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週五我做夢
夢到我阿嬤
在一片白白的濃霧裡背對著我
白光照過,她轉身面向我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她用她最熟悉的笑聲對我打招呼,她的微笑永遠留在我心中
我說去的話語,您有聽到嗎?
強光再次閃過,白霧升起
我告訴她:「別回頭,此地不宜久留,繼續往前走,走到妳應該要去的地方。」
我看不見任何的霧,只剩下一片全是白的世界
隨後我也就醒了。
裡面的阿嬤是黑頭髮的,還記得您以前還會去把頭髮染深咖啡色
去遮蓋妳的白髮,變黑頭髮感覺變年輕15歲
妳站的直直的,沒有駝背可能是因為腰不痛了吧?
站著常見在市場或逛街的三七步
讓我第一眼在霧中認出您
這或許是國小時看見的樣子
是六年前的樣子了
或許我在告別式時沒哭,是在夢裡已經哭完了亦或是我阿嬤不希望我在她的靈堂前哭
我不哭,我不孝,我在您的靈堂前看著您的照片,紅著眼眶微笑
我知道您希望我不要哭,所以才這樣告訴我的
以前會哭著找您,但我長大了,我不一樣了
我從來不會認為妳走得很安詳,因為在我眼中您是病逝走的
全家都知道您拖著罹癌的身軀,每日在與病魔抗戰
您沒有放棄希望,所以我們也沒有放棄
即便化療成功的機率不到兩成,您也堅持要繼續做化療
我們也只能給予您,您想要的
您的女兒知道妳很怕死
但的女兒很懊悔無法挽回您的性命,當您休克時她是最先幫您施行CPR的人
妳害怕死亡,但阿公不想讓您受苦,就算CPR救會來了;就算AED電回來了
您會很痛苦的,每天躺在加護病房,靠著機器維持所剩不多的生命
羅羅亞·索隆 曾說過:「受盡苦難而不厭,此乃修羅之道。」
您受的苦難夠多了,即使妳忍得住,我們也不忍心看您痛苦,走吧,別回頭了
「亡者什麼也不能帶走,卻留下給生者悲傷」
痛苦是給還活著的人要去承擔的,妳很累了,連喊痛的聲音都沒力
連罵阿公笨手笨腳的力氣都沒了,妳被剝奪哭泣的權利,只因為呼吸困難
妳在最後的前一天吵著要回家,所以當天帶您回家了
走吧,走累了就休息吧,別回頭,我們都會努力生活下去的!
之前想告訴您請不要怨恨阿公,不過看到您對我微笑,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