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無情，她曾經敬愛的父親
「…父親。」卡特蓮娜怔怔地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喃喃道出對他的敬稱。
「我親愛的女兒，好久不見。」杜 ‧ 克卡奧將軍微微一笑，眼中有著看見卡特蓮娜的欣喜。
「我就知道妳一定會來，妳那麼聰明一定能找到答案。」杜 ‧ 克卡奧將軍前進了幾步，和卡特蓮娜拉近了距離。
「您沒有和妹妹在一起嗎？妹妹呢？」卡特蓮娜沒有退開，而是微低著頭向杜 ‧ 克卡奧將軍詢問。
「她啊，進去裡頭了。」杜 ‧ 克卡奧將軍指了指卡特蓮娜身後的巨型金字塔，眼帶笑意。
「她進去裡面了！？那裡可是很危險的！您怎麼沒有阻止她進去！？」卡特蓮娜睜大了眼，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她這才發現，父親那雙曾經只有威嚴和冷靜的眼眸中，如今卻染上了更多的瘋狂之意。
寒意獲住了她的背脊。
「因為，是我叫她進去的。」杜 ‧ 克卡奧將軍見此又前進了一步，並伸出手抓住了卡特蓮娜的手臂，阻止她離開自己伸手可及的範圍。「看來幾年不見，就足以讓妳忘記我教過妳的規矩，連問題都變多了。」
「不過這麼久都沒出來，應該是死了吧？那麼就該換妳進去了，去幫我把禁咒拿出來。」杜 ‧ 克卡奧將軍加深了手中的力量，並拖著卡特蓮娜往金字塔那微微開啟的黑色洞口走去。
「放開我！您怎麼可以對卡莎這麼做！？」卡特蓮娜這時才因為極度的憤怒終於找回了言語，她死命地想掙開杜˙克卡奧將軍的手，但卻是徒勞無功。
「妳是在拒絕我嗎，乖女兒？還是，妳真的連刺客最基本的守則都給忘了？」杜 ‧ 克卡奧將軍見卡特蓮娜掙扎，語氣便瞬間變得兇狠，使她猶如置身冰窖。
「卡莎她什麼自保能力都沒有！這又是您對於自己女兒該有的作為了？」卡特蓮娜只是努力地讓自己不再被顫抖支配，嘶吼著反問道。她同時掙扎著想站穩腳步，並試圖用盡全力將拖著她前進的杜˙克卡奧將軍的手給甩開。
「孽障！還學會頂嘴了？」杜˙克卡奧將軍聽此憤怒地一抓卡特蓮娜的肩膀，用力地將卡特蓮娜甩向的不遠處的金字塔牆上。
卡特蓮娜被杜 ‧ 克卡奧將軍捏住面門，身體一軟便沒有防備地撞上堅硬的牆壁，痛得悶哼了一聲。
杜 ‧ 克卡奧將軍很了解卡特蓮娜那肩上唯一的弱點，所以就算實力不如她，也還是能將她制伏。
「卡特！」一道卡特蓮娜熟悉的聲音驚慌地呼喊，從樹林那邊傳來。
「…蓋倫…？」卡特蓮娜被撞得頭暈目眩，雖然想站起但卻只能癱軟地躺在原地。
「他是…德瑪西亞？」杜 ‧ 克卡奧將軍疑惑地看了一眼正往這裡跑過來的蓋倫，又用同樣的眼神看了一眼地上扶著頭部掙扎地想站起的卡特蓮娜。
「礙事。」杜 ‧ 克卡奧將軍嗤了一聲，然後在蓋倫抵達前快步走向卡特蓮娜，並將她拉了起來，抽出披風中的小刀架住了卡特蓮娜白皙的頸子。
「你是誰？快放開她！」蓋倫急忙趕來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卡特蓮娜被甩飛出去的瞬間，等到仔細一看又看見卡特蓮娜被撞得綠眸渙散，原本就驚恐的心一急就向杜 ‧ 克卡奧將軍大吼著問。
「那你又是誰？我女兒的自由可是我來管，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德瑪西亞人來干涉！還有，你最好不要再往前。」杜克卡奧將軍見蓋倫背上有武器，便更是抓緊了手中的卡特蓮娜，令她吃痛地呻吟了一聲。
「父親？你是杜 ‧ 克卡奧將軍嗎！？快放開她！」蓋倫想前進，但見到杜 ‧ 克卡奧將軍只是更緊戒地將小刀抵緊卡特蓮娜，驚慌的他只好止住腳步。
「不聽話的棋子就該被教訓，我從她小時候就是這麼教她。沒想到，不過幾年不見，她竟敢開始對我沒大沒小起來，還敢在我面前犯這種錯誤，作為父親的我當然要好好再教育。」杜 ‧ 克卡奧將軍不怒反笑，看著蓋倫的眼中也有了一點明瞭。
這德瑪西亞人看來對我的女兒有點意思。
「不過，如果她肯聽話，而你也照我的話做，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杜 ‧ 克卡奧將軍笑了一聲，然後向一臉慌張的蓋倫開口。
「你想要我做什麼？」蓋倫疑惑又憤怒地看著杜 ‧ 克卡奧將軍，握緊了拳頭。
「當然是跟她一起進去裡面替她不爭氣的妹妹做完該做的事啊。」杜 ‧ 克卡奧將軍見蓋倫沒有攻擊意願，便稍稍放鬆了手勁。
此時，已經回過神來的卡特蓮娜沒有掙扎，而是有些困難地開口。
「不要答應他…你先走吧…我自己可以的…」「閉上妳的嘴！我要的是他的答案，畢竟他跟妳一起進去，妳活著出來的機率也比較大。」杜 ‧ 克卡奧將軍在小刀上稍稍施力，讓卡特蓮娜的脖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血口。
「放開她！我會跟她一起進去！」蓋倫見卡特蓮娜受傷，心一橫便馬上答應下來。
「很好，不准逃跑，我可是有後招在。」杜 ‧ 克卡奧將軍滿意一笑，便將手中的卡特蓮娜推向蓋倫，然後走到蓋倫身後用小刀抵著他的背。
蓋倫一接住卡特蓮娜，懸著的心便稍稍地放鬆下來，並攙扶著卡特蓮娜往洞口走去。
「我先下去，妳再進來，我會接住妳。」蓋倫在卡特蓮娜耳邊輕道，然後放開她，跳進了漆黑的洞口。
卡特蓮娜沒有馬上跳入洞中，而是停下腳步，半轉過頭。
「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父親。」卡特蓮娜冷冷地向杜 ‧ 克卡奧將軍說完，便悠哉地跳進了洞口。
「…真是不可理喻。」蓋倫毫不費力地接住了跳下來的卡特蓮娜，輕輕地開口。
「抱歉，把你也拖累進來了。」卡特蓮娜退出了蓋倫的懷抱，綠眸中有著歉意。
「就算他不威脅我還是會跟妳一起進來，倒是妳的傷…」蓋倫撫上卡特蓮娜的頸脖側邊，看著冒出血絲的那道傷痕。
「跟蚊子叮差不多而已，別擔心。現在重要的是找到禁咒，然後逃離這個鬼地方。」卡特蓮娜轉過身，走向眼前深不見底的洞穴。
「卡特…」蓋倫跟在卡特蓮娜的後面，表情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些事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不過我想，也許…我能告訴你。」卡特蓮娜沒有停下腳步，開口說起了故事。
「我六歲那一年，母親因為一場針對我父親的突襲而被殺害了…」
—
「媽媽！媽媽？您聽得見我嗎？求求您睜開眼睛啊！」一位有著紅色長髮的小女孩跪在地上拼命地搖著躺在地上且滿是鮮血的女人，斗大的淚珠不斷從白皙稚嫩的臉龐滑下，並滴落在殘破的衣裙上。
「敵人在那裡！快追！」「他們的目標是將軍！保護將軍！」「快一點！」
奔跑的士兵不斷從房門前經過，腳下的鐵甲不斷重擊著地面，發出沉重的咚咚聲。
但是不管士兵再怎麼多，就是沒有人進來查看。
「小蓮…媽媽可能沒辦法再醒過來了…照顧…替媽媽照顧好妹妹…好嗎…」地上的女人費力地睜開眼，慈愛的綠色眼眸溫柔地望著滿臉淚痕的女孩，並抬起手抹去女孩臉上的淚痕。
「我會好好照顧妹妹！拜託媽媽不要睡著！拜託！」年紀還小的卡特蓮娜驚恐地看著又閉上眼睛的女人，聲音顫抖。
「小蓮乖…媽媽不在了之後也要堅強好嗎？來…笑一個…」女人更是顫抖著眼睫，想將愈來愈沉重的眼皮盡可能地睜開，看著淚流滿面的卡特蓮娜。
「我會很堅強…會照顧好妹妹的…」卡特蓮娜努力地撐起一個不怎麼好看的微笑，讓女人幸福地笑了出來。
「媽媽最愛小蓮的笑容了…千萬不能讓媽媽最愛的東西消失喔…」女人說完，用更輕如鴻毛地聲音向卡特蓮娜說出最後一句話，便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撫著卡特蓮娜的手也無力地垂下。
「媽媽？媽媽！」卡特蓮娜慌張地搖著女人，但女人卻再也沒有回應。
「嗚啊啊啊—」突然，一旁的搖籃中響起了清亮的哭聲，引起了卡特蓮娜的注意，她撐起瘦小的身體，跑到了搖籃邊。
「卡莎乖~不要哭喔~姊姊在這裡…」卡特蓮娜有些費力地搖動著搖籃，安撫著籃中驚醒、大約三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不理會卡特蓮娜的安慰，依舊大聲地哭泣著，似乎是為母親的去逝而悲鳴。
「卡莎不要哭…拜託…」卡特蓮娜看著籃中的卡莎碧雅，眼中又湧出晶瑩的淚珠。
「親愛的！妳在哪裡！？」此時，年輕的杜 ‧ 克卡奧將軍終於趕到，但眼前的卻是已經了無聲息的屍體。
他在屍體旁跪了下來，無神的望著眼前的愛人。
「父親…」卡特蓮娜離開了還哭喊著的卡莎碧雅身邊，慢慢地向杜 ‧ 克卡奧將軍走近。
「媽媽她…」「滾！我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帶著妳的妹妹滾！」杜 ‧ 克卡奧將軍隻手揮開了卡特蓮娜，讓瘦弱的她跌在了地上。
卡特蓮娜先是驚恐地望著異如往常的父親，但最後也是聽話的抱出籃中的卡莎碧雅，帶著才剛學會走路的卡莎碧雅奔出了房間。
這次事件之後，卡特蓮娜的生活就徹頭徹尾的改變了。
杜 ‧ 克卡奧將軍開始著手訓練六歲的卡特蓮娜，嚴格的課程幾乎把她當成一般士兵在訓練。
年幼的卡特蓮娜不知道父親的用意，但卻也是努力的達到父親的要求，每天反覆地做許多體力訓練和刀劍的操練，為的就是能得到父親那變得少有的讚許。
母親離開後的父親的確是變了，變得沒那麼和藹，也沒那麼平易近人，每次與卡特蓮娜對話時，眼中也都帶著一絲幾不可見的冰冷。
起初，卡特蓮娜會因為卡莎碧雅對她笑而微笑，但直到八歲時父親開始限制姊妹倆見面時間後，卡特蓮娜僅有的笑容也漸漸地消失。
「父親！我已經完成您要的目標了！十支飛刀有七支都中靶心喔！」綁著馬尾的卡特蓮娜興奮地蹦跳著進入杜 ‧ 克卡奧將軍的辦公室，臉上有著些許期待。
「嗯，不錯。」杜 ‧ 克卡奧將軍淡淡地回覆，頭也不抬地繼續批改公文。
「那麼我可以見見卡莎嗎？好久沒有看見她了…」「我說過不准就是不准，別再來煩我。有什麼要求等到妳的準度提高到九成再說吧。」杜克卡奧將軍抬起頭憤怒地向卡特蓮娜說道，但那眼神卻若有似無地逃避著那雙溢滿受傷的綠眸。
「…我知道了，父親。」卡特蓮娜雖然失望，但還是做了一個士兵的標準敬禮，然後才轉身消失在門口。
看著離開的瘦弱身影，杜 ‧ 克卡奧將軍便雙手摀住憔悴的臉龐，悲傷地嘆了口氣。
「對不起…親愛的…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杜 ‧ 克卡奧將軍轉頭看向一旁的照片，裡頭的女人有著和卡特蓮娜一模一樣的綠色眼珠，也有著卡特蓮娜一天比一天都更加相像的美麗臉龐。
—
—兩年後—
剛訓練完畢的卡特蓮娜走在安靜的長廊上，身上穿著訓練時使用的勁裝，疲累的她正準備回房休息。
「姊姊！」卡莎碧雅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令卡特蓮娜是一陣欣喜。
「卡莎？」卡特蓮娜轉過身來，伸手擁住了衝進她懷裡的卡莎碧雅。
此時卡莎碧雅才七歲，稚嫩的臉龐卻有著一絲撫媚，可預測長大一定是個美人胚子。
「妳怎麼會在這裡？父親呢？」卡特蓮娜雖然笑著，但是語氣還是擔憂。
這裡是士兵來往的地方，年幼的卡莎碧雅是不可能獲准獨自前來的。
「我趁奶媽睡著的時候偷偷溜出來的喔！因為很想姊姊…」卡莎碧雅穿著華麗又厚重的服裝，想必來這裡一定耗了不少體力，此時還稍稍喘著大氣。
「這怎麼可以！這樣很危險！而且…」「姊姊怎麼可以兇我？卡莎可是為了見妳偷偷跑出來耶！」卡莎碧雅見卡特蓮娜語氣責備，眼一酸就掉出了幾滴晶瑩的淚。
「不要哭！對不起啦，我很高興妳來看我，但是這真的很危險，下次不要這樣了，好嗎？」卡特蓮娜抹去卡莎碧雅的淚痕，安慰著。
「…嗯。」
「卡特蓮娜，妳的訓練還沒做到標準吧？為什麼卡莎會在這裡？而且奶媽還不在？」杜 ‧ 克卡奧將軍突然出現讓卡特蓮娜嚇了一跳，急忙放開手中的卡莎碧雅。
「父、父親…」卡特蓮娜像是做錯事一般低下頭，神情有些慌張。
「爸爸！不是姐姐的錯！是我…」「卡莎，妳先回去找奶媽，等等爸爸再去找妳。」杜 ‧ 克卡奧將軍開口打斷卡莎碧雅的話，眼神卻緊緊盯著低下頭的卡特蓮娜。
「可是…」「快去！」杜 ‧ 克卡奧將軍聲音微微嚴厲了起來，讓卡莎碧雅嚇得轉身就奔離了現場。
「卡特蓮娜，今天的訓練都做完了？」杜 ‧ 克卡奧將軍質問著，語氣有些危險。
「是的，父親，都做完了。」卡特蓮娜繼續低著頭，堅定地回答。
「很好，過兩個禮拜就是聖誕節了吧？今年我有禮物要送妳，妳就來跟卡莎和我一起過節吧。」杜克卡奧將軍淡淡地說完，就看見卡特蓮娜開心地抬起頭來。
「真的嗎！？對、對不起，父親，我是說，謝謝您！」卡特蓮娜興奮地抬頭看向杜 ‧ 克卡奧將軍，但在後者臉色稍稍變調之後趕緊重新低下頭。
「…嗯，那就先這樣。」杜 ‧ 克卡奧將軍試著穩住聲音，然後轉身離去。
直到腳步聲消失，卡特蓮娜才抬起頭來。
她知道，當自己低著頭時父親才會給她好臉色跟較為和緩的語氣。
因為，她有著一張與母親神似的臉龐。
父親的喃喃自語依舊清晰的在她腦海中迴盪。
「小蓮…妳為什麼和妳母親這麼像呢…這讓我該如何是好…」
這是卡特蓮娜偶然在杜 ‧ 克卡奧將軍責罵完她之後在房門外聽見的，也是那個時候，她了解了父親對她的種種態度原來是因為害怕看見自己的表情。
所以她學會在父親面前低著頭，為了讓父親能好過一些。
也或許…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心別再繼續受傷罷了。
還有兩章~我邊編輯邊發哈!
創作內容
<英雄聯盟> 血色禁戀 卡特x蓋倫 第六十七章
血色禁戀<蓋倫X卡特蓮娜> (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