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與公臺－不必要的援軍
不得不說，張燕的黑山軍真的有點難纏，雖然我只動用了數十騎去突擊他那在壕溝內的本陣，但一般來說一個遭到敵兵攻擊過的本陣，通常都會混亂好一陣子後才能有下一步動作，但是他們卻能在我們退去之時快速的集結起來，然後做好承受下一波的攻勢的準備。
當然啦，這也可能跟我們這邊只有寥寥十幾騎在做攻擊有關，雖然都是騎兵，但是人少總是無法有甚麼大的成效。
不過我們這邊加上我，目前能夠有那能力越過那種壕溝的戰馬也就這十幾匹，剩下的都在陷陣營那了。
「主公，大夥都休息夠了，可以第五次進攻了」副將魏越這時向我報告道。
「好，再衝一次」我點點頭然後舉起畫戟喊道：「這次務必衝破兵牆，直取張燕！」
接著便和自願加入突擊的部將成廉以及魏越率兵再一次越過壕溝衝進張燕的本陣。
像我們這樣用十幾人就敢一而再的衝擊有著數千兵卒駐守的本陣的傢伙，應該沒有吧……。
想想就覺得無奈，這就是兵力的差距阿……。
越過壕溝之後，按照前幾次的進攻模式，成廉以及魏越分別帶兵衝散敵兵的防禦陣型，我則是專注於找出張燕然後殺掉。
「呂、呂布啊！」「守住！快守住！」「竟然直接跳過鹿角，那就是赤兔馬嗎？！」「啊啊！要被殺掉啦！」「要被攔腰斬成兩半啦！」「快跑啊，不然會被呂布用他那把長戟給串起來啊！」「要、要被吃掉啦！」
看著幾個一看到我就崩潰往後跑、然後被後方的督戰士兵殺掉的小兵，在這短短的幾次衝鋒中，我到底被他們渲染成是怎樣的怪物啦？
只不過在剛剛不小心用撿到的長矛串了幾個小兵當肉盾檔箭矢而已，有必要講成這樣嗎？
不過這樣也好，省去殺人的時間，可以更快衝進核心地帶。
「主公他成功動搖敵人軍心了！」
「大夥跟上！替主公開路！」
見到敵軍開始出現混亂，成廉跟魏越開始帶兵聚集在我周圍，替我開出一條往敵軍主帳的道路。
我駕著赤兔快速通過被部下衝出來的道路，然後殺散坐陣軍隊後方的督戰隊到達主帥大營前，卻沒看到張燕的身影。
該不會丟下部隊逃了吧……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又有事情發生了。
「袁軍來了！」只見從另一頭來了一個敵軍的騎兵，大聲疾呼道。
「呂、呂布？！」結果那位騎兵一看到我，差點沒嚇到摔下馬，但我沒閒功夫理會那種事。
「喂……張燕呢？」
「哼哼！我們頭兒早就率領一支偏軍撤離此地了，我只是來通知剩下的弟兄跟上而已」那個傳令兵重振了自己的氣勢之後，向我發出冷笑。
原來如此，難怪陷陣營的戰報會來的這麼順利，八成都是裝作一觸即潰的樣子來撤軍吧，看來打從一開始就準備犧牲本陣的少數兵馬來掩護大多數的各營部隊嗎。
「是嗎？多謝了」說完我就馬上驅使赤兔往那個傳令兵衝去，直接用畫戟將他刺於馬下。
「那麼，我們也退了吧」我看刺殺張燕已經不可能了，便收攏兵士退回本陣。
然而等回到本陣後，發現多了幾個陌生臉孔。
但其中有些也不能說是陌生，反而以前曾有過一面之緣。
「好久不見了溫侯大人」
一台戰車在身穿重鎧且持弩的步卒圍守下，停在我軍的中間、公臺的身後，而戰車上一位穿著華麗鎧甲、氣質高貴的的馬尾少女則向我打過招呼。
「主公──讓我上馬」公臺一看到我就隨即跑來，然後要求回到她的老位置上，而我也認出這個少女是何人。
「自洛陽司空府一別，還真有些時日了」於是我便向她行禮。
自號車騎將軍又實領冀州牧，四世三公袁家的兩大掌權者之一，邟鄉侯袁紹，終於在張燕都跑掉的情況下率兵前來了。
「唔……率兵來遲真是抱歉，才剛把北邊的傢伙給打退沒多久又出現黑山賊的問題，整個州內的情況不太好，所以軍隊的調度上偶爾會出現一些麻煩」袁紹站在戰車上，雖然好像因為對我跟公臺的舉動而出現動搖，但馬上又回復平靜。
「主公──張燕呢？」這時公臺突然問起戰況。
「跑了，似乎打從一開始就不在本陣，早早就親率別部撤離了」我向公臺說道，但她似乎並不感到驚訝。
「那麼──既然袁大小姐也來了，那我們也撤吧」然後公臺便代替我下了鳴金令。
「欸？你們要收兵了嗎？」袁紹看到我們放著遠處的張燕本陣不管便自顧自的收兵，感到十分的驚訝。
「是阿──本州兵馬來了，我們作為客將就不便越俎代庖了」公臺回道：「不過是一群無頭蒼蠅、烏合之眾，既然您都不辭辛勞的招集來了大軍，那應該可以輕鬆應付吧？」
「這……」袁紹聽到公臺的話之後卻突然慌張起來了，是因為沒想到我們會就這麼乾脆的鳴金收兵嗎？
「還是說──您沒意識會遇到這些事情，就被底下人給拱到這裡來見我們了嗎？」
「怎……怎麼可能呢！我只是沒想到你們會這麼乾脆就把戰果讓出來而已」
「戰果──什麼的倒是無所謂，反倒是您表現的這麼慌張，難不成其實根本沒帶大軍吧？」
聽到這裡，袁紹突然愣住了。
不會吧……還真的只帶了這些弓弩手就來了嗎？
「說什麼呢，我等冀州軍早就已經部屬好了，只是先請大小姐來與溫侯大人見面而已」
就在我們跟愣住的袁紹尷尬對視的時候，一個女性的聲音傳了過來。
接著一支大軍從袁紹的身後出現，帶頭的就是先前來跟我們交涉的袁輔。
而騎在馬上的袁輔背後則帶著一個綁著馬尾的白髮少女。
「啊！奉孝！」本來還楞著的袁紹回頭一看到跟袁輔共騎一馬的少女，突然就生氣起來了。
「大小姐，還不快下令大軍進剿賊窟，難不成被人說了兩句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嗎？」那個在袁輔身後的少女劈頭就向袁紹嘲諷了一番。
「可惡的奉孝……喂！全軍給我除掉黑山賊餘眾！」
接著在袁紹的一聲令下，埋伏在四周的大軍紛紛出現開始圍剿已經被我們打得不像樣的張燕本陣。
而在這之後我們則跟著袁紹他們一起回到了鄴城。
一到鄴城，就感覺到一種不同於袁術治下壽春的另一種繁榮感。
「這座城──總感覺比起壽春多了不少士人，軍事氣息也更重」公臺環視著鄴城的環境時，時不時的還向我指了指附近正在做著各種活的兵卒或是在路邊高談闊論的士人群體。
的確這些情景在壽春比較少見，也不知道是袁術太過自視甚高還是壽春本身的文化所致，不管是城市的軍事活動還是對士人的吸引都不如鄴城這邊這麼積極，反而商人的活動比較昌盛。
「如何，我的鄴比起術弟的壽春好吧，不管是飽學五經的儒士還是武勇的豪俠都對這裡讚譽有加呢！」駛在我們前頭的袁紹轉過身來面向我們，張開雙臂一臉興奮且自傲的炫耀著她苦心經營的治所。
這一點兩姊弟還真是系出同門。
「那明明是大小姐底下謀士們的功勞，要不是有沮授、田豐、審配、逢紀、辛氏兄弟等諸位謀臣，大小姐不要說與公孫瓚爭河北，連冀州都治理不好」然而那個不知為何被袁紹針鋒相對的白髮少女卻很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而從中我也發現袁紹底下原來有這麼多謀士，不少還是頗有名氣的名士。
例如冀州名士的領袖田豐與沮授、著名的穎川名門辛氏以及荀氏、曾與袁紹一同在故大將軍何進底下當過幕僚的逢紀和許攸，全都是叫得出名號或是家名遠播的名士，即使袁術那邊也不見得有如此大數量的名士謀臣集團。
「奉孝阿……」聽到白髮少女的譏諷，袁輔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
「奉孝，你這就不對了！」而袁紹則是擺出一副囂張的表情反駁道：「他們的確外可謀天下、內可治百姓，但要是沒有我給他們一個發揮的舞台的話，他們怎麼會歸附於我，甚至是為我謀得這個冀州呢？」
但白髮少女卻繼續反駁袁紹：「的確因為大小姐那莫名其妙的超高人望，吸引了那些大人們聚集於此，但同時也因為大小姐拙劣的馭下能力，而讓他們開始在底下互相爭鬥不是嗎？」
「欸？」白髮少女的話讓剛剛還很自傲的袁紹頓時愣住了，看來這說法是她第一次聽見。
不過內鬥嗎……以這大數量的謀臣團來說，的確有可能會發生，畢竟謀臣不同於武將，心眼多小動作也多，會相鬥爭寵也是正常的。
「喂奉孝……不要亂講」而袁輔看到袁紹的反應則趕緊出聲制止。
「主公你也隱約有聽到些傳聞吧，那些足智多謀大人們在大小姐的眼皮子底下內鬥」
「嘛……是有聽說過」
「真、真的假的……」袁紹聽到他們的話之後好像受到打擊，只見她轉身回去，然後就趴在戰車的前攔不發一言。
「真是的……大小姐又來了」白髮少女一看到袁紹的舉動，十分無奈地嘆氣說到。
「還不是因為奉孝妳又打擊她的自信」袁輔則是也很無奈的回應道。
「我說──袁冀州平常都是這樣子的嗎？」接著一直在旁看這一齣鬧劇的公臺訝異的向袁輔他們問道。
「大小姐平常的德行更糟糕，這已經是有在矜持的狀態了」白髮少女毫不留情地說道。
不會吧……就這模樣？
那個因為臣下的臣下的幾句話就受打擊躲在戰車裡面消沉的傢伙，竟然是被袁家寄與厚望的掌權者？
「不過別看大小姐平常那副德性，該認真的時候也是很厲害的」袁輔則是露出苦笑。
「每次都在不該聰明的時候聰明，只有裝威嚴撐面子的這件事上做得很恰當而已」白髮少女則是繼續毒舌批評著袁紹。
不過話說回來，她都把自己主公的主公罵到這份上了，袁紹跟袁輔都沒有真的動怒，而是繼續任由她批評下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嘛，我倒覺得大小姐只要做好這點就行了……阿，到了」
接著在袁輔的提醒下，我們全員停在一座幾乎可以堪比皇宮的豪華宅邸前面。
這裡便是冀州牧府邸，也就是袁紹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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