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您安排的完美劇本,我說的對嗎?」
米勒臉色微變,「夏洛特,妳……」
「不僅如此,整樁案件,您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身為喬姆斯基的摯友,您很清楚他的身體狀況,所以您將營養補充劑掉包成阿斯匹靈,同時也協助不明組織,對喬姆斯基進行跟蹤與精神上的壓迫!」
「太荒謬了!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是嗎?接下來的發展更荒謬!」她翹起腿來,「案發前一天,在酒吧裡的那張照片是您特地拜託穆勒拍的吧?並藉此作為誣陷穆勒的藉口;隔天早上,您利用穆勒回房盥洗的短暫空檔來到喬姆斯基身邊,透過壓力迫使他下手殺害穆勒。而後說服喬姆斯基逃離,並重新布置現場,包括讓鬧鐘響起以吸引他人注意,並刪除穆勒手機裡的資料。
「但您的計畫出現了
變數。」她指著自己,「你沒計算到的,是緊急趕到飯店找人的我!當時的你還在現場,你知道命案曝光後,警方肯定會徹查穆勒的手機,萬一沒刪除紀錄,您很快就會跟這案件扯上關係;情急之下,您取走她的房卡,翻越陽台、刪除掉通訊紀錄後,把手機放在她的房間,然後若無其事的從她的房門口出來,並出現在我面前!」
米勒瞬間臉色鐵青。
「這就是為什麼你是
迎面向我走來,而不是從您的612房,也就是我的背後靠近的原因……至於您涉案的證據,喬姆斯基教授已提供了證言,就在他自殺之前。」
「如果殺人兇手的證言可以採信的話!」
「或許他的證言不值得採信,但
通話紀錄又如何呢?」湯英理拿出喬姆斯基的手機,「他錄下了今天稍早與您的全程通話;想聽聽看嗎?」
「不……不!」米勒伸手想搶,但湯英理輕巧閃過。「夏洛特……妳不能!」
「我只想知道您為何這麼做?」她咬唇瞪視米勒,「為何陷害自己的好友,甚至陷害他成為殺人兇手!」
米勒的神情活像挨了一記悶棍,「是!我與安德魯是多年好友,我們不僅一起念書、參加社團、打獵、遊玩,做了很多很多好朋友該一起做的瘋狂事,還包括了……」
喜愛上同樣一名女孩。
「他大學是美式足球的運動明星,艾蓮娜是我的同班同學,我暗戀她很久很久,可她卻……」
她看上的,是喬姆斯基。
他為此嫉妒過喬姆斯基,但最後,他選擇了成全好友與艾蓮娜。
只因他希望看見她得到幸福。
起初,喬姆斯基與艾蓮娜沒讓他的用心白費,他們結婚生子,過著幸福的日子,與之同時,他的學術地位也蒸蒸日上;他研究犯罪者的大腦成果斐然,成了享譽全球的知名學者。
直到梅塔.穆勒的出現,撕毀了這個假象。
「安德魯不該喜歡上她的……」米勒咬牙切齒,「但他完全陷了進去!無論我怎麼勸說都沒用!他這場對婚姻的背叛,真的太傷、太傷艾蓮娜的心了。」他咬牙,顯露出湯英理從未見過的那一面。「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哈!」
「妳笑什麼?」
「你出賣好友的隱私、偷換藥品、與不明組織掛鉤,甚至不惜讓好友背負殺人的罪名,竟是源自內心的嫉妒?」湯英理搖搖頭,「虧你還有臉在他人面前假裝惋惜好友的離去!這樁悲劇,全都是
你造成的!」終於真相大白了!
「念在你曾是我的指導教授,我就告訴你吧……教授沒有側錄你們的通話。」她展示出手機畫面,「而是我錄音了!方才那段話將成為你的
認罪聲明。」
米勒瘋狂地大喊,「夏洛特!」
「相較於勇於面對錯誤的喬姆斯基,一心設計好友的你更顯卑劣,我真為你感到羞恥!」
湯英理轉身欲走,一陣強烈的暈眩感猛然襲來!她全身乏力,立刻跪了下來!
「我還在想
藥效什麼時候才發揮作用。」他喝掉杯子裡的紅酒,往桌沿一敲,敲出一道銳利的斷口。
她撫著額,察覺自己的視線正快速渙散!「米、米勒?」
「在決心算計多年好友之前,我掙扎了很久……梅塔.穆勒死前的模樣也讓我吞了幾天的安眠藥。」他握著酒杯靠近,「把他的手機給我!」
這是唯一能證明喬治.米勒涉案的證據!「休……休想!」
「夏洛特,我最得意的學生!妳是傑出的腦科學家,現在又證明妳也是優秀的探員……但我絕對不能讓妳毀了我;把安德魯的手機交給我,快!」
安眠藥的藥效之強幾乎要讓她當場昏厥,僅憑著意志力苦撐,她緩慢地爬向門口。
「別想逃!」大衣被踩住,讓她無法繼續挪動半分;他用力拽住她的衣領,逼迫她抬起頭,「別逼我動手!快把手機……」
當他把斷口抵住湯英理的下巴時,她的嘴角上揚依舊,那抹笑,率直而無畏。
房門鎖被打開。
衝進門的是那長馬尾的年輕女警!她舉槍瞄準,以再標準不過的英文對著他說:「
你被逮捕了,喬治.米勒!」
***
毫無疑問,整樁陷阱是湯英理一手策畫的。
她原想從手機尋找米勒涉案的罪證,但卻發現除了曾撥打米勒號碼的紀錄之外什麼都沒有。
湯英理深知米勒肯定涉案了,而為了定罪,她需要證據;既然什麼都沒有,那她就自己製造出一個。
靖琳訪問過麋鹿酒吧,裡頭的老闆兼酒保提到案發前一晚,所有光顧的外國人當中,只有一人能稍稍與他溝通。想也不用想,就是喬治.米勒。
大概是她與靖琳的那句話讓他起了戒心,因此他才會事先在酒裡放入安眠藥,不過靖琳就是她為自己下的那道保險,她們全程保持通話,因此除了持有的錄音外,靖琳也是證人。
衝進房間,靖琳緊緊摟住虛軟的她,而她身後跟上的陳火木等人迅速將米勒制伏。
「老師!妳沒事吧?」靖琳皺眉,用力踢開那玻璃杯。
偎進靖琳的懷裡,她仰頭,虛弱一笑。「嗯,還好……」
米勒被帶走之前,她們視線交會一瞬;對湯英理而言,眼前的老人早已不是她所熟悉的和藹風趣的老教授。算計與心狠啃蝕他費心營造出的假象……恐怕這就是潛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真正模樣吧?
「他究竟餵妳吃了什麼?」靖琳繞到腋下來撐起湯英理,別看她身材纖瘦,她其實挺重的!
「大概是……加重劑量的安眠藥!」
「難怪……撐著點!妳不要睡在這裡,至少等上車再睡。」
「我盡量!」
為了讓她保持清醒,靖琳繼續找話題,「所以他是為了什麼才暗算那個教授的?他們不是朋友嗎?」
湯英理把作案原因向靖琳複述,「愛情真可怕!我們這樣……經歷過幾樁與感情有關的事件了呀?」
「可怕的應該是人性吧!」兩位教授在常人眼中都稱得上好人,但其中一人因為精神異常而失控,另一人則因私心而蒙蔽了良心。「來!小心頭……」
總算把湯英理送進車內!靖琳細心地替她綁上安全帶,再繞到駕駛座準備開車。
「這個……給妳保管。」喬姆斯基的手機,裡頭裝有重要的證據。「聽不懂找陶法醫翻譯!
我不行了;剩下的,就交給妳了……」她閉上眼,語調漸弱。
「喂!不要一副交代遺言的樣子呀!」靖琳笑笑地接下,發動引擎。「我先送妳回家好了?妳現在這樣要睡到什麼時候啊?」她轉向副駕駛座,而那張娃娃臉早已閉上眼,一動也不動。
「湯英理?」她睡著了。靖琳取下她的圓框眼鏡,並將它掛在她的洋裝衣領上。
「呼嚕……」
「還睡到會打呼哩!」好可愛!她掩嘴輕笑,踩下油門。
她發誓,這絕對是她車速放得最慢的一次。
*
在那滿是霉味,昏暗的老舊公寓裡,吳健雄敲著鍵盤,登入了達特茅斯學院的資料庫。
他們屏息以待,但期待的心情只維持了一下,經過讀取畫面後,資料庫裡顯示的是一片空白。
「
空的?」他錯愕的張大眼睛,但身旁的人卻是放聲大笑。
「他早有準備!不愧是喬姆斯基,到頭來寧願放棄多年研究成果,也不願意交給我們。」
「你還笑得出來!」吳健雄啐了一口,「花這麼大力氣什麼都沒得到!」
「不盡然!不是有個人因為這個案件大放異彩嗎?」
他嚼著檳榔,「誰?」
腦海裡回想起在咖啡廳裡,兩人對峙的情況,那個一身黑色大衣的女人,完成了意想不到的困難任務。
相較於空有理論的學者,如果能得到她的協助,對於他的全盤計畫,想必會更有幫助吧?
摘下墨鏡,他露出了饒富興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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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就是本案件的最後一回了ww
感覺這邊的留言數量少了滿多的,可是鏡文學那邊並沒有補回來啊!(哭)到底大家都是在哪裡看文章的呢?不妨留言一下讓我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