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陰影與冰晶交錯映照
『「不。」男子說道。
他的眼神空洞,回答了問題。
足以改變的重量我沒有,但我絕不會忘記任何錯誤。
我會讓我想做的事情做到,只要該努力的就努力到,不奢望能夠好好的做人 就算是下三濫也沒有關係。只要,能夠讓自己重視的人好就好了。』
「目前已知,只要能夠掌握魔力的流動,就可以同時使用魔術跟魔法。」
伊西斯使用了冰魔術讓手上長出一朵冰晶做成的蓮花,又在蓮花周圍用影魔法產生水波,像是浮在水面上一樣。
「然而,魔力是虛無的,但是呢……如果灌輸太多魔力,就會使魔力擁有質量,可以支撐物體。」
伊西斯將蓮花放在影魔法產生的水平面上,漂浮著的蓮花慢慢散開化為水珠,透過影魔法的假水滴到地上。
「你之前不是說過,魔術需要一串魔術式才能啟動嗎?」
「艾妮絲,魔術的引導是很重要的。詠唱文是一種類似於『算式』的東西,如果你的運算能力能夠演化成『心算』,當然就無需詠唱魔術式。」
伊西斯笑著在空中造出更多冰晶,並用影魔法支撐住它們的重量。
「很漂亮,不是嗎?」
笑著的伊西斯持續進行著教學,對於魔術與魔法的雙向教學。
至於為什麼他會是我的老師呢?這要從一個月前開始說起……
一個月前。冒險者公會內。
「小妹妹,成為冒險者的手續要十二歲才可以辦理喔。」
苦笑著的櫃台看著我,並退回我手上的銀幣。
「小孩還是快樂的玩過去就好了,這樣也比較輕鬆喔。」
像是要趕我走一樣,櫃台開始招呼下一位客人。
Name:艾妮絲‧艾克恩
Age:8歲
Level:1
Experience:0/300
Ability value:
體力:1.15 力量:1.12 記憶力:12.15 持久力:1.20 敏捷:3.11
耐久力:1.14 智力:11.22 信仰:0.19 集中力:13.11 運氣:5.12
Physical conditions:
過去的束縛:10.00 求知慾:1.11 監視:0.20
Skill:
固有技能:
古神的詛咒、魔力眼、幻痛之手、奧術知識lv.10
主動技能:
無。
被動技能:
無。
Title:
莉克兒的約定 轉生者的救贖之光 手刃古神者 導師 受人尊崇者
承受黑暗者 無知者 偽勇者 手刃魔王者 領導者 手刃未來者
就算狀態值稍微有所提升,卻仍然不足。
之前自己獨自面對一隻哥布林,卻無法擊敗牠。
自己的無力感、力不從心的感覺不停地敲打自己的內心、自己的無力、自己的失敗、自己的記憶。
悔恨,是深植在心中的那根刺,不管多久、無論多努力,都無法拔除。
因為自己是半精靈,自己是失去了過去千年來的訓練成果。
無論再怎麼努力,恐怕也難以回到過去的輝煌。
自己懷疑著「魔王」的定義、「魔族」的定義。
連想要毀滅一切的「古神」也不是魔族研發出來的傑作,反而是神性者的。
連自己教出來的學生都會把劍朝向自己揮舞,會召喚古神想毀滅世界。
就算什麼也得不到。
「登記成為冒險者了嗎?」
坐在客廳看著書的伊西斯一看到我回來了,馬上把書闔上,望向我這邊。
「年齡未滿十二歲不可登記。」
我只是把佈告上面的話照著講出來而已。事實就是這樣。
「你真的認為成為冒險者就能變強嗎。」
把書收回背包裡的伊西斯對著我嘆了口氣,依舊無神混濁的瞳孔看著我,用那像是要把我給分解掉的眼神直直地盯著我看。
「那是一個藉口而已,當個冒險者完成任務提升到最高等級又怎樣。給自己一堆工作,還要被各國控制去殲滅魔物,到底哪裡吸引人?」
戴著手套的雙手擺動著,最後雙手一攤,苦笑著。
「當冒險者不是壞事,因為不想繳交違約金而努力多完成一點任務,然後讓自己的能力提升,這絕對不是壞事……」
那抹苦笑緩緩地收束,再次把面罩拉上鼻尖遮住了嘴巴。
「……壞事是,當你為國家做牛做馬,卻毀了接近一切的時候。艾妮絲,你有這個可能性。」
眼神在一瞬間變的銳利的伊西斯稍微閉上了眼睛,再次無神。
「就是這樣。我去做飯了。」
留下我一個人,看著往房屋更深處走去的孤寂背影。
「伊西斯……」
身處鬼族的領地,同時也是象徵死者安息的地方──鬼族的墳墓上,有著一抹鮮紅色的背影。
映照著上弦月的身影跪在丘陵上、最頂端的那塊墓碑前,放著迄今不知道第幾次用於血族祭祀死者使用的黑水晶。
鬼族與血族類似於近親,而伊西斯在離開魔王城前,說了要把一塊墓碑留在這裡。
只有每十年的同一天、同一刻、同一秒,月亮才會剛好停佇在這丘陵的前面。
「只有你才這麼會挑時間。」
象徵著統率被遺棄、被唾棄、被辱罵的民族,被踐踏的民族的王,無論幾年,都會在這個丘陵上祭祀曾經的友人。
即使是被遺棄、被唾棄、被辱罵的民族,被踐踏的民族,也有一個人類選擇站在被稱為「魔族」的眾多種族前,為了「魔族」而奮鬥,為了「魔族」而奉獻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心意。
就連初代魔王的冰晶都能融化的善意,就連虐殺無數人類、吸取無數靈魂的我都不想對他的生命出手。
他是希望,他也是魔族的未來。
即使他離開了,我還是會在這個地方,每十年奉上自己凝血後製造的黑水晶,一顆又一顆的鑲嵌在墓碑上。
從以前到現在,不計算我重生的那段日子,也有三十顆了。
為你奉上第三十一顆喲,「我的」伊西斯。
「魔術與魔法相互配合,可以是最好的藝術品。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用來殺人、搶奪、侵略用。」
伊西斯手上的冰晶逐漸消融,與其他的冰之蓮花一同消散。
「冰屬性的魔術殺傷力是中等的,主要是使用他的負面狀態來攻擊敵人。」
伊西斯頓了頓,又開始講述:
「如果我只是單純的詠唱《冰晶之靈‧聽我號令‧現於吾之掌心》,就只會單純的出現一塊冰塊而已。」
舉起自己戴著手套的手,上面有一塊逐漸融化的冰塊。
「但是呢,稍微改編一下……《冰結於掌‧始之為毒》,這樣的冰塊就是以毒液產生的,不過會依照你所想像與詠唱的差異,影響冰塊的結構與形狀。」
把冰塊丟到垃圾筒裡面,苦笑著。
「那魔法呢?你所說的『影魔法』。」
我向伊西斯拋出另外一個技術的問題,他卻只是歪著頭,還給了我一句話:
「這方面還是去問芙拉比較好。他是空間魔法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