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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龍與傭兵》第一章——沙丁魚罐頭

作者:森本│2018-08-06 12:31:35│巴幣:24│人氣:325
第一章


    薩馬里亞人。每當聽到他的名字,業界裡的人都會第一時間說道,「這是位惡魔,千萬不可得罪他。」這是這個男人在人們心中的第一印象。


    這位號稱業界傳奇的人物,掌握了許多幫派在經濟上的一切可能性,無人不聞之喪膽。也正因如此,敵人才會如此覬覦薩馬里亞人的權利和地位。黑白道兩派都有記載他無數為了榮名利祿的相關黑歷史,當然他也曾有過被列入警方首要通緝犯的狼狽時候……


    因為如此,薩馬里亞人在上了年紀之後,為了將自己的權利深根蔓延到更隱密更穩固的位置,組織了一個能力足以與軍隊抗衡的傭兵團到戰亂國家上廝殺,再從中換來無數難以形容的龐大利益。表面上是在國難當頭之時毫不猶豫的參與到保家衛國、驅逐反叛者的戰鬥,事實上是在替自己鞏固國防地位。


    所以當年日音的能力受到薩馬里亞人的認可後,他就被編入了這個在戰亂國家活躍的突擊部隊。不過當他參軍時,國家支派間的關係已經破裂到無法彌補的地步了。


    於是他十六歲時便走上戰場,並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了五六年,其中極少有回國的時間。直到不久前,日音才憑藉他的累累戰功受師父徵召回到日本。他得以從戰場上脫身,全是因為有些年邁的師父需要有人協助他重新整頓派系裡的事,比如和黑手黨間的交易等等。


    不久前,日音收到了日本寄來的內部命令書,他的師父通知他,他被任命為骷髏組的職業殺手。就如最初的安排一樣,這份特殊的工作就是負責替師父和骷髏組維持一定的聯繫。日音還被告知,要在接下來的幾年處理掉所有妨礙計畫進行者。


    在如此偶然的時候遇見那個男孩,不得不說簡直像命中注定一般,何況這個男孩是當他在處理背叛組織的議員先生時,突然自己跳出來的。


    而此時這位神奇的男孩子,正站在日音位於九樓的公寓的浴室裡,淋著嘩啦啦的冷水。


    「我說,你會自己洗澡吧?」


    他身上混雜著雨水和野獸的氣息,彷彿是從狼窩裡撿來的。即使是聞過陳年汗臭和沙場腐屍的日音也忍不住捏著鼻子抱怨。


    「小東西,你太髒了,聞起來像軍隊配給的狗肉罐頭……還有那衣服,看起來像森林野人的獸皮跨當。」


    男孩站在蓮蓬頭正下方,落到頭頂的水不停的濺到周圍,弄得在一旁的日音也全身濕透。


    「天啊,該不會要我幫忙洗吧?」


    嘴上不停嘮叨著,他一臉無奈。


    「說起來這種活我剛參軍時也常做,唉,幫前輩刷背啥的……」


    就在日音的手指觸及男孩手臂之際,對方猛然朝內一縮,整個跌坐在浴室地板上。


    ——咦?


    日音腦中頓時冒出好幾個問號。


    ——這小東西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多年待在軍中的他,早已習慣了與其他男人的群體同居生活,因此對幫別人洗澡等事不以為意。


    「……不然你還是自己洗吧。」


    在那之後,男孩穿上屬於日音數年前還未入伍時的上衣。但上衣在男孩身上看起來像件長裙,褲子則看起來像抹布,至於裙子……不,為什麼一個單身男人家裡會有裙子……


    日音從冰箱裡拿出一罐沙丁魚罐頭,他不知道孩子是否飢餓,只能完全依賴自己的直覺摸索對方的生理時鐘。


    ——看吧,跟養寵物一樣麻煩又噁心。


    於是他拿著始終撬不開的沙丁魚罐頭,坐到男孩正前方。在短短幾小時的相處裡,日音還是對他的各種舉止摸不著頭緒。似乎是不會說話,但又能理解自己的命令,整天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


    見到日音的到來,男孩原本放鬆下來的肌肉立刻繃緊,全身僵硬的不停往後挪,直到碰到牆壁無法動彈為止。


    ——尷尬的話,就說話吧。


    出於與各種人物相處的老練經驗,日音決定率先開口。


    「小東西,你聽得懂日文嗎?」


    對方並未回答,然而,這在日音的預料之內,畢竟男孩的樣貌不像是日本人。


    「那英文呢?英文總能聽懂吧?」他突然操起一口流利英文,不忘端倪對方的表情。他可以感覺到,男孩應該是聽得懂的。


    「你知道為什麼我叫日音嗎?」


    「因為我的師父的字太醜了,原本幫我取名叫暗,結果大家都看成日音——」


    「就像楚中天變成林蛋大嗎?」


    「呃,沒錯,就是這樣……」


    日音猛然抬頭。


    「等等!」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東西,你會說話!」


    男孩恍惚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不但會說話,還會自己洗澡、自己吃飯、自己喝水、自己上廁所、自己穿衣服、自己睡覺、自己呼吸……」


    於是日音默默的從背後掏出那個沙丁魚罐頭。


    「而且你還會幫我開沙丁魚罐頭,對吧?一定會幫我開的,對吧!」


    出於試探性質,他小心翼翼的把罐頭推至男孩面前。對方用白皙的雙手把罐頭捧起來,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然後——


    「等等,我沒叫你……」


    在日音還沒來得及阻止前,罐頭上的那層鋁箔已經被男孩硬生生咬開。


    「……好,我佩服你,行吧。」


※※※


    吃完晚餐的罐頭沙丁魚,男孩便縮成一團窩角落睡著了,日音把他拎到沙發上,自己才進了臥房。


    說起來,日音二十幾歲前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


    他也是薩馬里亞人撿回去的孩子,對方大可算是自己如師如父的存在。但當他被找到時渾身是傷,失去意識的在手術室裡煎熬了數小時。


    對於自己離奇的過去,他從未覺得困擾。可如今卻他無法理解男孩,說這小孩舉止奇怪,也只是參考電視上的卡通兒童形象。普通孩子是怎麼樣?他亦說不上來。


    當然他照顧男孩也只不過是暫時的而已……


    「唉。」


    順手把身後的門掩上,收拾著案前的資料文本、扔進一旁的碎紙機。窗外透進來的薄光映出他的桌上型電腦,下方的主機連著數條攀在牆緣的電路。


    ——該工作了。


    ——早上師父說,議員叛變了。


    日音單手托著下巴,在昏暗的房間中盯著電腦螢幕。稍早些師父傳了封附著議員檔案的郵件給他,但他下載後便將信件刪除,已經無從確認是否有關於孩子的訊息。


    ——幾小時前他去把議員處理掉了,現在也沒辦法問。


    自幼薩馬里亞人就讓他建立起一個習慣。每次使用完的資料都得不著痕跡的刪除,只有在儲存雲端上的檔案才能倖免於難。


    日音有一顆遵守職業道德的心,又有一身利於近身搏鬥的高壯體格。可他真正厲害的是在戰爭中培養出來的敏銳第六感,若仔細觀察,會發現他信任直覺的頻率總是勝過信任理性。這樣想的話,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好像都是戰場帶給他的。彷彿天生有個能偵測災難的雷達,他總是能敏銳察覺出一些深藏不露的事。他信奉著相信自己比相信手槍更重要的理念,從格鬥到暗殺,他都是個合格的職業份子。


    然而,無論是要接案、交易或者是交換訊息,建立自己的獨立管道對於一名半自由業的傭兵來說是必備的,卻也是日音的最弱項。對於無法完全善用黑網和獨立管道的他,薩馬里亞人替他寫了一個能主動捕捉訊息的程式。然後像現在,他便能最快地找到師姐的聯絡方式。


    找到能夠信任的人,然後把男孩託付給他。師姐絕對是第一人選。


    他們都是被薩馬里亞人選擇的人。


    師姐確實也擁有強悍的工作能力,但她是出自於狙擊專業,基於戰力分配考量,薩馬里亞人並未讓她加入傭兵團,而是將她培養成一位獨立工作的殺手。


    半邊的臉頰溶於日光,他才發現自己已工作了一整夜。清晨的陽光照射讓日音陰沉的俊臉看上去爽朗了不少,鬍渣隱隱約約的從嘴邊探出。


    耳聞腳步聲,他立刻意識到那顆頂在門縫間的小腦袋。


    「早安,你醒來了啊?」


      「……」


      「我幫你找到新家了,感謝我吧,小東西。」


    男孩悶不吭聲,神態僵硬地點了點頭。


    「去吃早餐吧?」


    日音又花了點時間和師姐聯絡,兩人敲定了今天下午來處理這男孩。師姐表示如果孩子想上學,她那裡還可以代為安排。


    當他正要離開臥房,卻無意間瞥見了男孩寬鬆上衣之下的白皙後背。靠近肩胛處的皮膚似乎在微微發亮,不過這個距離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的背……?」


    日音困惑地揉揉眼睛,最後決定把這件事當成幻覺看待,反正男孩也沒有任何特別反應,他便沒繼續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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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4 篇留言

晴浬
用咬的...猛!

08-06 14:21

森本
啊姆(咬08-06 17:17
LTA茶
伏筆

08-06 18:53

森本
08-06 20:29
小刀
看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該說你是一塊璞玉,字裡行間把男主灑脫內斂個性顯現得透徹,男孩的模樣似乎在隱喻某個梗,我開始猜想了,他含帶著未知的神祕感,像枝樹梢搔著讀者的想像力,吸引著,沒有贅詞,小說的優點你具備了,是說你的出現,我細數著那些小說巴友,他們是否感到一股清流衝擊而來?

09-07 10:03

四谷昇華
這種以現代世界為基礎去設定的感覺很有趣WWW不過金髮男孩不是比較像外國人嗎?為甚麼會那麼懂中文?(楚中天笑噴XDDDD)
這男孩是阿兩嗎?甚麼都可以用牙咬的來解決WWWW

10-28 06:43

森本
哈哈,沒錯人家是阿兩(並沒有)
度了,男主其實是日本人(雖然名字上看不出來,但日文漢字暗跟中文長得一樣)
可能是因為世界觀有點雜,作者沒料到Q,所以在這邊俄人講日語、中國人講日文什麼的事情都有喔(X10-28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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