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透,老鼠,或者說老鼠A,找上我的理由是什麼?總不可能是看上這間破爛套房吧,難道真是隨機?
「孩子,嘖,讓我告訴你,世上壓根沒隨機這檔事,嘖,都是──」
「──他看上你了啦!」B打斷A賣弄,咯咯笑得像花癡。
C嫌惡地捲起腳毛,「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啦,我們老鼠哪需要那麼多理由?來了是同胞一場,看得起你,懂?」
「肉包!」D大吼。
「還真是謝了。只有一個問題,你說同胞為面太抬舉自己了吧?」
B愚蠢地合不攏嘴,C手指停在開關上眉頭緊皺,連D也停止鬼吼鬼叫,困惑地看著我。A搔搔下巴,一字一句緩緩說:「你這問題挺有意思。」
那優越的笑容令人焦躁,好像掌握了你不知道的事。其他人面面相覷,臉上寫滿同情的尷尬,彷彿一道的朋友做了蠢事。
「幹!當初讓你們進門是看你可憐,現在看看你們的嘴臉,還真以為我倆平起平坐啊?搞不懂沒關係,握現在就告訴你,我是人,而你們是老鼠!」
鼻繷呼出熾熱的鼻息,激烈跳動的心臟象徵著我的勝利。看吧,這才是人,老鼠可沒有這種胸膛。
A的笑意更濃了,輕捋觸鬚,口前牙只微微顫動。一震惡寒流過背脊,我全身發抖,輸了。別說了。可一口氣塞在胸口怎麼也出不來。這不是人的胸口麼?我照著A的動作在臉頰上摸索,指尖觸到幾根特別硬的毛,食指與拇指輕捏,從根部一路向外滑,一吋、兩吋,心臟怦怦狂跳,好像跳得比人還快。期待手指懸空的那一刻,快來呀,我要告訴他,用全天下老鼠知叫也掩不住的聲量告訴他,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