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搭配音樂食用)
青衣說書 //. 山有木兮
我在別的論壇玩交換手寫信。收到一封信,內容大意是他覺得我很像他認識的一個女生。
依據我在各個論壇鬼混的狀況,我大部分都會收到一兩封類似的信或是留言。我多半不太會回覆些什麼言語,基於禮貌會給予一句:恩。
但這封信有些特別,所以我把我跟對方的書信往來保存下來。或許是因為他的字跡非常秀氣,又或許是因為內容讓我恍惚迷離。
我想起我生命中無法忘懷的那個人,那個早已消失在我生命中不可追尋的存在。可能是回憶最美抑或他在我心中被層層美化成我的心永遠的傳說。
我像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他當年二十二、那個女孩才剛滿二十。她愛作夢,把生活過得像一首詩。她善良溫柔的讓他驕傲,驕傲這樣善良的女孩的光芒,在自己眼中綻放美麗。她的顏色就像是溫暖的淡黃色,又像是晨曦的陽光輕灑落在銀杏上,揉碎斑駁成剪影。天真可愛,每每想起她嘟嘴鬧脾氣或是眨著水汪汪大眼撒嬌說想再吃一口冰,他仍然感覺很甜蜜,還是想親吻她可愛的雙唇。
這是初萌芽的戀情,整首詩都甜蜜的可以。但我們總是猜的到開頭卻猜不到結局。就像我也猜不到,我跟我的傳奇最後的結局。但這樣的真實故事,又要怎麼寫出結局?說是結局,卻不是結局。除了結局,我貧脊的詞彙也想不出能用什麼來定義。
女孩在花信年華時魂斷砂石車輪底,他正好目睹。
不論用什麼言語都無法形容他當下的傷痛,他很想過去抱抱女孩。女孩最怕痛也怕黑,砂石車撞到她的時候,她肯定很痛。砂石車底下又那麼黑,黃泉路下也很黑,她一定又痛又冷又怕吧。因為這件事,他崩潰了很久,甚至有一段時間是瘋癲的狀態。父親甚至曾怒罵:「只是女朋友而已,再找一個就好了!你瘋給誰看?」而他當下卻什麼也不能回答,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猛掉淚。
這樣的一方空間,他總會想起她的一顰一笑,一羞一惱。每一個瞬間,都會提醒著美好香甜的回憶。每一次滑開手機點開對話框,都會想起養成自己習慣的人不在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娶我嗎?」那女孩總會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他也總是懲罰性的捏捏鼻子不許女孩胡說。可惜女孩總不依不饒,要他說出個所以。「不會。」他緊緊抱住女孩。「啊!你怎麼可以不娶我!」他笑了笑,只是吻著女孩。
成真了,要娶嗎?
他也不知道,甚至不確定起來。「我娶妳,你會來我的夢中嗎?你還能讓我抱抱你嗎?」
事隔多年,這件事情漸漸的被埋到最心底。直到遇見我,他恍惚看見她又出現在他面前,又在他生活中蹦蹦跳跳。
我思考了半天,揉掉不少信紙,最終只問他:「想見我嗎?見見一個和你的傳說很像的人。」就這樣一行字,我寄出去了。他過了一個禮拜才回信給我,我漫不經心地打開信。
如我所料。
「讓我維持著我的傳說吧。原諒我利用你的活躍,寄託我對她的思念。我只是想找個樹洞,放進我多年的思念與愛情。她此生是我的妻。」
他新發的文章中,他抄寫一段歌詞。
"願此間 山有木兮卿有意
昨夜星辰恰似妳
身無雙翼 卻心有一點靈犀
願世間 春秋與天地
眼中唯有一個妳
苦樂悲喜 得失中盡致淋漓
願此間 山有木兮卿有意
天涯海角皆隨你
縱然回憶 才明瞭不如歸去
願世間 春秋與天地
眼中唯有一個妳
苦樂悲喜 得失中盡致淋漓
你我情意 當如此盡致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