也不能沒有啥意志獸的，只要躲得遠遠的就好，對嗎？」「不知道呢，這要看何先生的安排。」「書仁認識阿何嗎？」「不認識。」「他就是太極拳社的外聘老師呀。」
畢竟與伊碧二人組的交情比較好，書仁比較說的出話來。他再次確認自己的定位，卻得到一個不清楚的回答、還有個懶得知道的訊息……他們穿過菱形教學大樓的中庭，走在校園的『中央路』上。這條路便是活生生將校區分的東西兩半的重要幹道，走到底，就能看到操場與舊體育館了。
「這麼說來，都已經知道是實戰，竟然還拖我下水，鳳儀撈屍到底在想些什麼呀？！」「就是說啊……就算躲起來，還是有被仙術或是弓箭擊中的危險。」「阿鳳是想要藉由實戰來激勵書仁你的上進心吧？──沒關係的，書仁，這套防護服防禦力很高。」
伊芳娜揮了揮袖子，她身上的那間白底，以黃色花紋繪出圖案的莊重典雅制服，就算給伊芳娜穿s號，似乎還是有點太大了，這論點套在剛剛的雙鈴姊妹身上也沒錯。
──原來這不是戰鬥服、而是防護服？然後，由令月補充了這防護服的優點：
「小伊說的沒錯。我們身上穿著的防護服的材質是吸收衝擊、堅韌、抗切斷的多功能布料。……」
「是從未來拿來的技術喔。很厲害吧？」
果然是未來黑科技，書仁才在想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功能的布，伊芳娜就給予補充說明，不過這只是在打斷令月的說明而已，真是沒定性。
「而且，這種材質會從完整的部分抽取部分結構來修補破損的部位，是件會再生的衣服……最後，當衣服不能再保護使用者時，還會自主擊暈使用者，讓後勤把使用者移出因果之環的名單中。套句老師的話『真是件超貼心的衣服』，嗯？書仁，你叫我嗎？」
對於越講越興奮的令月﹝隱性老師性格﹞，書仁點了點她的肩膀，然後指了指他自己的衣服。
──他依然是穿著便服，就算剛剛在帳篷內廢話說那麼多，還是沒有準備他的防護服。
瞬間了解到書仁臉臭臭之原因的伊碧二人組，各自別開視線，開始小跑步：
「哇呀，只剩下1分鐘了，要遲到了喔。」「書仁，快給人家跑起來。」「喂──！別裝傻當做不知道！」
創作內容
【小說】因果之劍軌跡錄-第四章：嗨，昨天快樂嗎？-2
個人小說作品雜集 (1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