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戀先生......噗!哈哈,自戀先生、自戀先生耶!被人這樣稱呼你感覺如何啊?帝國的自戀先生。」麥恩聽到安德娜這樣叫維勒斯,立刻火力全開。
維勒斯不予理會,讓他感興趣的是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孩。
「據說......」維勒斯拉了張椅子,坐在安德娜的右前方,用那蝙蝠般的雙瞳緊密地打量著她。「妳沒有任何抗拒,反而很配合我們,這底是為什麼呢?」
安德娜的雙眼毫不畏懼地回應維勒斯的蝙蝠眼。「為什麼?這點,自戀先生不是只要片刻鐘就能恍然大悟的嗎?」
「啊......就這點,我真的不是很明白。」維勒斯說,完全無視「自戀先生」這個字眼。「在妳回家中途那次,聽說也有打算救援妳的人而且還差點成功......如果――我說如果!妳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對妳毫無防備之心呢?」
這話猶如炸藥般立即引爆了眾人對安德娜的疑慮,雖然室內還是安靜祥和,可誰都能感受到腳下似乎有股看不見的潮水,正兇猛地拍打著他們的腳部。
「謠言止於智者。看來......自戀先生,謠言似乎對您非常管用啊!」安德娜說,臉上還是保持著那分淡然,讓維勒斯越看越覺得跟某人有點像。
「我的確喜歡謠言。」維勒斯承認道。「謠言多半是假的,可成分卻有七分假,三分真,就跟化學實驗一樣,從來都不是單一,而是多種混合。因此,從謠言中抽絲剝繭出一丁點真相,也是我的強項和樂趣。」
安德娜不太確定維勒斯到底想表達什麼?可從他的問話中,安德娜可以確定他在質疑自己是否另有目的。只是,這之中卻感受不到他懷有惡意或者敵意,反倒覺得他就像個剛發現新玩具的孩子。
「奇聞也。」安德娜說。
「奇聞也好;怪聞也罷。但卻有個問題妳不得不回答,安德娜大小姐。」維勒斯交叉雙掌,遮住嘴部,只露出那雙尖銳的雙瞳盯著安德娜。
安德娜想了一下就伸出手掌,表示歡迎。
「這麼豪爽......」維勒斯說。「妳跟埃爾達是什麼關係?」
安德娜沒有回答,好像根本沒聽到一樣,可她卻收起那份從容,稍微瞇起雙眼回應著維勒斯的視線。
麥恩對於這問題也抱持著高度的興趣,維勒斯口中的這個傢伙就是當初與他們接觸並提出綁架安德娜的。雖然,第一次的計劃失敗讓這個傢伙也付出了性命,但第二次之所以成功,就是因為第一次的失敗,才能讓這個人質乖乖地坐在這。
因此,麥恩也很想知道這個埃爾達與安德娜是什麼樣的關係?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瞬間,麥恩感覺自己的慾望就除了好奇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關係。」安德娜說,但維勒斯一點也不相信。
「我這邊得到一則很有趣的消息。」維勒斯說,拿出了一張小紙條。「這個埃爾達的哥哥,曾與妳同校並且交往過......還有一些很耐人尋味的,妳想聽嗎?」
「如此明知故問,是愚昧還是聰明?」安德娜說,依然還是保持著令人費解的冷漠。
「別這麼兇嘛!其實我是站在妳這邊的――一個始亂終棄的男子就像無惡不作的罪犯,其下場只有接受殘酷的制裁和罰責。同時,我也對這位男子產生了發自內心深處的同情......妳說,對這男子感到同情是應該的嗎?」維勒斯問道。
安德娜擔心的事終於成真。眼前這位行為詭異的傢伙,居然能夠把這塵年往事挖出來說且聽他的語氣,似乎非常了解這一切事件的內幕。
「自戀先生,裝腔作勢者猶如潑猴沐浴而冠,不如面南敞窗,如此才可免於自取其辱之譏。」
維勒斯僵住了,原本勝券在握的雄心被人給硬生生地奪走,這讓他有了想鑽進洞窟裡的挫敗感,只是本身那雄厚信心卻馬上讓他恢復原狀。
「您不用如此極力掩飾,安德娜小姐。越是想隱藏的事物,越是容易被察覺,不是嗎?」
「非也,私密之事,乃親友可悉之。無關者,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可聞否?」
「這讓我就困擾啦......不知安德娜小姐喜歡聽故事嗎?」維勒斯突然有此一問,頓時讓安德娜的眉頭微微地凸起幾座小山丘。
「不喜不拒,尊便悉聽。」
「這是一個很清純的愛情故事......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和一個意氣風發的男孩,彼此相遇、邂逅並墬入情網......原本應該是這樣的。」維勒斯扳起面孔,娓娓道來,一隻眼睛正不時地偷觀察安德娜的反應。
「嗯,所以呢?」安德娜忽然大聲地說,讓在場的人都把目光注視在她身上。
「所以――這不是一個幸福快樂的結局;是一個充滿悲劇和悔恨的結局。」維勒斯接著說,並梳開檔住視線的瀏海。「這位男孩,也許就是因為意氣風發,他不打算只擁有一朵花,美麗的花他都愛、他都想要佔有。因此......」
這時,維勒斯頓了一下,這個頓點讓安德娜全身的血液開始加速,耳朵的深處似乎傳來陣陣撲通、噗通的聲響。
「因、因此?」安德娜開口。
而安德娜這麼一問,讓維勒斯瞬間睜亮了雙眼,他站起來緊緊地盯著露出破綻的獵物。
「妳很感興趣嗎?」
「非也,俗話幻覺是發病的徵兆,請您盡速就醫。」
維勒斯忽然拍了手,繞過桌子走向安德娜。「啊!我忽然想起來......那位情竇初開的女孩是個有權有勢的千金。話說回來,據說這位美麗的千金還體驗了那美妙的禁果,最可怕的是――第一次品嘗就嘗到了兩種味道呢!」
安德娜瞪向維勒斯的雙眼變得有些霧濛濛,好像清晨中的湖面。「你......你到底想說什麼?拐彎抹角、欲言又止,不覺得噁心嗎?」安德娜說,語氣失去了過往可聽見的金風聲,取代的是烏雲密布時的那股寒顫。
「噁心?我怎麼可能會噁心呢?」維勒斯說,用一種「你是笨蛋嗎?」的眼神看著安德娜。
「說這話一定是出於忌妒我的傢伙之口――他們忌妒我的身材、忌妒我的才智、忌妒我的外貌、忌妒我的成就......嗯哼!總而言之,如果願望能馬上實現的話,我一定想要見見這位可憐的千金小姐......妳說是吧?安德娜小姐。」
不知為何,在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纏在安德娜身上,同時,在維勒斯的言語下,故事中千金小姐的身影卻逐漸與安德娜的身影產生化學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