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此短篇以巴哈公會《自由象限文繪創作文學館》的常駐活動為題。
雖然內容中寫的是自由象限酒館、遇見的是酒館裡的人,不過實際上所描繪的,是我對外發表小說故事的心情際遇。
《每當樹海走進那間酒館》筆者:吟月氏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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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日暮斜陽、晚更響起,當打更的更夫敲響第一道打更聲時,我才驚覺現在居然已經晚上七點了。
「戌時一更!」「咚!——咚!」
聽著窗外的喊更聲,我連忙衝向廚房、打開烤爐,把精心準備的食材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在去除烘培用的一層保護外皮之後,我聞了一下這塊帶著骨頭的肋眼牛肉。
「鮮中帶甜,香!」
畢竟是已經慢火微烘了八小時的熟成牛肉,果然、果然如我所料的那般濃郁馨香。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聽著與此時2018年有些年代距離感的打更警告語,我看了看時間,似乎……再不趕路就要遲到了。
生怕肉汁會不小心流出來,我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帶骨肉塊放進一旁早就準備好的保溫箱中。
「咚!——咚!」
耳朵聽著這最後一聲逐漸遠去的打更聲,我動作飛快的套上我那件藍白色的雪衣,提起保溫箱就向著樓梯全力跑去。
值得慶幸的是,在奔下樓梯、拐了個彎之後,馬上就能看見我的目的地「自由象限酒館」。
酒館門口前,貼著一句斗大的招呼語「本店僱有許多廚師,與顧客一起共享他們拿手的料理!」。
在一張生動活潑的笑臉下方,是另一句更加溫暖的話語「當然,也歡迎客人們自行準備餐點,來到這裡一起分享美好的食物!」
「呼!呼!」
喘著粗氣、提著保溫箱,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著這兩條招呼語。
我雖然已經不能算是純粹的客人,得到了酒館廚師一員的身分,卻也總是在踏入其中之前擔心受怕。
「不知道,我今天這道料理……會不會、會不會有人願意嘗試呢……」
「吸!呼!」
雖然心中揣著這樣懦弱的想法,我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踏出有些顫抖的腳步,走進這間酒館的大門。
一踏進酒館裡,就能看見一望無際的無數圓桌子,這些桌子除了能讓人用餐之外,還在每張桌旁都配有許多廚具和流理台,能讓樂於烹調的廚師和一時興起的顧客們進行料理。
在料理擺上桌面之後,這一張張的圓桌子,就是廚師們分享餐點的地方,也是料理者與食客閒聊的場所。
有的人現場表演料理的製作過程,也有人像我一樣,在家裡花上許多時間,事先處理好食材之後,再小心翼翼的帶過來向客人分享。
每一張放著濃香餐點或是精緻茶飲的桌子,都盛裝著一個料理者對於餐點的用心。
「哈哈!我這道黑山羊料理可是本酒館自產自銷的喔!」
一個雙手叉腰的人輕笑兩聲,自豪的向食客們展示他的羊蹄料理。
「我這道餐阿!除了想展示這塊粉紅色奇肉的內涵筋理之外,我很想知道,當玫瑰花汁和這種奇肉搭配起來,會併出什麼樣的味道呢?」
「照理來說,玫瑰花的豔麗香氣應該能……」
將火紅髮色甩動的相當惹眼,那是一位講幾話來調理清楚、字句分明的料理者。
「你烤出來的麵包才磚呢!喊什麼磚塊?你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哼!」
在一張有著許多人群聚集討食的桌子旁,有個光著腦袋的微肉男子,對著他人以磚頭相稱的趣味調侃,正生動俏皮的演示出一個傲嬌的形象。
諸如此類的料理家們,沿著視線能見的一個個圓桌望去,比比皆是。
這些人早在我此時踏進這家酒館之前,就坐在圓桌旁,和品嘗他們料理的人一起愉快的談心同樂。
「牛肉應該還沒冷吧……要趕快料理一下、準備上桌了。」
我看著酒館裡歡樂的氣息,躡手躡腳的躲避著視線,走到了一張空桌子旁。
「嘶嘶嘶!」
我將保溫箱裡的牛肉取出、切片,端起煎鍋、稍微用中火把牛肉煎出有些焦糖色的表皮,將上桌前的最後一個動作「逼出香味」做完。
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這份料理端盤上桌。
「樹海的節慶特調!快來吃吃看喔!」
懷著期待的心情,我大聲的對空喊了幾句,希望有人能願意嚐嚐我為了年關將近而特別調味的料理。
「來了來了!好像很香呢!我來吃吃看。」
立刻回應我那份期待之心的,是一些熟悉的老主顧。
「好好好!這幾盤給你們!」
「如此幸運的遇上這些饕客」這件事情,總能讓我由衷的感到開心。
將軟嫩的肉排端到他們面前之後,我自己也拉開一張木椅,慢慢的坐了下來、舉起餐叉,準備再次品味這一份我自己的作品。
我會帶來自由象限酒館的料理,多半具備兩種或者各自獨立、或者互相混合的特性。
第一種,是它們屬於唱誦幸福與美好、品味甘酸與甜蜜的料理。
「我跟你說,你之前做的那份臘腸真的很好吃,如此巨大的臘腸裡……到底是加了什麼魔法阿?」
「據說……據說有人吃完之後心癢癢,在這個飄著白雪的大冷天裡跑去海岸線上,努力找尋野生的海豚大膽示愛呢!」
在我的身旁,有個長得像是速食店招牌爺爺的人,他看我自己也要坐下來品嘗的模樣,就樂呵呵的向我搭了幾句。
「噓!先別多說。等你們品嚐完之後,等我解釋幾句料理過程之後,再來盡興的聊個痛快。」
我拿出隨身攜帶的酒精棉片,消毒了一下手指之後,眨了眨眼、故做神秘的這麼回應著他。
用餐叉叉起含筋的牛肉之前,我放慢動作、仔細的欣賞著切面上的肌肉紋理。
「阿!真是美麗的紫色。」
在自我陶醉了這麼一句之後,我才將它送進嘴裡。
我會帶來自由象限的第二種料理特性,那便是……
「嘔!這什麼噁心的味道。」
在嚐過第一口之後,有人就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轉頭離去。
「這什麼東西啊!哈哈!難吃的要死!」
但也有許多人是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開懷大笑,嘴裡罵咧咧不停卻一口接一口的吃著。
「真是特別!到底是在料理的時候加進了什麼奇異的香料,才能做出這麼異族風味的料理阿!」
有人這麼說著。
「我還沒在別的地方吃過這種東西,你這……這次的調味到底是來自哪個族群的料理風格呢?」
也有人抱持考據的好奇心,向我探詢著紫色肉品的調理方式。
「你這個陰險的傢伙!一定是在準備食材的時候,就想像著當這道料理端上桌時『他人的詫異表情』而暗自得意,所以一邊壞笑、一邊製作料理,對吧?」
更有人一語中的,臉上掛滿「我他媽看穿你了」的笑容。
在聽見這樣的回答之後,我歡喜的連身上樹枝們都要笑彎了。
「難吃嗎?哈哈哈!的確,也許真的很難吃吧!」
「不過,能讓你們願意吃這樣的東西、能夠收到這樣的料理心得,我來到這個地方真的是值了。」
我抖了抖肩膀上綁著的繩結,暢快的說出這幾句感嘆。
然後興致盎然的開始解說我的料理過程。
「肉料中的紫色,是來自紫薯。而醃肉所用的醬汁,則是我混合了紫薯、荷蘭芹和奧勒岡葉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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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像這樣的心情際遇,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略有感同身受之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