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肥宅前往女孩的家？

作者：花梨．奇跡の狭間│2018-07-20 18:53:24│巴幣：129│人氣：2681

　　劇情概要：肥宅前往彩雲軒維修手機，發現維修手機的人是一位年輕的女孩……

　　肥宅出社會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曾被誣告上法庭、被機車撞飛、畢業論文的筆電硬碟損毀、差點被招牌壓扁，所以他認為自己見過世面，不會隨便大驚小怪。不過肥宅光是今天就被嚇傻兩次，第一次是天網，第二次是天網幕後的本尊。

　　天網的本尊居然是這麼一位嬌小的女孩。

　　「妳就是天網？」肥宅有些懷疑地問道，他還不太能夠接受眼前的現實，「剛剛用攝影機和我交談的那個人？」

　　女孩用力點著頭，臉上掛著靦腆的笑容。她在懷中的平板上迅速滑了幾下，無機質的合成語音隨即從天網身上傳出。

　　『昆明伯，我想帶我的恩人到二樓，可以嗎。』

　　「當然可以。」叫做昆明伯的老先生微笑著說，「儘管做妳喜歡的事吧。」

　　『我的恩人，請跟我來。』女孩對肥宅揮著手，示意肥宅跟著她走，『請讓我替你效勞，由我來維修你的手機。』

　　「我們要去哪裡？」肥宅忍不住開口詢問。

　　『我叫做小夜，又叫做天網，彩雲軒的數位技師。』小夜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動，『我要帶你去彩雲軒的二樓，那裡有一間屬於我的工作室，我將在那裡維修你的手機。』

　　「那恩人又是怎麼回事？」

　　小夜拼命指著自己，顯得非常焦急。肥宅猜想小夜希望自己能夠認出她來，他瞇起眼睛，仔細打量眼前這位女孩，除了覺得對方的眼睛很漂亮，如同一顆晶瑩的黑鑽外，他對這張臉沒有絲毫印象。

　　眼見肥宅一臉困惑，小夜顯得有些失望。小夜側著頭想了一下，從上衣口袋抽出一條白色手帕，將手帕捧到肥宅面前。那是一張普通至極的手帕，沒有任何刺繡或花邊。

　　「抱歉，我對這條手帕沒有任何印象。」肥宅搖搖頭，「我只能說這條手帕和我的很像。」

　　小夜股著腮幫子，明顯是在生悶氣。肥宅緊張起來，他這個人記性明明很好，卻老是無法記住人的相貌，使得他經常懷疑自己罹患了臉盲症。

　　小夜沉思了半晌，然後下定決心，將手帕放回口袋，再從身後憑空抓出一個毛茸茸的黃色物體，將其套在手上。那個黃色物體是一個獅子布偶，有著骨碌碌的雙眼，逗趣的表情，以及可愛的鬃毛。

　　就和操縱布袋戲一樣，小夜操縱著布偶，從自己的口袋抽出手帕，然後布偶突然開口了。

　　「來，這個給你用。」布偶的聲音並非來自布偶本身，而是來自小夜。不過小夜並沒有張嘴，她用的是腹語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捷運、手帕、女孩、布偶、腹語術。回憶頓時在肥宅的腦海中一一湧現。他曾經看過那個布偶，見過這位女孩。事實上，布偶剛剛說的話，正是他先前說過的話。

　　「妳是捷運的那個腹語女孩！」肥宅用力拍了一下肥碩的大腿，「而這個布偶叫做小獅！」

　　小獅握著手帕，在空中翻轉一圈，以誇裝的姿勢向肥宅行禮。小夜站在小獅身後，笑得非常燦爛。

　　「哈囉囉，善良的暖男！」小獅雀躍地喊道，「我們又見面囉！」

　　**

　　「抱歉，我剛剛沒有立刻認出妳。」肥宅不好意思地對小夜說。

　　「沒關係啦，吾主也萬萬沒想到，朝思暮想的恩人居然主動來到自己面前。」小獅手舞足蹈地說，「你知道嗎，善心的暖男，吾主為了提升和你重逢的機會，不惜花大錢向紫天湖神社訂購心願成就御守，那個御守現在還放在吾主的口袋呢！」

　　肥宅驚訝地望著小夜，小夜低著頭自顧自地走路，臉蛋和蘋果一樣紅。

　　「為什麼妳這麼想和我見面？」肥宅問道。

　　「那還用說嗎？」小獅嘿嘿嘿笑了幾聲，「那是因為－！」

　　小夜的眼睛射出威脅性的凶光，用手嚴厲地指著小獅，小獅見狀連忙閉上嘴巴，不敢繼續造次。肥宅見狀不由得笑出聲來，他明白小獅就是小夜所扮，但是小獅的神態生動活潑，配合小夜出神入化的腹語術，使得他得以自然地和小獅互動，彷彿小獅是一隻活生生的吉祥物，能夠和牠說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我們還是趕快出發吧。」小獅朝肥宅飄過去，順便躲開小夜的威壓，「暖男，請跟我來。」

　　時間回到一分鐘前，肥宅總算回想起來，小夜就是先前捷運上的那位女孩，而小夜拿出來的手帕就是他的手帕。當天肥宅拿出手帕給小夜擦眼淚（以及鼻水），離去時順勢將手帕送給對方，由於手帕上面沒有任何記號，肥宅才無法認出來。

　　那麼，為什麼小夜沒有立刻認出肥宅？根據小獅的說法，小夜剛剛待在二樓讀書，接著透過天網檢視手機，沒有特別留意肥宅的模樣。直到肥宅主動支付檢修費，小夜才將天網的鏡頭放在肥宅身上，想知道對方的長相，卻赫然發現肥宅就是自己的恩人。隨後小夜連忙飛奔下樓，途中還不小心撞到牆壁，差點把鼻子撞歪。

　　在弄清楚狀況後，小夜再次向肥宅提議由她維修手機，做為當天幫助她的回禮，而且完全免費。既然小夜有這份心意，肥宅覺得沒有理由拒絕，便同意跟著小夜前往二樓的工作室，只有一個要求：讓他支付工本費。小夜立刻就同意了。

　　兩人一匹出發後，肥宅隨即提出他的疑惑。

　　「小夜，妳用的是腹語術，對吧？」肥宅問道。

　　小夜點點頭。

　　「妳怎麼練就這麼厲害的腹語術？」

　　「這其實沒什麼，經常練習就行了。」小獅對肥宅說，「對有需求的吾主來說尤其如此。」

　　肥宅想繼續發問，卻被小獅叉開話題。

　　「善心的暖男，我們應該怎麼稱呼你？」小獅問道。

　　「叫我肥宅就好。」肥宅回答。

　　小夜詫異地瞪大眼睛，認為自己沒有聽清楚，直到肥宅第三次回答小獅的提問，才確定肥宅不是在開玩笑。小夜搖著頭，拒絕用那種字眼稱呼自己的恩人，肥宅表示自己不在意這個稱謂，但是小夜對此非常堅持。小獅見狀立刻跳出來打圓場，還主動提議用「暖男」稱呼肥宅。肥宅接受了小獅的提議，他不會特別在乎自己的稱謂，只要對方喜歡就好。

　　小夜領著肥宅穿過後門，進入彩雲軒的後場。彩雲軒的後場是一個類似倉庫的空間，貨物架上放滿各式商品，地上堆放著大小不一的紙箱。肥宅隨意檢視紙箱，發現這些紙箱來自中南部的不同縣市，箱子外觀也是各異其趣，有蜜蜂、刀劍、以及其他叫不出名稱的幾何圖案。

　　「這個箱子裡面是什麼東西？」肥宅指著蜜蜂圖案的箱子，好奇地問道。

　　「冬山鄉的龍眼蜂蜜。」小獅回答，「冬山鄉的龍眼蜂蜜舉國聞名，頂級餐廳與政商大老愛死它們了。」

　　「這個小箱子呢？」

　　「易水翔風老師的華夏剪紙工藝品。易水翔風你聽過吧？他是我國的剪紙大師，經常上電視教大家剪紙。」

　　「這些細長的箱子呢？」

　　「黑石堂的模造刀。黑石堂是扶桑的冷兵器鍛冶名店，為了讓他們的刀劍通過海關檢查，我們花了不少心思呢。」

　　「你們不是禮品店嗎？為什麼要進這些東西？」

　　「因為有商機啊！」小獅在空中靈巧地翻轉一圈，「我們名義上是禮品店，實際上經銷的東西可多著呢！」

　　「可是你們店裡並沒有賣這些東西啊。」

　　「我們將精緻的禮品放在店面，其他則是利用網路行銷。在這個不景氣的年代，光靠店面營收一定撐不下去，非得多角經營不可。」

　　「我懂了。」肥宅點點頭，望向某個幾乎和他同高的巨大箱子，「這裡面又是什麼？居然這麼大箱。」

　　「那是經典版的皇家樂斯熊布偶，來自原產地契森塔的限量產品。」

　　「那個全球限量5個的樂斯熊布偶！」肥宅驚呼道，「你們是怎麼拿到的？」

　　「吾主用了一點小技巧，才從全球的無數競爭者中搶到一個名額。」小獅得意地說，「吾主其實有辦法多進幾箱，可是吾主希望保持低調，就只進了這一箱。」

　　「這個…多少錢？」肥宅結結巴巴地問道。

　　小獅與小夜互望一眼，彼此互相點頭。

　　「吾主說：那個是非賣品，不過如果恩人想要，就儘管拿去吧。」小獅轉述小夜的話。

　　肥宅高興得握緊拳頭，連肥肉都抖了起來，但是他很快就克制住自己的喜悅。

　　「謝謝妳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肥宅婉拒了小夜的盛情，雖然很不情願，「我不該收下這麼珍貴的東西。」

　　「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夠把那隻熊搬走。」小獅悶哼一聲，「吾主只要有我就夠了。」

　　兩人一匹穿過成山的貨物，在一扇厚重的大門面前停下腳步。這扇門中央有一塊黑色的金屬面板，此外沒有任何空隙，也沒有鑰匙孔或感應器。肥宅正納悶要怎麼開門，小夜已經採取了行動，她將手上的平板交給小獅，將手掌放在金屬板面，眼前的門隨即喀嚓一聲打開，一道兩人寬的樓梯出現在門後。

　　「不好意思，暖男，我們彩雲軒沒有裝電梯。」小獅帶著歉意說，把平板交還給小夜。

　　「沒關係，我正好需要運動。」肥宅有些哀怨地說。肥宅很討厭爬樓梯，但是他不願在小夜面前表示出來。「小夜，妳剛剛是怎麼開門的？」

　　「掌紋辨識。」小獅回答，「將手掌放在感應板上，門就會自行打開。」

　　肥宅玩味地盯著門上的金屬板面，接者伸出自己的胖手掌，打算模仿小夜將手掌放在板面上，小夜與小獅見狀連忙拉住肥宅的手。

「不可以碰那個！」一人一匹不約而同地用力搖頭，「那個感應板只接受吾主與昆明伯的掌紋。其他人若把手掌貼上去，感應板就會釋放電流，同時啟動保全系統。」

肥宅嚇得連忙把手縮回來，「為什麼會有電流？」

　　「彩雲軒經常有竊賊闖空門，這是不得已的安全措施。」

　　「如果掌紋辨識失敗怎麼辦？」肥宅擔心地問道，腦海裡浮現自己觸電倒地抽蓄的模樣。

　　小夜轉過頭，嘴巴嘟得老高，一副被冒犯的模樣。

　　「那可是吾主開發的系統耶！不可能會失敗的啦！」小獅雙手叉腰，理所當然地說。

**

　　肥宅好不容易登上二樓，映在眼前的是一個窗明几淨的客廳。磨光的大理石地板上鋪著古色古香的波西斯地毯，白布沙發上躺著黑色沙發枕，沙發兩旁各放了一盆福祿桐。客廳內側是一體成形的整體廚房，加上一張精美的黑晶石餐桌；右側落地窗外可以看見河堤的夜景，天花板上的復古吊燈宣洩出柔和光芒，與牆上的金點壁燈相映成趣。

　　「好漂亮的環境。」肥宅發出由衷的讚嘆，完全忘記應有的禮數。

　　「這個家去年才剛裝潢。」小獅說，牠正盡責地替小夜脫下鞋子。

　　「一定花了很多錢吧？」

　　「其實並不多。昆明伯的一位朋友經營家具行，吾主便以半價替對方裝設保全系統，換取對方用半價替我們裝潢。」

　　「裝設保全系統？小夜嗎？」

　　「是的，吾主在這方面頗有研究呢。」

　　「好厲害。」肥宅讚嘆地說。

　　「謝謝啦。」小獅一副得意的模樣。

　　「我說的是小夜。」肥宅指正道。

　　小夜換上室內用拖鞋，微笑著對肥宅點點頭。小獅則是整個身體垮了下來，一副沮喪的樣子。

　　「你也很了不起，真的。」肥宅不忍心見到小獅消沉的模樣，連忙加了一句。

　　「嗯～哼！那當然囉！」小獅雙手叉腰，自信心瞬間滿點，「暖男你趕快換上拖鞋吧。鞋櫃裡面有室內拖鞋，吾主的工作室就在前面。」

　　小夜等待肥宅換上拖鞋，卻發現肥宅站在玄關前，顯得躊躇不前。

　　「暖男，你怎麼了？趕快換拖鞋啦。」小獅催促道。

　　「這裡是你們的家。」肥宅遲疑地說，「我以為整個二樓都是工作室才同意過來，沒料到二樓就是你們的家。我這個外人可以進去嗎？」

　　「當然。」小獅說，「吾主和昆明伯都同意了，暖男你就儘管進來吧。」

　　「我們只見過一次面，照理說不該隨便進到妳家。」肥宅猶豫地說，拿不定主意。

　　小獅打算繼續開口，小夜卻將手上的平板硬塞給小獅，害小獅無暇說話。小夜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動，她望著肥宅，眼神比他的外貌更加成熟。

　　『我的恩人，我很感謝你的關心。』小夜的平板發出平淡的數位語音，和天網的語音如出一轍，『然而你的關心在這裡是多餘的，如果我認為你懷有不良企圖，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踏進家門的。』

　　肥宅思索了半晌，同意小夜的觀點。小夜說得沒錯，他已經踏進玄關，若現在掉頭離去，任誰都會有受辱的感覺。他應該放下無謂的顧忌，回應小夜對他的信任。

　　肥宅彎下腰，一屁股坐在鞋櫃旁的小凳子上。他憋著氣，試圖在肚腩的阻撓下脫掉皮鞋。肥宅的腰圍霹靂粗，害他幾乎彎不下腰，就算是脫鞋這種簡單的動作，也得花上一番功夫。小夜見狀立刻放下平板，蹲下來幫肥宅脫鞋，然後從鞋櫃抽出一雙拖鞋放在肥宅面前。

　　「謝謝。」肥宅的臉開始發燙，對小夜的殷勤服務感到很不好意思。

小夜俏皮地眨眨眼，用微笑化解肥宅的尷尬。

　　穿上拖鞋後，小夜帶領肥宅穿過客廳，進入她的工作室。小夜的工作室十分寬敞，與人同高的櫥櫃沿著牆壁一字排開，每個櫃門上都用紙牌註明裡面存放的耗材。一張寬大的桌子放在角落，桌面放了幾個器材盒，盒內是螺絲起子與三用電表等工具。一本雜誌隨意攤在桌上，肥宅認出那是原文版的《電子菁英》，國內理工系研究所必讀的刊物。另一邊的電腦桌上放了一台超寬曲面液晶螢幕，螢幕上有好幾個定格的監視器畫面，大部分是肥宅手機的不同角度特寫；肥宅站在其中一個畫面內，納悶地望著鏡頭。

　　「這裡不輸給我學校的電機實驗室。」肥宅張望四周，難以置信地說，「妳怎麼有辦法弄出一間這麼專業的工作室？」

　　「這是吾主幾年下來的經營成果！」小獅得意地說，好像這是牠的功勞。

　　「小夜應該還只是中學生吧？她怎麼有能力經營這麼氣派的工作室？」

　　『當同學還在公園玩沙的時候，我就在組裝電路板了。』小夜說。她不需要盯著平板，就可以滑出流暢的數位語音，『我小學就曾經參加科展，利用半天課後的下午去大學旁聽。我放假從來不去玩耍，而是去圖書館找資料，去電子街挖寶，或是在家裡摸索。而我的工作室也從原本的房間角落、舊倉庫、空房間，換成現在這個工作室。』

　　肥宅的下巴垂到地面，眼鏡歪了一邊，他被澈底嚇傻了。

　　「妳的家人認同妳的決定嗎？」肥宅問道。

　　小夜沉默了一段時間，才再度滑動平板。肥宅注意到小夜的遲疑有些不尋常，不過他無法理解對方的理由。

　　『如果你指的是昆明伯，他很同意我這麼做。昆明伯本身就是一位造詣有成的工匠，對我這方面的興趣自然是樂觀其成。』

　　「原來如此。」

　　肥宅繼續張望四周，注意到工作室的牆壁與天花板貼滿白色美絲吸音板，連入口的門都採用厚實的氣密門隔音。

　　「這間工作室有經過隔音處理吧？」肥宅問道。

　　「是的。吾主的工程經常發出聲響，巨大的噪音連外面的行人都能聽到。後來吾主趁著客廳裝潢的機會整修工作室，才解決噪音的問題。」小獅放低了聲量，「你知道嗎，多虧有隔音，吾主偷看海外A片的時候完全不用壓低聲量，觀賞起來超級過癮－」

小夜沒有絲毫遲疑，立刻帶著小獅猛撞桌緣，發出砰的響聲，連肥宅看了都覺得痛。

　　小夜把平板放在寬大的桌上，拉了另一張椅子給肥宅坐。小獅用手摸著頭，剛剛那一撞似乎讓牠痛得暈頭轉向。

　　「我們就不再耽擱時間了，暖男，把手機交給吾主吧。」小獅吃力地說，牠還沒有擺脫剛才的傷害。

　　肥宅將裝有手機的塑膠套交給小夜，他的心中充滿好奇，想知道眼前這位女孩會怎麼維修他的手機。

　　小夜接過肥宅的手機，在肥宅旁邊拉椅子坐了下來。她將手機放在桌上，伸手扭開照明燈，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對乳膠手套。

　　「吾主，將我取下來吧。」小獅說，「妳得空出雙手才行。」

　　小夜好像沒有聽到小獅的話。她將右手套進手套內，指揮小獅把手套戴緊，然後從塑膠套中取出手機，再從器材盒內取出幾把起子與拆殼棒。

　　「吾主，妳得將我取下來，不然無法順利維修。」小獅再次提出建議，口氣有些焦急。

　　小夜沒有停下動作，她迅速轉開手機上的固定螺絲，將拆殼棒伸進卡榫縫隙，小心拆開手機外殼。

　　「吾主，妳必須將我取下來，我會妨礙妳的工作！」小獅這回可是放聲大喊。

　　小夜停下手邊動作，眉頭深鎖地望著手機。

　　「怎麼回事？」肥宅問道。

　　「吾主想繼續和你聊天，才不願將我取下來。」小獅搖著頭說，「吾主做事總是專心一志，這不是她的風格。」

　　「小夜使用腹語術和你有什麼關係？」肥宅不解地說。

　　「當然有關係。」小獅說，「吾主無法在沒有我的情況下使用腹語術。」

　　肥宅張口結舌，被小獅的說法搞得一頭霧水。按照小獅的說法，小夜必須戴著小獅才能使用腹語術，這根本沒道理。

　　「那就直接用講的吧。」肥宅提議道，「我也很想直接和小夜說話。」

　　小夜別過頭，小獅雙手叉腰，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暖男，你的神經實在太大條了。」小獅誇張地嘆口氣，「如果吾主能夠說話，還需要腹語術嗎？」

　　「小夜不能說話？」肥宅驚訝地說，「為什麼？」

　　小獅攤攤手，默不作聲，這對一個聒噪的布偶來說十分不尋常。肥宅望著小夜的背影，想求得她的答案，但是他的注意力卻被某個東西吸引住了。那個東西實在太過特別，占據了肥宅的心思，也讓肥宅困惑不已。

　　說巧不巧，肥宅的肚子突然發出轟然巨響，彷彿肚子裡面藏了一個薩克斯風。小夜驚訝地回過頭，連小獅也被嚇得手足無措。

　　「恐怖攻擊！快避難！」小獅慌張地說，「吾主，快去拿值錢的東西，我來替妳收拾內衣與內褲－嗚哇！」

　　凌厲的右勾拳朝小獅飛來，幸好小獅急忙躲到小夜身後，才沒有被揍得鼻青臉腫。小夜扭動纖細的身軀，想要捉住小獅，小獅卻緊緊攀附在小夜的肩胛骨間，那裡正好是右手的死角，任憑小夜怎麼抓都無法抓到。

　　「暖男，你還沒吃飯嗎？」小獅緊張地望著努力想伸過來抓牠的右手。

　　「我今天一下班就來這裡，還沒吃晚餐。」肥宅無奈地摸著肚皮，他現在才想起自己有多餓，他整個下午只吃了一顆花生糖。

　　「吾主，我們可以請昆明伯招待暖男，而妳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維修手機。」小獅對小夜說，「吾主，我明白妳想和暖男談天，但是妳得先達成眼前的使命。暖男的時間寶貴，我們不該占用對方時間。」

　　小夜抬頭望著肥宅，看見後者臉上的倦容，緩緩點點頭。她抓起平板滑了幾下，平板上便出現昆明伯的面孔。

　　「哎呀，這不是小夜嗎？怎麼了？」昆明伯在畫面另一端問道。

　　「昆明伯你好。吾主的恩人還沒有用餐，想麻煩你招待對方，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小獅湊到平板面前，對著螢幕上的昆明伯比手畫腳。

　　「沒問題。」昆明伯慈祥地說，「我很樂意幫這個忙。」

　　「我不能隨便接受款待。」肥宅猶豫地說。

　　肥宅想婉拒對方的盛情，可是他的肚子再度發出巨響，這回連昆明伯都被嚇到了。肥宅一臉困窘，很想找個房間把自己關起來。

　　「暖男，不用客氣啦。」小獅語氣中帶著藏不住的笑意，「別再折騰你那飢腸轆轆的肚子了。」

肥宅啞口無言，想不出反駁的話。

　　「抱歉，善心的暖男，讓你多跑這裡一趟。」小獅說，「吾主會盡快將你的手機修好，請你稍後片刻。」

　　「沒關係，那就麻煩妳們了。」肥宅說。

　　沒過多久，昆明伯便出現在工作室門口，帶領肥宅離開工作室，前往客廳的餐桌。肥宅回想剛剛的經歷，小夜令他感到無盡的驚奇，也在他心中產生許多疑問。他原本想稍微整理思慮，腦海中卻浮現剛剛無意間目睹的某個畫面，那個畫面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肥宅剛剛詢問小夜為何不能說話時，小夜雖然將頭別開，她的表情卻清楚映在櫥櫃的鏡子上，也深深印在肥宅的心中。

　　那是一個哀痛，而且充滿遺憾的表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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