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完結,還剩一話。
碎空 第二十三話--幕間
碎空離開巨龍的身體,周圍的濃煙還未完全散開。
當碎空將劍收起從一旁比較平緩的山坡走上山谷時⋯⋯
周圍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真是精彩的演出啊⋯⋯」
「——!」
沒錯,這個聲音是無名。
一聽見這個聲音,碎空立刻湧起殺意,怒道:
「你在哪裡?!」
然而,無名無視了碎空的疑問,自顧自地說道。
「不愧是我用心培養的小丑呢⋯⋯用這點程度的滑稽舞蹈來娛樂王者也沒什麼吧?
「放心吧⋯⋯我是來履行承諾的。既然結束了這場無聊的鬧劇,那也該進入最精彩的「正戲」了。」
碎空已經爬到和同伴們同高度的山崖,其他人卻沒注意到他,也沒發現無名的聲音。
只有梅希一人,凝視著碎空一陣子之後,放出使魔「托爾弗」。
托爾弗接近碎空,依偎在他的雙掌中,一股暖流傳進碎空身體裡。
——用這個來補充魔力吧,笨蛋。
她微微瞪著眼睛,以不滿的表情面對碎空時,碎空解讀出這樣的心意。
——真是不坦率的女孩。碎空對著她露出笑容,表示謝意。
無名繼續說道:
「來吧⋯⋯碎空千夜啊⋯⋯在這種骯髒混亂的山壁演出這場正戲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接受我的指引吧——由我來為你準備最為適合的戰鬥場地⋯⋯就當作是王者的恩德——」
說完,周圍空間開始扭曲。
在碎空面前的空氣壓縮、伸張,碎空拉開裂縫,憑空出現一道綻放詭異色彩的光之門。
碎空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踏入門中。
門中的光芒相當刺眼,逼得碎空不得不閉上眼睛。
一陣極度強烈的暈眩感傳來。
彷彿整個世界的輪廓都分崩離析,化為分子後又再度連結。
經過一陣頭痛之後,碎空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顛倒過來⋯⋯剛才的暈眩讓他倒在地面上。
然而——地面卻傳來微刺的觸感,但卻讓人感到舒服。
這是芒草。一大片芒草原。
碎空緩緩站起,一陣帶有濕氣和鹽味的風吹來——在龍躍之谷那種荒蕪的土地中根本不可能吹起這種風。
更何況是現下碎空眼前的光景。
一片湛藍——碎空的眼裡全是這種顏色。
無窮無盡的海水,看不見盡頭的海平面的另一端和天空連在一起。
而天空卻不完全是藍色的,也不像黑夜般黯淡。
天藍、幻紫、還有發出細微光芒的漆黑,這三種顏色在天空中層層遞進,一直延伸到碎空的背後,通往「盡頭」的那一端。
「很美麗吧⋯⋯這裡便是拉迪斯——被你們稱為「世界」的盡頭之處。」
周圍傳出無名的聲音,他懷著某種複雜的愉悅情緒,滔滔不絕地說著:
「碎空,你知道的吧⋯⋯這個拉迪斯原本是一顆完整的星球,但是經歷了數萬年前的那場大災變之後,從原本毀滅的星球中破裂出來,成了獨立的個體。
「眾神們為了避免愚蠢的人類走出這塊星球碎片,用無限的海水⋯⋯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無盡之海」包圍整個拉迪斯。」
碎空靜靜聽著無名的話,走向自己的背後——在夢幻天空的另一邊,有一塊類似山地的高聳之處。
而原先碎空站立的地方,是一個能俯瞰整個大海的大岩崖。
碎空一步一步走上山坡上設立的階梯。某種石器製成的階梯有些破舊,應該歷史悠久了。
碎空就這麼走向山頂。
「自此之後,不過擁有多麼先進的船隻、多麼聰敏的智慧、多麼充足的糧食、多麼完美的準備⋯⋯人類,不,就算是神也無法抵達「世界的盡頭」⋯⋯」
最終——在那山頂的頂點⋯⋯
往天空看⋯⋯立著一根一根巨大的潔白石柱,這是一座巨大的祭壇,釋放出凜然的神聖氣勢。
往地面看⋯⋯白色的圓形祭壇上,插著數根大小不一、外觀設計皆不相同的古老劍器。
往前方看⋯⋯在一階一階的階梯上,無名坐在一座華貴而又佈滿灰跡的王座上,發出邪笑。
這個男人只能被仰望——他睥睨著碎空,王者之姿令人不寒而慄。
「——除了我。在這世界上,抵達了這個最終的終點⋯⋯這個「無盡的盡頭」的人⋯⋯天上天下都只有我一個⋯⋯!
「也因此,能夠欣賞這一番世界終點的風景的人,也只有我一個——」
無名坐在王座上,露出狂妄自傲的霸氣笑容。
那是超越了一切,抵達了生物種的最高巔峰的王者露出的狂傲笑容。
「那麼,這是最後的忠告了。碎空.千夜,滾吧!我饒過你那卑微的性命,只要你離開這個王者之地的話⋯⋯」
碎空一直以來都不發一語,冷冷地將托爾弗懷在手裡。
他是接受了大家的幫忙才來到這裡的,既然如此,哪有理由放棄。
梅希⋯⋯還有大家的心意從托爾弗身上傳來,帶給碎空力量。
我絕對不會放棄⋯⋯不論敵人是神還是什麼,「真正的戰士」都不會放棄⋯⋯!
這時碎空才終於表露心聲,大言不慚的說道:
「原來如此⋯⋯所以唯有這裡——唯有「無盡的盡頭」才是我們展開最終一戰的地點。
「今天只能有一人從這裡存活下來⋯⋯無名——」
碎空手指著王座上的惡魔,滿懷殺意地吼道。
「我要把你⋯⋯從王座上轟下來!!」
聽見碎空的發言,無名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以誇張的大笑取代。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很好的覺悟!那就用你的劍來挑戰至高的王者吧⋯⋯!」
隨著瘋狂刺耳的狂笑聲,無名緩緩走下階梯,每一步都發出氣勢凜然的邪氣。
「托爾弗,你去躲著。」
碎空低聲吩咐,同時在心裡想道。
隼,我恐怕不能聽你的命令了⋯⋯
在面臨巨龍戰鬥的前一晚,隼對著所有人說了——不准抱著赴死的決心去戰鬥,所有人都要活下去。
但是——現在碎空所面對的這個敵人是無名。
抱著這點「大意」的話,絕對無法戰勝。
「沒錯⋯⋯我要使出我的所有力量——」
無名已經來到和碎空同樣高度的地面,隨便拔起地上的一把武器。
「來打倒你——!!」
釋放出銳利到足以將空氣割開的殺氣,碎空往前一踏。
最後最終的戰鬥,在這世界的盡頭展開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