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潔莉娜看著被翻開的櫃子還有上鎖的窗戶沉思,今天一大早她就被兩個小傢伙叫到了二樓去,如他們所述,窗戶所的非常嚴謹,但是這個房間依然是遭到了侵犯,損失的藥材雖然說不上名貴,卻也是一種警示。
她看了很久地板的水漬,伸出一根手指抹起了一點,像是黏液般軟軟嫩嫩的膠體物質,輕輕搓著傳來一股濕冷感,放到鼻尖細聞,這詭異的黏稠物竟然散發著微弱的玫瑰花香,除此之外還混著陳腐的霉味。
「薩奇利城的下水道有一股很特別的腐朽味,或許是因為太靠近地下城的緣故。」安潔莉娜起身到水槽去把手洗乾淨,然後抓了一旁的兩盞提燈給他們「你們兩個今天也沒事情,往下水道去一趟吧,去看看有沒有甚麼線索。」
「下水道?」海恩望了一眼準備離開的人。
「沿這條街走過去會遇到橋,橋下應該有入口。」
於是,兩個人就帶著提燈依照指示前往下水道查看,這座城市有幾條宣洩雨水的河道,在他們的橋下都設有通往下水道的入口,雖然會上鎖沒錯,但是這鎖已經鏽蝕斑斑了,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開。
「交給我吧。」海恩脫下了手套輕輕用手指點了一下壞掉的鎖頭,一陣微弱的雷光閃了兩下,咯嚓!鎖頭輕輕鬆鬆就自己打開了「你習慣下水道嗎?裡面很臭很髒,有老鼠有蟑螂,如果受不了的話你就待在外面吧?」
「在地下城的時候好代也在一堆的腐敗屍體中行走過,還可以啦。」艾伯特點起了提燈,調整光線的輸出功率後第一個鑽了進去「裡面沒有問題,進來吧!海恩小朋友!」
「噗哧,哈哈哈——」海恩哈哈大笑,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挺幼稚的,不過啊……來到這裡就沒有再鑽過下水道了呢,沒有再想,他很快的跟著鑽了進去探險「不要迷路啊,這種地方迷路了就很難出來囉,艾伯特小朋友。」
下水道的內部不算太寬敞,經過一條一人寬的狹窄通道以後總算是接到了河道的主體,這裡相對的開闊,一條渠道的左右兩旁可供通行,兩個人並肩還不是難事,不過這裡的光線非常不足,走路還容易有甚麼怪通西爬過腳邊。
光源照耀的範圍有限,然而可以憑風聲跟水聲稍微辨別出這裡的大觀,有非常多條水路流淌著,亦有許許多多的通道錯縱相接,不知道這樣的大型地ˋ下建築體有多深,最後會通道甚麼樣的地方。
艾伯特提著燈看了看周圍突然有點興奮,撇開髒亂不說,這裡感覺上就是一個探險聖地。
想了一下,艾伯特伸出他的手握住海恩的手,同時,他感覺到了對方有一抖,似乎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而後轉頭看了過來。
「這樣就不怕走丟了,跟緊啊,海恩小朋友。」艾伯特舉起牽在一起的手笑嘻嘻地說著,接著迅速地邁出步伐準備開始他的大冒險。
「等、等等,你走這麼快小心滑倒!這裡的環境很潮濕啊!有很多青苔!」海恩慌忙地跟上腳步,不過前面的人好像沒有在聽一樣,活像個脫韁野馬一樣到處探索「不過就是個下水道,有甚麼好興致勃勃啊。」
對於年輕人來說,冒險是一種夢想,探索未知是一種嚮往,尤其是這個它居住的世界裡不為人知的地方更是令人充滿想像,所以艾伯特沒有理會海恩的衷告,對她來說,那點危險也算是一種刺激啊。
走了好一段時間,習慣了難聞的味道以及腳下竄過的不明生物,基本上已經算是克服了一伴的障礙了,兩個人走過的道路艾洛特全都默默地記下來,艾伯特只要問一下就能知道下一步該去哪裡。
「感覺……沒什麼收穫啊?」艾伯特提著燈感嘆著,除了看到一些髒東西以外似乎沒有別的了。
「你期待下水道有寶藏嗎……」海恩無言以對「重要的是線索。」
「話說回來,海恩,你不覺得這塊區域有些乾淨嗎?」
「好像有那麼一點,沒看見老鼠蟑螂,臭味也沒那麼濃厚了。」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問題,這一片區域太過乾淨了,艾伯特連忙問了問艾洛特,然後得到了一個可能性的答案,這裡是薩齊利城的供水系統,可能有某個地方與下水道連通才進來的。
如果是供水系統的話……連青苔也沒有耶……
下一刻,海恩忽然往前踏了一步把艾伯特推到身後去。
「有聲音,水的聲音,還有不知道是甚麼物體在滑動彈跳的聲音,很近。」海恩提起了幾分警戒的看著深不見底的黑暗通道,而艾伯特也跟著屏氣凝神,手上的燈光試圖照得更遠。
轟隆隆——轟隆隆——嘩啦——
「那是甚麼!」
「不知道!趕緊跑!」
艾伯特與海恩看清了是甚麼東西的聲音,那是水注滿整個通道的聲響,在他們面前衝來了激流,這幾天雖然有下過雨,不過不至於到現在才出現滿溢的情況,然而眼前真真實實的就是大量的水鋪天蓋地的奔騰而來。
兩人迅速調頭拔腿狂奔,可是後頭的水不管怎麼樣都還是持續的注入著。
「如、如、如果被追上、會、會怎麼樣?」
「大概就、淹、淹死吧。」
海恩腳下光芒乍現,一根根的石柱升起,在身後編織成密密麻麻的障礙物,試圖為自己跟前方的艾伯特爭取一些時間,可惜當大水沖來的時候,這些柱子根本不堪一擊,脆弱的像是竹籤一樣瞬間斷裂。
水流的速度比預想中的快,不過海恩仍不死心的繼續製造一堆障礙物,雖然還是被一衝就坍塌,然而就算他無法逃脫出去,至少也能讓艾伯特有更多反應時間,他是不會死的,然而艾伯特卻不然。
「海恩!」因為能力的關係,艾伯特已經拉開了海恩的距離,當他注意到的時候回頭一看,才發現對方已經說是兵臨城下了。
「不用管我!你快跑!我不會有事!」海恩一邊跑一邊朝前方大喊。
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被巨浪吞噬了。
艾伯特選擇相信他的能力,他知道海恩比他更有存活率,於是回頭繼續奔跑……
忽然間,他的腳下一滑,一跟頭摔進了一旁的溝渠內。
強烈的水流立刻衝撞上來,淹沒了他的視線。
黑暗,沒有光,燈火在水中變得晦暗不堪,艾伯特忽然有種好奇,這一陣水流最後會將他帶到哪裡去,而自己是不是能在這缺乏氧氣的空間活下來,他沒有選擇了,閉上了眼等待最後自己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