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後。
他沒刮鬍子，費更生進來拜訪，險些沒認出他來。
「傑生？你狀況這麼糟？」
「對啊。」
他說。「都忘了刮鬍子了。」
「請節哀。」
「陪我坐坐吧，老友。」
時間過得很快，感受不到時光的流逝，一晃眼便下午了。
「她已經下葬了嗎？」
「沒有，聽說要等後天。」
「那我就先走了。」
桌上的文章全面停擺。
這次，是真的。不似上次那樣，是胡鬧亂搞。傑生也終於知道，這打進胸口的一槍，到底有多痛了。
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出發了。
他把這一切寫下；真實發生的事。沒有再唬爛人。
傑生寫道：「不管你們怎麼說，在我心中，她便是我的英雄。很榮幸能認識這樣一個人。
「必須承認，她做事的確不光明磊落，幹了許多不可饒恕，對社會有害的事。但是，這不影響她心中那份俠義之心。
「一個人，不作奸犯科，不違反社會標準，但沒有俠義之心，心中無仁，又何以為人？」
「是聽聽她說的話吧，看看她做的事吧。我不在乎世人要如何評價她，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朋友，或者更多。」
人們記得他的英勇，至於他曾為誰著過書，人始終是健忘、善良的。
碼頭邊，人們熙來攘往。李正等著他。
「案子結束了。」李見到他時說。
「你要和我說什麼？人已經死了。」
「你會來，不就是心裡還抱著一線希望嗎？」
傑生不說話。
「她活著。所以她欠黑龍一次。」
「黑龍？」
傑生怎麼能忘記這個綽號呢？那個他揮之不去的夢魘，就是因為他，害傑生背負了拉瓦倫興衰的頭號戰犯位置。他之所以到現在沒死，就是因為有艾莉絲在罩他。「你是……你到底是誰？」
「我是他的一個特工。」
「你把我搞糊塗了。」
「蕭恩以為我是他那邊的人，我讓他覺得是他利用上了我，其實我在案發那棟房子打轉時看到他就覺得這人有問題，只是一直沒說，看他想幹什麼，後面是否還有其他人。所以在關鍵時候，我才能反敗為勝。」
「黑龍到底要什麼？」
「他要保護艾莉絲‧拉瓦倫的安危。」
傑生還沒問為什麼，李就繼續解釋。「只要黑龍繼續保護著艾莉絲‧拉瓦倫的安全，他就算沒有打破承諾，可波就一直有一個後顧之憂，一個弱點存在。更沒有理由打著復仇的旗號對中國商會做反撲。」
這時傑生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我知道蕭恩全盤的計畫。他故意寫了一個假冒喬瑟夫的信給雪拉，讓她崩潰選擇跳樓。從蕭恩出來後，你公寓附近就佈了眼線，這算是拉瓦倫的一個失誤。而這計劃他早就想好了，只是拉瓦倫早或晚看到報紙。他的想法是，用雪拉把你引出來，就可以引來拉瓦倫。他要和她單獨對決。我讓你上去宿舍後就跑到蕭恩為她準備好的場地。我及時的宰掉蕭恩，順利完成任務。只可惜……」
他沒說完，而是告訴傑生艾莉絲目前的去向。傑生在找艾莉絲前問他。主謀是誰？真的只有蕭恩嗎？還是有其他人。
「沒有，主謀只有他一個。」
她在一個寥無人知的小酒館裡。酒館沒有人，除了她。
「傑生。好久不見了。」
我一見到她，便上前擁抱。
「天啊，」我說。「妳真的還活著。」
「是啊，是啊。多大的福氣。」要是平常，她一定會講，還要抱多久這類的話來潑冷水。「你看起來黑眼圈很重。」
「沒什麼睡。這可都是妳害的。」
「是嗎？那麼今晚你喝什麼，都算在我帳上。」
於是我們喝了起來。我才知道，艾莉絲打算今晚悄悄離開約葛市。
「所以，妳確定要走？」
「我也沒辦法，如果我不走，警方就會正式公佈我對約葛市偵探所有做的惡行惡狀，到時整個約葛市的警察都在找我。唉，那可惡的米克‧蕭恩，他根本沒打算活著，打從開始他就想要和我同歸於盡。他死了，可是他留下來的資料、手段還留著。我可沒信心能在警方的拷問之下撐多久而不把他們要的消息都供出來。」她又說道。「抱歉，我應該第一時間就想辦法告訴你我活著的消息。就不用熬那兩天失眠了。」
「也沒什麼大不了。」我說。「至少不需要等三年。」
「對啊，三年。就算我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你大概也會毒打我一頓。」
「那肯定的。幾點發船？」
「在四個小時。還有很多時間，再陪我一下吧。因為雖然差強人意，但……有我在。」她挑了眉。
「我們還會在碰面對吧？」我說。
「不知道。不過我一到當地，第一件事一定先捎給你信，我保證。」
「保持聯絡？」
「保持聯絡。對了，不要只寄一封，我怕那些政務機關人員會把信弄丟。」
「呵呵，我知道了，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嗯……就這樣吧。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在差強人意的音樂中，我和艾莉絲兩人一起迎接逐漸漆黑的夜。
創作內容
2020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