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円堂,和我的隊伍來場比賽吧!」
幾天沒見的功夫,綱海居然也加入足球部了。
瞳子教練原先並不贊同接受綱海的邀約,畢竟她不認為雷門現在還有那種悠哉踢球的時候。但據綱海所說,他們的隊伍也有參加過「明日之星足球大賽」甚至晉級到了地區決賽,只是因為教練沉迷於村子的祭典而疏忽了比賽時間才輸掉……雖然這理由真的很扯,不過至少也證明了他們確實是有一定實力的隊伍,所以最終瞳子教練還是認可了這場比賽,一群人便開開心心地收拾東西前往綱海就讀的大海原中了。
開賽前,青野悄悄找上了鬼道。
「等等的比賽可以不要讓我上場嗎?」她低聲請求道,趁著鬼道提出疑惑前,她先行開口:「稍微……有點令我在意的事情。」
她的目光瞄向一旁人群中的吹雪,鬼道注意到她的視線,沉默了片刻後也選擇應諾。
和潘恩的那場比賽裡吹雪出現的反應到底是什麼,她想要好好確認看看。
……但是一場比賽下來她卻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吹雪的表現很正常,也沒有因為拿到球就突然暴衝而是好好地傳給了隊友。
難道說那時真的是她看錯了?還是……
「怎麼了?」吹雪忽地柔聲向她問道。球賽結束後大海原的成員很熱情地邀請他們一起烤肉,明明大家的氣氛都很熱絡,可他發現青野始終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抿了抿唇。
「吹雪,你……」
語音未落,便見大海原中的那名貝殼帽女孩突然一蹦一跳地跑了過來。
「來!啊——」貝殼帽女孩順手便將手中的肉串遞到吹雪的嘴邊,後者頓時露出有些窘迫的神情。「啊不,那個……」
見狀,青野先是愣了片刻,隨後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噗哧!哈哈哈哈哈……」
「青野?」吹雪有些困惑地看著瞬間變臉的藍髮少女。
「啊,抱歉抱歉。」她邊笑邊用食指抹去眼角溢出的淚珠。「只是沒想到女孩子中居然也有你不擅長的類型啊,哈哈哈……」
見友人略帶無奈卻仍不失溫柔的神情,她不禁笑得更開懷了。
「啊!」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停住了笑,她猛地竄到銀灰髮少年的面前。「對了吹雪,和我一起試試看吧!」
「雙人必殺技。」
*
站在廣闊的海浪邊,綱海首先拿起插在沙地上的衝浪板。
「那我們開始吧。」他回頭對円堂和輝夜這麼說道。「首先從划水這個動作開始。」
円堂有意向綱海學習如何衝浪,和大海原中的那場比賽裡讓他感覺到,如果想學會「正義的鐵拳」,掌握衝浪的站姿技巧是不可或缺的。綱海拗不過他,只好答應,結果下一秒居然又冒出一個輝夜表示想湊一腳,根本無法拒絕。
——對,其實綱海一開始並沒有多大的教導意願,特別是像他如此熱愛衝浪的人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大海的可怕,半點經驗都沒有的初學者劈頭就說要學,哪有這麼容易?
而事實也是如此,円堂連最基本的划水動作都頻頻失敗了好幾次,他又一次從海裡浮出後不甘地大喊:「可惡!為什麼會一直掉下去啊?」
「什麼為什麼,我不是說了嗎?衝浪的划水跟游泳的划法不一樣,胸膛要用力挺起來,雙手划動的時候盡量不要搖動衝浪板。」神色嚴肅地指出円堂的錯誤,面對一旁的輝夜時綱海的語氣頓時和氣不少。「你倒是划得不錯嘛!甚至這麼快就自己學會了『坐板』,在等浪時這是個很好的休息方式。」
穩穩跨坐在衝浪板上的白髮少女眨了眨眼,伴隨著円堂羨慕的眼神。
「既然這樣,要不要試試看『轉板』啊?」綱海也跨上了衝浪板。「像這樣,往後坐一點讓板頭翹起,手腳再輕輕划動就可以轉動方向了……你試試看。」
聞言,輝夜聽話地照著綱海的指示去做,開始在原地打轉著。
轉到面向岸邊的方向時,輝夜倏地愣了一下。
……噗咚!
然後她一個重心不穩摔進了海裡。
「輝夜!」円堂立刻緊張地大喊,片刻後才看見白髮少女從海面冒出頭來。「你怎麼啦?剛剛不是都還好好的嗎?」
泡在海裡的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岸邊,沒有說話。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綱海有些無奈地伸手撓頭。「算啦!你還是先回岸邊好了,要是等等出事了我可沒有同時救兩個人的餘裕喔!」
「不用。」這時,輝夜終於有了反應,她重新爬回到衝浪板上並輕聲道:「我可以。」
此時正好迎面來了一道小浪,她迅速將衝浪板轉向正面後改為趴下的姿勢,並在浪來的前一刻兩手抓住板子邊緣撐起自己的身體,漂亮地越過了這次的小浪。
見狀,綱海只得由著輝夜繼續跟著,並專心指導又被嗆了好幾口水的円堂。
*
「……所以你就真的和円堂他們一起待到傍晚啊?」
夜晚的沙灘上,聽完輝夜白天的經歷後,青野的反應不免顯得有些驚訝。
「你也是。」你不也是和吹雪一起練球練到剛剛嗎?「啊啊,是呀,我想和吹雪一起創造新的必殺技。」回應對方的反問,青野臉上的笑意忽然多了幾分苦澀。「不過雖然有點眉目了,但距離實際完成感覺還是很遙遠呢……」
沒說出口的是,兩人練習時她總能瞧見銀灰髮少年那不經意的走神。
輝夜望著藍髮少女的側臉,薄唇不自覺微微輕啟。
「……那個——」
「嗯?」「……沒事。」
回過神的理智讓白髮少女當即又閉上了嘴。
白天時,她看到岸邊的樹蔭處站著一名神秘少年,刻意壓低的連身帽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面容。
如果那名少年他們不認識,自然就沒有提的必要;如果認識……或許此刻更不宜讓消息擴散。
「是嗎?」青野應聲,對輝夜改口不提的事情並不是很上心,而是有些語重心長地抓起她蒼白的手臂。「比起這個,明天你還是會去看円堂他們衝浪吧?要看是沒什麼關係,但你站在岸邊就好了吧?跟他們一樣長時間泡在海裡,給我多注意一點你自己的身體呀!」
輝夜微微睜大了雙眼,隨後她默默抽回自己的手並輕輕搖頭道:「沒關係。」
因為她想在最近的距離看到円堂奮鬥的模樣。
隔天早晨,當她看見円堂終於得以在海上破浪而出時,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和円堂一樣無比雀躍。他的努力得到了收穫,而她在最貼近的位置目睹了那一瞬間。
那個畫面,只屬於她,獨一無二的。
*
円堂學會了衝浪。
雷門的成員們和綱海都聚集到了球場邊,看著円堂在球門前做著簡單的伸展操,而鬼道和一之瀨已經站到恰好的射門位置。
「要上囉!円堂!」鬼道說完,便和一之瀨一齊攻擊。「雙重噴射!」強力的射門登時朝著球門衝刺而去。
円堂選擇了側身的起手姿勢,同時一隻腳筆直地伸往上空。
那隻腳重重踏地並一個旋身,隨著円堂對空打出一拳的動作,他的背後也沖出一個氣息化成的巨大金色拳頭,和飛來的足球正面交鋒在一起。
緩慢地旋轉著,卻以不容質疑的威力擊飛了「雙重噴射」。
円堂的「正義的鐵拳」,正式習得!
「円堂!」「隊長!」「終於完成了,究極奧義『正義的鐵拳』!」「幹得好啊!円堂!」
眾人本來都還在替円堂開心,豈料實際運用的時機竟頃刻便來臨。
黑紅相間的足球從天而降,極限零度的成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為首的迪薩姆緩緩睜開了眼,原本黑曜石般的眼瞳此刻卻泛出了其他隊員一樣的危險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