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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 巨龍之暮(55)

作者:サザンクロス│2018-10-28 06:23:09│巴幣:4│人氣:81
  「噗哈!」

  哈克從雪堆中爬出來,大口呼吸空氣。雖然因為大量的雪被沖刷下來讓空氣降溫不少,急躁的吸入空氣讓喉嚨有些刺痛,不過比起就這樣葬在雪花底下要好得多。

  虛獸近乎全滅,冒險者這邊因為有拉什諾應急施放的土石矮牆,所以受到的影響並不嚴重,只有幾個拔腿往後方跑的冒險者頭下腳上栽在雪中。也不乏有早就脫身的冒險者已經在搶救被掩埋住的夥伴,幾個人則在對被埋在雪地中的虛獸進行收尾的動作。

  艾爾文等人也沒什麼特別的狀況,只是拉什諾看似因為使用了重質量的精靈術,無力的坐在雪地上。達卡則在一邊脫下靴子把雪給倒出來。

  「對了,克萊娜!」哈克驚呼一聲。這場雪崩是從歐克爾山的方向沖刷下來,衝擊了虛獸與冒險者的防線,假使勢頭沒有在這裡止住,一定也會影響到後方運物的馬車,還有仍然在馬車上的巨龍們與及克萊娜。

  哈克顧不及現場的狀況,拔腿就往克萊娜的位置奔跑,不過因為雪才剛坍塌下來,未經過壓實的雪面相當鬆軟,只要急忙踏出腳便會直接陷入雪中。哈克只能按捺焦躁的心情,並抓緊腳步趕往隊伍後方。

  趕到了後方,最先看到的是馬車的殘骸,物資多半被掩埋在雪底下,只能從雪面上露出的馬車去判斷位置,從殘骸前後錯位的樣子來看,沒有遮蔽物的馬車受到雪崩的衝擊後已經整個支離破碎。

  哈克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只有那不成聲的哀鳴催促著他伸出手去挖掘,挖掘那可能還存在雪堆中的希望,不過卻什麼也沒有找到,只找到幾個裝著物資的麻袋。

  「克萊娜!妮娜!」哈克大聲呼喚。

  這時,達卡跟艾爾文也趕了過來。看到被掩埋的馬車殘骸,達卡也忍不住驚呼一聲。艾爾文抓住哈克的肩膀,加重力道要哈克把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

  「哈克!清醒一點!馬車應該還要在更後方一點的位置,這應該只是其中一匹馬受到驚嚇才把車給拉到這裡來,你仔細看,這匹馬跟克萊娜小姐達成的馬車的馬毛皮顏色不一樣。」

  艾爾文翻開雪堆,讓原本只露出部分身軀的馬匹顯露出更多身體部位,被雪崩衝擊到的馬匹四肢受創,頸部更是明顯歪曲向不正常的方向,不過可以很明顯看出馬匹的毛色是深邃的褐色,並非是拉什諾所有的白色帶斑的馬匹。

  哈克雖然暫時鬆了口氣,還是按奈不住緊張的情緒,趕緊向著後方跑去。

  越是向著東邊移動,雪面跟著明顯降低許多,然而高度還是足以淹沒半顆樹木。

  「哈克!達卡先生!」不遠處傳來呼喚。

  是妮娜的聲音。哈克顧不得雪會滲進靴子,硬是拖著在雪堆中移動。

  眼前本來如瀑流的雪面像河水遇到分水嶺,在車隊的前方一分為二,勉強的避開了車隊的所在處。

  「克萊娜!克萊娜呢?」哈克抓著妮娜的手問。
  「克萊娜小姐沒事,還在馬車裡睡著。」

  哈克鬆了口氣,逕直朝著克萊娜所在的馬車跑去。

  「妳做的?」達卡端詳一分為二的雪瀑問。

  妮娜點頭回應,接著又無力的癱坐下來,看起來還未從施放精靈術的疲勞中恢復。

  達卡先是不好意思的抓抓臉,把手在衣服上想用力擦乾淨,發現其實衣服也挺髒的後又有些無奈的垂下頭,之後乾脆抓把雪在手掌上搓揉。待感覺手應該比較乾淨後,才伸出手拉妮娜起身。

  「我代我的兄弟跟妳說聲謝謝,真的非常感謝。」達卡低表示謝意。
  「不會,這是我該做的。是說如果沒這麼做的話我也會出事,各種方面來說。」妮娜接受達卡的攙扶,回到馬車上休息。

  艾爾文看狀況平復,緩緩的走到馬車邊的樹林。雖然受到雪崩影響,約有半截樹幹都掩蓋在雪面下,不過如同拉什諾拉起的土牆,樹木的主幹也發揮了遮蔽物的效果。眼前的樹木在雪勢的背面如同被避開一般,受掩埋的程度較小,科斯克半段身體被埋在雪面下,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

  「你運氣真不錯。」艾爾文說。
  「放開我,我還可以保留你的將軍職位。」科斯克自傲的短鬍子上沾黏著雪花,看起來既落魄又沒有說服力。
  「我對當將軍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才對,而且拉什諾也說了,你的處置全部交給沃爾。」艾爾文說。「不過這點我還是稍微能幫忙一下。」

  艾爾文湊近,把覆蓋在科斯克身上的雪撥開來。

  「你這是跟著叛國賊做事嗎!?」科斯克怒斥。
  「首先,沃爾不是叛國賊,他只是為了保全弟兄們才自甘被我們帶走。」艾爾文轉過身離開。「再說,比起在你底下做事,跟著沃爾還比較好。」

  艾爾文放下仍舊不停宣揚自我理念的科斯克回到馬車邊,哈克正好從馬車探出頭來準備下車。

  「克萊娜小姐狀況還好嗎?」
  「還是一個樣子,不過我感覺應該快醒來了,還好有妮娜護住馬車,不然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沒事就好,問題就只剩下海洛那邊,依照商量好的,如果誘敵成功的話應該會有通知才對,不知道是不是也被雪崩給波及了。」

  這時,前方傳來一陣騷動,冒險者那端似乎又有戰鬥發生。

  「達卡,你先留在這留意有沒有其他狀況發生,我跟哈克先回前線,如果有什麼狀況,馬上來通知我,緊急的話就打訊號。」艾爾文輕敲盾牌示意。

  兩人返回前方防線時,戰鬥正好結束。體型與重量都明顯較大較沉的虛獸在有如棉絮一般的雪地上處於完全劣勢,被冒險者們單方面收割。

  引來虛獸的,是本來該在山道末端發出通知訊號的海洛,所乘坐的馬車雖然外表滿滿是被攻擊的痕跡,不過人員全員都平安返回。海洛趁著戰鬥結束,趕忙跟沃爾說明狀況。

  一旁的冒險者同袍衝上去一把抓住海洛的衣領。

  「你他媽的雪崩是你搞的嗎?一個搞不好說不定我們都要全滅了啊!」冒險者問。

  海洛撥開冒險者的手,眉頭稍皺,顯得有些不耐。

  「不是我,你們難道沒有聽到那聲巨響嗎?是那個發出聲音的傢伙搞的鬼。」
  「怎麼一回事?引誘虛獸的作戰應該是成功了不是嗎?」哈克問。
  「是成功了,不過問題不是那些虛獸…。」海洛抓抓頭。「不對,那也是虛獸。」

  艾爾文拍了拍哈克的肩膀,跨前一步跟海洛交談。

  「既然成功了,是什麼因素讓你沒有發出成功的通知,反而跑了回來。」艾爾文問。
  「老樣子,還是虛獸的問題。雖然我們的誘敵作戰是成功了,沒意外的話山道附近的虛獸應該是都引出來了,不過那傢伙不一樣。」海洛伸出手指向山道末端的方向。「你們應該也都有聽到,那傢伙的叫聲。那不是我們這點人能應付的東西,就算真的得打,少說也要用上一隻軍隊才夠,不對,至少還得要有攻城兵器才行。你們碰上的雪崩就是那傢伙搞的事,它光是踏個腳就讓山壁上的雪崩塌了。」
  「等等,你到底是在說…。」
  「我是在說虛獸。」海洛搶先打斷艾爾文提出的疑問。「它跟座小山差不多高,光是我的小隊的幾個人根本不可能應付的來,就算是把捲軸跟藥水全都用上也不可能。」
  「跟座小山一樣?你確定是看到虛獸嗎?我還沒見過這種體型的虛獸,會不會其實你是看到巨龍?」哈克問。
  「肯定不會錯,那種不詳的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看錯,雖然我也沒見過這麼大的虛獸,不過肯定沒錯。」
  「它沒有追過來?」艾爾文問。
  「看來是沒有,不過一開始我們朝牆壁的方向前進的時侯它倒是有反應。照你這樣說,它似乎只是想要阻止我們繼續往前而已。」

  艾爾文抬起頭望向歐克爾山。

  「只有一隻嗎?」
  「看起來是。」
  「沃爾,你怎麼看?」艾爾文問。
  「你非得要拋這種問題給我嗎…。」沃爾一手叉著腰,對著歐克爾山吐出嘆息。「在我本人的立場上,我會建議乾脆就這樣撤退回去,回不了克萊伊爾也就算了,隨便找個地方棲身就好。不過如過是站在你們的立場,要護送巨龍離開的立場的話,最好趕緊準備衝上山頭,越快越好。」
  「我想也是。」艾爾文回答。

  海洛聽見兩人下的結論,一臉不可置信的比手畫腳起來。

  「等等,你們沒聽到我說的嗎?那山上可有個跟山一樣高的虛獸啊!要是不相信的話隨便找個馬車上的人問也行。對了,還有赫爾剛,龍說的話你們總不能不信了吧?」
  「不,不用問。」
  「你他…!」
  「我沒有不去相信的理由,只是如果是真的,那就代表我們不能再拖時間了。」
  「時間?繞個路不就得了,難道你們真的想跟那龐然巨物打?」

  艾爾文搖頭表示不能採納海洛的意見。

  就算繞了路,也沒有辦法保證不會也遇到這種體型的虛獸。在邊境已經沒有巨龍鎮壓的狀況之下,巨型的虛獸從大裂隙中出現也成了可能發生的事情,考慮到只會隨著時間而增加,怎麼說都已經是刻不容緩,需要速戰速決的狀況。

  外加上還有另外一個因素,讓艾爾文及沃爾下了需要盡速啟動作戰的想法。

  西北面巨龍之影的面積擴大了。原本只有從二十二號柱開始覆蓋約兩個柱時的面積,現在已經擴張到約五個柱時的大小,這表示這史塔威克將有五柱時會無法接受太陽的恩惠,也意味著能夠仰賴光亮行動的時間變少了,而且要是其他路線的隊伍持續離開,那麼失去日照的時間只會越來越長。

  「哈克,去聯絡達卡,讓他們都先到前線來準備出發。海洛,也請你召集冒險者們說明之後的行動方針。」艾爾文說。
  「你這跟要我們去送死有什麼兩樣?」
  「我不奢求你們都能夠瞭解,如果冒險者們不想參加的話也不勉強。只是,這之後的旅程還是需要人手,希望你能夠幫我們多召集些人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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