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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短篇】等紅燈

作者:SoMe│2018-03-27 23:40:38│巴幣:78│人氣:713

  位於夜市側邊的道路,車流往來不絕,路面並不算寬闊,最側邊的專用道被違停的休旅車佔滿,車子若要行駛而過總免不了要放慢步調。機車則在其中穿梭而行,像是在罅隙中遊蕩的蚊。
 
  昇每天總會騎車經過這條道路,後座載著尚在大學念書的珊。從在附近超商夜班打工的相識開始,他們同居了三年,而今珊也即將畢業。
 
  在將近最大的十字路口前,道路的左側是一到鐵絲圍欄,關著黃昏漸漸開始嘈雜的商攤;右側是隱密在林中的民宅,沉默不語。昇要向珊說話時,總會將頭撇向右側,因為如此話語會更清晰些。
 
  在將近路口前,昇遠遠地注視到了紅燈,而放慢了車速,原先被拋在後方的機車一一掠過他們,他們向彼此瞥了一眼,超前而過。又騎了一段,他們在路口前的紅綠燈前停下,與方才超車的機車一同等待,咸豐草在左側的安全島上晃蕩。
 
  「他們騎那麼快幹嘛,還不是要和我一起等紅燈。」昇拉開安全帽的透明罩子,回頭向珊說道,頭頸轉向右側,四十五度,連眼神都沒對上而僅是示意。
 
  「對啊,哈哈。」珊笑道,昇也隨即笑了起來。
 
 
  我們可以這樣猜想:昇的嘲弄源自於對目標掌握的自信。紅燈是精準的目標物,是對於停止的指示。
 
  在注定要停止之前,所有的速度都毫無意義。
 
  所以他在機車行到路口前放慢速度的這個動作,代表一種比較出來的自信,同時這份自信也帶著隱藏的悲哀,因為他們勢必需要停駐。
 
  當身旁的機車以飛快的速度欲超前,他反而慢了下來,甚至過度的緩慢,才得以細細品嘗,帶著看傻子的眼神注視超前並與他同停在路口的人們。甚至可以說,他幾秒鐘前的這個動作是為了現在的嘲弄而生,藉此表現出自己的不疾不徐。
 
  珊想著,若是詢問他機車放慢的目的,昇能夠精確地編織出數個合理而不失優雅的理由,譬如像是:「這樣比較省油。」或者是「這樣比較安全。」
 
  但對於安全或者是節省,昇是不那麼在乎的,或者說,在習以為常的日子裡,這些理由都不會在大腦中被觸及。而這些只為了回答而產生的理由也就是一個個謊言,平淡的日子裡充滿著無數掩飾自尊的謊言。
 
  這些謊言是悲哀的。珊想著。
 
  她想起在與昇剛交往的一個午後。他們到學校附近一間還算雅緻的咖啡館用餐。兩人坐在方桌的同一側,在決定好要點選的餐點後,珊舉起手想示意服務生,卻被昇的手按住,他的手寬厚而溫熱。
 
  「等他們來就好。」昇說道。
 
  「要是他們一直沒來怎麼辦?」
 
  「他們會來的。」昇回答,帶著不疾不徐的自信。
 
  他們盯著從身旁擦肩而過的服務生瞧,過了一會,服務生發現了他們的注視,走到方桌旁詢問他們是否要點餐。
 
  珊想起了那時候昇的眼神,沉穩的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泊,又從湖底透出些許的幽光。
 
  昇轉頭對珊笑了笑,像是對她說,看吧。
 
  珊對那時的眼神著迷不已。她尚年輕,還未能全然理解那般優雅的來由,她以為那是成熟的男人獨有的自信。
 
  但同時她感受到眼神中的一股輕蔑。無法確定指向何處,自己或是服務生。她像被當作孩子一樣的看著,像是昇在公園裡餵食麻雀時,輕聲呼道,「吃吧,小孩兒。」那樣的輕蔑。
 
  事後她向昇問起這件事,昇回答她,「如果要我們招呼才來點餐,那這間餐廳也高檔不到哪去。」珊那時一直信以為真。
 
 
  對於他人無法辨別來源的輕蔑,人會不由自主地恐懼。在激辯之中如果對方突如其來的沉默與微笑,你沒有辦法確認理由,你會無法自拔地開始回溯不久前的記憶:「我做錯了什麼?」或是「我哪個環節沒有做好?」
 
  激烈的辯論是無數跳動的音符交錯而至,是不停歇的流動。當一段不該有的空白出現時,人們便會對此畏懼。因為辯論的外表是相互攻擊,內在卻是相互交融。而沉默打斷了這份和諧,喚回了辯論之中的攻擊性:優雅地創造了短暫而不可逆的階級地位。
 
  愛情偏偏是最深沉的辯論,之間的差別在於:愛情的外表是相互交融,內在卻是相互攻擊。愛是以沉默為主軸的演辯會,勝者帶走對方的全部。慶幸的是,這場演辯會到死亡前,通常都不會分出勝負。
 
  時隔一年,當她再想起那個眼神,珊不再感到畏懼,而是憂傷。
 
  她想像自己與昇交往下去的畫面:在他們同居過十年後,她在他們同居的小小樓房日漸地蒼老,身上再也嗅不到任何一絲屬於女孩的稚氣與天真,她每日澆灌著陽台上的植物,每一日算著它們的歲數,以取代計算自己的歲數。她會開始恐懼時間。
 
  情人節到了,昇會開著二手車帶她去鎮裡最高檔的義式餐館,她會在餐前和餐後喝兩種酒,白酒與紅酒,昇則微笑地看著她喝,一如往常的情人節一般。
 
  他們會等待服務生到來,而不做任何示意的動作,用餐完畢,昇會瞥一眼隔壁用完餐後轉身離去的中年情侶,隨後展示自己的風度似的在餐盤下塞下一張百元小費。
 
  然後他會對著珊笑笑,不說一句話。
 
  在回去的路上,珊喝了酒有點微醺,她知道待會他們會調情,然後在堆滿雜物的彈簧床上做愛。但她這時候想的不是這件事。
 
  「我們是不是該結婚了?」珊玩弄著手機上的鑰匙圈,若有似無地問道。這時候的電台正播放著情人節特輯,一首關於誓言的老歌。
 
  「為什麼你這樣想?」昇專心地開著車,比以往都還專心。
 
  「十三年了,也該結婚了吧?」副歌恰好唱到最澎湃之處。珊頓了頓,等副歌結束才又開口,「還是說你原本就沒這個打算?」
 
  「我哪有。」昇回答,他把車子停在路邊,注視著珊的雙眸,「珊,你知道我最近有一個case還沒處理完,很多事情都還沒安頓好。你也知道這個case對我事關重大,可能把一生都賭進去了。還是說……你不願意站在我的立場想?」
 
  「我沒有。」珊回答,迎接昇正面拋給她的問題。「但是,我真的等太久了……」
 
  話沒說完,昇堵住她的唇。兩人在車內擁吻,電台內唱著誓言的情歌逐漸微弱,他們的世界只剩下對方的氣息。又吻了一次,而後他們分開。
 
  「等我,好嗎?」昇問道,珊點頭。
 
  他們在回家的路上繞過了原本的道路,昇把車子停在一家便利超商。
 
  「你口渴嗎?」珊問道。
 
  「不是。」昇將頭側向右側,四十五度角,眼睛並沒有直接看著珊,優雅地笑了笑,「套子沒了。」
 
  於是珊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十多年來的情人節都將如此,珊等待著,看著自己逐漸成熟,逐漸了解原先認為成熟的昇。而後她發現所有的成熟都隱藏著一個幼稚的理由:競爭的衝動。
 
  並不是比別人跑得快就算贏,對於昇而言,跑得比別人慢些、優雅些,讓自己能夠輕蔑地看著,那算是贏的另一種方式。
 
  所有的目標都被預先註寫,而其中的差異有了競爭的快感,包括騎車、點餐、小費、激辯與愛情。
 
  珊坐在機車的後座等待紅燈。她不清楚競爭何時會結束,因此她只能不斷地等著、不斷地等著,等著昇帶走自己的全部,卻始終等不到這一天。
 
 
  珊在等紅燈的這段期間,在她腦內的諭示與記憶飛快地流過,關於未來,她心裡逐漸有了個底,但她如此深愛現在正緊抱著的這個男人,包括他的成熟與幼稚、優雅與悲哀。
 
  事實上,珊在發覺了昇的比較與競爭的幼稚,同時間,她也陷入了同樣的比較與競爭。愛情本來便是如此,如洋蔥般一層層剝下,而始終沒有盡頭。
 
  這件事情我們暫且不談。
 
  有另一個值得關注的點:在整個過程中,昇的想法真的是如此嗎?
 
  讓我們回到最初的道路,那個隔絕了吵雜與寧靜的臨界點。
 
  遠遠地,昇就看見一抹紅光在行道樹的縫隙間閃爍,在即將靠近路口之前,他習慣性地向著右方的後照鏡望了一眼。
 
  一個女人頭戴一頂半罩的安全帽,在昇的右後方騎著,與他的車速相當。女人金棕色的長捲髮從瓜皮帽的兩側傾瀉而下,漫不經心的隨風翻騰,在黃昏的照耀下映著柔和的光線。
 
  昇只瞥了一眼,沒有特別去關住女人的容貌──這樣做失禮而毫無意義,他沒有去注視。或者說,他強迫自己不去注視。他心底莫名的燃起一股衝動,他放慢車速,讓女人的機車超前而過。
 
  在昇還在念大學時,他交了個與他同齡的女友,她是倩。他們同樣就讀資訊管理系,在所有的必修課都挽著彼此的手同進同出。倩在大三的時候做了一頭金棕色的長捲髮,當下午的必修課結束時,他們漫步在學校的步道,黃昏染上髮梢,給倩披上了琥珀色的頭紗。
 
  就像所有情竇初開的男女那樣轟轟烈烈,他們經歷了那些屬於年輕人的愛情必經的歷程,逐漸融為一體直到分不出彼此,又慢慢地走出,回到自己的世界,終究發現彼此的不同。
 
  選一個與自己有相同專業的人作為伴侶,勢必要面對比較的風險。這件事會在情愛的中期特別突出,直到那時,彼此的生活已經糾纏成一球繩結,無法再以過去的方式去審視。
 
  於是那對你儂我儂以為彼此的世界能永遠和諧的小情侶,被迫去分辨彼此的優劣,贏的人可以帶走對方的全部,輸的人緩慢蹲伏,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通常,這樣的故事會有個俗不可耐的轉折點,例如說其中一方有更高的理想而選擇離去,或是其中一方發現了在事業上更加傑出的人,又或著其中一方因為自尊忍受不了被比較的紛亂而選擇離去。
 
  如此種種,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一而再地重演,幻化成通俗的碎石子粒,在每一段愛情裡留下一點生命的刻痕。
 
  很不巧的,這也是一個通俗的愛情故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倩注視著昇的雙眼,她的眼眸告訴我們,她不是疑問,而是質問。「如果你不想要我去美國,你怎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
 
  「倩,我沒有不想你去。」
 
  「那你現在和我說這麼多是做什麼?」倩雙手一攤,杏眼圓睜,「我手續都辦好了,行李也都弄完了,你才想抓著我的行李箱不放?」
 
  昇張口欲辯,又緩緩地閉上。「我只是怕你去國外,一個人很危險……」
 
  實際上,比起危險,他更害怕的是孤獨與不安。就如我們前面提及的,是的,這句話正是男人靈光一閃的優雅謊言。
 
  有趣的是,女人通常也知道這是謊言,但卻對其毫無還手餘地。甚至還會在咖啡館與其他女人談論時,將這句話一字不漏地重複,用來作為一種柔軟的炫耀,一種憂傷的競爭。
 
  這句謊言卸下了倩的心防。倩嘆了口氣,「寶貝,我可以好好照顧自己。人總有一天要成長的吧。」語畢她伸手想去觸摸昇的頭,卻被昇避開。她又嘆了口氣,雙手緩慢的垂下,「等我,好嗎?」
 
  「要是你不回來呢?」昇問道,他眼眶泛紅,又重複了一次,「要是你不回來呢?」
 
  倩抱住了昇,堵住他的嘴,像是在說,我會的。
 
 
  六年以後,他聽說了倩要結婚的消息,那時他與珊剛交往半年。
 
  他與珊一起去參加倩在匹茲堡的婚禮。他告訴珊那是他大學時的好朋友,他同學裡面最有實力,也是他最尊敬的一位。
 
  這句話是謊言嗎?就他告訴珊當下的動機(隱瞞倩是前女友的事實),是的。但這句謊言卻是他一直埋在自尊底下的真心,他從來不願意承認倩比他優秀,卻在這種無心的時刻說了出來。
 
  他被分配在台灣親友桌,與當年自己的同學坐在一塊開懷暢飲。所有人很聰明的在珊前面,閉口不提昇與倩過去的感情,只談一些誰是魯蛇、誰是肝帝之類的笑話。
 
  終於輪到新娘出場。倩穿戴鵝白色的婚紗,一頭琥珀色的長捲髮柔柔地垂下,髮上鑲了幾朵雪白的花釵。長婚紗拖曳於紅毯上,被兩名小花童雙手提著。她的眼眸充滿笑意,看向在場的所有觀眾,包括昇。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光景,所有的記憶與事物都被重新冠上喜悅的相框,倩每走一步,就拾起一段,然後微笑著親吻。
 
  昇突然不想見到倩的笑。
 
  他腦中不斷地如此期盼著:「快點過去、快點過去。」終於,倩從自己的身旁經過。他望著倩的捲髮,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暗自慶幸在這個時刻是不需要說話的。
 
  他是徹底的輸了,他咬著牙承認。
 
  他們在美國玩了幾天才回台灣。昇在飯店柔軟的鵝絨床上,不斷地回想起倩的笑容。他確信倩在那時看到了自己,卻還是給予一個溫柔而甜蜜的笑,那是如同母親看著孩子一般的優雅。
 
  這個笑容像是噩夢一樣反覆徘徊在他的腦海,每次到來,他就心裡默念著,「快點過去、快點過去。」再過好一會,那個笑容就會慢慢地變成側臉、而後變成金棕色的長捲髮與倩的後腦勺。
 
  直到有一天他不再想起,這個婚禮從他的腦海中緩緩沉沒,白色的髮釵、婚紗與紅毯,緩慢地睡去,倩以另一個方式融入了昇的生命之洋。
 
  所有的記憶都無法被徹底遺忘,無時無刻會作為影子,像是橫向的血脈一般,在人的舉手投足中隱隱的探出頭來。關於這件事,我想你一定能夠在前面的隻言片語中隱隱察覺。
 
  現在,讓我們回到故事的最初吧。為什麼昇會在看見鄰近染著金黃色捲髮的女人後,刻意放慢速度呢?
 
  他想起了倩,無疑地。他速度的放慢也同時是對倩婚禮的既視,他不要看見與自己平行的倩。對於他來說,倩的背影比笑容更美,因為只要一直背對著,他就不會想起倩看孩子似的微笑。
 
  那個背影也代表著他坦承自己輸了的剎那,坦承便是將揭破自尊的謊言。如此他便能微笑地追憶,不再只是競爭,而是帶著鬆一口氣般,打從心底的讚賞。
 
  那一刻,競爭反而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帶著琥珀色調的記憶與懷念,記憶披上婚紗成為美麗的新娘,而他則在懷念的海洋中漂浮。
 
  在懷念的汪洋上,所有人都是載浮載沉的藻屑。舊日的記憶被一種帶有雜質的音色重新播放,人被自己的過往所吞沒,在溫暖如羊水般的記憶中晃蕩……
 
  當他在紅燈前停下,說出「他們騎那麼快幹嘛,還不是要和我一起等紅燈。」這句話時,他心底浮現一個畫面:
 
  幾十年後,倩回國,在馬路上恰好遇到正在散步的自己與珊。他們一起看著夕陽,在其中一個路口停下。他們一句話也沒說,一同等待著。
 
  於是他與珊一同笑了起來。
 
 
  隔壁的引擎聲暗自作響,互相較勁,看誰能夠搶在綠燈切換的那一瞬間發動。
 
  綠燈亮起,昇扣上面罩,向旁邊的機車望了一眼,發現那個女人並不是倩,他鬆了一口氣。隨後,他和珊往前騎去。
 
  他們兩人,一個思索著別離,一個緬懷著過去。在那短暫的浮光掠影裡,一切的預兆與記憶在腦海內翻騰,帶來歡喜與憂愁。他們等待著那些短暫在他們腦海裡停留的想法,慢慢地、遠遠地被拋在腦後。
 
  等待是記憶的嚮導,在等待時,所有的事情停下,只有記憶又重新地走了起來,然後在一切開始進行時又沉沉睡去。
 
  要是沒有被遺忘,也許到達下一個路口,他們會就此別離,去尋找下一段競爭與愛情;若是遺忘了,他們便會把這些想法當作謊言,收進自己的心底,然後慢慢地,向著明日騎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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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5 篇留言

大帝
小受對這一個小動作的解讀實在太厲害了XD

03-27 23:49

SoMe
謝謝ㄉㄉ~~03-27 23:59
深犬
昇似乎是個不傲慢就活不下去的人,他瞧不起超車的人、瞧不起服務生,瞧不起珊,最後連超過自己的倩也要鄙視。他想要掌握一切,所以害怕看到倩的笑容。但其實珊把這些都看在眼裡,也明白了他的偏執,只是打算繼續忍受、等待,不像倩當年那樣選擇離開。
因為戀愛的表面是互相交融,所以內部的攻擊性都藏在心裡。情侶雙方各懷思緒,騎著機車駛向前方。

受風羊大大請受我一拜!您的文太棒了!

03-28 00:04

SoMe
別這樣xD((扶
其實傲慢這樣的情緒是十分特別的,在古往今來所建構的所有觀念與符號裡都有它的影子。因為人只要在團體社會中,就必然有差異存在,而差異碰上了角度的偏差就構成傲慢,偏偏人又是不可能不偏差的。我們可以說昇是傲慢的,但說出這句話的我們又何嘗不是呢xD
所以我想嘗試說的,是在傲慢以外的另外一些東西,關於蒼涼、關於時間凝滯的瞬間。不過深犬的解讀是正確的,雖然有點悲傷xDD03-28 00:58
霜瀲
至少最後綠燈亮了,還是有在前進
人生也就是這樣走走停停的呀XD

03-28 00:26

SoMe
霜霜跟深犬怎麼差那麼多ww想幫你立個希望小天使的牌子(x03-28 00:59
鯤島囝
非常精彩!尤其對昇的行為和幽微內心的刻畫,這種人的性情邏輯真是無所遁形,太膩害了!那個戀愛表面互相交融攻擊互藏心理誰說不更是昇這種人對愛情的態度,簡直入木三分。

來說不重要的心得,這種自尊心真是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啊,那麼維護自己,最後到底又得到什麼呢?綁自己也綁別人,人生多不痛快。珊是真正的好女人,只是撞在昇這堵爛牆上可惜了,但她喜歡也只能祝福。

另外問,為什麼不發蜜蜂小姐啊?

03-28 13:21

SoMe
謝謝鯤鯤//
看大家都很討厭昇(雖然我也是xD),那就來談一點更細的吧。要特別注意的是作者的話術。譬如說這篇文,順著閱讀下來會感覺昇是個爛男人,他承襲了倩的那套說詞,他使得珊永遠地都被綑綁。
但認真去思索的話,會發現在文章的前半部分有一大段是珊的幻想。當主詞從刻意擬定的說書人腳色,以「我」或「我們」(假定的全知觀點)轉換到珊的猜想,便會使讀者侷限在珊的思維模式,也就是「昇是個幼稚又面子薄的爛男人,但我仍愛他。」這種帶有悲劇情節的自溺,而讀者通常會把這種想法錯認為全知觀點的解讀,也就是不會錯誤的解讀方式,這算是作者的騙局xD
事實上,一切都是曖昧模糊的,昇是爛男人嗎?的確有可能是。昇十年後會如珊所思索的那般嗎?的確有可能是,但一切都不能肯定。我們一方面痛斥著意識形態,一方面卻又被意識形態綑綁,我想這就是當代文學解讀上的困境吧。03-28 23:17
SoMe
蜜蜂小姐的話...其實我比較注重過程的愉悅,人氣什麼的就隨他去...xD
每一篇文都覺得只要有一個讀者能夠看懂,並有所感動那就足夠了。蜜蜂小姐認識了鯤鯤,那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xD
不過這麼一說,發出來的話搞不好會有更多看懂的讀者...嗯,好像也不錯((←自打嘴巴x03-28 23:24
深犬
其實我有注意到那段偽裝成全知觀點的妄想,因為昇十年還不結婚太奇怪了。這有點像珊過度悲觀的結果,我個人解讀昇應該會晚倩三年以內便成家。

不過我還是認為昇是爛人,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傲慢與我的本我有所共鳴(而我認為我的本我是個爛人),另一方面是全篇最聰明的倩選擇放生他,可見他問題頗大

03-30 01:17

SoMe
好悲傷的想法呀,別這樣xDD
其實感情分分合合也不一定是誰的錯,有可能只是恰好不適合,只希望這些分別都能讓人更加成熟~03-30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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