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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洛城遊客-GTA Online】第二十一章:天使與惡魔

作者:雷弟│俠盜獵車手 5│2018-07-11 08:17:19│巴幣:10│人氣:716


  那聲響宛若妖鬼的擂鼓,沉重、強烈、怒氣衝天,充滿威脅的低咆自地底驟然上撞,在冰冷破敗的樓梯間擴大,敲進我的耳膜。我驚然一醒,想起自己身處何處,想起四面楚歌的絕境,想起仍有一場硬仗要打。我望向漆黑的走廊,甩去重生的甘霖,闔緊下顎,面露凶光。
  
  伊爾莎聞聲後不安地擦擦眼角,全身緊繃地轉過頭,她微顫的呼吸與驚嚇的眼神點燃我的殺意,使我恨不得立刻衝下樓,將那群狠力撞門的垃圾一一殺光。
  
  我從她懷中站起身,暈眩在此刻作祟,連同壓力與疲倦一股腦湧上我傷痕累累的身體,我側倒在桌旁,力不從心地命令癱軟的雙腿奮起。她趕緊扶住我,同時帶來令人一振的暖意,我哼聲驅趕倦怠,趁勢站起身。
  
  「阿普拉帝,你還好吧?」她憂心忡忡地問。
  
  「不好,非常不好。」我強迫自己冷靜,做了幾個深呼吸,「但也沒辦法,我們不能在這裡等死,是時候該走了。妳還剩多少彈藥?」
  
  「只有這些,對付那群王八蛋肯定不夠用。」伊爾莎拿出五個彈匣,塞進本該用來處決我的手槍中。「還有一隻拐型警棍,只能用來防身。」
  
  我接過武器,匆匆檢查。「這樣就夠了,我本來也打算搶他們的槍來用,只是,這仗可不好打。」
  
  「說起來還比較容易,你打得贏他們嗎?而且……我們沒有交通工具,根本逃不了多遠,再加上沒有人可以支援我們。賈希歐早就派人去圍堵佩奇了,她能溜得多遠都還是未知數,更別說來幫助我們……
  
  我倚著桌緣試探身體復原的程度。「這不是理由,只要我還能動,就必須抵抗。更何況莎夫特停在這附近,只要上車我們就安全了,距離不遠。雖然這是第二順位的選項,但我覺得比較腳踏實地一點。」
  
  她撇過頭迴避我的眼神,躊躇地咬著唇。我挑眉問:「怎麼了?依那混帳的個性絕對不會事必躬親,只要賈希歐沒有回來,那些小嘍囉我還是沒問題的。再說他們還需要妳把錢找出來不是嗎?理論上他們只會想要對付我而已。」
  
  「是這樣沒錯,只是…………
  
  「我知道我現在很狼狽,但我和佩奇有先計畫好,再怎麼樣都能順利離開的。就算她現在被維戈斯追殺,但拜託,她可是佩奇耶!別這麼擔心。」
  
  「我相信她能夠脫險,也對你們的計畫有信心,可是……」她欲言又止。
  
  樓梯間傳出令人牙根一酸的金屬扭曲聲,我踏出差點抽筋的一步,拉著她的手說:「別只說一半,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就先等等,我想我們得走了。分秒必爭啊。」
  
  「啊算了,遲早得讓你知道。」她吞吐地說:「嗯……你的車……大概可能或許已經沒了。」
  
  我放下舉到一半的左腳、愣在原地,心臟停了半秒。「妳說什麼?」
  
  「這本來就是陷阱嘛,拜託,賈希歐開始揍你的時候那台車就被吊走了,而且……」她眼神飄移地抓著臉,「呃…………你的公寓……大概也燒了……
  
  「伊爾莎啊……」她這句話簡直在我千瘡百孔的身心上輾過,我頓時感覺頭昏眼花。「妳還幹了什麼好事?」
  
  「我、我才說想要把你這麼給毀了嘛!賈希歐一口答應了,我把、我把你的資料全部都給他了。」
  
  「資料是——」
  
  「你的常抽的菸、常喝的咖啡、手機號碼、運動的路徑之類的,衣服啊、唱片啊反正都已經沒了,就別追究了吧。」
  
  「銀行帳戶——」
  
  「對不起……
  
  「殺了我吧……」我向後倒在椅子上抹了抹臉,心痛地想,該死,陪我這麼久、出生入死這麼多次的愛車就這樣沒了,而且她才重新改裝過沒多久,太過分了吧……我僅存的武器都還在車上耶……這差事的代價實在太高了……天殺的……那可是幾十萬美元啊……
  
  我看向剛才差點喪命的角落、渾身上下包紮得一絲不苟的繃帶,再看看伊爾莎愧疚的表情、和她漲紅的雙頰。我輕吐了口氣道:「算了,在今天這麼多震撼的消息裡,這點程度我還能接受。而且,剛剛要不是妳開的那一槍,我大概早就掛了。」我朝她坦然一笑,「別難過了,不過就是少台車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阿普拉帝…………」她猛然轉過頭,皺著臉自責地說:「不只啊,你沒地方住了,錢也都被幹走了……我很抱歉……
  
  我的笑容滑掉。她是故意的嗎?我好想罵人……「好了,先到此為止,我們之後再好好算這筆帳,別忘了我們還深陷敵營。」我揮手道:「面對現實吧,外頭還有一堆人等著我去幹掉,雖然第二個選項沒了,不過我們還有第一個和第三個。」
  
  「該怎麼做?」她迫切地問。
  
  樓梯間的金屬聲變得更加尖銳,喧騰的人聲漸漸清晰。「我需要聯絡上佩奇,再趕到空曠的地方,至少讓她有辦法接我們。這代表我要用這幾個彈匣解決掉所有人,哼,還真簡單。」
  
  「可是……你現在連走路都有問題吧?要怎麼殺出去?」
  
  我一拐一拐地走向門口道:「妳說呢?還能怎麼殺,用槍啊。快走吧。」
  
  伊爾莎背起背包,鑽到我手臂下撐著我。她看著我滿是感激的表情,撇了撇嘴說:「要是你跌下樓梯摔死就慘了。」
  
  她微微上揚的嘴角令我輕笑出聲,我們倆一拐一拐踏過碎玻璃與血地板,義無反顧地走進黑暗的懷抱。


                              
  天使無聲俯視。
  
  祂看著這兩名罪犯如何小心翼翼地跨過破碎門板,憑著月光溜下樓梯,經過下層的長型監控室,穩住滑溜的步伐。祂看著他們如何被樓梯底部的巨響嚇得跳起,被宛如演唱會探照燈的手電筒刺得睜不開眼,倒退著閃避向上轟擊的子彈,慌亂地退回上一層樓,費力撞開監控室的門板。祂看著他們如何在短短十幾秒內布置好障礙,挖出勉強可用的霰彈槍與一盒奇蹟似保存完整的子彈,再利用閃爍日光燈的把戲,躲在監控室底端等待敵人。祂看著他們如何引敵入室,藉由突擊解決首批敵人,撈起屍體上的彈藥,在生死一線的緊急時刻,以絕佳的默契逼退源源不絕、裝備精良而無情的維戈斯幫。
  
  祂的代理人,那位渾身發痛的代理人接下女孩冒險拖回屍體、在其身上摸出的彈匣,以最精準的高超槍法,就像拯救人質的特遣戰隊般將呼嘯的銅彈塞入敵人眉間。他腫脹的手指疼得不聽使喚,他虛弱的臂膀痠得無力抬起,他刺痛的雙眼被槍焰和手電筒閃得發暈,他沉重的呼吸被痛楚及懼怯壓得凌亂。倦意爬上他的眼皮,睏意掌控他的神志,在他丟下第三把燙得握不住的手槍之後,他差點被亂槍掃中,因為有那麼一刻,他站著失去意識。那女孩及時把他拉倒,塞給他第四把手槍,在撼天震地的槍聲中吼出賦予他活力的咒罵,他再度爬起,抱著贖罪的信念,繼續以駭人的弱小力挽狂瀾。
  
  天使無聲俯視。
  
  那女孩,那咬牙切齒的女孩再次匍匐在血灘中,拖回兩具滿載彈藥的屍體,舉起奪來的衝鋒槍,以沒那麼驚人的準度發動攻擊。她藉死屍為盾,就如她曾唾棄的那樣,利用肉體的保護阻擋那群奮勇向前的厲鬼。在如此原始、如此純然的求生之戰中,對亡者的敬意還不如一顆冰冷晶亮的子彈。她清楚明白這點,因此無視黏滯溫暖的鮮血,無視飛濺跳躍的碎骨,無視滑溜刺鼻的脂肪,無視苦澀濕潤的內臟。此刻,她只想開槍,只想殺敵,只想毀滅所有從那扇門扉進入的活物。柑橘的寒流在一明一滅的監控室燃起淡淡的光瀑,她喚醒流淌在血液中、高傲而好戰的基因,尖聲吼出不屈的戰意,直到她被飛旋的衝擊打斷為止。
  
  天使無聲俯視。
  
  破空的焰火襲向他們,劃破他們的身體,偷走他們的鮮血。代理人被怒氣吞噬,他發了瘋似地向前衝,殘酷地撕裂那些傷害她的人;而她,則摀著傷口不斷開火,彷彿天地間再也沒有救贖,只剩下眼前漫長灼熱、通往煉獄的血路。他們求生的執念動搖了敵人,懼化他們堅定的攻勢,冷卻他們滾燙的突擊,在嗆鼻的黑暗間,短暫的停火降臨。
  
  代理人與那女孩趁機爬向門邊,手腳並用地翻箱倒櫃,用沉甸甸的桌椅鐵架堵住出口,爭取到寶貴的喘息時刻。她拿出螢幕破碎的手機,連絡上那位同樣身處險境的師傅,從師傅口中,他們得到渴求已久的希望。儘管這希望不比懸掛在角落的蜘蛛網堅強,不比手中寥寥無幾的彈藥可靠,他們仍感到為之一振。
  
  他粗暴地扯下窗戶,短暫瞪視絕美的月景,再一股腦抱起她,撐著她向上攀爬。她像隻貓拱起背,踢著腿爬上粗糙的水泥屋頂後朝他伸出手,一鼓作氣將他拉上來。
  
  他們頂著一陣陣的狂風,努力在罕有人至的屋頂上壓低身子,扶著生鏽的工形樑、斑駁的鐵皮牆,以渴望的眼神掃向身後那片夜空,和在其之下的城市燈海。
  
  他安慰著她,輕柔的聲嗓低語蘊含力量的宣言,她擦去他臉頰的汗水與髒汙,以相同的語調回應他的宣言。此時,五十碼外、由他們親手打造的豎井地獄傳來騷動,他們感覺到腳下的衝擊,聽見遠方窗框摩擦的刺耳聲。他靠在鐵皮牆上謹慎望去,幾雙黑手迅速拆下樓梯間的玻璃窗,一位男人現身於窗口,即使在這麼遠的距離,對方爬滿臉頰與手臂的傷疤仍清晰可見。
  
  天使無聲俯視。
  
  接受代理人的召喚。
  

 
  惡魔仰首而上。
  
  打從那道頑強的鐵門被炸破,向上湧的人就不曾止過,惡魔猙臉冷視一批批挾著衝鋒槍、步槍與手槍的維戈斯幫跨過扭曲的門板,加入這場原先以為易如反掌的追獵。祂的代理人揹著狙擊槍,穿過將樓梯間擠得水洩不通的勇士,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地爬上樓,垂著眼、抿著唇、擺著手。
  
  他豎耳傾聽,槍響、喊叫、高吼、喘息、下令、哀號、踏步、衣料磨蹭、上膛、倒地、彈擊、濺血,盪漾在水泥牆之間的聲響形成一大塊混亂無序的噪音,這團交響的主題,則是死亡。
  
  維戈斯幫前仆後繼,縱使包圍網的前鋒皆是膽大無畏的戰士、視死如歸的惡棍,縱使每批衝進監控室入口的皆是身經百戰、見過各種殘酷大場面的戰鬥好手,在敵人──孤軍奮戰的棕髮傭兵──面前,早已和死人沒什麼兩樣。因為就算再來兩百人,也殺不了護著幼龍的惡龍;要對付擁有渾沌樂音的代理人,只能藉托更渾沌的樂曲。
  
  惡魔仰首而上。
  
  祂露出尖銳的獠牙,伸出分岔的舌尖,睜大細瞳的黃眼,擺動箭型的短尾;戰鬥高漲祂的肉慾,慘叫引爆祂的痴狂,絕望蠢動祂的飢渴,暖血腐蝕祂的理智。祂的代理人繼續垂著眼、抿著唇、擺著手,沉浸在槍戰中特有的旋律之中,品嘗緊掐咽喉的興奮與繚繞喪樂的驚駭之音。
  
  他暗自讚嘆這群人的勇氣,他們毫不退縮,即使樓梯間早已被鮮血染成黏稠的瀑布,即使屍體多到必須扔下樓才能清出一條路的程度,他們仍不停下腳步,持續用生命阻擋那頭野獸捨命的殺戮。
  
  但代理人知道,如此英勇壯烈的舉止,也只是讓那死亡天使能增添火力、補充彈藥的機會,面對長條型的進攻路線,易守難攻一詞化做活生生的夢魘。代理人知道,那死亡天使的希望、死神與惡魔過去的夥伴,終將自圍捕中脫困,以讓人捏把冷汗的驚險方式協助他們殺出一條生路;抑或者,那強悍的天使決心不計代價,再次吞下癲狂的禁藥,將這座廢棄工廠化為逃竄無門的煉獄。代理人知道,無論何種結局,都得獻上極大犧牲才能結束這齣刺激熱血的困獸之鬥,無論死亡天使就此展翼而飛、或者折翼而墜,維戈斯都得祭出可觀得難以承受的靈魂。代理人知道,所以他抬起眼、張開唇、舉起手,阻止漸然被恐懼征服的人群,阻止不再一頭熱、一窩蜂送死的寶貴戰力。他們暫時向下撤,留下恍如血盆大口的監控室。
  
  他要所有人肅靜。頃刻間,樂聲暫歇,舞台上只剩細細的聲響,那是腎上腺素尚未褪去的粗喘聲,那是血流在水泥地上的潺潺聲,那是樂譜翻動、下一樂章開演前的細小騷動聲。煙硝瀰漫的樓梯間,他聽見重物與家具在地板上的摩擦撞擊,悶哼堆起障礙的傭兵將自己困住,躲在插翅難飛的監牢中。
  
  然後,回歸平靜。
  
  他瞇上眼,思考、揣摩、推算,最後下令。戰士們小心翼翼穿過堆滿障礙物的朱紅入口,躲避從中射出的奪命銅彈,魚貫朝頂樓擠去。他側身朝飄出嗆鼻血腥味的監控室瞥了一眼,隨即跨開慵懶的腳步。
  
  代理人站在樓梯間的窗前,翻過卡滿灰塵的窗框,穩穩落在監控室頂部。他與目標之間隔著大量管線和一座高台,他不慌不忙地爬上貓道、踩過化為粉塵的水泥地,在這離地七層樓高的橫樑漫步。他於高台面前駐足,露出淺淺微笑。
  
  惡魔仰首而上。
  
  接受代理人的召喚。
 


  「伊爾莎,等一下佩奇來的時候,別管我,快逃就是了。我會盡可能拖住赫涅德茲。」
  
  「不要!別想自己留下來逞英雄,我要跟你一起走!」
  
  我倏然轉身,緊抓著她的肩頭咬牙說:「拜託妳,伊爾莎,妳非走不可。他實在太強了,我沒辦法在對付他的時候保護妳,要是妳被他們帶走就全完了,我不能冒這種風險。」
  
  「別開玩笑了!」她掙脫我的手,怒聲罵道:「我一走他就會殺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不准你死,聽懂沒有!要嘛就我們倆一起逃,要嘛你想辦法把他幹掉再一起逃!」
  
  「不,聽著——」
  
  伊爾莎吼道:「你才給我聽好!我看得出來,你現在這副鳥樣子絕對贏不了他,就算你用那個死神或天使的力量也一樣!所以我們才要一起對付他啊!難道你就這麼怕他嗎?難道他有比賈希歐還強悍嗎?要是在這裡退縮就完了!別想給我用死來逃避你的責任!
  
  「我從來沒有這樣說,別亂翻譯我的話!」我氣急敗壞地說:「我承受不起失去妳的打擊!我和他打過,我甚至不清楚他有多少能耐!」
  
  「所以你在瞧不起我嗎?直到剛剛為止我不是也表現得很好?你攔不了我的,休想要我眼睜睜看你去死!」
  
  「妳這小鬼怎麼這麼固執啊!」
  
  「你才固執!你全家都固執!反正我是跟定了!」
  
  「妳不要——」赫涅德茲跳下高台的聲響打斷我們的爭吵,我立刻把她推到牆上,掄起手槍,召喚天使,不顧邊碎唸髒話邊掙扎的伊爾莎,審慎地從鐵皮牆角落探出頭。
  
  在皎潔明月的光束中,赫涅德茲墨綠的煙氣隨風飛舞,就如強風中燒上天的烈焰,向外暈出不祥的氣勢。上回被恐懼隱去的細節如今栩栩如生地發亮,他獵者的銳利雙眼隱沒在飄逸的黑髮後,缺一角的左耳、凹陷的眼窩與歪斜的鼻樑滿是大大小小的粗糙傷疤,開襟的襯衫底下與裸露的雙臂同樣慘烈得像是老舊的砧板。光是想到他曾經體驗過什麼樣的戰鬥,還能從那樣的戰鬥中活下來,就令我頭皮一麻。
  
  他踏著緩慢威脅的腳步接近,背後的狙擊槍管映著冷光,照出與他同樣醜陋的惡魔。我極力壓下失控的心跳,努力不去回想在穆瑞塔高地的短暫交手,他驚人的準度與致命的槍法卻擅自浮在我眼前。
  
  我搖搖頭,深吸口氣後轉頭面向伊爾莎低語,速度快得差點咬到舌頭:「就算妳也加入我,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他光靠一支狙擊槍在幾百碼外就可以打得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更別說在這麼近的距離。重點是他沒有帶半個手下,這表示他非常有自信,而且十分危險。拜託妳,千萬不要插手,這樣的話,至少妳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她的眼睛射出火焰,粗聲吼道:「白癡!我根本不會有危險!你這個豬腦袋怎麼這麼煩啊!」
  
  「求求妳!讓我來對付他!我不能失去妳啊!」我急得跳腳,喊到最後幾乎跪了下來。
  
  「我就能失去你嗎!你每次這樣!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不管,至少要由我先發制人!」語畢,她像隻鰻魚般掙脫我的手,一個假動作騙過我後便越過鐵皮牆衝了出去。
  
  「笨蛋——」我跨開箭步追上去,緩下時間,她流暢的步伐瞬間化為慢動作,猝然站定的衝擊從她小腿上延,抽出手槍的揮舞形成一連串的快照,二十步開外的赫涅德茲百般無聊地冷望這一幕。
  
  她輕咬下唇,義憤填膺地皺眉,手指緩緩往內凹,爆發我內心的驚慌。我在最後一刻抬起她的手臂,槍焰乍現,子彈直直飛往夜空,我無視她氣惱的尖叫,以殘破的身體護住她,掏出武器朝赫涅德茲開火。
  
  然而赫涅德茲只是稍微轉身,便輕易地躲開理當快得看不見的子彈,該死,我都已經用了天使的力量,卻還是傷不了他嗎?可惡……我急扣扳機,送出剩餘的十四發子彈,在他優雅的迴身下全數落空。我懊惱地解開緩速、丟下空槍。
  
  「給我讓開!」伊爾莎的大叫爆出,全然沒看見我剛才超越物理限制的射速,她再度抬起槍,我一把搶下。「阿普拉帝!還給我!
  
  我一手按住扭動掙扎的伊爾莎、一手徒勞以槍指著惡魔,我顫步退後,同時緊盯著持續逼近的赫涅德茲。我冷汗直流,嘴裡發苦,呼吸急促,儘管他只是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望著我們,他的身形卻彷彿大上數倍。當他卸下狙擊槍時,我感覺全身上下都因為畏懼而顫慄,伊爾莎被我壓得更緊,不禁發出呻吟。
  
  沒想到他卻丟下狙擊槍,自腰間抽出一把手臂長的砍刀,接著向我們衝來。
  
  我瞪大眼開槍、他卻以刀面直接彈開子彈,我還來不及理解究竟怎麼回事,化作白光的刀尖已揮到眼前。我喊出驚嚇的尖叫,拉著伊爾莎閃躲呼嘯而過的刀刃。風切過鼻尖、幾縷髮絲飄落,我跌坐在地,下意識抽出警棍,他左腿一蹬、反手揮出第二砍,鋼製警棍在千鈞一髮之際擋下殺至眼前的尖刀。
  
  他向後一跳,挑起一邊眉毛,「不錯嘛。」他的聲嗓溫文儒雅,和他猙獰的面容完全搭不上。「所以你的答覆呢?交出她,或是你的性命。」
  
  我吃力站起,舉起震麻的手,勉強擺出迎戰姿勢。伊爾莎扶著鐵皮牆起身,忍不住破聲罵道:「哪有人先殺過來才問的!你有毛病啊!」
  
  「你要說的就這些嗎?」我把伊爾莎推到身後,死命壓住嗓音中的抖動,沉著臉道:「答案很明顯了吧,想要什麼就自己來搶。」
  
  赫涅德茲微微瞇起眼,晃了晃手中的長刀,烏黑的刀身隱隱約約纏上綠煙,他與惡魔同時露齒而笑,四周頓然充滿冷冽的壓力。我嚥下口水和肆虐的疼痛,在強風中站穩腳步,左手反握警棍,右手持槍。
  
  風尖嘯著,月光被雲層遮蔽,一時之間,天地只剩我和赫涅德茲。一股炙熱冰寒的力量在胸口躁動,吞沒我的疼痛、淨化我的思緒,我冷下眼,收緊肌肉,蓄勢待發。
  
  天使奏樂,我衝向赫涅德茲。




  對嘛!就是要改成這樣大家才會知道赫涅德茲追了多久、有多強嘛!原本的版本阿普拉帝連在穆瑞塔高地的恐懼都不夠深刻,到這邊看起來根本就是笑話,嘖。

  好啦,感謝各位閱讀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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