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夜幕降臨，彷彿一雙巨大的手將天空遮掩起來。燈火通明的街燈照亮了黑夜的街道；兩旁有著各式各樣絢爛奪目的攤販，只露出中間狹窄的通道供顧客走動。炫彩的招牌不停閃爍，光亮的燈泡使攤位鮮明了起來，吊掛的燈泡烘托出節慶般的氣氛，比白天還要多彩多姿呢。
探視完妹妹都已經快十點了，都還沒吃晚飯，蔡天仁想了想，越晚越熱鬧的夜市是他的第一個選項。他也就帶姜芸來逛逛夜市，一邊增進感情一邊吃喝玩樂。
夜市大門，人潮比急流還要湍急，「沒想到還能回到這裡。」蔡天仁喃喃低語。
以前經常帶著妹妹來這裡玩樂，那是在亞妍還能行走之前的事情了。時隔多年，熱鬧的人群對他相當陌生。
繞著好多條街，蔡天仁單手默默壓在飢餓的肚子上，阻止它咕嚕地咆哮，鹹酥雞撲鼻而來的濃厚香氣令他口水直流，吞嚥口水後說道：「怎麼樣？」
「嗯──鹹而不膩，香氣十足，沒想到能將白菇炸的如此酥脆美味。」姜芸吃下木叉上的炸杏鮑菇。滿口鮮甜的美妙滋味，使她不禁發出了讚嘆聲。
「是啊、是啊……」蔡天仁看著她一口接著一口咬下鮮嫩多汁的食物，只能當自己很飽的樣子，畢竟突然多出來的開銷他可吃不消。
顯眼的繡花鞋停下前進的腳步，蔡天仁就跟著停下雙腳，害後方的遊客差點追撞上來。那人身上掛著高檔的相機，從身旁繞過時，還使了個銳意的眼色，蔡天仁點頭向對方道歉。
姜芸朝身旁的攤販靠了過去，鐵板上的肉塊滋滋作響，從未見過且香氣撲鼻的食物總想來上一口，轉頭對蔡天仁激動地說：「哇！我想嚐嚐這個。」脫下那身染血的古裝，她就像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BBQ啊，我也很愛吃這個呢！」
「嗶……嗶……庫？」
「BBQ就是烤肉的意思啦。」
蔡天仁皺了皺眉，但是不敢讓她發現。一日的開銷，打工後扣掉房租、學費還有妹妹的醫藥費，錢包本來就所剩不多，讓他有點猶豫；不過都帶她來玩了，總不能虧待她吧！
「妳想吃啥？雞肉串、牛肉串、米血、黑輪……」
「牛肉！這裡有牛肉！」
「有啊。」
「能嚐嚐牛肉的味道嗎？」
「妳沒吃過牛肉嗎？」
「聽說肉汁鮮美，但是……養父不讓我接觸葷肉，所以……」
「老闆！來一份牛肉串！要加辣！」掏錢出來買了一份牛肉串遞給了姜芸，「吃吧，這家加了他們特調的辣椒粉，很香很麻，非常好吃喔！」
姜芸接過，臉還停留在剛才的開朗，只是添加一份困惑，「總是只買一份，你不吃嗎？」
「我？我不餓，這些之前就吃膩了。」眼神一飄向旁邊，目光渙散。
「不是才說愛吃嗎？」
「呃、嗯……對呀！吃很多吃到怕了。」蔡天仁始終不敢直視姜芸，不單是對如此絕美的異性會變成含羞草的羞怯；木串上骰字形狀的牛肉塊上附上一層波光粼粼的油花，裊裊白眼將香氣帶往世間，辣紅的辣椒粉點綴的在肉塊的膚質上，簡直是畫龍點睛之作啊！
姜芸不怕燙地剝下肉串上香氣紛紛的肉塊，塞進可口的小嘴裡，另一手遞回了烤肉串，蜜唇吮著指尖說道：「你吃吧，我嚐個味道便可。」
蔡天仁愣了一下，果斷回絕，「不用不用！妳吃就好！都來好幾天了，之前都一直昏迷不醒，所以還沒好好款待妳呢。而且我現在再減肥，所以不餓。」剛說完，肚子便抗議地吼叫，蔡天仁臉色尷尬許多，急忙改口說道：「而且我也不喜歡吃這個，太辣了，不適合我的胃口。」
「少說廢話！要你吃就吃。」姜芸沒耐心地硬塞進蔡天仁的掌心，「也是花你銀兩買的，別不好意思，要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是，誰叫他們不收我的銀票，要不然堂堂錦衣衛千戶還需要你請客？」
蔡天仁心裡浮出「沒錢沒關係，我能養妳」這種想法，但是出於姜芸那股傲氣，還有自己彆扭的勇氣，以及兩人共同點就是很窮，種種原因使他不敢直言。
姜芸吮食指頭，彷彿還對那份肉串回味無窮，指著他的臉催促說道：「快吃，都快涼了，必須吃點東西才行。」
這是關心嗎？已經多久沒受到別人的關心，蔡天仁不好意思地撇開眼睛，「好好我吃、我吃……」咬下木叉上的肉塊。
越來越愜心地逛著一家又一家的攤販，姜芸沒在提出嘗試美食的要求，蔡天仁知道她不是吃飽了。就這樣靜謐地走著也不是辦法，停下腳步，找了間射氣球的店家讓她消遣一下。只見姜芸射出的飛鏢百發百中，甚至可以一次拿起三隻飛鏢咻咻咻射出，啵啵啵的同時射破三個氣球，讓老闆、蔡天仁還有其他顧客大開眼界，無不拍手道好。老闆大喜之下，特地送了一隻神奇寶貝的大抱枕給姜芸。姜芸望著抱枕，反覆看了幾眼，嘴裡頻頻喊著抱枕上的生物長相醜陋，卻還是屈服於少女心抱在胸膛。
繼續逛著夜市，姜芸的臉上風光明媚，很享受這一刻的放鬆和娛樂。到了一家紀念品和精品的攤販，蔡天仁瞄了幾眼攤子上的東西，相上一頂夏日風草帽，低語說道：「這個姜芸不知道喜不喜歡？」想了想停下腳步，身旁得姜芸沒有注意繼續向前走，所以蔡天仁牽起她的手掌，她細嫩的掌心上同樣有一粒粒的硬繭。
「你做什麼！」姜芸抽回被男人擅自觸碰的手腕，斥責意味濃厚。
蔡天仁接收這句話時，愣了一下，赫然想起，「啊！糟糕了！」緊接向她道歉：「抱歉！突然想買個東西，怕妳走丟，一時心急，所以……啊啊啊啊啊！」
她嚴厲又生氣地說：「你認為無所謂是吧？」處刑早就執行到一半，手臂馬上傳來脫臼般的劇痛，卻沒真的脫臼，力道拿捏的恰當好處。
「抱歉哇啊啊啊啊！」蔡天仁想忍下痛的哀嚎，不過長時間安逸的他連指甲邊的脫皮都能痛到唉唉叫了，何況是如此暴力的對待。
四周傳來各種眼光，都是被處刑時發出的哀嚎所吸引；在蔡天仁的體感上是痛不欲生，但是在外人眼裡就是打情罵俏，所以大家也只是看看、笑笑而已。
「我知道啦！下次、下次注意……」蔡天仁痛苦的表情裡帶有歉意，頻頻點頭。
姜芸似乎被什麼吸引，尋香望向一旁，甩開手逕自轉身離開，沒有多看那位過份的男人一眼，「再有下次越舉之事，直接折斷你的手臂。」
蔡天仁知道她只是「有點」生氣，不然他認為，姜芸會把他整隻手臂當成抹布扭乾任何一滴血。所以必須把這件事當成重要資訊，存放在「絕對不能忘記否則必死無疑」的重要檔案夾裡。
「我知道了，對不起、對不起……」
甩了甩手，自責的蔡天仁自知有所過失，看來還是太急了些。買些東西討她歡心好了，亞妍只要不開心就很吃這一套，姜芸應該能行吧。
背包裡拿出錢包：錢包上的鑰匙圈跟鑰匙如呼叫鈴般敲響出清脆聲響，一邊甩著隱隱作痛的手臂，一邊對攤販問道：「老闆娘！老闆娘！我要買這個，多少錢？」
喜氣洋洋的老闆娘開懷笑說：「唉呦！這位小帥哥真會挑餒，那是最流行的那個、那個魯夫啦！草帽海賊團的魯夫最愛買的流行款呢，很便宜也很好看，台灣製造、產地直送，還是純手工……」
騙鬼啊！魯夫的帽子哪是買的！騙人沒看過海賊王喔！蔡天仁心理一陣謾罵，之後那籠長的吹噓就沒有在在意了。
「所以要多少錢？」蔡天仁打斷第一階段的推銷。
老闆娘多事地看向身旁的姜芸，眉開眼笑的老巫婆指著姜芸，對蔡天仁說道：「她是你女朋友吼！長得很漂亮餒！剛剛看你們那樣打情罵俏就知道你們正在約會──熱戀期吼！一看就知道了啦！剛剛是不是做錯事惹她生氣了啊？想買禮物挽回她的心對不對？哇！很貼心呢！真是令人羨煞的好男人餒！這款真的很適合她餒！很相配餒！」
蔡天仁豎直身子，沒想到老闆娘老道到猜中大部份了，唯獨沒猜到的是這樣說出口可能會釀出人命。眼角偷瞄姜芸，只見她欠身拿起裝著液體的拇指大玻璃瓶，細聞著芬芳的味道，並沒聽見的樣子。
蔡天仁回過頭，拿起草帽在手中搖晃，回到同樣的問題，「呃……嗯，對，所以這是是要多少錢？」
老闆娘拿起擺在草帽哪裡的特惠標示，「這個吼！原價要八八八，現在特惠價，一頂只要八佰元，是不是很便宜啊！」她又指了標示下字體較小的地方，繼續熱情推銷：「現在這款草帽兩頂情侶價只需要一千五百元哦！怎樣小帥哥，要不要一次買兩頂啊！」
「哇靠！不用了！一頂就好。」蔡天仁拿出錢包裡僅存一張千元鈔票。
「好嘞！」老闆娘眼睛眨也不眨地抽走了錢，在一旁的小盒子裡翻找要找回的兩百塊。
錢包裡的錢加上找回來的兩百塊，荷包剩下不到五百塊了，還有明天早上的開銷需要煩惱呢，看來今晚的行程也該告一段落了吧。
「嗯──味道挺特別的，有點像絕香閣的香囊，又有點像街尾張大娘的獨門胭脂的味道，這是什麼？」姜芸嗅著味道，觀察架子上其他顏色的小瓶子。
「胭脂？什麼胭脂？」老闆娘聽見這個稱呼，愣了一下。
「這是香水不是什麼胭脂啦。」蔡天仁上前糾正姜芸。
「香水？這麼個小瓶子的香水有何用處？」姜芸撩起垂落的白髮，將其掛在耳蝸上，仔細觀察手中的小瓶子。
不能完全說所有人必須知道，不過一個長相美如天仙的現代女子，不知道香水是何物的話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欸？小美女妳不知道香水啊？很難得欸。來吼！我跟妳介紹，我們這裡的香水很厲害喔！這些香水是用植物啊、花朵啊，蒸餾出來的，是純天然的香氣精油。噴兩下不只讓身體香噴噴的而已喔！驅蚊、美膚、保濕、養顏、抗老、去斑、美白，每天使用保證天天水噹噹、天天香噴噴的。怎麼樣啊？小美女，一定要來一瓶呀。」老闆娘很是自然的回覆小美女，也是一整個推銷。
「哇！挺神奇的。」姜芸多聞了兩口濃厚的香氣，嘴裡露出滿意地笑容，「確實，我的香囊過了水沒什麼味了，這叫香水的妙物確實挺需要的。」
「想要嗎？我買給妳啊！」蔡天仁接上姜芸的話，她透露出想要的東西，想討好她用香水就對了。
「不必了，你銀兩也不夠了吧？」姜芸放回了香水，擺放整齊，眼裡卻露出一絲不捨的神色。
蔡天仁看了一下價格，眼睛睜的比乒乓還大，「一……一千八啊！這麼一小瓶賣一千八！打劫還是坑人啊！錢當然不夠啦！」
蔡天仁激烈的反應，使姜芸噗哧笑了出來。
「真是的，沒錢就不要看這麼久，去去去！去旁邊去，別擋到其他客人。」老闆娘發了個牢騷，撇眼改去招呼其他人客；無非就是浪費她的時間，毫不浪費時間在沒錢的人身上，也太現實了吧！
蔡天仁只好把所剩不多的錢包收進口袋裡。
此時！蔡天仁被人撞了一下，毫無防備，整個人差點撲向香水櫃，一櫃子的香水要是打翻了可是要賠上上萬元啊！蔡天仁氣憤地罵了對方一句髒話，但是撞他的人早就不見蹤影。
轉頭一看，大抱枕擺放在攤子上，姜芸消失在蔡天仁的視線裡面。
「咦？姜芸呢？欸！等等……」蔡天仁摸了一下口袋，應該是要被錢包塞的鼓起來才是，現在只有大腿的曲線，「不對啊？錢包不是才剛放進口袋裡的嗎？」
大熱天身穿厚重外套的男子，鬼鬼祟祟地擺頭看向身後，沒看見任何人追上來時，藏進外套裡的手拿出一個錢包，那是蔡天仁的錢包。
翻開錢包，裡頭只有幾張百元鈔票和零錢，還有很多電子發票跟集點貼紙，看到這里小偷心裡涼了一半，「媽的！窮鬼一個。」
「幹！我的錢包勒！」蔡天仁驚覺後大喊。
小偷聽見，急忙扔掉手中的錢包，把錢塞進外套裡的暗層口袋。這些動作全被身後的姜芸看在眼裡，撿起錢包，望著小偷推擠人群奔跑離去，拉下臉皮，眼睛染上一層黑灰陰沉又無情。
轉眼間，雙腿一蹬，躍上攤販棚子的頂端，就算四周人擠人也沒被發現姜芸原地跳了快一公尺高。高處眺望，明顯能看見前方小偷推人所引發的躁動。
小偷跑出人擠人的街道，到了地方較大的圓環廣場。一邊小跑步，一邊回頭看身後，沒看見有人追上才鬆了一口氣。就算只是小錢，沒被抓到就是盈利了，不免因為成功逃跑露出滿意的笑容。
小偷才剛回過頭，姜芸蹲低身姿出現在他的面前，掌心向上提掌，結實地手腕如衝錘擊向小偷下顎處，終止他奔跑的行為。下顎牙齒向上排牙齒強烈撞擊，喀啦一聲撞斷了一顆門牙，小偷雙腳朝天，一屁股摔在水泥地上。
「哇嘶──」
姜芸走到小偷身旁，垂蕩的雪髮，使得那雙冷冽無光的眼眸更添寒意，冷語問道：「哪隻手？」
「嘶──啊──」小偷還在為斷裂的門牙感到劇痛，帶風地說道：「妳再說什麼東西啊？」
「哪隻手偷的錢？」
「嘶──妳那隻眼睛看到我偷錢啊，無憑無據，憑什麼說我偷錢啊？蛤！」小偷緩緩座起身子，扶著痛到抽筋的下顎和屁股。
「不承認？」姜芸瞥向小偷。
「承認什麼鬼啊！」抓住姜芸的衣袖，不想讓她逃掉似的，另一手指著姜芸質疑她的說法，大聲嚷嚷似乎想讓所有人來評理，「這樣出手打人，妳看！把我牙都打斷了！我要到法院告妳！我要告到倒妳傾家蕩產！」姜芸輕輕抓起那隻無理取鬧的食指，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將指頭扳倒手背上，「告死、哇啊啊啊啊！」小偷痛的哀嚎。
「說不說！」姜芸接著以相同方式，在小偷的中指上折出脆音。
「哇啊啊啊啊啊！」
附近的人也被嚇得尖叫，因為小偷的無名指又在眾目揆揆之下也被板斷了骨節。有人拿出手機拍攝這個可怕的畫面，也有人選擇直播，將畫面傳播到網路上。
「啊啊啊啊！我承認！我承認！我有偷錢……我有偷錢！快放了我……」
「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芸手腕一轉，小偷的肩胛骨喀啦一聲，經過分筋錯骨的整頓後形同一攤爛肉墜落於地。姜芸沒有因此罷休，撿起另一隻手，相同方式扭斷筋骨，讓他再也無法偷竊。彎下柔軟的纖腰，掀開外套拿出蔡天仁僅剩的幾百元鈔票，還有在剛剛奔跑時順手扒來的好幾個錢包。臨走前朝臉補上一腳，使他閉上哀痛的嘴。
「啊──殺人啊──」女學生當場尖叫大喊。
就在姜芸注意尖叫聲時──喀嚓！閃光掠過姜芸的美眸，驚嚇地閉起眼睛。
「是誰！是誰對我施放妖術！」
竊竊私語此起彼落，每個人向身旁的親人、愛人、友人們口語交談，討論著白髮女子奇怪的反應，孤立一人慌張地遮掩眼睛，一時不敢睜眼。
某人似乎找準了位子，拿起手中的相機，就在姜芸緩緩睜開眼皮時按下快門。
喀嚓！
姜芸伸出雙手遮掩閃光的來源處，倒退幾步，絆倒地上昏厥的小偷跌坐在地。受到驚嚇和冷不防的刺激，睜眼慌張地望著前方，激起的血色眼瞳與四周圍觀的人群四目相對。
「啊──她的眼睛！」年輕的女孩尖叫。
「什麼鬼啊！那雙眼睛也太噁心了吧！」身形微胖的男性厭惡地說。
「惡靈退散！」戴眼鏡的西瓜皮髮型男子抓緊胸口的十字架項鍊，口裡唸唸有詞。
「惡魔──」這撕心裂肺的嘶吼不來自人群，而是來自姜芸的記憶深處，極為痛斥的聲音。
「我不是！」姜芸向耳邊的聲音大喊，緩下眉目，周遭都是異樣且懼怕的眼光。
腦海傳出……「打死惡魔」、「燒死妖女」充斥憎恨的聲音。夜市攤販掛上的橘黃色的燈光化為火炬上的烈火，眾人的臉越來越陰沉，隨後一個令她難以忘懷的尖叫聲在腦裡響起。
「殺了他們……」溫柔的聲音唆使著姜芸。她摀住耳朵，抱緊自己混亂的腦袋，想要反抗卻無法悖逆這股親和的聲音。
「不要！娘才不會說出此話！妳到底是誰？」
「姜芸！聽話！殺光眼前所有人類！」
「不要！」姜芸仰天大喊，在別人的眼裡她就在瘋子在自言自語。
「殺光他們！殺光這群叛離誠信的邪惡族群！」
「我不要！我……」姜芸張口沉默，明眸淪為滾燙的血池，情感煮沸成虛無的渺煙，失去靈魂該有的情感。
皎潔的眼眶再也無法遏止自身的力量，長髮飄然，硃色的絲線圍繞在顫抖的臉龐，形同被血腥所圍繞的紅蓮天使，墮落成殺戮與邪惡的化身。
朱紅的視線掃蕩人群，人類用觀賞的心態圍觀姜芸超自然的眼眸，縱然還不知覺危險的到來。當姜芸眼膜上的血水混亂的攪動，形成無形的力量，將眼前的人群高高舉起，而後沖散。有人撞向一旁攤販，撞向後排更多的人，甚至撞進垃圾堆裡，使現場創造出龐大的恐慌；受到攻擊的人類終於意識到危害生命的攻擊，收下拍攝的手機，四處亂竄，猶如飽受驚嚇的螞蟻，使現場一片混亂。
忽地，夏日晴風的草帽壓在潔白的髮膚上，視線正好被帽緣所遮蓋。
害怕卻義無反顧幫助她的人，那人拉著姜芸的手臂，將她拉離開地面，「姜芸快跑！」這個聲音像是重棒敲醒混亂中的姜芸。
姜芸沒有先前那樣激烈地反抗，不敢抬頭，就怕眼睛的力量傷害眼前那人，依循溫熱的手掌觸碰白皙且冰冷的肌膚。
「快離開這裡！」蔡天仁緊張地東張西望，拉著姜芸朝一旁的街道跑去。
姜芸低下頭輕語說道：「謝謝你。」
「說什麼啊？快跑吧！」
穿越小巷逃出夜市後，姜芸垂下眼簾、恍神不語，壓低帽沿不願抬起頭，視線沿著牛仔褲的雙腿，對自己現在的處境迷惘著。
失神的摸樣，蔡天仁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擺頭看了看四周，停在位於電線桿旁的販賣機。硬幣投入，按下發亮的按鈕，喀啦一聲，冰涼的可樂滾下領取口。
蔡天仁撿起可樂，冰冷的凝珠附著在鮮紅外殼，「姜芸，妳喝喝看。」
姜芸抬頭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我想妳一定沒喝過這個，這叫汽水，很好喝喔。只是熱量有點高，妳還是少喝點好。」蔡天仁一邊嘮叨，一邊拉開易拉罐的開口，遞了出去。
姜芸拿在手上，冰涼觸感緊貼她的五指。與蔡天仁對上一眼，還在想著熱量是什麼東西，不過看他那副，不疑有他的咕嚕喝了一口，口腔與舌尖被氣泡炸的酥麻刺痛，摀住嘴唇，差點將口中的汽水噴在蔡天仁臉上，喉腔卻對甜膩的味道做出了讚嘆聲。
「怎麼樣？不錯喝吧。」
「沒想到能如此暢快。」這次姜芸小心翼翼地喝一小口，深鎖的眉頭隨著每一次的驚喜而綻放。
兩人散步似的走的緩慢，為了讓姜芸散散心帶她多走了好多明路與暗巷，最後才繞回租屋處。
回到房間，姜芸靠在床邊仰頭，依偎著銀輝的懷抱，天上從未改變過的銀飾，少了繁星的點綴，顯得更家孤涼。
今晚，她憶起了往事，撕心裂肺的記憶入侵她的夢境。
謝謝各位觀賞喔，如果喜歡請給DD我一個鼓勵的GP。我會努力洩出更多小說。
最近嘛也沒什麼是就是很多事而已(到底在工三ㄒㄧ................毀)，但下一篇已經完成不久後就能提供給大家了，謝謝各位觀賞喔X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