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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城探險 巴比倫 - 被離家出走,無奈的旅程

| 2018-07-04 02:24:19 | 巴幣 7 | 人氣 142

(反正,也已經快寫完,算是留個念想吧 ......)


  是夜,同樣在旅店二樓大廳,卻見人稀燈暗喧嘩聲不再。欲穿越沙漠的旅行商團,都已趁著夜裡涼爽,一輪盈滿的月相,將沙海行路照得清晰明亮,在不久前便陸續收拾行裝,牽著各自的馱獸上路了。
 
唯有那張最大的長型矮桌,已點上一盞油燈,濃濃的動物油脂和臭油味,因廳中打開的窗戶,而被微風帶出減弱了不少。
 
矮桌邊坐著六人,長邊兩側,各坐著一對看似年輕的夫妻,和午時的老婦人和莉安娜。夫妻倆正細聲地交談,不時看向用餐的莉安娜,那努力的模樣,讓兩人和一旁張羅著的老婦人,都不禁開心地笑出了聲。
 
另分據在矮桌兩側短邊的兩人,一邊是蓄著落腮鬍的老漢,黝黑臉龐上劃著不少歲月刻痕。雖然滿頭白髮身型仍頗為結實,而肌理虯結的右前臂上,橫亙著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
 
最後,便是慵懶嚼著一根細肉條的黑髮男人,半躺在圃團上,盯著窗外在無雲夜空中,顯得特別明亮的明月,不知在想著什麼?
 
 
 
 
  老漢低著頭,逐一將桌上粗硬的黑褐色麵包撕成數塊,嘴裡緩嚼著同時,發白的濃密雙眉下,看著嚴肅的外貌,雙眼神色卻平緩和氣,抬眼瞅了下男人問道:
 
 
羊旅,傳單看過了吧!
 
 
在廳中,偶有附近傳來蟲鳴和羊圈裡稀落叫聲,而老漢沉穩的嗓音,顯得幽遠而深沈,讓在座除了莉安娜外的三人,也都放下手邊的事,分別望向了兩人。
 
名叫羊旅的男人,眼裡仍是窗外明亮的倒影,不置可否地回道:
 
 
……
 
 
見羊旅如此不經心,坐在他右前側相貌端雅的女人,已不客氣地伸腿踹了他一腳,並說道:
 
 
父親和你說話,發什麼呆?
 
 
在她身側的男人,已經摟住女人的肩膀,撥了撥散落在她肩上的銀白長髮,笑著開解說道:
 
 
伊寧,哥就是這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妳還不瞭解他嘛。
 
 
 
 
  男人樣貌與老漢極為相似,一頭俐落銀白短髮和腮邊修整過的鬍子,讓他既精神又年輕。帶著笑意,向妻子打了個眼神後,兩人互換位置,男人才又打趣地說道:
 
 
老哥,你以前不是老喊著要當英雄,現下不就有個機會,怎麼,怕了?
 
 
被這麼一說,羊旅才瞅了男人一眼,咧嘴做了個鬼臉卻不說話。隨後伸手在桌上,揀了片老漢撕開的小麵包塊,無精打采地撕著麵包屑嚼了起來。
 
而一旁的老婦人,本來只是安靜用著餐,並不參與眾人的話題,偶爾拿著乾淨的布巾,擦拭莉安娜喝羊奶時沾在臉頰、嘴角的奶漬。
 
在聽了對面男人的話,才伸手揪了下老漢,似乎是在示意他該說話了。但老漢卻恍若未聞,只是將撕成細小碎塊的麵包屑,一個個扔進裝著羊奶的木碗裡。
 
見了老漢如此,老婦人終於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後,朝著男人說道:
 
 
沙旅,別這樣說你哥,你又不是不曉得他,為了你爸連左眼都 ……
 
 
 
 
  聽了老婦的唸叨,沙旅苦笑著揚起雙掌,看來是想阻止她接下去的長篇大論,並連忙回道:
 
 
媽,好了好了,我知道妳要說什麼。
 
 
可當初弄傷爸的那盜賊團,不也被趕回來的哥全揍趴下,現在都不知道躺屍在哪個流沙坑底了嘛!
 
 
現在有這麼一個好機會,又是哥想了很久 ……
 
 
就在他想繼續勸說時,老婦身旁的莉安娜似乎已經吃飽,打了個飽嗝,疑惑地問道:
 
 
把鼻,盜賊團是什麼?還,還有躺,躺屍在流沙 ……坑?
 
 
一桌大人本鎮重地交談著,似乎也提及了嚴肅的問題,氣氛甚是微妙,而童稚的提問聲,讓幾人完全無法繼續討論下去。
 
沙旅身旁的伊寧,更是狠狠地擰了他一把,在他的痛叫聲中低聲罵道:
 
 
孩子還在,說什麼呢你?
 
 
老婦則是連忙向莉安娜搭話,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桌邊頓時亂成一團。
 
不怎麼說話的老漢,卻在此時捋了捋鬍子,望向羊旅,認真地說道:
 
 
兒子,你的人生只屬於自己,不該為別人而活。
 
 
我曉得你在擔心什麼?但你為我們做得夠多了 ……今晚就走吧!
 
 
 
 
  老漢低沈的說話聲中,帶著異常堅決,讓一桌人全都靜了下來。
 
 
爺爺!伯伯,要去哪?我,我也要去!
 
 
在奶奶身邊的莉安娜,壓根就沒在聽她說話,悄悄地聽著桌邊大人們的交談。聽了爺爺發話,趕忙往爺爺那爬去,偎著老漢撒起了嬌,努力地想當個稱職的小跟屁蟲。
 
老漢對莉安娜和藹地笑著,卻已一言不發地望著羊旅,似乎在等著他的回答。
 
羊旅到了此刻,才睜著僅存的右眼,為難地看向老漢,之前避開兩人目光相對,似乎是擔心老漢內疚,所展現出不太體貼的溫柔。
 
 
……明早,吃完早餐再走不行嗎?
 
 
面對羊旅提出,聽起來無足輕重的要求,老漢卻在此時抓了抓莉安娜的小腦袋,搖著頭說道:
 
 
不行,先不說你又會找什麼理由留下?
 
 
這小丫頭,上次你哄她說要去玩,她拼命跟著你跑進樹林的事,你忘了?你忍心看她可憐兮兮,邊跑邊哭的模樣,我們可不忍心啊!
 
 
 
 
  深夜,旅館內已幾無燈火,周邊則不時響起夜行生物,覓食時的叫聲和大小動靜。
 
二樓走廊最盡頭處,響起了輕輕帶起的拴門聲,在悄無聲息的黑暗中,一陣幾不可聞的窸窣磨擦聲中,羊旅已走下了樓梯石階。
 
與白天無異的衣裝,只是肩上多了件深色皮製斗篷,罩帽遮掩著臉,單肩背了個老舊的行囊,卻在轉角被另一人攔下。
 
 
沙旅明天要起早,帶人去我家那個綠洲那兒,所以我讓他先睡了。
 
 
這是他和我幫你準備的,收好。」黑暗中響起的,是伊寧的聲音。
 
 
眼睛似已習慣了黑暗,羊旅接過了她遞來沈甸甸的包袱,毫不猶豫塞進了背包裡。
 
 
還是這麼冒失,也不問是什麼?
 
以前的小弟弟,現在一個成了丈夫,一個說不定都快變成英雄了 ……
 
 
伊寧說著,語氣帶了點感傷,伸手撥了撥羊旅雜亂的頭髮,便不再說話,轉身快步走入黑暗中。
 
 
 
 
  望著遠去的模糊背影,羊旅的呼吸聲有些粗重,心情猶未平復,卻已聽見了旅店外,響著一陣一陣的鑿刻聲。
 
推開大門出了旅店,他才發現旅店側邊閃著火光。繞過轉角,便看到老漢正專心地鑿刻著一方大石。
 
不久前,羊旅記得這位老父親說了,要加大旅店的規模,以後家裡人口多時才住得下。言下之意,就是在為羊旅的將來做打算了。
 
沒有出聲打擾,卻已看見放著油燈的巨大木樁上,擺放了一整排精巧的武器。
 
 
這些 ……是你叔叔當年打造的,直到失蹤前,他都有為家中晚輩,打造這些的習慣。
 
 
老漢已拿起工具,打磨著大石的尖銳邊角,頭也不回地對羊旅說道。
 
羊旅隨手拿起了一柄慣用的匕首,雖說是慣用,但接連拿起揮舞各式的武器,他亦是使得熟練不已。
 
 
我以前是武館的教導,教你們三人也算是讓你們有自保的能力。
 
 
你不算三人最有天份的,但對戰鬥卻有著近乎天性的敏銳直覺 ……接著!
 
 
 
 
  老漢說罷,朝身後扔了件東西過去,羊旅沒有多想,隨手將拋在半空的東西撈下。
 
接下後就著光一看,發現是一件皮製的深棕色半指手套,皮質完美油亮結實,縫製的手工更是細緻精巧,看著就不像出自老漢之手。
 
背對著羊旅的老漢,像是想到什麼有趣之事,忽然呵呵笑道:
 
 
我不說你也知道,這是你媽的手藝,不過皮是我韖的,算是一起做好的。
 
 
她比我好面子,怕在你面前忍不住 ……挑一件吧!
 
 
說的自然是羊旅面前的武器,他並未立即挑選,只是反覆地思忖,才慢悠悠地說道:
 
 
不用了,這些好東西我用不慣,就留給他們,還是老伙伴好使。
 
 
說著,拍了拍腰間繫著的匕首短鞘,並將手套戴上,結實的皮革拉扯聲很是動聽。
 
 
……畢竟當撿到你時,就是牢牢綁在你身上的東西……
 
 
 
 
  老漢說著,這才起身提起了油燈,掀開燈蓋,呼地將火光吹滅。在漆黑一片的沙地中,羊旅手中突然又被塞進了一把刀。
 
 
有空的話,順便打聽你叔叔的下落,我們這些老一輩的,時間不多了 ……
 
 
一張粗大厚實的手拍在了羊旅的肩上,而老漢的說話聲,也緩緩向旅店大門那去了,也不再理會羊旅,只是哼起了那些旅團過客常哼的歌。
 
歌詞是外頭日頭炙烈,有著各種想像不到的危險事物,祈求諸天神明,讓出門在外的家人能平安回家。
 
聽著老漢的腳步聲,沒有猶豫地步入旅店,大門一闔門閂帶上,便不再有任何聲響。
 
黑夜裡,羊旅模糊不清的身影,吸了吸鼻子,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才又挺直了身子,轉身朝向綠地那頭,邁開步伐開始了他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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