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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盜賊城之夢03

作者:InDer│2018-01-24 12:08:33│巴幣:12│人氣:296



  初落之花向深淵墜落,回首望向她的六個孩子與六個兄弟;白羊在托勒斯的注視之中到來,不懂鳴叫的信鴿在黑色的堡壘上振翅盤旋──

  嶄新的羽毛筆在托倫的手上翻轉,倒不是因為這種筆特別好用,只是因為托倫喜歡在思考的時候用筆尾堅挺的鵝毛刮搔鼻子,這讓他能夠很好地專注在解讀暗語這件事上,儘管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托倫花了點時間,把早就解讀過的暗語重新看了一遍。他並不懷疑自己會有看錯的可能,如果連他都錯了,那這座城市大概也找不出能夠正確原意的走私人,比起糾錯,托倫反而是在試圖推敲出這背後的一切。

  然而,就算他不在乎,托倫也習慣把典故一個個找出來,或許是無聊,或許他是在找自己麻煩,但托倫的經驗是──要在那些人開口問「為什麼」之前,完成這些麻煩的鳥事。

  托倫嘆了口氣,望向身旁的包裹。其實他有更簡單的選擇──或至少是個捷徑,但這不就代表他認輸了嗎?

  他可不喜歡認輸。

  托倫將筆胡亂一扔,回身往那塊被他稱為床鋪的軟墊上一躺,連燈也懶得熄,只是用手臂遮住了燈光仰躺著,讓光線變得破碎。

  現在他有幾個線索:新來的草藥商人、路索利德和他的演說、高額的酬勞,以及這包並非草藥的東西。

  說到草藥,就不得不提到布克商團,那是整個盜賊城唯一和路索利德家族對立的派系,私底下似乎是瑪那能源的忠實支持著,所以會和「黑金」的路索利德對著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試著揣測一下這個包裹挑在這時候偷渡進來的原因──假如這是布克商團策畫的進攻,想必目標一定與萊特.路索利德要發表的演說有關,但也可能是路索利德要發表的演說影響過於巨大,布克商團不得不派急件送來示好,以取得最後聯盟的機會。

  用走私的方式嗎?倒也合理,走正式管道太慢了,而且他們可是布克。

  乍聽之下很合理,但這一切推論成立的關鍵點,在於背後的雇主是否真的是布克商團?選擇在路索利德演說的前夕進行交易,難道不會只是某種大膽的掩蔽?

  要說托倫唯一有感謝克雷頓先生的什麼事情,那就是他培養出了自己善於懷疑的個性,克雷頓先生管他叫對情報的敏感度,但這對托倫來說倒比較像是場賭博──列出所有可能性,選一個,押注,然後就只能放手一搏;人這種感情生物的不可控因素實在太多,不像瑪那那樣恆定,如果說托倫對什麼保有著絕對的信心,除了瑪那以外,那就只可能是錢了,錢是永遠不會錯的。

  錢──

  沒錯。托倫咬了下嘴唇。不管怎麼推測,有一件事實是不需要懷疑的,那就是這個包裹的重要性,它絕對重要到雇主寧願多塞點錢。

  從已經確定的事實去思考──托倫讓一點光線穿透指間落入眼中。現在有兩件已經確定的事情:第一,包裹很重要;第二,重要到必須讓一個走私人冒險在路索利德宅邸這樣的集會上公開曝光。

  曝光……如果這是需要走私人運送的東西,就代表它是不能被發現的,有超過五百金幣這麼大一筆錢,在盜賊城這裡,如果你想把手上的某樣東西交給什麼人,比起找走私人,賄賂要更快一些。但是布克的話──

  不合理。托倫暗忖道。雖然風險總是與報酬呈正比,但冒險不代表需要犯下愚蠢的過錯,而讓一個走私人在有重兵把守,各方高官顯貴齊集的路索利德宅邸出現,明顯就是一個愚蠢的過錯。

  也許不是?托倫的腦海閃過了一個念頭。

  還有一種可能!托倫從床上倏地坐起。也許萊特.路索利德的演說集會並不是掩護,而是他的目的,只有那時候才有辦法把包裹交給某個人──他的接頭人。

  托倫望向了包裹,他忽然很好奇這裡頭到底裝著什麼。

  不了。托倫搖搖頭。只要他能拿到自己的那份錢,之後他就不必再踏涉走私人的工作,那麼情報也將不再有用,除了小小滿足一下他無傷大雅的好奇心,沒有必要真正去犯那些不必要的危險。冒險不代表要犯傻,而托倫不會去犯傻。

  睡吧,別想太多了。

  托倫這次沒有太多掙扎,只是伸手將燈熄去,往後一躺,在盜賊城的夜晚才剛揭幕時,便已沉沉睡去。

-.-.-

  在冷冽的清晨中,托倫獨自披著稀薄的晨光前行,比影子更多的是一夜狂歡後的殘跡。

  夜晚的盜賊城遠比想像中要來得瘋狂,鬥毆、血跡、屍體,混亂恣意地塗抹著,譜成了盜賊城獨有的一番街景,但再怎麼絢爛的美景,看多了也會麻木,之於醜惡也是一樣的道理。托倫輕巧地跳過一具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的肥胖軀體,他不知道在那人身下蔓延的東西是血還是其它玩意,實在太臭了。

  托倫繼續前行,雖然披風的外表看上去和平時一樣破舊,但托倫在前一晚卻仔細清洗過。很簡單的道理:如果你想要偽裝成家世清白的派報小童,潛進整個城市裡最具威望的貴族家中,那麼你一定會想試著避免讓身上沾滿嘔吐物和血液蒸發的臭味,衣服一定也乾乾淨淨,不用華麗嶄新,至少要乾淨整潔,這讓托倫披上斗篷的原因和平時又有了些不同。

  托倫花了段時間才走出了混亂的下城區,雖然不快,但至少安全,塗佈在下城區街道上那些無法無天的瘋狂也漸漸轉為了單調沉靜的死寂。托倫收起了斗篷,塞進預先在小巷中準備好的一個桶子裡,從背包掏出一頂寬麵包帽戴上。托倫把帽沿仔細對齊了額線,好讓自己看起來和每個城裡的派報小童一模一樣。

事實上,這就是托倫之所以早起的原因──他要去上城區的報社報到。如果可以簡單地成為他們,為什麼還要假扮?不過是個派報小童的身分而已,托倫只要閉上眼睛,整座盜賊城的地圖就會浮現在他眼前,這肯定是最適合他的偽裝。

  托倫走了一段時間才來到了報社前。他掏出幾個硬幣,像其他早起的孩子一樣擠在報社前的餐車要買參了糖水的牛奶來喝。托倫擠了一會才終於搶到了一瓶牛奶,但他並沒有揭開上頭密封的油紙,只是拿著牛奶,繞到了報社的後門去,坐在台階上等著。

  「哦!泰倫?怎麼?你終於想通要回來做了嗎?」

  托倫回頭,堆起微笑迎上稱呼他為泰倫的男人。那是一個體型略為豐腴的中年男子,穿著乾淨的衣服,把下顎和嘴唇邊緣的鬍鬚都剃得乾淨光滑,露出了飽滿的下頷。假如帶著這種長相的人在下城區行走,就算是托倫,搞不好也會試著搶他一把,然而這裡不是下城區,所以托倫只是微笑,笨拙地行了個禮。

  「杜蘭先生,早安,願晨曦的清明與您相伴。」

  「願你的夜晚安然離去,泰倫,你家裡還好吧?」

  「承蒙關心,母親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托倫說,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

  他上次離開的藉口是家人生病,對於自己所扮演的上城區工人階級家庭的獨生子泰倫來說,照顧生病的母親,是不會被過問又值得被讚許的嘉行。杜蘭先生鬆了口氣,試著想用一些小動作讓托倫了解他能夠理解自己的遭遇,並感到遺憾,是個仁慈的人,但這只讓他想到了克雷頓先生。

  「那就好,那就好。」杜蘭先生按著胸口,深深喘了口氣,「那麼,今天一樣排你去送那幾戶上城區人家的報紙,順便幫我們拉攏一些訂刊的生意,如何?我想他們也會很高興見到你的。分成照舊,我相信以你的口才,要藉此賺上幾筆完全不是問題。」

  托倫點了點頭,出於禮貌而先答應了下來,但托倫可沒打算幫杜蘭先生拓展什麼業務,或至少沒有存心去做。

  托倫和其他人一樣,排隊領了報紙和刊物,這有點像是在走私團那裡領取暗號和包裹,不過沒有人會挨揍或遭罵,最多就是些催促而已。托倫拿上了自己的東西,逕直向盜賊城邊陲的高級住宅區前去。

  路索利德宅邸和大多數有錢人家的屋子一樣,都坐落在盜賊城唯一看得見藍色天空的貴族區;那是一塊逐漸收攏、上升,最後在海岸邊一角聚攏突起的廣大坡地,建物沿著扇形開散,在那聚攏的高點上,就坐落著雄偉的路索利德宅邸,只要從上城區稍微開闊一點的地方遠眺,就能看見它坐落在高高的山坡上,彷彿是它破開了天空的黑雲帶來了藍天。

  托倫沿途派報、兜售,每隔一段時間就抬頭看看太陽,確認經過的時間。雖然距離路索利德的演說雖然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托倫可不會傻到在他們演講的時候堂而皇之的進去,不過要是太早過去了也會惹人注意,所以托倫一路上都在觀察那些討論著路索利德宅邸演說的人們,還有因為這場盛宴而不得不一大早就起身準備,抱怨連連的僕役。

  托倫聽見了一些消息,不過並不是真正有用的,多半是ㄧ些貴族八卦,好比說路索利德的獨生女,黛露娜.路索利德,據說年才十五的她,有著與囚人交媾的惡習,經常與她身邊的囚人奴隸在同一個房間裡共度春宵。

  這些低俗的留言,讓一股厭惡自托倫胸中油然而生。不過他們喜歡,托倫就給他們,一些專寫名人軼事的八卦報社或許會出點錢買下這些消息──不,既然都傳到大街上了,想必這些消息也沒什麼價值可言了吧?

  囚人──

  托倫和白色的影子擦肩而過,伴隨著腳鐐的刮擦聲。托倫忍不住抬頭望去,但那個白色的影子只是默默地前行,像是蟻群一樣沉默卻又積極。

  囚人,他們是犯了罪的塞利妲人,但也不總是塞利妲人,不過大多都是從無盡群山被流放,判了奴隸役,然後被販賣到世界各地。因為信仰的關係,所以囚人幾乎比士兵還順從,所以稍微有錢的人們家裡或多或少都會養一兩個囚人。托倫不知道在其他城市是不是一樣,但在盜賊城,囚人交易是很熱絡的一個市場,只不過這筆生意並不是克雷頓先生的走私團能夠做得來的,他那小小的船塢可沒力打點比貨箱還要大的東西。

  托倫皺眉,望著幾個囚人彎進了小巷。托倫記得那裡可以通往囚人專屬的集會所,通常是一口井。

  不過關於囚人也有一些不好的傳言──好比黛露娜.路索利德的傳聞,也有傳說並非所有的囚人都這麼忠誠。聽說在上城區有戶人家的囚人還來了不到三天,就將他們一家洗劫乾淨一走了之,據說他甚至還有個名字。有名字的囚人?真是荒謬。

  托倫搖了搖頭。這些充其量就只是些聳動的流言罷了。

  托倫將報紙交給了巴特家的太太,以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作為開頭小聊了一陣,再以對應的祝福語作為收尾道別,如同所有擁有良好家教的孩子那般;在與微笑的巴特太太道別後,托倫抬頭看了下太陽的位置,便開始往城區中心靠近。

  隨著太陽升起,空氣中混進了一點汗水的氣味,警備隊員們開始了一天的工作。或許是路索利德的關係,今天的警備隊員身旁甚至有魔法師學徒隨隊巡查。托倫下意識的迴避。他喜歡魔法,但不代表他會好奇地張頭探腦,給自己惹來麻煩,但如果有魔法師的話……

  托倫在腦中重新規畫路線,猶豫了一會,還是選擇轉入小巷。

  雖說這裡是上城區,但終歸還是盜賊城的一部分,陰影中的住民們在此處雖多少會選擇收斂自己的氣焰,但他們不懷好意的注視,還是為這些光照不到的地方帶來了濃厚的犯罪氣息。

  像泰倫這樣家世清白的普通人,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選擇走小巷的,但對托倫來說卻不是那樣,在小巷裡的那些人似乎也嗅出了托倫身上不尋常的氣息,所以在泰倫這個乖巧的派報小童,大膽地走入他們之間的時候,那些流浪漢們並沒有像平時一樣上前去找碴──就算警備隊員才剛通過而已,就只是遠遠地打量著他。

  「喂,這不是克雷頓先生的姪子嗎?」

  托倫停下腳步,回頭一望,一名本該與泰倫無關,衣衫襤褸的男人直向托倫走來。托倫回望他。雖然男人的行頭幾乎就像乞丐一樣,但他的身材一點也不單薄,眼睛也炯炯有神,看起來不像是飽受飢寒折磨的樣子。

  托倫從回憶中隱約記起了一些這個男人的事情。他從前是跟著克雷頓先生工作的其中一個走私人,名字好像叫做庫德,在克雷頓先生手下幹了一陣子,後來放棄了走私人的工作,跑去上城區的高級住宅區乞討,說是這樣能夠攢到更多的錢,但其實他也是受克雷頓先生的「情報論」影響甚深的人。

  要搭理他嗎?托倫決定走向他。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更能省掉一些麻煩。

  托倫抬手和他打了聲招呼,庫德也走向了托倫,其他人見狀,便徹底對托倫失了興趣,紛紛回到了屬於他們的陰暗角落之中。

  庫德伸手想和托倫握手,不過托倫並不領情,只是對他點了點頭致意。

  「是什麼風把你吹過來的?托倫?愛吹牛的克雷頓拓展新業務到上城區來了?或許你們該把我延攬回去。」庫德笑著說。

  「不關你的事。」托倫冷冷地回道。他不喜歡克雷頓先生,但也沒什麼陷害他的理由。

  庫德一笑,並沒有想要繼續追問的意思,就像他的提問只不過是走私人間獨有的寒暄。他打量了一下托倫的行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還真是打扮得有模有樣,可不是嗎?」

  「這叫敬業,我可不是那種只要有錢領什麼都無所謂的人,不勞而獲的事情事會讓我感到歉疚的──你會嗎?」

  「別這麼說啊。我也是有付出一點東西的──就是你拿不出來的自尊心,小朋友,我反而很驚訝你居然不懂,你好像到現在還是一樣。」庫德聳了聳肩,說:「那麼,要我給你一些來自上城區的耳語嗎?」

  「你知道什麼?」

  庫德伸出手指,往自己的方向彎了彎。托倫雖不甘願,但還是掏出了幾個銅幣,庫德立刻笑彎了眼。

  「你最好告訴我一點有用的東西。」托倫放下硬幣,任由硬幣墜落在男人手裡。

  「當然,當然。」庫德仔細磨蹭著手掌,讓錢幣在掌心中翻滾,「你是來送貨的吧?那麼你一定要知道,路索利德家今天要舉辦一場盛宴,整個上城區都擠滿了比平常還要多兩倍的士兵!我可以把那些士兵的巡邏路線告訴你,只要你再……」

  沒等庫德說完,托倫趁著他閃神的瞬間,一把將硬幣搶了回去。

  「呃!」庫德慘叫了一聲。雖然他想從托倫手中搶回硬幣,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托倫早就將硬幣收回口袋中了。庫德支吾了一陣,一臉窘迫。

  「喂!就算這消息讓你不滿意,你也不能──」

  「你完全把走私人都當成你這樣的傻子了,是吧?」托倫冷言道。

  「別、別這樣嘛?難道你以為他們不會為了這件事情特別改變什麼嗎?對方可是路索利德啊!那個黑金的路索利德──」

  托倫不耐煩地望著庫德,轉身便要離去。見托倫毫不領情,庫德只得咕噥了一陣,才勉強嚷嚷了一聲,說:「好!好吧!那麼這個你一定會有興趣的。」

  「我很期待。」托倫停下,語調之中毫無期待,但還是環起了雙臂等待庫德開口。

  「好的、好的,那麼,我是在上城區的警備隊那裡聽到的消息……不,其實還有別人,但總而言之,那些來源絕對可靠──」

  「你是要不要說?我還趕時間。」托倫皺眉。

  「好、好!這麼著急做什麼?冷靜點!天啊!」男人碎念了一陣,才在托倫不耐煩的注視下,壓低了聲音說:「夢魔出現了。」

  「──夢魔?」

  「是啊,夢魔、夢魅、盜夢人,隨便你怎麼叫都好,他們在盜賊城出現了,據說是路索利德招來了這些惡魔──喂!托倫!你幹嘛?」

  「我真是不敢相信你會用這種東西浪費我的時間。」托倫冷不防地向庫德啐了口口水。

  「我、我說的是真的!我也夢到了!白色的──白色的夢魔!喂!我說是白色的!」

  「你說是就是吧。」托倫丟下了一枚銅幣便轉身離去。

  重新見到太陽的感覺並沒有那麼好,陽光總是刺眼地令托倫感到惱火,但如果是芮恩的話,一定會縱聲讚嘆這罕有的溫暖朝陽吧?

  夢魔……

  真是笨蛋。托倫碎了碎嘴,舉手調整了一下頭頂的麵包帽,再次前行。

-.-.-

  在盜賊城裡,上城區與下城區的界線幾乎只存在於地圖上的某條虛線上,想用很清晰的某條街道或某塊區域來形容它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但路索利德宅邸不同。

  雄偉的路索利德宅邸坐落在濱海的懸崖上,幾座尖頂刺入了天空,下方有著寬闊的基座。

  就托倫的眼光來看,這是一棟美觀與實用性都平衡得很好的一座堡壘,不過令它如此顯眼的並非它的外觀,又或者是它的高聳雄偉。

  就算與其它上城區的高級住宅相比,路索利德宅邸也距離有相當一段距離。它孤僻冷傲,甚至不像是盜賊城的一部分,中間隔了一片以其命名的廣場,把路索利德宅邸隔絕在一切之外。

  這或多或少可以表現出城主人的個性──也許他是想試著從疏離感中營造出權威,但也可能單純只是路索利德不屑與這團惡臭為伍罷了,但無論再怎麼粉飾,都無法抹去路索利德是這一切罪惡的淵藪。

  朝陽高掛,但離午時仍有段距離。托倫來到了路索利德廣場前,儘管他的走私人生涯已經足夠漫長,可一想到他要進去的地方,還是不免一陣緊張。

  托倫抽了抽鼻子,讓海風中的氣味麻痺了自己。

  在運送這種特殊貨件時,一位稱職的走私人是絕對不會在身攜貨物的情況下接近接頭人的;走私人的第一個教條和許多需要搏命的行業一樣,即是要保住自己的小命,但托倫現在完全是在做著相反的事。

  隻身帶著印有火花瓶鋼印的包裹來到路索利德宅邸,接頭人的身分還不明,這讓托倫處在極度被動的情況下,而且還是在某個特別難以脫身的地方,尤其是這件事情讓托倫特別不安,每一樣都犯了走私人最大的禁忌;然而若非如此,克雷頓先生也不會允諾給他八十個金幣──高風險,高報酬,很合理。

  去他的,這就是單純的賣命,他怎麼會期待克雷頓先生這樣的人有著良心?

  托倫深吸一口氣,混入了人群之中,向路索利德宅邸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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