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追擊
辛塔駕駛馬車離開商道，斜斜切入草原，打算一路駛進山區，甩開追兵。
無人騎乘的兩匹馬乖順的跟在馬車旁慢跑。馬車後方由艾利克監視著有沒有人追上來。
馬車上，卡琳舉高大晶石，讓它折射出滿月銀光。
「迪布，我記得晶石的純度越高、體積越大，價格也就越高，而且是用跳級的方式在漲價⋯⋯沒記錯的話，拳頭大小的晶石就比手指長的晶石貴至少十倍吧？那這麼大顆的晶石究竟可以賣出多少錢呢，嘿嘿嘿。」
迪布湊近觀察：「純度也不低，可是裡面一點晶能也沒有。妳有看他使用過這顆大晶石嗎？」
「完全沒有。要不是我們在牧羊村的時候，雷克斯的二兒子半夜跑來問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他身上藏著這麼一個好東西。」
「晶能枯竭得太徹底，但折射出來的光芒很乾淨，說明這不是人造的染色玻璃石。我們有必要先搞懂這是什麼東西。」
「卡洛肯定知道這是什麼。」卡琳提出建議，「我們回頭去抓他，逼他把知道的情報都說出來？」
迪布回頭評估一下狀況：「小鎮裡的冒險者們已經出來了，我們現在回去只是自投羅網。」
「呣，看來只能延期了。」
卡琳將大晶石收起，搥了辛塔一拳：「喂，我的腿還很痛耶。」
「有什麼辦法，那時候如果不這麼做的話——」
「剛才明明就有木箱擋著，你隨便借位演戲一下不就好了？竟然真的砍我雙腿！」
「哎呀，演戲要是被發現的話多尷尬啊？」辛塔苦笑。
「嗯，辛塔，我決定了，等我恢復以後，我要一劍一劍把你的身體切成碎片，讓你痛不欲生還不會暈倒。」
「咿！迪布隊長，救救我啊。」
「⋯⋯⋯⋯⋯⋯」
「迪布隊長啊！」
迪布無視辛塔的哀嚎，問卡琳：「妳覺得卡洛有可能會追上來嗎？」
「卡洛？不可能。」卡琳說，「他是個沒有勇氣，只會耍小聰明的傢伙。他帶領小隊的時候，從不去承接狩獵或是找人復仇的任務，感覺就是在迴避衝突。就算碰到無法避免的戰鬥，他也只會專心閃躲，很害怕受傷的樣子⋯⋯明明大家都是用晶能武器在戰鬥，還這麼怕痛。嗯，所以我敢說，他絕對不會追上來。」
「那他有沒有可能『為了妳』跑來追我們？」
迪布會這樣問，是因為之前就有很幾次目標喜歡上卡琳的經驗。
「這更不可能。他完全沒有迷上我。」卡琳說，「嘖，現在想想，他還真是個一無是處的傢伙。」
「嗯。」
看見夜空裡升起的信號彈，有一小群冒險者出鎮，前來支援，其中五位騎馬的冒險者最先趕到現場，碰到卡洛。
「是你發射信號彈的嗎？」帶頭的男人詢問。
「對。我們在護送馬車商人的途中被強盜搶劫了。」
「你們是在護衛商隊？」
卡洛知道他是在評估救援後有多少報酬可以拿，太少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選擇掉頭離開。
不過卡洛在這裡選擇如實告知：「只有一輛馬車而已。從牧羊村來的。」
「哦，是嗎？」
果然，男人露出一副興趣缺缺的表情。
卡洛喊住他：「我不求你們去追回被搶走的馬車，不過馬車的主人和我兩個隊友剛才被踹下馬車，就在這前方，至少帶他們回小鎮接受治療，可以嗎？」
男人猶豫了一下：「好，但這樣的話就要收費了。」
「嗯。」
男人的馬匹用的是單人馬鞍，卡洛只能用很不舒服的姿勢攀在他背後。
他們先是找到了左腿骨折的喬，才碰到身上多處擦傷的尼亞正背著昏迷的瑞德往小鎮慢速前進。
回程的路上，卡洛突然施力把男人扯下馬。
落地的男人和他的夥伴們都嚇了好大一跳，其中幾位甚至亮出了晶劍。
「我要去追回馬車。」卡洛說。
「卡洛，你一個人太勉強了，至少帶上我⋯⋯嗚。」受傷的尼亞說。
「別去！那馬車不值多少錢啊。」喬說，「他們這麼兇，說不定會殺人滅口！」
「至少我要把卡琳帶回來。」
掩飾了自己其實要去奪回青王晶的想法，卡洛獨自一人往強盜們離去的方向策馬前進。
殿後的艾利克吹口哨通知迪布說有人追上來了。
馬車上的迪布、坐著的卡琳和選擇回頭不看路的危險駕駛辛塔都看見有一名騎士正在朝他們逼近。
「哎唷，只有一個人耶。」辛塔說，「是怎樣？小鎮的警備官跑來向我們喊法條，叫我們投降嗎？」
「那也太蠢了。」卡琳說。
「那就是見識到我們搶劫時候的英姿，想要來加入我們的冒險者？哇嗚，新人耶，以後可以叫他去準備三餐跟安排睡覺的地方了。」
卡琳這次不回話，直接給辛塔一個大大的白眼。
「是卡洛。」
迪布才剛說完，艾利克便加速來到馬車後，回報：「是卡洛，那個冒險者卡洛。」
「怎麼會？」卡琳覺得意外。
「看來他比妳想像中更重視你哦。」辛塔吹了聲口哨。
「又或者他比妳想像的更重視那顆大晶石。」迪布下指令，「艾利克，去攔下他。」
「收到。」
艾利克拉動韁繩，放慢速度，去迎擊卡洛。
辛塔戲謔地笑了：「嘻嘻，算他運氣不好，沒有人可以戰勝馬背上的艾利克。」
艾利克抓準距離，掏出短晶杖來瞄準卡洛。
卡洛想逃，左躲右閃或突然加速都沒有用；艾利克顯然十分精通騎術，無論卡洛做什麼變化，他都能緊跟在他附近。
三連發晶術彈射擊，兩發射空，一發擦過馬屁股。馬哀嚎了一下，扭頭擺尾不受控制，直到卡洛拍拍牠的脖子才又安定下來。
卡洛觀察馬的動作，沒有異狀，說明剛才的晶術彈只是擦過表皮而已。
這並沒有安慰到卡洛，反而讓他緊張了起來；晶術彈雖然不精準，但馬也是動物，被擊中的話，一樣會引起幻痛現象。
馬要是被擊倒了，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所以這裡必須積極進攻才行！
卡洛轉守為攻，主動逼近艾利克。
艾利克早猜到卡洛會有這樣的反應，等速撤退，保持著對自己有利的距離。
艾利克繼續發射晶術彈。卡洛洞察了杖尖晶石光芒暴漲的徵兆，駕馬躲開。
卡洛感應了一下艾利克身上的晶石數量，知道他還帶著許多短杖，顯然無法期待他晶能耗盡的時候。
不能打持久戰。
而且時間拖太長，追上馬車的話，目擊者會變多，到時候卡洛更難掩飾紅晶王的身份。
孤注一擲了！
卡洛抽出身上僅剩的一根短杖，朝艾利克發射信號彈。
他的動作實在太過明顯，因此艾利克雖然嚇了一跳，卻還是來得及反應，避開了大晶術彈。
這樣就足夠了。
趁著信號彈製造出來的空檔，卡洛急速貼近。
艾利克在心中竊喜，偷罵卡洛是白癡，一口氣射光這根短杖裡剩下的晶能！
十幾二十發晶術彈全打在卡洛身上，怎麼看都是足以擊暈對手的攻擊，卡洛卻沒有失去意識。
「為什⋯⋯」
艾利克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現象，在這百思不得其解的情緒中，被卡洛的晶劍穿心，跌落馬下。
「艾利克輸了。」迪布說。
「什麼？」辛塔說，「怎麼可能？你看錯了吧？」
「辛塔，停車。」迪布說。
「認真？」
「他能擊敗艾利克，說明他也很熟騎乘戰鬥。我們先下車假裝談和，引誘他下馬。卡琳妳繼續裝死，等待機會偷襲他。」
「好。」「沒問題。」
卡洛注意到前方馬車開始放慢速度，似乎是想要談判，所以他也在適當的距離外下馬，和他們碰面。
馬車後有兩個人在等他。
「你很厲害，竟然打贏了我們的晶術使。」迪布說。
「我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回屬於我的東西。」卡洛說。
「女人？」迪布問。
卡洛搖搖頭：「我是來要找一塊這麼大的晶石，應該就遺落在馬車上。」
「女人跟馬車都不要了？」
「要我選的話，當然希望你們能夠全部都還給我，不過其中最重要的東西是大晶石。那顆東西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們帶走。」
「沒看過。可能落在路上了。」
「不可能，一定在馬車上。」
「沒看到。」
「不然讓我上車去找一下，找到之後我馬上離開。」
「你覺得可能嗎？」
迪布和辛塔抽出了劍柄，作為回答。
「我想也是。」
卡洛也做好戰鬥準備，只差喚醒光刃了。
「你們是一群很有實力跟默契的強盜團。」卡洛說，「厲害到我想不通為什麼要劫持一輛從牧羊村裡出來，載著一些沒有價值的商品的馬車。所以我推測，你們肯定知道大晶石的事情。你們就是來搶大晶石的⋯⋯你們是羅伊派來的人？」
「你覺得我們會據實回答嗎？嘻嘻。」辛塔說。
「我只是給你們一個回答的機會而已。」卡洛說。
「很有自信呢！」
面對卡洛輕微的挑釁，耐不住性子的辛塔就像隻被放開繩索的獵犬，衝上前去和卡洛搏鬥。
雙方同時亮起青色光刃，展開攻防。
辛塔的劍路又快又猛，不時還會加入拳腳攻擊，影響卡洛預判動作。
卡洛因此了解旁邊那位魁梧的男人為什麼不介入戰鬥，以兩人優勢圍攻他一人？原因就是眼前這個人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難以配合，高大男人很有可能會在戰鬥途中被他誤傷。
「怎麼啦？能擊敗艾利克的你就只有這點實力而已嗎？只顧著防守的話可是打不贏我的喔？」
辛塔側踢踹飛了卡洛，趁機替換晶夾，再繼續追擊。
卡洛也注意到戰鬥時間過長了。就算剛才下馬之前已經有換過一次晶夾，但也已經快到極限了吧？再不找機會替換的話，當他失去光刃的時候，就是他守不住紅晶王身份的時候了！
反手握劍，隱劍挑砍！
「奴哦？」
波紋劍！
顫抖的光刃像是海波浪一樣上下起伏，順著辛塔的右臂一路向上，最後斜砍抽離辛塔後背，放倒了他。
「劍技不錯。」
「！」
魁梧的男人抓準時機，亮劍進場，完全不給卡洛喘息的空擋。
哦，原來如此，他剛才選擇旁觀不只是因為他的隊友難以配合，而是他們早就想好要戰略性的耗光自己晶劍裡的晶能！
看穿了這點的卡洛並沒有太過緊張，畢竟現在剩下他一個人醒著，真的不行的話就使用紅晶王的力量殺死他吧！
只不過真的要動手的話，就要做得徹底：他的隊友們醒來之後肯定會起疑，或是想要復仇。而且卡洛還不清楚他們是不是羅伊派來的人，假如是，那麼羅伊會不會由此判斷卡洛其實知道大晶石的事情，甚至推論卡洛持有大晶石，再派更多人來找自己麻煩？
最後卡洛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現在不是使用紅晶王力量的時候。只要用普通的方法打贏他就不會衍生出複雜的問題了。
「投降。我可以放你走。」迪布說。
「在找到大晶石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卡洛抽出硬鐵短劍，豪賭一搏。
短劍劍刃和迪布的晶劍光刃交錯、穿透，朝迪布的臉頰刺去。
晶劍的光刃比卡洛的短劍要長得多，因為劍柄輕盈的緣故，揮下的速度也快過卡洛。但迪布讀不懂卡洛為什麼這麼有自信？在意他是不是有藏招？一念之間，迪布果斷放棄攻擊，選擇迴避。卡洛的短劍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真讓我意外。」迪布用手背抹去血痕。
卡洛將短劍插回腰間皮鞘內，快速的換了晶夾。
戰鬥中使用硬鐵武器並不違反規則、禮儀或道德，只是同樣長度的硬鐵劍和晶劍相比，太過笨重和遲鈍，除了續戰力之外毫無優勢，不如多準備幾個晶夾在身上。
卡洛重新啟動光刃，第二輪戰鬥就此開始。
迪布的體格壯碩，力氣很大，卡洛每次對劍都會被他推開。而且迪布不像辛塔那樣狂野，他沈沉著，敏銳，他雖然是強盜，劍路中卻有著正統劍派的痕跡。卡洛猜他以前可能接受過軍隊訓練。
贏不了。
用正常的手段贏不了他。
即使用了隱劍，發動出其不意的攻勢，也還是被他閃開了。
仗著身體不怕晶能的特性，貼上去換招？徒手召出紅色晶能火燒他？這些方法都會使紅晶王的身分曝光啊！不，等等，劍柄上的刻紋能夠將晶能凝聚成劍刃的模樣，如果把晶能注入到劍柄裡的話——
「刺穿吧！」
卡洛突然大喊，吸引迪布的注意，因為他不確定劍柄會不會滲出紅光。
以紅晶能推動青晶能，讓光刃維持青色模樣，像箭矢般射向迪布胸膛。
迪布沒有料想到卡洛會使出這樣的招式，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中劍了。
雖然人可以集中精神，活化晶能，啟動晶劍，卻無法注入更多能量進去，所以卡洛這招只有晶王才能夠使用。
迪布當然不會知道這種細節，所以他在暈倒前，都還以為是卡洛的劍柄有機關，能夠切換上面的刻紋，變成晶杖。
他倒下以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原來如此，是特製的劍柄。」
卡洛退出晶夾，查看晶夾上的晶石，青中帶紅，混濁，表面還有微小的裂痕，看來是不能用了。
替換上新的晶夾，卡洛鬆了一口氣，繞過迪布，去找他的青王晶。
卡洛在馬車角落發現卡琳的身影，她低頭坐著，還有呼吸，看來已經被晶劍給弄暈了。
卡洛決定先不要去思考該怎麼說服卡琳和尼亞他們；說起來，除了一開始仗著身體不怕晶能的特性，打贏了騎馬的晶術使，還有最後的穿刺劍之外，卡洛的確是自己一個人戰勝了三名強盜沒錯。這讓他沾沾自喜了起來。
找到了。
卡洛在木箱間的夾縫間找到他那顆透明無光的青王晶。
當卡洛彎腰去撿拾，身後的卡琳在這時候睜開眼睛，握住一旁的晶槍，朝卡洛刺去！
光刃沒入卡洛後腦中，是必暈的一擊。
「想不到你竟然能夠打敗艾利克、笨蛋辛塔還有迪布隊長。你之前都是在隱藏實力嗎？啊，可惜你現在沒辦法回我話了呢。」卡琳嘰笑。
「是啊。」卡洛維持著蹲姿回話，「我則是沒有料想到妳竟然跟他們是一夥的。」
「你！你為什麼還醒著！」
卡琳前傾上半身，想用晶槍上的硬鐵刃去戳卡洛。可惜已經太遲了。她要是一開始就選擇用硬鐵刃發動奇襲的話，說不定已經成功了。
卡洛撥開晶槍。卡琳重心不穩，趴倒在馬車上。她的雙腿還沒有恢復知覺。
「所以打從一開始，妳就是為了大晶石才接近我？」
卡洛一腳將卡琳手中的晶槍踢飛。
在卡琳回話前，卡洛喃喃自語的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不對，不可能。我很確定『獵狼行動』最後沒有人看到大晶石。羅伊？如果你們是羅伊派來的人，那他本人根本沒有必要來牧羊村問我這件事。」
陷入思考迴圈的卡洛並不太在意卡琳的掙扎；沒辦法站起來的她只能趴在地上，來回揮舞短劍，試著砍傷卡洛的腳踝或是刺穿他的腳板。
「哼，我們只是觀察到你一個獨行冒險者在『獵狼行動』後突然開始找人組隊。根據我們的經驗你肯定是覺得不安，是想要掩飾什麼，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會盯上⋯⋯你！」
卡琳撐起身子，奮力一刺，被卡洛閃開，重重的摔回馬車上。
「所以是那個大晶石的效果嗎？只要拿著它，就可以抵消晶石武器的攻擊？」卡琳問。
卡洛還真沒有想到有這種說法。
可是卡琳已經知道太多事情了，估計她也知道雷克斯的二兒子，羅伊在追查這一塊大晶石的事情。就算在這裡順著她的臆測，說是因為持有大晶石的關係才能無效化她的奇襲，依照卡琳的個性，還有她那三位夥伴積極的個性看來，後續肯定會衍生出一大堆問題來。
最後還是得殺人滅口了嗎？
卡琳還是不死心，一直想要弄傷卡洛。卡洛覺得她有點煩，妨礙自己思考事情，於是亮出晶劍，刺暈了她。
卡洛回想一下她剛剛說過的話⋯⋯她說他們是靠直覺鎖定他作為目標，所以他們不是羅伊派來的人。
即然如此，就不怕羅伊會再來找自己麻煩了。
母親曾經說過：「為了生存下去，只要碰到機會，就要去爭取。」
如今為了保全紅晶王的秘密，多殺幾個人也是必要的。
不，不只要殺人，還要想辦法說服尼亞跟瑞德，為什麼卡琳沒有跟他一起回去。
用晶劍劃傷自己，說自己輸給了強盜，營救行動失敗了？
可是按照尼亞跟瑞德的個性，之後一定會說要去救卡琳。就算把他們的屍體埋得很隱密，卡洛覺得他們總有一天還是會發現，怎麼樣都打探不到關於這群強盜、關於卡琳的蹤跡。
而且卡洛也不想要配合他們演戲，花大量時間去追查已經死了的卡琳。
想不出好辦法。
卡洛換個思維，不然，就不要回去，假裝自己也死了？這樣就算尼亞跟瑞德想要找強盜復仇，也會因為沒有自己和卡琳的關係，自認實力不夠，而不敢有動作。再加上他們收集情報的能力還很弱，所以只要自己詐死不回去，他們一時半刻也不可能做出什麼威脅到自己的事情來。
嗯，就這麼做。
卡洛先把晶術使、戰鬥風格狂野的男人和身材魁梧，像是他們隊長的男人拖來馬車這邊，接著跟昏迷不醒的晶術使交換穿著和裝備，讓他成為卡洛的替身。
卡洛花了點時間佈局，營造出「卡洛」被他們逼上馬車，放倒了兩個人，卻不慎中招，暈倒前弄破了馬車上的油燈，燒死昏迷中的自己、卡琳和兩位強盜的假象。
「好了。」
歷經一番波折，卡洛騎在喬的老馬背上，望著晨光中熊熊燃燒的馬車火堆。
「再見了尼亞、再見了瑞德，然後，對不起，喬，我把你的馬車燒掉了，賠償金什麼的就找那兩個傢伙要吧。」
卡洛兩腳一夾，策馬往小鎮的反方向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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