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拼一把
既然有著一身武藝，就不該輕意頹廢使自己陷入危機。
雖然養傷養了許久，指揮使的確沒落下自己的鍛鍊，甚至因著和晏華等人對練還多少有點長進。
指揮使感嘆自己的直覺真是如以往一般準確，那從血海裡磨練出的第六感比起數據更讓她信任的原因在此，可哪個女孩像她這樣總出生入死呢？
在聽說賽哈姆的事情後，總覺得對方也是蠻可憐的，加入軍隊後努力到了那樣的軍銜，上頭的猜忌最終導致賽哈姆選擇退役，哪怕在那之前賽哈姆為國家付出了多少，到頭來卻還是這樣的結果。
最是國家政府最無情。
然而面對有著和她不同經歷的賽哈姆，她卻感到熟悉的氣息。
哪裡熟悉？是那雙眼睛。
曾經，她也露出過那樣的神情，完全的拒絕他人進入自己的內心、眸裡的暴戾難以消退，無法控住的情緒和焦躁佔據了腦中的思緒，除了戰鬥什麼也想不到。
她突然有點明白希羅想要做什麼。
賽哈姆並沒有回應她的問候，她依舊端著槍指著她，沒打算輕易放走指揮使。
指揮使也不再藏起自身的殺氣，她本就是殺手，殺氣的收放自如並不難。
「……妳來這裡做什麼？」
對峙許久，賽哈姆才悶聲說了一句，指揮使看出她似是忍耐著什麼──頭疼吧。
開始耐不住的頭痛，是藥物戒斷的開始症狀。
「不過是，走走而已。」指揮使微笑道，「要知道我來到交界都市的時間還不長呢。」
「這裡可不是什麼可以隨便逛的地方，趕緊離開。」
「那麼，妳又如何呢？」
指揮使無視晏華警告她立刻離開的話語，僅自與賽哈姆攀談。
「我就想問妳一句，」
少女的目光如炬，眼中的殺意是確確實實的血戾，像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一樣，賽哈姆感受到了少女的執著。
「妳是自願的，還是被迫參與希羅的實驗？」
許是沒猜到指揮使知道了那麼多，賽哈姆微微愣住。
指揮使沒期待從她口裡知道真相，她心沒那麼寬管不了那麼多人，無論自願與被迫還是被騙都並不是那麼的重要，話一出口她就知道並沒有逃跑的餘地。
一旦賽哈姆回去向希羅報告，那麼他們會功虧一簣。
而她並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找救援──一個瘋了的人是不會找救援的。
指揮使抬手就朝賽哈姆開了一槍，賽哈姆的反應也相當快，甚至是瞬間反應就開了兩槍，指揮使那一槍擦過了她手中的槍管，使得賽哈姆那兩槍打空了。
賽哈姆是用槍的高手，指揮使對於用槍並不算太熟手卻也不生疏，否則瞬間那一槍就可能會失了準頭。
她瞬間就衝得近身，她想過賽哈姆會連絡希羅等人的事情，她已無暇顧及，若是她在這裡逃，其實也是坐實了她沒瘋的事實，所以進或退都沒有選擇的。
指揮使勾起嘴角，手中的刀反手刺向賽哈姆，女性的動作也很快，刀鋒擦著衣袖而過，卻沒傷得她半分。
不能讓她拉開距離。指揮使下意識磨了磨牙，動作凌厲絲毫不拖泥帶水，但賽哈姆也不是會被輕易打敗的對象，面對指揮使完全沒有落下風，即便是近身戰、即便她慣用槍，一身槍體術依舊破綻難找。
難得的戰鬥讓指揮使熱血起來，僅存的理智提醒著她不要完全沉迷於戰鬥之中，卻不可否認她十分享受著高強度的戰鬥，生死交關的每一瞬間都讓她的細胞警醒起來，原來她已經如此習慣出生入死，甚至隱隱變成了一種樂趣。
賽哈姆顯然不是在戰鬥中還有心思聊天的類型，指揮使心思轉了了半晌默默把話吞吞回去，專心戰鬥起來。
不得不說單論槍術指揮使肯定不是賽哈姆的對手，指揮使的身法比較擅長於偷襲，如此正面對上指揮使還是比較吃力的，好幾槍貼著身擦過留下血痕，指揮使像是沒感到疼痛似的持續進攻──哪怕她的攻擊沒給賽哈姆帶來什麼削弱的效果。
賽哈姆看出她的分心，一個擒拿竟是抓住了她的左肩，狠力一扭關節瞬間錯位，指揮使發出吃痛的悶聲卻沒有因此而停頓，她狠踹賽哈姆的膝蓋，趁她屈膝時短刀挑掉了她手中的槍也削掉了一小搓髮絲，致命的攻擊沒達成指揮使暗自咋舌。
左手被扭脫臼頓時就變成累贅，賽哈姆顯然是認為她少了一隻手威脅性大減而攻擊顯得較寬鬆，指揮使咬牙，猛然一揮刀吸引了賽哈姆的目光去閃躲，她的鞋尖卻是彈出了一把長刺，聲東擊西的直接紮中了賽哈姆的腹部。
可惜了鞋子能做的改裝不太多。她暗想，長刺能帶來的傷害實在不太多。
賽哈姆如她一樣也絲毫不受傷勢影響似的，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個，她立刻抽出了槍隨即指向了指揮使，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從哪拿出那麼多槍的，瞥見槍口對著她的左肩──這一槍要是打實，她的左手恐怕再也不能用了。
距離太近了，哪怕指揮使臨時進行閃避，子彈還是打中了手臂，但總比直接中關節好，終身不能用手和受點傷哪個比較輕微連比都不用比。
賽哈姆這次沒再鬆懈，又是一槍穿過了指揮使的大腿，指揮使再厲害也耐不住疼痛，更何況不受狂躁影響後她再也不能將疼痛視為無物，失去了優勢，指揮使隨即拉開距離找掩護，姿勢稱得上是狼狽的躲避著，賽哈姆的槍口對著她，每一槍都毫不留情。
『指揮使！指揮使！』
她知道一直有人在喊她，她卻無暇回應。
耳邊盡是槍聲，這次大概要完。她想。
想要逃避終究還是不行的，無論各種事情都得要有個了結不是嗎？
無非是死得體面還是死得窩囊吧。
當賽哈姆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時，她已經想了好多東西去了，無非就是覺得有點遺憾吧。
「抱歉了，晏華。」
指揮使閉上眼，她沒能力阻止賽哈姆還要逞能，運氣真的背到極點了，回不去也是自找的。
嗅到的全是血腥味和煙硝味，槍殺真是一點都不舒服的死亡方式啊。
「住手！」
一個陰影籠罩下來，指揮使抬頭看去，卻是個纖弱的背影。
賽哈姆手抖了一下，子彈擦著少女的髮而過，沒傷到她半分。
「安？」
指揮使沒想過她會再看到安。
「可以了，希羅大人要的是活的指揮使，而不是死的指揮使。」
少女冰冷的聲音這麼說著，賽哈姆聞言便收起了槍，眼中的殺氣退減了一些。
「安──」她故作怒氣的喊道，她已經不是光看表面就容易被激怒的了，樣子還是得裝的。
安靠近並小心的扶住她，並低聲的在她耳邊說：「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這種鬼話指揮使老早就不相信了。
「我不明白，安。」指揮使的聲音低啞，「妳為什麼相信希囉？」
安的表情一言難盡，似是隱忍著什麼無法表達。
賽哈姆冷漠的靠了過來，她比誰知道那藥造成的效果，可惜她如何都救不了這名寡言的軍隊長。
「妳會把我帶去希羅那裡對吧？」
少女細微的點了點頭，指揮使閉上了眼像是放棄抵抗，實則專心聽著通訊器裡附近同伴的佈署。
還沒到最絕望的時候，只能拼一把自己的運氣。
安一個人無法獨自扶起指揮使，指揮使全身血淋淋看著相當可怕，安看著都紅了眼，似是招呼賽哈姆幫她一把。
事情就是在突然間發生的。
當數個熟悉的身影竄出時，指揮使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握在手裡的微型抑制劑打入了賽哈姆腿上，抗性藥劑的刺激讓賽哈姆頓時慘叫了一聲，安也被異變嚇得不知所措，指揮使大喊了一聲「帶走賽哈姆！」隨即用盡了力氣。
泰絲拉為首的數人立刻帶走了失去反抗能力的賽哈姆，安反應過來要反抗，指揮使則是抓住了她不讓她追上去。
「等等！指揮使還沒！……」
珈兒回頭想拉指揮使，卻見指揮使眼神示意她趕緊走。
「走啊！」指揮使咳出一口血，「快點！」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出現在身後，指揮使對那一點都不陌生，當中央庭的人消失無蹤時她一回頭，就見達爾維拉手劈向了她的脖頸，頓時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
果然，造孽太多是得還的，她三番兩次傷了達爾維拉，最終也逃不過去。
TBC.
角C崩成那樣，到底誰給他們的自信......
稍微能體會朋友之前說熱門CP不吃的原因....
很容易讓人粉轉黑耶......
創作內容
〈七日同人〉交淺言深-44. 拼一把
家族物語〆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