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二,活動《英豪二至點》。回顧之戰,文摘。
術士先鋒,璀璨。
轉眼之間,甜蜜就能變為苦澀。
從她這架傳送飛船的駕駛艙,康姆幾乎可以完美對嘴演出從後面傳來的雙簧。她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把破譯專家們從一個行星載往另一個行星,這些學者的聊天內容每次都一樣。
她一秒不差地在正確時機無聲演出捧腹大笑的動作。
不過這一次有點不對勁,那個笑聲聽起來不對。她回頭看,發現其中一個破譯專家噎到了,大概是被他們老是帶在身上的那種硬糖卡的。她解開安全帶離開駕駛艙,奔到他們身邊,噎到的學者已經彎下了腰掙扎著要吸氣。
她繞到他身後,時間彷彿慢了下來。她雙臂環繞身前的這個人形,一手握拳,另一手抓著拳頭,用力朝腹部上方提。
別弄斷肋骨、手再握緊一點、往上提的速度再快一點,大力一點,太大力了!別弄斷肋骨!別──
然後吐出來了,一顆硬糖。我就知道。康姆笑了起來,放鬆了下來。
她把手放在正在恢復的破譯專家背上安慰他,然後轉身走回到船身前方,正巧看到一顆橘色的能量球從地平線上升起,正朝他們發射而來。
她倒抽一口氣,衝回駕駛艙。他們得轉向。還來得──
但是來不及了。
把時間的重擔背在肩上然後繼續前進。
痛。一切……只有疼痛。這個字眼猛擊著他的腦袋,傳遍他整個身體,迴盪在他的骨頭裡。在這次之前,他很久沒感受到痛楚了,但是卡魯蔑‧齊夫已經想不起來了。
他更用力地靠向愛薩-3,她差點因為重量突然改變而跌倒。他很快地穩定好重心,接著他們繼續前進。
「你們需要幫忙嗎?」伊沃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的腳步聲輕重不一,因為他的右大腿上被開了個洞。就算他想幫忙,齊夫也不知道他行不行。愛薩一定也這麼想。
「不用,只是需要稍微休息一下。」筋疲力盡的他們繼續沉默地往撤離點前進,盡可能遠離道路地穿梭在瓦礫裡。
他們是卡巴爾突襲行動中唯一的生還者,他們已經這樣走了好幾個小時,卻仍只移動了一小段距離。
遠方傳來熟悉的聲音,是交通工具。數量很多。一艘卡巴爾護航艦出現在遠方的山脊上,齊夫原本還存有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消失了。他們絕對毫無勝算。
除非他選擇留下。
他放開愛薩,並摔到地上。那位Exo伸手往下探,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放棄,齊夫。我們不能停在這裡。還不行。」
他把她的手扭開:「是你們不行。」伊沃拉瞬間聽懂了,並搖著頭,好像正要說話。齊夫卻打斷他:「我可以為你們爭取時間。」
愛薩和伊沃拉看向彼此,視線再回到護航艦。他們知道他說得對。
短暫的道別、擁抱,然後他們便離開了,用比原本快一倍的速度消失在後方的殘骸瓦礫裡。
他爬到更靠近道路的地方,痛楚隨著每個動作使他發出嘶吼,他等待兩人和他拉開足夠的距離,才能讓他把卡巴爾引開。
然後他在那泥巴裡將步槍靠上肩膀,開始射擊。
正確的角度能讓你獲得完美的優勢。
妮希‧帕弗喘著氣,試著在時間中擠出更多時間。她的出口被截斷了,前方的路也被她自己攻擊造成的瓦礫給擋住。她已經殺了三隻卡巴爾──他們朝她不斷射擊,感覺像是過了好幾個小時,但當然只有幾分鐘──但還剩最後一隻,受了傷,緊跟著她不放。她原本以為不用理他。
但她錯了。她身後傳來這頭跛腳野獸的聲音。轉身、開火。
什麼事也沒發生。她的武器不是掛了就是卡住,或是──都沒差了。她丟下武器,然後蹲在一根柱子後面,手裡握著她的刀刃,等著卡巴爾發射武器。一次、兩次、喀答。
卡巴爾把步槍丟到地上發出了道撞擊聲。妮希從柱子後面偷看,剛好看到他握著刀刃往前逼進。
妮希從掩護後面跳出來,瞄準卡巴爾脖子砍落。對方也是。
雙方同時得手。
時間逝去如同鳥兒飛離冬天那般迅速。
瑟拉諾一面走一面笑,聽著凱德-6從它耳機裡傳來的聲音。這個Exo正在吹噓某次行動他用來吸引卡巴爾注意的東西──他沒聽錯吧?一隻雞?而且還不只成功一次?看來紅色軍團也是有弱點的,而且有些弱點還很奇怪。
這個故事讓他忘了雙腿的疼痛。他的飛船在城邦好幾英里外就爆炸了,但高塔終於出現在他眼前了。他正在做著可以小睡一場的白日夢時,聽到前方傳來撞擊聲。
瑟拉諾抵達街角時加快了腳步,轉彎之後他先看到一片煙霧。煙霧散去後,他看到一架翻過來的快雀(懸浮機車),然後更糟的是,有名守護者被壓在下面。他的心一沉,趕快跑過去,但是等他靠近時,他知道已經太晚了。他碰了碰守護者的肩膀,讓他的頭稍微點了一下。
他在把眼光轉向快雀。湧起的罪惡感讓他遲疑,可是這位守護者再也用不到它了。他扶正快雀,然後爬了上去。
疾馳過彎時,瑟拉諾看到一群卡巴爾正在朝一個營地開火,逐漸逼近。他看到退縮的平民成功擊中了幾個入侵者,但是這仍無法阻止卡巴爾將他們包圍起來。
他接著在這群野獸當中看到了火槍巨兵。這就是大好時機。
瑟拉諾讓快雀轉向,直接瞄準卡巴爾大手所握的那把火焰槍,然後發射。
他剛好來得及欣賞到火槍巨兵臉上的驚訝表情。
對生存目標的體悟只會出現一次。
這不公平。
雖然瑪蘭克斯-3很不願意出現這種念頭,但事實的確是如此。她在倒置尖塔深處,想找出卡巴爾的保全系統,而且只有一個理由。
有幾個聲稱他們的光能已經恢復的守護者,打算潛入這裏,找出這裡面藏了甚麼東西。她只是來這裡幫忙的,原本還有其他幾個後來沒她這麼幸運的守護者。
如果她現在死掉,就再也回不來了。
她低身進入樓梯間,迅速繞了一圈,甚麼也沒有。「這裏只有個空蕩的樓梯間。」她對著耳機裡說。
瑪蘭克斯跑上樓梯,推開下一道門走進去。掃視左邊,然後右邊。這是一條往兩頭延伸的走廊。
下方傳來腳步聲。她把身後的門關上,然後走向走廊左邊最近的那扇門。就在她的手碰到門把時,有個聲音從後面傳來。
她舉槍轉身。走廊上有扇門已經打開,另一個守護者搖搖晃晃地走出來。沒有武器,且受了傷。
就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這就是她到這裏來的理由。她舉起一隻手,等在那裏。
她趕緊回到樓梯間,射掉門把,然後轉身面對逐漸接近的聲響。
公平跟這一點關係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