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雪和雨

我在歸鄉的路上，看著路途上飄落的雪。

  在火車上望著外面的風景，心裡有種悠悠的沉鬱壓在那裡，從前也有過這種感覺，大概是類似的情緒吧。
我默默獨自坐在那裡，一向就是這樣沉默，但是心情又是如此惘然，看著車窗外下著的白雪，不斷的下，不知道其中有什麼道理。
白雪積在一起，從遠處看就像是一群群的綿羊，車聲不斷起落，一片片的羊群在我眼前閃過，火車以催眠的的速度與節奏奔馳著，我坐著，雙眼必然是無神的，兩肩有點酸痛，心裡面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沉鬱的十二月。

  又是十二月。
十二月的雪，令人熟悉，又令人寒心，像是夢魘，美麗的夢魘，美麗中又帶著哀愁。
我的世界終於有一天一切都逐漸淡漠，自己的世界，顏色整個褪去，不美麗，帶著些許的哀愁。
雪停了，但是開始下雨了。

  火車的速度越來越慢了，原來，是要預備要進站了。
火車越來越慢，進入了有白色柵欄的小站，停下，柵欄外都是白雪。
柵欄外有個小池塘，因為下雨的關係，水面漣影瀰漫，我默默的注視它，看著看著，火車又開始慢慢的始動了，駛離了那小站。

  在這樣一個下完雪後又下了細雨的午後，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沉鬱。
曾經在那很遙遠的歲月裡，模糊泛黃的年代，那年的夏日，我在森林中，我聽見了四處的鳥鳴聲與禪聲，短暫卻似永恆，寧靜被初夏的微風打破，鳥聲與禪聲把炎熱夏天的中午炒的更熱了。

  我閉上眼睛休息，但心裡始終是不平靜的，惦記太多，讓我不能真正的休息，火車的節奏依然不變，經過了被雪覆蓋的山，經過的湖，湖面上也已經結冰了，雨現在還在下。

  疲倦的旅程，不再想故鄉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後會是什麼樣子，這時已無所謂哀愁了。

  又是十二月。

  我都記得。

  去年的十二月雨好像沒有這麼大。

  寒冷的風不休息的吹起，車窗的玻璃被風吹的不停做響，帶著淡淡哀愁的雨也是不停的下著，明年的春天應該會很明亮燦爛吧？曾經就是如此，在我曾經的旅程中。

  那些記憶是不會回來的。

  那些以及很久很久以前回憶，在山谷，在湖面上。

  那些回憶是回不來的，縱使我想要想起它也沒有辦法，閉上眼睛想去回想往昔的記憶，但這是於事無補的，逝去的記憶是不會回來的。

  消逝的回憶已經記不起來了，即使有印象也是如此。

  去年十二月的雪和雨，今年十二月的雪和雨，我的哀愁都被包在裡面，被雪和雨覆蓋的我的世界，不斷的在消失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