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史學原理是指如何記錄歷史、該保持何種心態所涉及的原理。史學原理有紀實、闕疑、求真、懷疑四種。在紀實方面,西方歷史學家曾批評中國為「追逐博學,卻永遠沒發展批評史學」。然而中國在古代時,即有運用紀實的原理。中國史官為如實記述歷史,其所書寫歷史的方式——「君舉必書」、「書法不隱」,就是紀實原理的運用。相對於中國在古代就有紀實原理上的運用,西方的希臘、羅馬在史書的記述上,則多加上自行憑空想像的捏造情境作為史料的補充。紀實所不可或缺的一個條件,即是闕疑原理。中國古代時所運用闕疑原理的最好例子,就是孔子所著的《春秋》。孔子書寫《春秋》的筆法為「信則書之,遺則缺之」,對於確信之事必從其他書中做引用﹔遇有爭議之處則多方比對﹔有無法確定且無法比對定論者即缺其空處,以待日後能補之。西方古時的希臘、羅馬則沒運用闕疑的原理,多使用修辭學方法,憑空杜撰。西方近代史學出現對求真原理的運用,因而發展出批評史學。西方歷史學家認為中國並無視歷史為客觀的,因而無發展批評史學。其實中國於古代時就有求真原理的體悟,如孔子所言「不道聽塗說」、荀子言「凡論者貴其有辨合、有符驗」,這都是中國自古所求的求真原理。中國的求真理念,後來和懷疑理性主義(sceptical rationalism)發生作用,形成考據學。懷疑主義在中國和西方皆於古代時就已出現。孔子曾言「信已傳信,疑已傳疑」、孟子曾言「盡信書,不如無書」,這都顯示中國古時已有懷疑主義的觀念。希臘、羅馬時期的學者也於其言論、文章中談及懷疑主義,如赫卡代阿斯(Hecataeus)曾於書中寫道「我寫於此者,為我自信其真者。希臘人所述故事,多則多矣,在我看來,荒誕不經。」。中國和西方雖於古代就同有懷疑主義的觀念,然中國發展出了考據學,西方則無適當的發展。
心得
作者於文章提及史學原理的四個元素,分別是紀實、闕疑、求真、懷疑。作者分述四個元素在中國和西方的發展,並藉此評論中國史學系統和西方史學系統之優劣。讀完此篇文章,我認為這只是作者所用來反擊西方史學界看輕中國史學系統的手段。紀實、闕疑、求真、懷疑在史學原理上的重要性,不可否定。然,這樣以自身史學系統所擁有,而評斷其他史學系統之不及或缺乏。無不免讓人認為,這是以自身之長處貶他人之短處的行為。史學原理應不乏有其他重要元素,然作者避而不談,皆以中國史學系統所有者來論及。不同的史學系統,必然會有不同的發展過程,發展出的理論自然會有不同之處,何須又以同樣之標準、自身之圭臬作為憑藉呢﹖這豈不是和西方以自身所擁有的批判史學,來否認他人無「史學意識」的手法,如出一轍嗎﹖對於作者在「懷疑」這一部份的論述,筆者深有疑議。作者在此處為中國作為舉例時,以司馬遷著《史記》為例。以其遇疑慮時,不輕信百家之言,而以《春秋》、《國語》、六藝等書作為書寫上的依據,作者稱其因而發展出一套「考據學」。然於前文所言「中國的求真理念,後來和懷疑理性主義(sceptical rationalism)發生作用,形成考據學。」,司馬遷所做之事真符合考據學的定義嗎﹖何以用後人之角度去對前人所做之事進行分類呢﹖對於作者於書中論「中國的求真理念,後來和懷疑理性主義(sceptical rationalism)發生作用,形成考據學。」,筆者也深有疑慮。考據學的形成,真和西方史學觀念傳入有所關聯嗎﹖此考據學和西方史學觀念之影響的問題,留待日後再作詳答。
~2018/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