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 黃色信封中的憂鬱 ０１
「謝謝光臨！」
伴隨著便利商店的自動門滑開，開門鈴聲和店員的大聲招呼從店裡傳出來，而這些聲音又隨著再次關上的自動門消失。
我倚著便利商店的落地玻璃窗，心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小巷子。
我昨天才來過這裡，就是在這裡，我忍不住出手，從一台暴衝的機車底下救了一個老流浪漢，然後被給予了那個莫名其妙的能力。
時間暫停。
那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我嘆了口氣。
我不否認我剛才確實抱著一絲再見到那個老流浪漢的期待，我有堆積如山的問題想問他。不過就跟我預料的一樣，這附近完全看不見那佝僂的身影。
我甚至有種感覺，以後搞不好不會再見到他了。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想吧，我有的是時間。再說，我這次這裡來並不是為了來找那個老流浪漢。
我來等的是另一個人。
大系烤參加費被竊的「犯人」。
念及此處，我的心臟不禁大力跳了起來。
雖然是我主動聯繫對方，但這大概是我人生第一次與人正面對質，同時我還處於極端的「劣勢」中。
我的氣息在冷風中凝結成薄霧，當我還在試著讓大腦冷靜下來的時候，我等的那個身影就毫無預警地出現在視線裡。
喉頭瞬間像是哽了什麼東西一樣。
那是我的同班同學，蘇子桐，一位毫無疑問的「女性」。
我這個人沒什麼特色，就只有一個碰上女人就說不出話的毛病。
如果犯人是個男的，我也許還能夠正面與他對質，可偏偏卻是個女人——
蘇子桐的腳步堅定而明快，那頭染了色的短髮沒有扣上的大衣下擺隨著步伐晃動著。
她在大衣下方穿著淡色的毛衣，下身則是有些刷白的緊身牛仔褲和帶根的休閒鞋，突顯出她苗條修長的身型，肩上則是掛著一個毫無學生氣息的女用托特包。
她的打扮很樸素，這也是她一向的風格，但卻總是給人一種特別成熟的感覺。
別說跟我同齡，她這身服裝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大學生會有的穿著。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老派，不過每次看見她我腦海裡都會浮現出「都會女郎」這四個字。
即使我們已經當了一年多的同學，我對她還是一點也不了解——廢話，除了劉雨薇以外，我沒跟其他女生沒說過半句話。
更準確點來說，她在班上算是比較低調的那種人，與劉雨薇那群大鳴大放的作風不同，蘇子桐總是身處在班級的交際圈邊緣，不會過份深入，卻也不會過份疏遠。
不過我猜，如果她想要，她一定能輕鬆打進任何一個人際圈裡吧。
她就是散發出這樣的氣場，那份自在周旋於人群中的游刃有餘跟那些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跟其他人打好關係的人截然不同。
我就不用說了，我那些寥寥無幾的同伴中，也沒有半個跟她有過交集。
話雖如此，蘇子桐在我心中的印象也一直很好。她個性沉穩內斂，卻不會過份沉悶，反而相當好說話。也因為那樣成熟俐落的性格而廣受信任，再加上對人不會過份逼近也不會太過冷淡的圓滑作風，感覺上遠比同年紀的同學更值得信賴，就像一個可靠的姐姐一樣。
如果不是由我親眼看見，我壓根不會相信那筆錢就是她偷的吧。
一想到這裡，我的胃部不由得翻攪起來。
蘇子桐的腳步堅定，明確地朝這裡走來，但她不曾向我這裡望過一眼。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舉手讓她注意到我的時候，她已經逕自來到我跟前。
「嗨，明恩。」
這是我第一次和蘇子桐對話，但是她卻好像已經喊過我的名字無數次一樣，這樣的社交技術大概是我永遠也學不來的。
她對我露出微笑。她的眼睛不大，但是很漂亮，此時那雙瞳孔中沒有半分笑意。
「妳……妳好、蘇子桐同學……」
明明已經排演過那麼多次了，可是我卻好像結巴得比平常厲害。我真的很痛恨這個毛病。
我把視線固定在她髮稍間露出來的耳朵上，嘗試讓她看起來不要那麼像一個女性。
「我們……我們換、換個地方吧……」
蘇子桐微微一笑。
「在這裡不行嗎？你該不會打算向我告白吧？」
不是，完全不是。
「我、我認為……換個人少一點的地方對妳……比較好……」
她瞇起那有些上吊的眼睛。
「你帶路。」
＊
我帶著蘇子桐走進學校的植物園。這裡是我所想到的地方當中，人煙最少，也最隱密的。
十分適合談論祕密。
「——原來植物園在這裡啊？你常來嗎？」蘇子桐饒富興味地問。
不算剛才在靜止世界中過來場勘那次的話，這是我第一次進來。
她負手跟在我身後，興致勃勃地四處張望，就像出來郊遊一樣。我確信她一定知道我找她出來是為了什麼，而我必須說，她將情緒隱藏得很好。
我帶她來到我選擇的地點。這裡位於植物園邊緣，不是主要的通道，四周的蕨類很高，能夠掩得住我們兩人的身形，而枝葉和溫室則能吸收我們的聲音。
「所以呢？你大老遠帶我來這種地方，準備跟我說什麼？不會是打算帶我來賞花吧？」
她像閒聊似地說起，並沒有看我，她平靜的聲音迴盪在樹梢之間，凸顯了植物園的靜謐。
我深吐一口氣，打算就這樣直接進入正題。我不想給她太多時間準備，再說，我也沒有跟她客套和拐彎抹腳的本事。
我轉過身，面對我那過去從來沒有交集的同學。
「那、那筆大系烤的參加費……是妳偷的，對……對吧？」
蘇子桐靜靜地看著我，臉上沒有一絲驚訝的神色。她甚至連裝都懶得裝。
枝枒間靜的驚人，一點聲音都聽不見。空氣中混雜了植物、泥土和雨水的味道，不自覺的讓人心情沈靜。
如果不是看見蘇子桐眨眼，我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一切靜止的世界之中。
良久後她才輕聲笑出來，好像我說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我還在想你大老遠把我找來談系烤參加費的事是要談什麼。」
她的聲音以一個被懷疑的人來說顯得相當悠哉。
「所以你懷疑我是小偷？明恩，這是很嚴重的指控，你應該明白吧？」
「比、比起偷走同班同學的、一萬多塊錢而言，這種程度根本……算不上什麼吧……不是嗎？」
至少在立場上，我希望能夠與她分庭抗禮，但那該死的結巴卻出賣了我，使得我的反駁聽起來很滑稽。
她那薄唇輕輕揚起。
「你要懷疑誰我管不著，但當面把子虛烏有的事情怪罪到人家頭上，這可不是事後道個欠能解決的事。」
我舔舔嘴唇，盡我所能與她對視。這對我來說並不容易，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擅長對談的人，而她又似乎特別善於此事，氣勢凌人。
「……我不認為道歉的人會是我……」我盡可能強硬地說。
她那玩味的笑意更甚。
「既然你那麼篤定，為什麼不去跟老師舉發我？不去跟教官舉發我？不去跟劉雨薇舉發我？反而帶我到這個沒有半個人的地方跟我對質？」
她輕聲說，微側著頭，雙瞳卻緊緊盯著我。
我突然明白，她在試探我。試探我知道多少。
「我、我不希望……把妳逼到無路可退……」
「無路可退。」
她輕輕重複了一次，咯咯笑了起來。
「你人真好，明恩。你該不會以為隨便找了個嫌犯，憑這種隻字片語的指責，就能讓你變成大偵探吧？」
「嫌犯……不能讓這件事水落……石出。」我同意，「但證據可以。」
她的眉毛又微微抬高半公分。
「這麼說來，你手上有我偷那筆錢的證據？好，我洗耳恭聽。」
她的樣子有恃無恐，彷彿堅信自己是清白的。
或者是，她堅信我壓根拿不出證據。
「……妳不打算反、反駁嗎？」
「反駁什麼？你的指控嗎？」她雙手攤開，「只要今天在那間教室的所有人都是嫌疑犯，我能怎麼反駁？我只是覺得有趣而已，沒想到會有人來懷疑我。」
她的這番態度，讓我的內心感到一陣怯懦。
莫非我真的搞錯了？
該不會蘇子桐真的不是犯人？
我能夠暫停時間，但可沒辦法讓一切重來。
「怎麼了？你的證據在哪裡？」
我咬緊牙關。
如果現在猶豫，那我的立場就會瞬間崩盤，計畫也會付之東流。
絕對不能讓她起疑。
我掏出我的手機，打開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畫面。
「這個人……是妳對吧？」
那是一張一名女人在便利商店，背對鏡頭操作提款機的模糊照片，裝束跟蘇子桐現在的穿著一模一樣。
我滑動手機，叫出第二張情況類似的照片，不同的是，那是另一間便利商店的提款機。
「這兩張照片是……剛才在便利商店外面拍到的。妳短時間內連續到……到兩間便利商店使用提款機，尤其班、班上發生這種事……應該、不尋常吧？」
蘇子桐靜靜地看著我的手機畫面，一言不發。
「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未免太薄弱了吧，你只憑這種東西就要懷疑我？」
她抬起頭，啞然失笑。
「你只因為我連續用了兩個提款機就把這罪名冠到我頭上？別鬧了，李名恩先生。就此罷手吧，我會當作聽了一個好笑的笑話。」
她擺了擺手，將她的包包掛到另一邊肩上，看也不看我一眼，準備離開。
「等……等等……」
蘇子桐停下腳步，不耐煩地望著我。
「我是在……宿舍後面那間便利商店找到妳的，」我解釋，「然後一、一路跟著妳……連續去了兩間店。兩間可以說是巧合，連續三……三間，那就不怎麼……尋常了吧？」
「所以呢？這改變得了什麼嗎？」她挑釁地問道，「那如果我把學校附近的便利商店全部跑一次，你是不是要懷疑我去搶銀行？」
「那……這個呢？」我再次將手機舉起。
這回蘇子桐只看了一眼。
然後，第一次，露出了游刃有餘之外的表情。
畫面中是張照片，照出一個提袋的內部，裡頭零散地放著鉛筆盒、上課講義、筆記本、和像是衛生紙一類的貼身用品，以及，一個Ａ４大小的黃色信封。
「這是……妳的包包，沒、沒錯吧？」我小心翼翼地問。
「你偷拍……我的書包？」
她低聲問道，語調生硬，本來清亮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
「關於這點，我向妳……道歉——」
我話還沒說完，領口已經被她抓住。
「向我道歉？不要開玩笑了！」
蘇子桐高叫，她本來端正的五官扭曲，距離我的臉不到十公分。
「你真的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不是所以人都有心思陪你玩你的偵探遊戲！你看到了什麼？我警告你，一個字都不準說出去，否則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懂了嗎？你要是敢說出去……」
蘇子桐的表情和聲調跟幾秒鐘前判若兩人，本來平如止水的冷靜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猛烈的盛怒。
這已經不是被人偷看包包會有的反應，就算是一個女生被男生偷看私人物品的也不至於會如此——
她揪著我的領口，力氣大到我喘不過氣，我根本沒心思細想，只能反射性地舉起手求饒。
我的哀號似乎讓她稍微冷靜一些。
她趁著鬆開手之際用力一推，我踉蹌地朝後退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子。她終究是女性，力道並不大，大對完全被嚇著的我來說已經足夠讓我動搖了。
我摸著脖頸處大聲咳嗽。而蘇子桐則站在原處怒目瞪著我。
「對……對、不起……我……我……」我心亂如麻，結巴更嚴重了，「我並沒有……並沒有看到其他東西、我是說，我只有看到那個黃色……信封。那是……是雨薇用來裝參加費的信封……我今天早、早上才交的錢，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雖然很窩囊，但我的大腦現在除了向她道歉以外，根本想不出其他話好說。
「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李明恩。」
蘇子桐冷冷地說，纖細的手整理著剛才因為抓住我而凌亂的頭髮。不過幾秒鐘，她臉上的怒意已經消退，回復本來的表情，只有泛紅的臉和脖子留著蛛絲馬跡。
「我沒有……冒犯妳的意思。」我奮力將聲音從聲帶擠出，「我、我的目的只有找到偷竊的犯人，就只是……這樣而已。」
如果是平常的我，早就逃之夭夭了。不過今天不行，現在不行。
「所以呢？只因為我有一個跟劉雨薇一樣的信封，你就覺得那筆錢是我偷的？」像是要掩蓋剛才的失態一樣，蘇紫桐表情平靜地說道，「那種信封在普通學生的書包裡很正常吧？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
她的表情就好像那是一個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但是這句話卻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是對的，沒有誤會她。
對我來說，她已經等同於親口承認自己就是犯人了。
書包裡頭的照片是假的。
那是我在時間停止的世界中，確認了她就是犯人之後所拍出來的偽證。
在暫停時被我碰觸的東西不會停止，這點我昨夜已經實驗過了，所以我的手機自然還能用。
那是我確定她就是犯人之後，找了一個相似的信封放進她的包包裡所拍下的照片。
我在靜止的世界中，花費了好幾個星期的時間，在學校四周找尋我們班上的學生，並且搜查與他們有關的任何地方。
最後才找到蘇子桐，找到她藏在身上的現金。
但是我的證據不足。
當我找到蘇子桐時，那個信封早已經不再她身上了。這很合理，她可不笨，再怎樣也不會把那麼明顯的證物留在身邊。
我不可能靠著她身上所帶著的現金指正她，也不可能只憑那兩張她操作提款機的照片就逼她承認犯行。
我得要有一個有利的證據，足以一招定勝負的證據。
我得自己做。
這是我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思考得出的結論。
那不是準備給警察看的證據，而是給蘇子桐看的證據。
我的目的只是讓她承認犯案而已。
也就是說，只要她剛才使口否認自己的包包裡有那個信封，那這個我所做出來得唯一證據就失效了。
然而，只要她承認，並且找理由開脫，就表示那個已經不在了的信封確實曾經存在於她的包包裡。
也就表示她承認自己確實就是犯人。
這是一個賭注。
問心無愧的人遇到不合理的指責會反駁，而心虛的人則是會撒謊掩飾。
我所賭的就是她心中那份心虛。
「也許……這個證據是沒什麼用……」我決定開始施加壓力，「但只要我將這幾張照片交上去，加上雨……雨薇的指正，對警方來說，就已經構、夠成能夠搜查妳的……依據了吧。只要……只要搜查妳所有的帳戶，或是去檢查……學校附近的提款機和攝影機紀錄，就能知道偷那筆錢的人……就是妳……」
是的，到頭來，她的匯款紀錄才是真正決定性的證據。
那是我無法企及的證物，但是警察可以。他們只要調出機器的操作紀錄，再配合攝影機就能輕鬆知道蘇子桐將那筆錢洗開的時間。
但交給警察就來不及了。
讓警察出手，代表蘇子桐會身敗名裂，我並不打算讓事情發展到那個階段。
我在心底暗暗祈禱，祈求她快點放棄與我爭辯。
她靜靜地盯著我，不發一語。
然後俯下身，撿起剛才她抓住我的時候掉落的包包。
「為什麼你會懷疑到我頭上？」她問，「你看見我偷錢？」
我知道她遲早會問這個問題。
她問得很正確，我剛才丟出的所有證據，都是我去搜查之下所找到的「成果」。但在成果之前，我還必須要有懷疑蘇子桐的「理由」。
否則說不通。
說不通我為什麼會去偷拍她的袋子、為什麼會跟蹤她。
我的理由很簡單，只是將時間暫停後，用土法煉鋼的方式，花了好幾個星期的時間尋找那筆竊款而已。
但我當然不可能這麼跟她說。
我盯著她，「那不重要。」
現在就讓她去猜測吧，我沒必要對她全盤托出，況且我也懶得為了解開她的疑惑去編一套說詞。
「妳只需要明白……我知道犯人就是妳，那就……足夠了。」
她無畏地回望我，似乎在思索和衡量。
最後，她閉上眼睛。
「啊啊，好吧。沒錯，是我做的。」
這一刻，她身上的氣場變了。
本來蘇子桐給人的那種沉穩、成熟的餘裕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輕挑和慵懶，還有毫不掩飾的厭煩。
「啊啊——竟然會被你這種人抓到把柄，真是虧大了。顧著提防那些看起來很精明的傢伙，卻忽略了你這樣的人，算是我考慮不足。」
她語氣充滿厭惡，看都不看我一眼。現在的蘇子桐與她本來的形象反差之大，嚇得我完全說不出話。
「——好吧，你要多少？」她斜眼瞅著我。
「什——？」
「封口費啊、封口費。」蘇子桐譏諷地說，「既然你把我約到這種地方，目的就是那個吧？都到這當口了，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大偵探。」
我眨眨眼。
「不是的……我、不是要——」
「啊？」她瞇著眼，神色鄙夷，「該不會，你是在打我身體的主意？」
身體的主意……？
我頓了半拍才意會過來。
「才……才不是！」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臉頰發燙。她真的是我所知道的那個蘇子桐嗎？
「不然呢？你不要錢、不要色，那你想要什麼？」她譏嘲。她現在的表情非但沒有對偷了那麼一大筆錢有一絲愧疚，反而還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難道這種事她已經做了很多次？
我遲疑一陣，望向她，她正雙手抱胸地等待我。
好吧，我的目的很明確，現在先順著她的話往下走也無所謂。
我咬牙。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我恐怕得鄭重地道歉——不，道歉可能沒什麼用吧——但我還是得說聲，對不起。
不算公會活動，上一次發表小說已經是一月中旬的事。換句話說，這斷頭一斷就是將近兩個月，國高中生都能放一次暑假了。
而二月整整２８天，我只發了四篇文，其中甚至還包含年假。
我清楚明白這對於一個將寫作視之為畢生志業的人來說，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
尤其這部《時停》還是我所有創作中點閱率最高的（不論主因為何）。而我非但沒有趁勝追擊，反而開了這麼大一個空頭支票，實在是很愚蠢。
這已經不是工作忙、俗事多所能推託的了，我明白自己這樣做不對，但我卻始終沒辦法鼓起勇氣回來面對這個砍。
從本來的半個月、一個月，一直拖到整整兩個月。
這有點像是學生時代讀期末考一樣，非得等到死線逼近、死到臨頭的時候才願意面對，任份地去捧起書來讀。（下場也當然悽慘無比）
差別在於，現在的我是沒有死線的。
在寫作這件事情上，只剩我能逼迫自己，督促自己。
但我卻還是一路放任到現在。
很可笑，憑什麼談夢想？丟臉至極。
總之，還是對不起。
當然，對讀者們，對不起，辜負了你們的期待，也謝謝那些曾經催我稿的人，不知道有人催稿算不算一個進步？
還有過去認真寫作的那個我，對不起。
希望現在還來得及。
簡單近況報告：
又過了一次生日，虛長一歲。
工作還是很煩悶。
PAD最近課了不少，也還算歐，接下來大概忍到幽遊出來吧。
FGO糞Game。
碧航感覺有點膩了，約克還沒出來說……
看了幾場電影，目前比較想寫心得的大概是《紅雀》，我很認真的考慮要不要寫一篇《閨蜜２》的吐嘈文來展示我有多廚陳意涵，儘管那是一部垃Ｏ片。
看了幾本小說，本來想寫《拉普拉斯的魔女》，但讀完發現……好像還好……
大概就是這樣吧。
對不起，謝謝。
噢對了，祝白色情人節快樂，不論有沒有對象。
《怪獸》新預告還沒看的他媽趕快給我去看。
最近老天奪走了霍金大師和兄貴，您真狠。
創作內容
影劇品評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