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某次打掃時,我不小心踩到了一根尖銳的刺,尖叫也將媽媽引了過來。
「啊,是繡花針,原來它是掉在這裡啊。」
然而媽媽看到那把針,便開始講著自己的過去,我也陷入她的回憶裡。
數十年前的現在,裁縫機在她們的村子還不普行,於是衣物都是親手裁縫出的。
因為媽媽家有五個小孩,所以外婆在家都很辛苦,一天到晚都在補她們的衣褲。
但即便如此,她仍會一針針地認真補上,就怕她們出外會受寒。
不同於裁縫機的裁縫,裡頭的每一針都充滿著愛與細心。
不會讓任何冷風鑽入,能讓穿著的人感受到滿滿的溫暖。
就像鐵杵磨成繡花針裡的老婦,俗人只會說她愚蠢,我卻能感受到她的用心。
「那麼,媽媽還會裁縫嗎?」
「不會,自從你爸嫌我裁縫不好後,我就不縫了。」
但怠惰總會蓋過情感,所謂的溫暖人情,始終敵不過日新月異的科技
如果事情能用機器完成,那就沒有人會採用更費時的方式。
就算是細心製造的藝品,不是躺進博物館的玻璃櫃,就是成為商業噱頭。
曾幾何時,人們也開始盲目追求著效率,完全不在乎過程呢?
「那麼,媽媽妳就把針線讓給我吧,我想體驗看看。」
「好啊,但不要弄傷自己喔。」
看著人情逐漸凋零的社會,重感情的我選擇接下這份心意。
同樣都是一針一針地縫,卻因為時間的迥異,而產生出不同的感覺。
即便不如外面的成品漂亮,但因為是自己的傑作,所以不自覺地沾沾自喜。
至少在未來的某一天,我也會將它傳出去吧。
「雖然結果怎麼看都不討喜,但至少是踏出了第一步呢。」
哪怕已經遺失在某處,但只要今天有找到就沒問題了。
(完)
作者回詩:
昔日王孫今朝賓,三代古禮不曾停。
一穿十回百日功,千辛萬苦暖人心。
換代仍續黃金律,塊塊破布皆有情。
不憂舊瓶換新酒,不憂機杼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