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林波紋疾走！！！」
「嗚、嗚嗚……Wwwrrryyyyyyy──」
我失去全身的力量，身體在空中被高高拋起，身上焦味如同烤肉店的豬肉片。
──這是為什麼？
我擁有的替身《與神同行》，在充滿香煙的宮廟中，應該是最強的。
但是那名少女……叫做小P嗎？不但將燃燒線香的白煙全數吸收，還使出我不曾聽聞，名為「波紋」的招式將我擊倒。
話說回來，她說自己淨化了空氣嗎？
呀哈哈……讓我想到不好的回憶啊。
◇◇◇
「嘉玖……妳聽著……千萬不要恨『神』……」父親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爸！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父親是肺腺癌四期，就在剛剛決定拔管。原本早沒了意識的父親，竟像迴光返照，開口說話了。
「記住……神明無罪……永遠都是人在作祟……咳咳！」父親咳了兩下，血水濺濕白色的病人服。
但是他沒有放棄說話。
有句話說：我思故我在。這卻也代表不把話說出來，就沒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一想到這是父親最後存在世上的證明，我不忍打斷他。
「神明是人類的奴隸……人類是命運的奴隸……而命運又是神明的奴隸啊……」
「爸……我不明白，您究竟想說什麼？」
「命運、與神明……都是無形的……唯一能驅使一切的、只有人類啊……」
父親所說的，我一時無法反應。
直到他臨終前的最後一席話，我才意會到他這一生所體悟的，究竟為何物──
「不要怨懟神明給妳悲慘的『命運』，命運正是無法拒絕，才被稱作命運……然而……驅使神明給出悲慘命運的，正是『人類』啊……」
神明無罪，人在作祟。
人類不滿著命運。然而，這份命運卻是人類咎由自取。
命運是神明的奴隸；神明是人類的奴隸；人類是命運的奴隸。
三者保持著絕對的平衡。破壞這份平衡的，永遠都是人類。
這是父親給予年幼的我，留下的處世之道。
◇◇◇
父親死後，我繼承他留下的宮廟。
這世上最好斂財──我是說賺錢……最好賺的職業有三種。
一是「教育」。
辦學校、補習班、語文教材……都在這一環。
二是「生命」。
醫院、殯葬業、保健食品……諸如此類。
三，是「宗教」。
也就是我繼承下來的物品。
原以為，繼承了這項產業後，我能從此衣食無缺，活到壽終正寢那天。但是某次替人收驚時，意外發生了。
有一支「弓箭」。弓箭從天外飛來。
看到這段描述，或許大家會直覺反應：有人射了這支箭。
但實際上，這支箭不是由「外力」驅使，彷彿像是與有自我意志一般朝我飛來。
被弓箭射中後，我失去意識，眼前只剩一片黑。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覺醒了某種「力量」。
他是人的形狀，卻有著灰塵組成的身體。
除此之外，他有一種特殊能力。
他能吸收我們廟裡排出的廢氣──也就是瀰漫於空中的PM2.5。
這真是太厲害了！！！
只要有這股力量，我們的廟雖然香火鼎盛，卻不會造成空氣汙染，環保團體也不會到廟前舉牌抗議了！
姑且把他稱為「替身」吧！
有了替身之後，我們宮廟擊退無數環保團體，成為一間傳奇大廟。早上有跳廣場舞的彪形大媽，白天有醉生夢死的失業中年人，晚上有機車貼「莫忘初衷」的8+9。
住民安居樂業，和樂融融。這裡成為如同天堂般的城市。
然而，現實並非如同電影般夢幻。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很久。
還記得，那是個西半部空氣品質一如往常紫爆的日子。有個頂著清湯掛麵鮑勃頭的饒舌歌手
「嘿YOU、請問這個廟的負責人、巴嘉玖在嗎？YO！」
「我就是巴嘉玖，請問你是……？」
「ME？ME是綠、綠、綠色法皇！組織綠色法皇的一員。YO！」
「你說綠色法皇！？」
──沒錯，從那個自稱「綠色法皇」的組織找上我之後，我的美好人生就結束了。
「綠色法皇」是鬼島冥政府的政黨，他與敵對陣營「憂鬱藍調」並稱為鬼島兩大政黨。
這麼大型的組織成員突然出現在我們廟裡，到底想做什麼──我的腦中立刻冒出疑問。
而對方似乎看穿我的困惑，開始唱起不明所以的饒舌歌。
「核、核、核能歸零！2、0、2、5用愛發電！不要再有NEXT福島！BUT增設火力發電廠、WILL不可描述的天氣現象、SO我們需要AIR清淨機！YO！」
──YOYOYO的煩死了。你以為永遠普級啊？
雖然我很想一拳灌到這個饒舌歌手臉上，但畢竟來者是客。面對不知道待會是否會添香油錢的人，還是以禮待客比較好。
「那個……可以請你用說的嗎……哈哈……人家沒什麼音樂天分，學校的音樂課都被當……」
「妳開什麼玩笑！饒舌才不是音樂！」
「咕噫──」
我原本只是想舒緩一下氣氛，沒想到對方突然發火。
「饒舌……」他雙手合十，看向遠方，「……是一種生活態度。」
「……………………好喔。」
我決定別跟這傢伙扯上關係。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經從客人變成不速之客了。
「那個……小女子還要忙，在此先告退了……」
「給我等等！」
「唔──」
我一邊打發他一邊向後退，沒想到他一個鬼步、繞到前面擋住我的去路。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我要報警了喔！」
「哼哼……警察、法官、檢察官通通都是我們『綠色法皇』的人，妳怎麼跟我鬥？」
「你說什麼！」
我只聽說鬼島目前被鼻涕蟲般的綠色覆蓋，沒想到連公正公立的執法人員也被他們收買了嗎？
「哼哼……妳根本無法想像，『綠色法皇』在檯面下的豐功偉業……」
「收買執法人員算什麼豐功偉業！可惡的綠蛆！」
「哎呀呀、我好歹也是『綠色法皇』的一員，這樣罵我真的好嗎？」
唔……可惡，要是得罪了鬼島兩大政黨的其中之一，事情就糟了。
我就算了，要是連累到這間宮廟，我的小弟、還有附近的居民該怎麼辦？
「多說無用！你請回吧。」
我憋住自己快要爆棚的憤怒情緒，準備關門送客。
「嘖嘖嘖……就說了等等嘛。」
他把食指舉到嘴邊左右搖晃，以為自己很性感似的。但說實話我只覺得噁心而已。
「我今天來，只是想談談關於妳身上的神奇力量。」
「！」我倒抽一口氣，然後趕緊裝傻，「咦……你在說什麼？嘉玖不明白。」
「別裝了，在我們的情報網『法皇結界』之下，任何秘密都只能被攤在陽光底下！」
「唔……可惡！你想做什麼！」我做出備戰姿勢。
「哎呀呀……冷靜點啊……我們只是想跟妳談場交易而已。」
「交易？」
「沒錯，就像剛才的饒舌提到的，我們『綠色法皇』打算讓鬼島成為無核家園。」
「無核家園……關我什麼事？」
「既然要讓核電廠消失，那勢必需要更多的火力發電，才能供給足夠的電量。」
「火力發電……那跟我們宮廟勢力有什麼關係？」
「火力發電最大的缺點就是會造成空氣汙染，要是選前讓民眾發現這個事實，我們的選票會大受影響……為此，我們需要解決方案，那就是──妳的能力！」他指著我的鼻子宣告。
「你的意思是要我幫忙淨化空氣嗎？」
「正是如此！YO！」
這下我終於明白「綠色法皇」找上我的原因了。雖然這位不速之客的態度讓我很不高興，沒想到背後有這麼崇高的志向。
「說實話，你們的想法我非常讚賞，特地跑到我們這間鄉下小廟來拜訪我也備感驚喜……」
「那麼，妳的意思是──」
「但是，我拒絕。」
「妳說什麼！」
「我巴嘉玖最喜歡做的事，除了吸毒傾聽神明的聲音、還有改機車的排氣管以外，就是對自以為是『善人』的人說NO！」
我無視對方瞠目結舌的蠢樣，繼續說，
「什麼非核家園，說穿了就是你們操控選票的手法，其實你們根本只是想爭取成為鬼島土皇帝的資格而已，真的有把人民放在眼裡嗎！」
「當、當然有……」
「少騙人了！」
「唔……」
「你們最大的罪惡，就是壓根都不認為自己是『罪人』……那才是最『萬惡不赦』的。」
一邊說著從我腦中自然產生的名言佳句，我一邊把「綠色法皇」的走狗轟了出去。
◇◇◇
原以為我跟「綠色法皇」的邂逅就到此為止，沒想到幾天後，另一個事件發生了。
「大、大姐頭！」衝進辦公室裡的是沒有名字的小弟A。
「冷靜點，發生了什麼事？」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小弟A不斷喊著媽媽。
我心想：他可能是想家了。但是接下來的話讓我更是震驚。
「媽祖神像不見啦！」
「蛤？」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媽祖神像不見啦！」
我立刻跑進廟裡一看，原本應該供奉著媽祖的高台，上面果然空空如也。
「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一早來就這樣了，然後上面留了這張紙條……」小弟A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我直接搶了過來。
紙上寫著……不，這是用報紙拼貼而成的信，在二十年前的鬼島八點檔中很流行……
總之上面的內容讓我看得血都快吐出來了：
世界上只有一個神，非人非神皆是鬼，我們要把媽祖淨化掉。
教堂勢力 留。
「可惡……這群渾蛋……」
我反覆閱讀了好幾次，身體因為憤怒不停顫抖。
「大姐頭，該怎麼辦？」
「去把他們叫出來輸贏！」
「就是啊！讓他們知道我們宮廟份子不是好惹的！」
一旁的小弟ABC也是怒不可遏，眾人的情緒漸漸翻騰。
最後，我做出指示。
「兄弟們！把倉庫搬神轎出來，把關公請上去！我們去給教堂勢力一點顏色瞧瞧！」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
「「「一、二、撞！一、二、撞！」」」
我帶著四五個小弟，指揮他們讓關公乘上神轎，化做紅面戰神，帶領我們用力衝撞教會大門。
「出來面對！」
「有人很屌嗎？要來宮廟鬧是不是！」
「偷個媽祖就在那邊躲躲藏藏！」
雖然時間不太合適，但是我站在隊伍後方，看著小弟們為媽祖盡心盡力，不禁感慨萬千。
幾曾何時，各位也變成獨當一面的宮廟份子了呢。
「兄弟們！再多出點力！讓他們知道他們惹了最不該惹的宮廟！」
「「「是！大姐頭！」」」
哼哼……看來再過不久，就能把教堂大門衝破，奪回我們的天上聖母了。
「警察先生！就是那些人！」
「你們在做什麼！」
──突然，一名神父帶著三、四個警察現身。
「你們知道這裡是私有地嗎？繞境繞到別人家啦？」
「私有地？我去你的！這些教堂份子偷走我們廟裡的媽祖神像，我不能來找是不是？」
警察A對著我們劈頭大罵。我則是毫不客氣的回嗆。
「我們沒做那種事，警察大人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
「少騙人了！還把犯罪宣言留在現場，我沒看過像你這麼智障的小偷！」
神父死不承認，我則是揮舞從廟裡帶來的紙條。
「小姐，妳現在已經涉嫌公然侮辱、私闖民宅、我要依法把妳逮捕。」警察A從身後拿出手銬，想把我銬上。
「你去吃屎啦！出來吧、我的替身！」
『嘶……』
我叫出替身，往警察A的腹部痛毆兩拳，他立刻就倒地不起。
後面的警察BCD嚇了一跳，才朝我衝了過來。
「妳現在已經是襲警現行犯，我要依法把妳逮捕！」
「你們通通食糞啦！兄弟們，我們上！」
「「「是，大姐頭！」」」
於是，一場混戰開打。
不是我要自吹自擂，我們宮廟份子可是天天鍛鍊身體，而且還配合吸菸喝酒等藥物輔助，讓身體處於極限狀態，拜此所賜，我們幹架可是一流的。
像這些擁槍自重的中年警察，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連槍都來不及掏，就被撂倒在地。
不下數分鐘，警察便通通倒地，再起不能。
「沒有很可以，但你惹不起！這就是我們宮廟份子的實力啦！」
「社會在走，基本戰力要有。」
「今天你不弄死我，明天就換我弄死你！」
戰鬥勝利後，身邊的部下們發出勝利宣言。我也因為許久沒有舒展筋骨，感到全身舒暢。
我們享受勝利的餘韻時，我卻忽略了某個異狀，還下了愚蠢的命令。
「兄弟們！只差一點了！把教堂大門撞開，搶回媽祖吧！」
「「「哦──」」」
我的弟兄們再次抬起神轎，猛力衝撞大門。
「「「一、二……撞！一、二……撞！」」」
眼看教堂的木門即將粉碎之際，似曾相似的情形發生了──
「警察先生！就是那些人！」
──突然，一名神父帶著三、四十個警察現身。
帶頭的警察拿起大聲公，對著身後的警察同仁喊：
「各位警察同仁看到了嗎？我們的弟兄就倒在那群宮廟份子腳邊，就是他們攻擊我們的兄弟，兄弟如手足，我們的手足被那些反社會份子蹂躪，我們能放任他們繼續危害社會嗎？」
「「「不能！」」」
「說的好！現在，分成四個小隊，同時進攻。必將他們繩之以法！」
「「「收到！」」」
「開始行動！」
語畢，帶頭的警察朝我們衝了過來。
「大、大姐頭！我們該怎麼辦？」
「有輸過，沒怕過。大不了一拳一個把他們崩了！」
身旁的小弟難掩緊張，我則是相當自信，替他們打一劑強心針。
「您說的對！」
「好，我們上吧！」
於是，第二場混戰展開。
我把預先準備好的鐵撬遞給兄弟們。接著拿出我的愛用球棒，一馬當先衝上去與警察對幹。
雖然這次來了四十多人，但是跟我們剛剛撂倒的警察是同一等級，整天坐辦公室的鴿子，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我的球棒左一對、右一雙，警察們頭破血流，紛紛倒地。身後的小弟們也把手中的鐵撬運用自如，打趴好幾個警察。
三十分鐘過後，雖然我們遍體麟傷，卻還是把鴿子通通撂倒，取得勝利。
「呼……呼……大家沒事吧？」
「還、還好……贏要一起狂……輸要一起扛……」
「咳咳……我瘋起來，連我自己都怕……」
「社會在走，鐵撬要有……」
手下們氣喘如牛、汗如雨下，依然用擁有自己風格的方式回話，看來是不要緊。
「好了！教堂的門就快破了！再加把勁把媽祖奪回來！」
「「「收到！」」」
確認過新來的鴿子全都沒了意識之後，我發出命令。
然而，我卻忘記歷史總是驚人的巧合──
「警察先生！就是那些人！」
──這次神父小跑步領著兩台軍卡，從教堂後現身。
軍卡停妥後，荷槍實彈的維安小組魚貫下車，排成好幾排隊伍。那至少有五十個人以上。
我跟小弟們看傻了眼，對付我們這種手無寸──我趕緊把球棒丟在一旁，小弟們也依樣畫葫蘆──對付我們這種手無寸鐵的良民子弟，居然做到這種地步！
「各位警察同仁看到了嗎？我們的弟兄就倒在那群宮廟份子腳邊，就是他們攻擊我們的夥伴，兄弟如手足，我們的手足被那些反社會份子蹂躪，我們能放任他們繼續危害社會嗎？」
似曾相似的場景再次出現，看來這次還是免不了一戰。
但是剛剛已經把武器丟掉，現在我們身上，只剩以防萬一隨身攜帶的指虎了。
「你們，快把指虎戴上。」
「嗚、嗚嗚……贏要一起狂……輸要一起扛……」
「咳咳……我瘋起來……」
「社會在走，指虎要有……」
面對裝備精良的維安小組，我的手下們難掩恐懼，連宮廟份子的必備台詞都沒辦法順利念完。
但是，我們不是被嚇大的！
我們宮廟份子就算感到恐懼，還是能對鴿子揮出心靈之拳……那幫只敢躲在警察保護傘下的教堂勢力絕對做不到。
「小隊成員聽命，給我往死裡打、打死那些假藉神明之意為非作膽的惡徒！」
「「「是！」」」
「很好，全體進攻！」
於是，一群鴿子朝我們衝了過來。
面對我們這些手上只有指虎的平民百姓，他們毫不留情蜂擁而至。
如果論空手對博的能力，絕對是我們在上。然而，那些鴿子們拿著接近半公尺長的警棍，不分青紅皂白的爆打我們。
即使手握鐵製指虎，我們卻無法敵過警棍的長距離攻勢。
「啊……！警察打人！」
「不、不要打了──」
「媽祖……我們明明只是想奪回媽祖神像……」
在維安小組恣意妄為的痛打之下，我的小弟們紛紛求饒。
「打！打到他們沒辦法求饒為止！」
「可惡……我的替身！」
『嘶……』
我叫出替身，想讓他去保護我的手下。但是距離實在太遠了，我根本沒辦法接近他們。
「打！給我往死裡打！」
維安小組的警棍從四面八方襲來，如同修羅暴雨落下，即使我有替身能力，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我根本沒辦法反擊。
我最後的記憶，只剩下手下們的哭聲哀鴻遍野、還有鴿子那戲謔般的嘲弄笑聲……
然後我就失去意識了。
◇◇◇
再次醒來時，我進了警局的拘留所。
「可惡，被抓住了嗎……」
雖然被關進鴿舍讓我不太高興，但老實說我根本不怕。身為未成年人的我，不管做什麼都不會留下案底，簡直就是萬能的免死金牌。
我在外面沒有親人，大概不會有人來保我，只好被關個幾天，吃吃納稅人提供的牢飯。
這時我注意到，一旁的桌子上有瓶罐裝汽水。太好了，剛好我有點口渴！
我從口袋拿出原子筆，往鋁罐下緣一插。接著把鋁罐舉起，嘴對著剛剛戳開的小洞。最後拉開鋁罐的鐵環，讓空氣進入，汽水也從戳開的洞緩緩流出……
嗯～真好喝～
嗝……
反正一時半刻也出不去，所以吃飽喝足後，我決定繼續睡。
「巴嘉玖，起來！有人來看你了！」
怎麼可能有人來看我？我的手下們應該都被關進來了啊……
我感到困惑，沒想到起床一看──不速之客出現了。
「YOYOYO！」
「你是──綠色法皇的走狗！」
「別說的這麼難聽，YO！」
「少廢話！你來做什麼！」
「YO！別這麼生氣。我帶了禮物來看妳，YO！」
「禮物……？」
我們僅有一面之緣，而且初次見面非常糟糕，這樣的人怎麼會帶禮物來給我呢……
「gift就是這個！媽祖神像！YO！」
「什麼──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饒舌歌手拿出來的，的確是我們廟裡被教堂勢力偷走的那尊媽祖神像。
「你們宮廟份子太stupid了！怎麼可能有人特地做出剪貼恐嚇信，還寫上自己是教堂的人，YO！」
「你這是什麼意思……」
「偷走神像的是ME！YO！」
「你說什麼！」
「為了讓你們被逮捕，故意這麼做的YO！」
「可惡……做出這種事，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為了偷走妳的替身，YO！」
「難不成──出來吧！我的替身！」
唰唰──我的替身照常現型。
「哈哈、我的替身不是還在嗎！」
「YO確定嗎？他還有淨化AIR的能力嗎？YO！」
「什麼……替身、快淨化空氣！」
『嘶……』替身毫無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做了什麼！」
「YOU忘了嗎？我早就說過、Police、法官and檢察官通通都是我們『綠色法皇』的人，妳怎麼跟我鬥？這間警察局也是WE的、維安小組也是我們的人！YO！」
饒舌歌手的語言，化作利刃襲來，我跪了下去。
沒想到，一切都是「綠色法皇」策畫的，而我反而因為媽祖被偷走，意氣用事，帶領小弟們衝撞教堂。
更讓我後悔莫及的，是讓自己的夥伴們受到不必要的傷。
「媽祖就還給你了，YO！」饒舌歌手把天上聖母隨便一丟。
「住、住手！」
喀啪──媽祖摔落地面，碎成好幾片。
「可惡……可惡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殺得到就來，YO！」他嘲諷地說，並且轉身就走。
「站住！給我站住！」
「吃大BANG！BYEBYEYO！」
在我的怒吼以及媽祖神像的碎塊之間，隔著散發冷冽光芒的鐵桿，我無法跨越。
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綠色法皇」的走狗──我最大的仇人──消失在拘留所的門後。
「媽祖……媽祖娘娘……我該怎麼辦……」
我撿起彈飛到我面前的神像碎片，問著早已沒了原樣的媽祖娘娘。
祂當然沒有回答我。
『嘶……』
這個空間中，只剩替身的呼吸、還有我的啜泣聲。
不，不對！即使沒有了原貌，媽祖在我心中依舊是媽祖。
只要我心中一直想著媽祖、關公、九天玄女、濟公、彌勒佛、、達摩祖師、文昌帝君、祝生娘娘、月下老人……
「我思故我在」，只要他們被我不斷思考、掛念，就算沒有神像，他們也會存在我身邊。
沒錯……
只要心中有神，我就能──與神同行！
◇◇◇
「嗚嗚嗚嗚……太可憐了……」
「很抱歉……我以為你們也是綠色法皇的人，才會發動攻擊……」
「沒關係……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的……嗚嗚……」
小P聽完巴嘉玖的自述，哭花了臉。小P雖然臉蛋漂亮，不過眼淚跟鼻涕都是灰色的，讓人感覺很噁心。
「話說回來……你們來廟裡是想做什麼呢？」
「我們的目的是修復這個世界的錯誤，要舉例的話，我們曾經打敗某個年糕工廠的慣老闆、還有偷偷運石油給北韓的運輪……」
「你們……原來是想拯救鬼島嗎……小P！拜託妳，也把我帶上吧！」
「嘉玖……嗯！嗯！我們一起踏上旅程，拯救這座魑魅魍魎之島吧！」
我的《瘋狂鑽石》無法治療自己，所以當我還在倒在血泊的時候，兩名少女發展出不明所以的革命情感。
就這樣，PM2.5地球旅行團，在旅途中增加了一名同伴，我們的旅程依然還要持續下去！
附註：
1本故事純屬虛構，與實際存在之人物、團體、事件無任何關聯，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2下一集的標題是《瘋狂砸車派對》。
3饒舌歌手會一直YOYOYO，這是我的個人偏見。
4兩天標出7500字，我的腦袋在星爆。
5原本想稍微解釋一下這集用到的橋段，後來發現自己寫了太多，根本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才好，索性就放棄了。
創作內容
《她的演技騙過全世界》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