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0
時間來到下午一點，從開店前過來的這一待，就是將近三小時。
平時有閒暇時間，在這家餐廳待超過三小時是不算稀奇的事情，但我今天會在店裡待那麼久的原因，除了與人有約之外，自然是視線裡不停穿縮的這位代理店長的身上。
分明是第一次在這家店裡工作，而且還是意外而被臨時趕鴨子上架的她，流程與動作都不像是初次在此店工作的生手；從她那精緻又純熟的手藝來說的話，或許比遠藤還有其他工讀生還要有經驗。
料理技術原本就很有心得的她，只根據遠藤交給她的食譜看了一遍，就記起了這道菜的作法，還會依據個人的經驗與直覺來稍微變換、改進食材與調味讓菜變得更加美味。
而店裡面的其他店員，也在她的指導下，從為客人帶位、點餐、送餐、結帳、送客的技巧都有顯著進步。這一連串的流程看似簡單，但是卻要日積月累的訓練與經驗才有辦法做得完美，根本就是只有訓練有素、或是經驗豐富的店員才做得到，很難想像只是工讀生。
叮嚀叮嚀～
懸掛在木門上的風鈴又因為客人的推門而叮叮作響。
店門口，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條地走了進來，眼光巡視著店內，接著掃向我放在桌上的褐色紙袋。
這是我們確認彼此身份的暗號。
當他走進時，我也站了起來，恭敬地低下頭說：「請問是川崎先生嗎？」
迎接的人外表看起來的年歲與我差不多，都是三十出頭，但背脊依然挺直，給人一種相當有品格的紳士的印象。
「是，你是陽田先生說的那位？」
「勞駕你這一趟，深感惶恐。」流利的說出這句硬梆梆的話。「請入座。」
川崎坐了下來，我舉了一隻手，叫來了新官上任的代理店長。
「請點喜歡的飲料，不需要客氣。」
我固然這麼說，但他也沒點太貴的飲料，最後只點了一杯黑咖啡。
我們各自從上衣口袋拿出名片交換。
我迅速掃瞄了一眼──『精密精工 經理 川崎要介』。
精密精工……生產電子設備的大型公司，這個年紀就能擔任大公司的要職，加上談吐也非常明白清晰，沉穩地完全沒有浪費多餘的動作，眼神平穩充滿理性。
他也看了一下我的名片，淡然地道：「原來您是『灰街』的社長。」
「是的。」
我點點頭。
「我知道，陽田先生委任你調查那個A─RISE的事。」
「很好，至少你理解我請你過來的原因。」
既然他能理解來訪的目的，那麼我也省的在述說一次。
附帶一提，他的五官相當精悍，坐姿挺拔，整個人感覺很嚴肅，不知到是否從事什麼運動，體格非常好。
「沒想到那個A─RISE的會發生這種憾事，真令人感到惋惜與悲痛。」
我附和般地輕輕點點頭。儘管只是客套話，但聽起來還真的差點以為對方是這麼想。
「有人認為這件事情是事先安排計劃好的預謀犯案，不是臨時起意的犯行。」
我期待對方會有什麼反應，但這位大型電子公司的年輕經理十分沉著，似乎是個不容易表現出心底想法的人吧。對我而言，這種人算是非常難以應付的類型，因為沒辦法從對方的表情中揣測出心底想法。
「無論是對經紀公司來說或者對於調查這件事情的警方而言，這件事情牽扯到當事人名譽，所以只能透過您這樣的偵探先生調查是吧？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特意與我相約碰面的原因是嗎？」
「川崎經理是否知道些什麼呢？」
我用打太極的方式閃躲這個問題。
因為法律界有個教訓是，如果你在調查某個案子，那麼除了委託人之外，你不該跟任何陌生人談論案情，不管對方是檢察官、警方還是目擊者。這是個很容易被忽略掉的細節。
「你想要知道些什麼？請直接講重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牌子跟我一樣都是卡西歐，不過型號上有所不同。「我等一下還有個視訊會議。」
「打擾到您的行程實在萬分抱歉。」我點頭致歉，開門見山地切入核心。「我想請教幾個問題。」
「長話短說。」
他的聲音中既沒有憤怒也毫無惡意，我只感覺到前面有一面看不見的牆壁。
「優木杏樹遭到襲擊……您是第一時間的目擊者，沒錯吧？」
他草草點頭，表情像是在說『這是什麼蠢問題』。
「那麼，能否請你描述一下事情的經過？我是說，當時是基於什麼樣的緣由經經過該處，又是怎麼發現優木杏樹的？」
川崎還是一本淡淡的語氣繼續說著：「我想這件事情你去詢問警方比較快。」他道。「事情發生經過，都有進行筆錄。」
「懶得重新交代一次，是嗎？」
「正是如此，我所知到的都有記錄在警方筆錄之中。」
「我沒辦法調閱筆錄，所以才會麻煩您到這裡。況且您也非不情不願才來到這個地方，想必也打算提供些什麼消息，沒錯吧？」
「為什麼這麼想？」
「瞎猜的。」
儘管嘴裡是反話，但用的卻是確信的口吻。
「一切計劃照表定進行的人，大部分都不會浪費時間。而閣下既然會把與我見面排入行程，那就代表這對你而言不是毫無意義的會談，對於之後還有重要會議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
「隨便閒談就可以了，請將當時的事發經過簡單的述說一次。或者說，有什麼沒辦法告知的理由？」
「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雖然把這句話說在前面，聲音並不是充滿熱情，比較像是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的樣子。「只不過這些資訊對於偵探先生來說，可能派不上任何用場。」
「我會斟酌。」
他點頭，簡約的述說了一下當時的經過。
「那天結束了一場簽約後，我行經在那條路上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所以就順著聲音過去看看前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奇怪的聲音？」
「聽起來就像是有人拿笨重的東西在敲打東西。」
「鈍器重擊嗎？」
「我過去之後，才發現一個女孩子倒在地上。」
「是聽到重擊聲之後立刻趕過去呢，還是猶豫了一下子才過去。」
「這個問題很重要？」他回答的同時抬起頭，滿是狐疑地看著我的臉。「知道這個能做什麼？」
「不，我並沒有特別在意，只是好奇心旺盛，想知道罷了。如果你認為這個問題不方便回答，或者忘記的話，也不需要回答。」
這句話自然是騙人的，我在心底這麼想道，這麼說也不過是想藉由對方之口主動說出來的一種話術。
這時候飲料端了上來，讓我兩稍微分了神。
「不確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他端起了咖啡杯酌飲一口，接著說下去：「我有猶豫一陣子。」
「那麼，也沒有目擊犯人的模樣了。」
「結果來看就是這樣。」他回答道。「當我好奇的走上前去，想要確認發生什麼事情，就發現一個女孩子倒在地上。」
「然後呢？」
「當然是通知警方。」他回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頓時消失了，那比較像是驚訝的表情，彷彿覺得我又問了個蠢問題一樣。
他遲疑了一會兒，接著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以第一時間的目擊者，你的反應算是相當冷靜而且判斷正確。」
「我習慣於應付突發狀況。」
他的年紀與我差不多，就能在大公司擔任要職。每天面對企業上的利益損失，有這種冷靜判斷的頭腦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優木杏樹確實是由後方遭到重擊。
如果川崎所言屬實的話，那麼對方就是在川崎前往案發地點之前就查覺附近有人。雖說避開了監視器，可是自己同樣也處在視覺死角的位置。
他又是怎麼發現川崎的出沒？
「只是我沒想過受傷的居然是那個有名的A─RISE。」
「您是A─RISE的歌迷嗎？」
「不能算是。」
由於表情依舊嚴肅的關係，實在看不出這句話的真偽。然而這也不是我想知道的重點，所以沒有深究下去。
「川崎先生。」我注視他的雙眼。「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請回想一下。」
「這個……」他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沒有印象。」
也就是說第一時間的目擊者，也沒有什麼值得探討的資訊。
「沒有印象嗎……那就盡你所能吧，無論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都可以。」
「奇怪的事情嗎……」川崎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接著便陷入沉思。「只有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情？只要是任何可疑的事情都可以說出來。」
「我曾經和一個奇怪的人擦身而過。」
「什麼時候的事情？」由於這可能是這起事件的關鍵重點，我的說話的音調也不自覺地上揚起來。「可不可以說的詳細點。」
相較於我的反應，對方反到是露出深沉的表情，隨即點點頭。
他有些不確定地說：「那是個黑色連帽外套和黑色褲子，身高一百八十左右，身材略為臃腫的男人。」
「有看到臉長什麼樣子嗎？」
「擦身而過，沒有留意。」說道這他又緩緩喝了口咖啡。「也不清楚性別。」
我忍不住皺眉：「這件事情，你有告知警方嗎？」
「筆錄上有。」
筆錄是嗎………
「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他說道這邊，把剩下來的咖啡喝完後站了起來。「接下來還有個會議，恕不能久留。」
我雙手一攤，同意他的建議。
由於並沒有發現任何即效性的新事實，加上雙方都各自交換過名片，約定之後若有需要會在拜訪後，我便站著目送川崎的離去。
在這之後又過了兩個小時，桌上放了一本跟小遠藤要來的筆記本。
內容幾乎都是關於綺羅翼與優木杏樹兩件事情，以及相關延伸。就算從第一時間的發現者身上，也套不上更多的情報。
這讓人覺得更疑惑的是，犯人是怎麼掌握現場的情資？
不但能在臨時出門的優木行經路上埋伏，還能在目擊者上來查探情況之前離開案發現場。
更重要的是，還能迴避監視器死角。
莫非這人有第三隻眼睛不可？
如果有安裝隱藏式監視設備的話，無論是公開頻率還是加密的頻率都該有用來傳送的信號，可是現場卻完全沒有這種跡象。
與密室犯案截然相反，完全開放式空間犯案，卻又能不著痕跡。
還有就是，犯人是如何取得翼的手機……
想到這邊就惱火地拿著鋼筆把書寫在筆記本上的東西全部塗掉。
這時候嬌小的代理店長送上來第三杯的咖啡。
原本面無表情的她，忽然改變表情壓低聲音問道：「你在調查A─RISE的事嗎？」
「妳耳朵可真好，是身材發育的養分都分配到這些地方去了嗎？」
對默默回視的我，妮可毅然地反瞪回來。眼角和鼻子的線條，還留有父母親遺傳的影子。
「這件事情穗乃果提到。你就是她說的那位『偵探先生』吧。」
「這個嘛，畢竟A─RISE的翼跟我有些交情。既然她碰上困難，敝人自然是義不容辭。」
「收了多少好處？」
「……講話不要這麼難聽嘛。」
「哼。」
與其說是想要從中獲得甚麼利益，倒不如說是想滿足好奇心這種無聊的理由。原本不是很在乎這件事情，但佐川組跟之前收到的電子郵件改變了我的想法。
我抓了抓頭髮，目前的窘況，似乎陷入了思考的盲點之中。
突然間靈機一動，向妮可透露一些自己調查的部分。有關於不留痕跡的完全犯罪，想聽聽她的意見。
「社長先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得到的卻是諷刺的回答。
「的確是不知道，所以才會盡可能的收集各種意見。集思廣益也是思考活動很重要的一環。」
「找出真相是你的工作不是嗎？大偵探。」
「這話是沒錯啦……可惜真相就像是埋藏在層層迷霧之中，所以才會像是在山區迷路一樣，不知道會不會通到懸崖卻又到處亂闖。我常聽人家說過，可愛的女孩子頭腦相對的也都不錯。所以想知道矢澤妮可大人是怎麼想的。」
「真、真拿你沒辦法……」
她很喜歡聽到別人恭維自己，而且我的稱讚似乎也湊效了。她一臉認真地沉吟，過了良久才開口：
「最近看的推理小說，有個視而不見的例子，就是忽略習以為常的小人物！」
「真讓人意外耶……」
「想不到吧。」大概是覺得能回答我的疑問覺得得意吧，她挺起了讓人感到惋惜的胸部。「妮可認真起來也是很聰明的。」
「不，是妳居然會看推理小說？那東西怎麼看都像是與妳扯不上關係的絕緣體……痛！」
這傢伙，居然帶著笑臉踢我的腳！
只是她講的這些我全都知道，路人甲乙丙丁嫌疑重大這種詭計我非常了解。但是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小說世界，現實生活的警方可沒這麼蠢。
「就是因為監視攝影機沒有其他人，這件事才會這麼棘手呀。而且沒有安裝無線監視器材的跡象。」
「那就怪囉。」她輕輕咬著下唇。「監視器完全沒有可疑的嫌犯？」
我不情願地再次搖頭道：「如果有的話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莫非犯人真的是隱形人，或者用了黑科技？
最好是這樣。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隱形人，也沒有那種可以完全透明的黑科技。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必定有合理的解釋。
整件事情的重點在於，犯人是怎麼在不動用隱藏式攝影機的情況下，避開監視器死角的同時確認周遭情況。
「除非事先就知道監視器拍攝的角度，不然不可能避開的啊。」
她這不是廢話？
兇手就是事先知道拍攝死角，才能巧妙的避開監視器犯案。現在就是因為找不到兇手……
轟隆──
彷彿遭到霹靂擊中，閃電耀眼的光輝一瞬，包圍在身邊的黑暗迷霧正逐漸的驅散。雖說人還身陷於迷霧之中，但卻有走逐漸走出來的自信。
猶如大夢初醒一般，腦袋的思緒慢慢地清晰起來。
「原來如此。」甚至喜形於色地驚呼：「真的太粗心了，居然沒想到這麼簡單的道理。」
「你知道犯人是誰了嗎？」
「還不知道，但是妮可妮大人給了我一個大方向。」
「哈？」
「抱歉了……有點事情，零錢不用找了。」我拿出了兩張一萬元的鈔票，放在桌子上。
丟下了句「上班要好好加油哦！」，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店裡，進行全新一波的調查。
◇
夜晚──
因為妮可的提醒而一片清醒的我，在結束了必要的調查之後，直接打了通電話給我的委託人：A─RISE的綺羅翼。
相約的地點是在她位於台東區的公寓附近，一間二十四小時經營的美式速食連鎖餐廳。
而除了綺羅翼之外，她的身旁還跟著兩個女孩子。分別是µ`s的園田海未還有南小鳥。前者是為了保護翼的人身安全，後者則活像是附贈品。
就算過了用餐尖峰時間，但店裡仍然有許多穿著制服的學生團體，或者剛下班的上班族來這裡買食物和飲料。然而不管來的是老人、青年或少年，大家做的事情都一樣，坐在通宵軒亮的燈光下，把這邊當成豆棚瓜架地拉閒散悶。
「碰到這種事情，又要避人耳目，又得談話，在這裡是不是太麻煩了？」
「我覺得還好啊，而且比起在電話裡面講，當面談還比較保險些。」
「直接來我家談就好了啊。」
「那樣問題會更嚴重，我是為了避嫌。」
如果知道眼前這位女孩是A─RISE的綺羅翼、而坐在左右兩側的是園田海未以及南小鳥，想必整間速食店的其他客人必定會啞然失聲吧！
經過翼的介紹後，我這位『偵探先生』和另外兩位女孩寒暄了一下。
不曉得為什麼，園田對我有某種程度的防備心。不過想到某個搜查一課的警部，就覺得不怎麼奇怪了。
至於南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有些舌橋不下地模樣。
我是不知道她們是怎麼介紹我的，由於這不是我約她們出來的重點，所以就沒有著重在這裡。
隨便點了可樂、薯條之類的東西後，我們坐在一同桌的位置上。
我是把這頓當成晚餐來打發，至於相約的人似乎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來好好享受餐點。
「你這個人總是這麼肆意妄為。」翼嘆了口氣。「現在這裡誰都不認識我們。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
「是啊！」
幾根薯條隨著可樂充實了胃袋後，我徐徐開口道：「最近這些日子，妳跟統堂英玲奈都有可能再度成為犯人的目標。」
我的語氣雖然顯示出不在乎的態度，翼原本要拿起飲料的手，頓然停止。
「你確定？」
「嗯。」
這是必然的結論。
我以語氣淡然但鉅細靡遺地說明自己對犯人的意圖做出分析，在不透露可能有個幕後黑手參與其中的前提下，直接說出我對於犯人是如何掌握犯案時機，還有知道被害人動向的推論。
她們三個聽了之後，園田跟翼在明白其中道理後，點了點頭。南則是一臉狐疑的盯著園田，似乎不太能理解的模樣，於是園田詳細的解釋了我的意思。
翼這時輕拍自己的拳眼：「的確，經你這麼說就合理多了。」
「只是……犯人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對於南疑問，我簡約地回答：「有時候犯罪根本不需要動機，就單純認為『我就是想這麼做』。對於人格偏差的人來說，這種情況更是嚴重。」
「如果照您所推論，犯人的目的如果不是要炫耀給社會大眾的話，事先必已擬妥一項縝密且達成度高的計劃了。」
「沒錯。」
「那麼，您怎麼不向警方透漏這件事情呢？」
「透露有什麼用。」面對凜然的眼神，我喝了一口可樂後，莫可奈何地回答。「以上就只是我個人的推論。警方是不會因為個人推論而出動。」
沒錯。
正如之前提到的，警方不可以在沒有明確事實的情況之下肆意出動，這單純是程序上的問題。僅僅只能在案件發生的當下出擊，就算推敲出犯人的手法，甚至嫌疑犯是什麼人，他們也只能堅守本份。
「言之有理。」園田點了點頭。「既然知道翼同學有危險，就不能坐視不管。」
「就算警方願意接受這樣的推論，但是申請搜索票實在太浪費時間，而且重點在於，對方也不一定會乖乖的留下證據。」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南歪斜著頭，滿是狐疑。
「辦法也不是沒有。如果對方的心思真的如同我所推測的話，那麼根本不需要動用到大隊人馬，只需要幾個人配合，就可以順利解決了，只不過……」我話鋒一轉，做出了另外的但書。「這個手法有點惡劣，甚至會引起軒然大波。」
「惡劣？」三人異口同聲地問。
「就是……」
我把聲音壓的極低，三個女孩也紛紛湊上耳朵。
商議片刻，三人聽聞我的想法後，各自帶著不相同的奇妙表情。然而當中卻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努力壓抑著心中的驚愕。
「我反對這種不光彩的做法。」沉默了半會兒，面色凝重的園田率先責難：「這根本是拿A－RISE的名譽做為賭注。」
「小鳥的想法也跟海未一樣……這樣可以逮到犯人先生，可是對翼同學她們來說太危險了。」
一旁的南也認為這樣的方法不妥，眉梢還因此輕輕地皺了起來，讓人聯想到一隻可愛的麻雀。
「我明白這實在稱不上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作戰計畫，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詭計……嗯，講難聽一點就是濫用A─RISE名聲的詐欺手段。」我無聊地用吸管撥弄著紙杯裡面的冰塊。由於沒有向她們隱瞞的必要，所以很老實的說出心底的想法。「若想要讓犯人自投羅網，除此之外就別無他法。這也必須經過當事人同意，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強迫。」
「……」
對此，翼陷入沉寂，表情不難看出內心處在猶豫不決的情況。
「妳們大可不用理會這個作戰計畫，把所有的事情丟給警方處理。有那個搜查一課的明日之星，要逮到犯人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說道這邊我喝了一口飲料，繼續說下去。「只不過這些日子的事情變化如何，我無法保證就是了。或者說，妳們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翼把身體靠在椅背上。「如果有別的方法，我就不必這麼戰戰兢兢了。」
忽地，口袋裡的手機傳來震動，稍微看了一下子──是遠藤傳來的簡訊。
由於和目前的情況相較之下，簡直像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沒有理會，而是把精神專注在眼前三位少女的身上。
「若是採取我的方案，不用三天的時間，犯人絕對手到擒來。」我淡漠的向她們說道。「麻煩的事情，以及惡名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妳們只需要專注在自己的事情上就好。」
「我還是認為這不太妥。」
「我知道妳的顧慮，園田。只不過，妳不認為周遭的人碰上困難，拔刀相助才是做為朋友應該做的事情嗎？」
「這……」
如我所料的，這種傳統名門的古風大家閨秀，非常重視『友情』跟『義理』這種東西。即便是認為雖然不是犯罪但游走在規範的灰色地帶、不太妙的事情上，也會因為『這是為了朋友』這種想法而陷入思考的死胡同，最後在莫可奈何之下妥協。
至於南很明顯就是沒有什麼主見的孩子，假如園田答應的話她必然不會說什麼。說到底還是未經世事的女孩子，思維實在太好猜測了。
然而這一切，都還是構築在翼的想法以及A─RISE的決定上。
如果她們不認同這個辦法，那麼我也沒轍。
翼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隨即看向我。
「好吧，這部份我會跟杏樹、英玲奈還有陽田先生討論看看。」
「這樣真的好嗎，翼同學？」園田一臉擔憂的望著翼。「要是處理不好……」
「我知道。」她輕輕點頭，右手的五指緊握。「可是我絕對不會放過害那個傷害杏樹的傢伙……絕對不可能。」
「翼同學……」
「只不過……我們之中要是有任何一個人反對，那麼就會拒絕這個方法，可以嗎？」
「這是當然。我充其量也不過只是提供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選擇權在妳們的手上而不是我的手上。只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希望三位不要走漏風聲。越多人知道這個計畫，變數就越大，那麼失敗的風險也就越高，這點風險控管還是要相妳們提醒。」
「這部份我只能說盡量……」海未點點頭。「畢竟一切都要看翼同學她們的決定。我個人是希望能不用這種方法就不要用。」
「那麼，等下定決心了再跟我聯絡。」
◇ ◆ ◇ ◆
後：下一章會結束這個序盤事件，開啟第一個主線副本。
請期待？
發文驗證密碼：7687
創作內容
重拾笑容的微笑大作戰 EP.10
FATE 同人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