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繫永生》番外二 永生侍族
注:可當獨立故事看待
注二:16+請注意
以下正文
我的名字為──芬瑟朵・瓦雷。
據說在神座星系,每位神族都有自己的種族天職,而我的職責是……
我們看著原本在大人手下井井有條的納狄爾家族短暫地陷入一種不知所措的忙碌與混亂,卻只感到很茫然。
那麼強大的德蘭斯大人竟然殞落了……
我族是幾百年前主神器重德蘭斯大人的証明、依德蘭斯大人的意思與喜好而創造出來的附屬物,為的就是能有可以完美服侍大人的一族。
但現在大人不在了,我們又該怎麼辦呢?
那時,我也不過一百多歲。
『吶,芬瑟朵。妳說,為什麼明明從事著差不多的工作,感覺卻如此空洞呢?』
我看了一眼法塔,跟著在黑色地帶的邊緣坐下來,腳在幾百公尺的上空輕晃了兩下。
『蠢問題。原因誰都知道……不就是因為德蘭斯大人不在了嗎?』
『……妳喔,明明可以更可愛一點的,怎麼就硬要擺出一種冷冰冰的模樣?』
『可愛又有什麼用?』
『吶,勾引我跟妳生個孩子啊?』
聽著他語氣有些不正經的玩笑話,我冷冷瞪了他一眼。
『我幹嘛替你生孩子?』
『因為我送了妳那個啊。』
法塔笑瞇瞇地指著我的手。
在我手上,戴著一枚黑晶石雕成的美麗戒指。那是法塔自己做的,之前給我當生日禮物。
『……先算了吧。要是真的有了孩子,又能怎樣?對現況,毫無改變。』
『也是。』
『而且,我們又不是夫妻,談什麼生孩子?』
然後,我們就這麼並肩看著遠方,漫無目的。
不過,我卻忍不住偷偷撇了一眼他的手,思考起他剛才的話。
天生巧手的法塔,也做了一個和我造型一模一樣、但是左右相反的戒指,戴在手上。我試過了,兩枚拿下來,可以完美地合成一只。
……要是有了孩子,是不是真的能重新找到生活重心呢?
不過說實在,和法塔從小認識、受了他不少照顧,他就跟我哥哥一樣,只是現在關係比較像戀人罷了。
我想,只有這樣的程度的話,要談生孩子還談不上。
新的一任家主很快誕生了,由德蘭斯大人的長子接任,看起來理所當然。
有人提議改去服侍下一任家主,但大家其實都明白自己無法改變對德蘭斯大人的忠誠……那是刻在我們靈魂內的本能。
在全族議會大家拿不定主意時,法塔提出了一個建議:『如果找不回大人的屍骨,不如我們在本家替大人塑一座雕像、蓋一座地下殿堂繼續服侍他吧?』
想想,法塔精通地之元素、喜愛手工藝、熱衷於雕塑與建築,這話還真有他的風格。
不過,眾人都欣然接受了,法塔也從一個原本不怎麼起眼的小角色,一躍出現在眾人眼前……畢竟沒人比他更懂這回事。
我沒忘了去恭喜他,結果就是被他以討賞的名義要了一夜。
……那傢伙表面認真時是很認真,但私底下絕對是禽獸一個。
擬好設計圖、爭取到少爺……也就是現任家主的同意後,我們就這麼接手原本用來進行社交的中心大廳,開始向下建設。
總共花了五百多年吧?花了五百多年才完成了地下殿堂的所有工程。
期間換了兩任家主──都和德蘭斯大人一樣在外殞落了,連屍體都尋不回來──為了得到新家主的支持,我們在完成地殿後,又著手開鑿起地下空間,並將挖出的石材用來修整外宅。
有時候,我會有點感激主神賜給我們各式各樣的能力與人才,雖然工程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難關,但最後都完美解決了。
終於,我們向現任家主提出想擔任地下殿堂守衛、並兼任維護人員一事。他很慷慨的答允了,就像德蘭斯大人對我們的仁慈一般。但我們看著他──德蘭斯大人的曾孫──卻已無法從五官找到德蘭斯大人的影子。
被賦予種族任務的我們雖然隸屬暗夜一族,卻不是死神,也不執行任何殺戮任務。如今也沒有服侍的對象,只能拚命尋找新的目標,好用盡對德蘭斯大人的每一分忠誠。
建築物結構研究、設計圖繪製、研習陣法、魔紋刻畫……該學的、不用學的,當做打發漫長時間的一種方式,我們都徹底研習過了。
開挖了地下,為了維持地層結構的完整,我們銘刻了大量法陣在建築物上。而要保持陣法永恆不滅,我們研究出了兩種方法:一種是定期朝陣法注入純粹的元素力量,以補充因時間而消耗的魔力,令陣法保持作用;另一種是持續注入元素之力令魔陣的魔力盈餘大於虧損、直到陣內達到魔力飽和而自成循環。
一開始我們決定使用的方式是前者。
雖然不用那能一勞永逸的方法感覺很像笨蛋,但我們希望的不過是能藉由維持陣法而稍微找到自己的價值與功用。
但,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們不得不改變了決定──
全族元素之力最純粹、運用最為成熟的一位族人,接到了神主的七刀印。
研究各式魔法陣、銘刻、朝陣法注入血脈中的元素之力、修練……年復一年,我們竟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能力提升到了足以比擬主神最強之刀的強度!
不過,這是行不通的。
一般人能力的強度全看血脈中能涵養多少元素力量、與元素達到多少契合度,但我們幾乎不曾戰鬥,毫無這方面的訓練與認知,就算元素力量再強悍,又何談成為一名專職殺戮的死神?
而且,我們只想服侍德蘭斯大人,而不是效忠於主神。
……七刀抗命,就是死。
我們親眼看著那位族人跪在德蘭斯大人的雕像前,最後就這麼痛苦的被印記分解、吞噬。
……印記本身的力量似乎變強了。前面不知道吃掉了多少人才發展成這樣,之後也不知道要吃掉我們多少同族。
會這麼說……是因為印記馬上又出現在下一個人身上,怎麼也無法擺脫。
我們曾向主神祈禱,但祂並沒有回應。
繼續這樣下去,陣法就沒人能去維護了。
將體內的時之元素注入上方陣法中,我有些脫力地在一級石階上坐了下來。
環顧了一下,這裡大概是黑色地帶最為沉寂的地方了吧,地下殿堂上一層的空間──沉之殿──也就是家族墓園。這裡的陣法需要時之元素的力量,所以由我和其他幾位同樣專精時之元素同族負責。
這麼大的空間,冷冷清清的,現在只有我一個。
眼見一具石棺前的時之花顏色有些黯淡了,我休息了一陣,再度從自己的血脈中凝出些許力量注入其中。
在這裡,我們鑿出了無數精緻的石棺供亡者安眠,但絕大部分都空置著。因為主族死去的成員往往連屍體都尋不回了,最後都只是在沉之殿主廳掛上一塊刻有名字的石製小牌子,予以憑弔。
在所有墓棺中,真正有入主的部分其實只有六座是暗夜一族的血緣者。三位是病死的,一位傷重不治,剩下兩名則是有被尋回部分屍首的幸運兒……雖然這麼說不太好。而其他都是伴侶死後,選擇殉情的夫人或次主。
幾乎所有墓棺過了百年就不怎麼有人來憑弔了,畢竟是個死亡率如此之高的死神家族,所以連祭祀都由我們負責。
力量才剛回復些許就被抽空,我整個人徹底癱坐在石階上,看著重新恢復光彩的花朵,感覺很滿足,心情卻沉重的提不起精神來。
時之花,據說是能為亡者帶來安寧的花朵。
想到這,一時間我竟然動了想帶一朵走的念頭……
『又把自己搞到乏力了?』
眼神一撇,法塔正在這空間的另一側,帶著一臉戲謔的笑意看著。
『下一次祭祀用的時之花可能要跟曇族提早訂購了。上次家主動用了力量去鎮壓入侵者,這裡的時之元素被消耗的有點嚴重,可能無法讓這次的時之花支撐到下次祭祀了。』
『那可不是我該負責的範圍。』
『……你該不會是要……?』
『答對了!』
帶著異常燦爛的笑容,法塔傾身擁抱我,一雙手就直接往我身上撫摸起來,順便在我臀部捏了一下。
一時間,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從他手的位置竄上。
『我警告你,這裡是逝者安息的地方,別給我動手動腳!』
『哎,像現在這種大好機會,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呢?』
『法塔!』
『噗……當然是開玩笑的啦!』
鬆手直起身,他指尖勾著從我身上搜到的住所鑰匙。
『我送妳回去吧。』
我看著他輕鬆將我抱起,內心湧上一陣無力的狂怒感。
隔天心情依舊很糟糕。見到那傢伙,沒二話當然先一頓胖揍!
打完人發洩過後雖然感覺好多了,但真正讓我情緒低落的並不是和法塔之間的那點小事──
今天,先前被七刀印選上、要被送走的人……就是我母親了。
暗夜一族不會接到追殺令,我過去幾乎沒想過有天會和我的家人們分離。
躲在沉默的人群之後,我看著母親踩在那特殊陣法上,最後一次高舉著雙手將自己的力量盡數注入上方緩緩轉動的圖紋陣中,然後失去力氣倒下,被我父親接住。
父親看起來很難過。
感覺很糟……真的很糟。
『芬瑟朵,別看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耳邊傳來法塔關心的聲音,感覺一隻手臂攬到肩上。
『……這是我最後一次能看到我母親了。』
『也是。但我還是覺得,不要看到最後比較好。』
『……是嗎?』
父親抱著母親走向地下殿堂主殿。
我站在人群最後面目送他倆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範圍,然後被法塔牽起手帶回自己的住所去。
我們不常在彼此的住所過夜,但那次法塔留了下來,晚上除了抱著我,什麼也沒做。
後來連父親也離開了。
一個又一個同族被印記挑上而死,我們的人數在百年內急降。
有人灑脫的認為就這麼去見德蘭斯大人也好、俯仰無愧,但剩下的人能用的力量越來越薄弱了,而各大陣法卻還沒完全穩定下來。
為了彌補失去的人數,我們只好花更多時間在修練上。雖然知道這樣只是令原本的惡性循環的加劇,但也沒辦法了。
自從改變執行方針後,我們加緊了力量注入的速度,但離能完美自主循環的程度,似乎還差好一段距離。
我想,之後有一天,我也會被印記選上吧。然後在最後一刻將自己的力量掏空,獻給我們最後的傑作、整個家族,然後由剩下的族人送到德蘭斯大人的塑像前,懷抱最後的榮光而死去。
我們把這視為自己的宿命。
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但沒想到,卻是法塔先迎接了那光榮的召應。
『芬瑟朵。』
正忙著計算陣法力量的我絲毫沒有注意到法塔的聲音有多僵硬。面對寫滿算式的圖紙,我煩躁之餘,回應的語調只有更冰冷。
『什麼事?我很忙。』
『……看我。』
『等等。』
數據漸漸成形了,我的心情卻只有越來越差。終於,我標記好最後一串數字,摔下羽毛筆,轉頭準備將自己的負面情緒發發洩到他身上。
『幹嘛啦?也不去工作,沒看到我在忙?』
法塔不語。而這時我才發現,他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
突然,他抓過我的手,將我手拉到他腰側,掀起了他衣服……一把刀形印記赫然出現在他腰上。
我瞬間無言了,只是揪著他衣角,傻眼地看著……
法塔,也被死亡選上了。
在法塔的住所,我不堪焦慮地來回踱步,而法塔則坐在椅上沉默不語。
赤著上身的他能清楚看見那肌肉線條分明的健美身材,只是我們都明白,那純粹是長時間在建築工地下的產物,對戰鬥毫無幫助。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法塔……我跟你一起去吧?說不定,能完成任務。』
『不行,會死的。』
『一個人是一個人的力量,兩個人是兩個人的。』
我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執拗,因為法塔看著我,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沒用的。妳的能力甚至還不及我。』
『法塔!』
他不說話了,只是敲開啟示錄的外殼,將任務那一面攤開。
我低頭一看,差點說不好話。
『黑……黑暗星系?!那明明是戰力僅次於渾沌的星系種族啊!為什麼目標人數這麼多?這不是叫人去死嗎!』
『所以說,沒辦法的。』
法塔苦笑。
真正的神主七刀力量是那樣強,他們擁有抹滅一個種族的實力,我們卻無法可想。
『只能,就這樣了。』
換我無力地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怎麼會這樣……』
『注定的事,去說為什麼會怎樣哪樣也沒用了。』
『主神都不管嗎……?』
『比起花時間心力探討神的態度,我覺得不如去做其他更有意義的事。』
『比如說……?』
『比如說,這個。』
身上突然籠上了一片黑影,我才抬頭,便被他一把壓到了沙發上。
『……你指的更有意義的事就是這個?趁我毫無防備時偷襲以一逞獸慾?』
力量上是掙不過的,我瞇起眼,試圖用目光中的冰冷將他從身上逼開,卻對上了一種更為複雜的眼神。
『妳沒搞懂嗎?』法塔開口,聲音載滿苦澀,『我現在想發洩的,根本不是慾望。』
『……』
『能看到妳的日子,就剩那些了。』
『……』
我屈服了。
只是,那一次結合,感覺、好絕望。
之後那段日子,法塔像是忘記了「克制」是什麼一樣,我幾乎每晚都被他拉去他的住所。
有時候會因為太累而留下來過夜,但大多都是我撐著疲軟的身子獨自回到自己的住所,撲上冰冷的床被將自己拖入夢鄉。
只是,這樣的休息,完全無法將所有疲憊調整回來,而隔天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唔……法塔,你夠了!禽不禽獸啊!』
不知道是這一夜被的幾次強行占有,我終於忍不住罵出來。
『夠?想讓妳留個孩子的話,這樣怎麼會夠?』
法塔回應,輕吻我的眼角,聲音聽起來卻很沙啞。
『……咦?!』
『讓我留個紀念給妳吧。別因為死亡,讓妳我的過去除了回憶便一無所有。』
『……你太一廂情願了。』
我用一貫的語氣回應。
『呵呵,說的也是。』
他笑了一下,突然離開我,起身便往浴室走。
『很晚了,今天就留我這吧。』
『好意思說,還不是你造的孽。』
但隨著法塔從自己體內退出的動作,我卻覺得似乎有什麼被抽離了。看著那精實的背影,感覺是那般怪異的空洞。
時間還是到了。
在由陣法抽乾力量後,我親自帶他來到德蘭斯大人面前,送他最後一程。
『……芬瑟朵。』
『嗯?』
低頭看著靠在我懷裡的法塔,他那眼神卻不知怎麼令我想到我父親抱著母親的模樣。
『我手上的戒指,妳拿去吧。』
『……為什麼?』
『給妳留個紀念。』
『你不如自己戴著帶去另一個世界?』
『呵……真的有那個世界嗎?』
『……』
『拿去吧。若遇到其他適合的男人,妳和他一對,剛好。』
『……如果你如此希望的話。』
他腰間的印記散出了不祥的黑色光澤,我握住他的手,將他指上的戒指脫下。
法塔就這麼漸漸被吞噬了。
被施了麻痺的安息術法,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安詳。
……。
獨自一人跪坐在原地,我握著手中的戒指,第一次無力於自己的無能,卻只能祈求法塔的靈魂真的能到有德蘭斯大人的地方。
『等我跟著死去,再帶著這兩枚戒指去找你吧。』
原本兩百餘人的瓦雷一族只剩下十二人了。
而我還活著。
這讓我再一次清楚體會到自己有多弱小。
不過,只要再過一陣子,我一樣能踏上前面死去族人的路塵吧。
但就在這種時候,主神似乎終於動惻隱之心了……或許終於對我們的倔強投降,或許是不忍心看著德蘭斯大人的侍族就這麼被制度抹殺。
我們被赦免了,陣法也完成了。主神將納狄爾家的婚嫁儀式交給我們,可能是想替我們找些新的事做吧。
畢竟,祂無法再給我們一個德蘭斯大人。
而且,失去的族人都回不來了……
為了表示對亡者的哀悼,我們從此披上了灰紗,將自己從頭遮到腳,像個幽靈一樣。
將面容隱在灰紗之下,我摸了摸手上被我二合為一的戒指,有種無奈感……或說無力感升起。
我們又有全新的價值了。或許。
只是感覺依然空洞著。
『芬瑟朵大人,我知道不該來勞煩您。但現在家族實在沒有多餘的力量了,請看在我們是初代家主的後裔的分上,再幫我們一次。』
透過朦朧的輕紗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第幾代家主──我無法控制地勾唇冷冷笑了一下。
這些小輩不是我們所效忠的對象,但他們還真是懂得如何說動我們。
『帶路吧。這次是哪?』
『是。這邊請。』
看著那對我們表現的畢恭畢敬的現任家主,我忍不住再次想起德蘭斯大人──
他對我們是寬容,但絕對不會有如此卑微的懇求模樣。
已經不是第一次出手替主族鎮壓那些不安份的外族了。我知道,我們這樣過份強大的力量,讓主族視我們為守護神一般的存在。
……又有誰記得最初我們是如何驕傲卻順從地服侍著德蘭斯大人呢?
看著遠方空中試圖造反推翻納狄爾家地位的聯軍,我揚手,在灰紗被風吹得飄揚之間,從空中憑空拉開了巨大到足以覆蓋整個本家的時之陣,強烈震動的時之元素扭曲了大氣,從虛無中切割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彷彿可以撕裂天空。
我想,就算是當代神主七刀的首席,站到錯綜複雜的陣法中央也是被力量碾壓秒殺的。被微空間分割成粉屑,拼都拼不回來。
遠方似乎傳來驚慌的騷動,而耳邊傳來當代家主故作寬宏的宣告。
毫不費力地控制著陣法緩緩轉動,灰紗下我還是冷笑。
時間流逝,除了累積知識,最終累積到的就是這種、壓倒性的力量。再不會戰鬥,光這樣或許成為死神也夠了……但我們並不想。
對方撤了。
我想,投降的和平協議也會在不久之後送達本家吧。
『多謝您了,芬瑟朵大人。』
『得了吧。我只是個侍族。』
轉身,我隨手開了個空間隧道直通地下殿堂。
看著眼前駐守殿前的另一位同伴,我站回原位,看著地下緩緩轉動的陣法,卻突然想起法塔……這陣紋是他銘刻的。
灰紗之下悄悄摸了摸右手無名指,兩枚戒指現在還合在一起戴得好好的,而撫摸戒指似乎已經變成我緬懷過去的一種習慣了。
……法塔,看看我,現在變得這麼強了。
但又是為什麼,我還沒死去呢?
我想剩下的族人都有相同的疑問吧。
身後就是供奉德蘭斯大人的殿堂,我默默轉頭,目光穿透了厚重的門牆看向之後。在另一側的同伴投來疑惑的眼神時,又默默轉回,闔上眼。
……德蘭斯大人,雖然身為下僕不該要求主人。但,請您看著我們在永恆的時光中,保有永恆不變的忠誠。
不離、不棄、不娶、不嫁。
黑色地帶之下,我們將看顧著德蘭斯大人的子息一代又一代,直到指示日為止。
這是,我們的職責。
戴著法塔的遺願,我將領著所剩的族人,永遠服侍著大人。
【全文完】
《備註》
次主:納狄爾家的女兒不外嫁,成婚都是由男方入贅,稱之為「次主」。
指示日:相傳神座星系崩潰那天,也就是世界末日。
可以當作BGM看的歌(?):
藍兒碎碎念:
嗯,相繫永生的第一季,到這裡算是徹底結束了。
雖然後面會不會繼續寫也不好說,畢竟真的很多坑要填、學校也很忙。
這篇故事的主角,其實在本文中是有短短出現過的。
有想到嗎?嗯,就是幫幽薩和泱證婚、聲音清冷的那個守墓人。
好的,其實也沒什麼其他好說,歡迎去看本文喔,是講一個嘴壞的死神和一個失憶的女神相遇相戀的故事。
以上,希望還喜歡這次作品
歡迎點個訂閱或GP,我們有緣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