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輕小】《被丟到女子軍校的我，只好盡力活下去了》第三章：回憶，如潮水般湧現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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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各位說聲抱歉，前一陣子小PO點新東西，就弄了點心裡頭想寫的文章來。

女子軍校這邊當然也會繼續下去。

今天這篇會有一點長喔，畢竟距離上次PO的時間滿遠的。

希望各位不會介意~

希望能夠人氣滾滾~

感謝大家的支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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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你還好嗎？哈那！」

搭啪──

當憂心忡忡的叫喚聲傳入耳內之際，沙希爾.哈那猛地從過去的記憶中甦醒回來。桿麵棍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則是慢了一拍才響起。

他回過神來，正好看見一名身穿圍裙的少女俯著身望著自己。她比沙希爾大上四歲左右，是一位花樣年華的美少女。

事實上，沙希爾身旁周圍都是正值高中的年輕女性，唯獨他這個男孩子格格不入身處其中，無論在性別、年齡，甚至是身高相比下都足以稱之為異類；順帶一提，此時此刻她們全部都穿著各式樣式的料理圍裙，開心地製作著餅乾。

對於自己會被丟到這個充滿女性氣息的粉色空間，就連沙希爾本人都深感訝異。

聯合國第一女子軍官寄宿學校。

這是一所以年輕女性為主的早期軍事教育學校，學費由各國政府全額負擔，但需經過嚴格的選拔才可進入。學員們的日常課程很緊，學習最基本的軍隊知識，如怎樣用武器進行攻擊和防禦、射擊。

直到課堂正式開始後，沙希爾才發現這些女孩子也學習戰鬥訓練以外的知識，針線、畫畫、唱歌跳舞，甚至連家政都包括在選修課堂內。

『女性士兵要不失風采地成為強者！』教官是這麼說的。

沙希爾不清楚當女兵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他猜想這就是西方文化吧？

「你從剛才看起來精神就不太好耶，是不是生病了？」那名少女問道。

「我、我沒事。」顫抖的嗓音、發白的臉色、額間泛出冷汗；無論怎麼看，沙希爾從外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沒事。「很抱歉，我分神了。」

「假如感覺不舒服的話，回到保健室給醫生檢查一下比較保險喔。上一次──」

沙希爾報以虛弱的微笑，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桿麵棍。「我拿去清理一下。」他說。

「沒關係，這裡交給我就好了。」少女微笑道，並指了指站在另一頭的金髮同齡少女。「你去幫你姊姊的忙，這樣你會比較安心。」

「但是──」

「快去呀。」對方鼓勵道。

「好的。」沙希爾勉為其難地答應。

沙希爾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被稱為姊姊的那個女孩子──霧島艾莉森──擁有一頭漂亮的金髮和燦爛的笑容，她正和其他同學有說有笑。

然而，沙希爾臉上會露出混雜痛苦與複雜的神情，並不是因為他討厭這位毫無血緣關係姊姊的緣故。正巧相反，他清楚曉得對方並不喜歡自己！

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機器！

前幾天，艾莉森曾對他這麼說過。

艾莉森討厭沙希爾的原因簡單明瞭；七歲時，她的父親被兒童兵所殺。家庭分崩離析之後，母親又為了照顧家庭日夜操勞，結果卻過勞而死。她厭惡沙希爾，並且單方面認為他這種人是造成一切不幸的原兇。

那股單純的恨意，自從艾莉森七歲後就沒有變過。

你甚至不曉得自己殺人的目的為何。在你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沒意義。甚至那些被你殺害的生命也一樣無視。我不知道你活著的意義何在，因此你很可悲。

「我活著的意義……」沙希爾望著自己的雙手一會兒，又環顧四周看著一片祥和的景象。

他奇蹟般地活到現在，卻從未思考過為何是自己而非其他人活下來。確實如艾莉森所言，他是靠著殺死別人來苟延殘喘的。

可是，他終究親手殺死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這個實情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淒厲無比的慘叫、頭破血流的慘狀，血淋淋的景象至今仍迴盪在沙希爾腦海中揮之不去……犯下這個罪刑的自己有資格享受寧靜的生活嗎？雙手沾滿鮮血的自己是否有資格活下來？

一想到這，沙希爾的身子開始顫抖，他開始覺得天旋地轉，視野變得模糊起來。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艾莉森身旁。

「你站在那傻楞著做什麼，哈那？」艾莉森燦爛的笑顏當中，隱藏一絲難以察覺得不愉快。「快點來陪姊姊做餅乾，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喲……你幹嘛不去旁邊坐冷板凳就好？」

沙希爾凝視金髮少女的臉好一會，欲言又止般開闔著嘴，似乎不曉得該不該說出心裡話。

「你幹嘛死命盯著我看，我的臉上沾到什麼嗎？」艾莉森問。

「說不定他是想把什麼沾到妳臉上。」

回答艾莉森的並非沙希爾，而是從一旁路過的紅髮少女──妮諾. 博爾克娃潔──她同樣是沙希爾的姊姊，個性卻與艾莉森天差地遠。形容為陰沉可能過分了點，但她的心思實在讓人難以捉摸。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聰明的緣故，偶爾會有超出一般人邏輯的驚人發言或判斷。

另外，某個非常討厭妮諾的人曾經給予一針見血的評價：『以人類而言，不太容易來往』；儘管這多半帶有主觀意識，但也和事實相去不遠。

「沾到臉上到底是什麼意思？」沙希爾質問對方。

「……液體。」

「不准說出來！」

「現在的年輕人真難搞，一下叫人回答一下又叫人閉嘴，唉。」

妮諾輕嘆一口氣，接著端著麵團朝烤箱擺放得位置走去。艾莉森的目光停留在妮諾身上一會後，再度將注意力轉向沙希爾。

「有事就直話直說，別畏畏縮縮的。」她道。

「如果妳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勉強接近我？」沙希爾問：「對我的態度一下和善又一下厭惡，難道不會很辛苦嗎？」

他赫然發現自己說出與妮諾相近的句子，但沒有明顯表現出來。

「因為我不想讓其他同學知道我們不合、因為我不想給養母添麻煩、因為我心存惡意……」艾莉森歪頭說：「你覺得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原因？」

「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殺人機器怎麼可能有自我思維？」儘管艾莉森面帶笑容，從口中道出的話語卻極為殘酷。

一股怒意湧上沙希爾心頭。

「機器什麼的……這一切對我來說也很突然呀！你要我怎麼辦！」

他幾乎是尖叫著說出這句話，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他發現家政教室內的少女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他。被十幾雙眼睛注視著，沙希爾漲紅了臉。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啦，啊哈哈哈哈哈哈！」

這時艾莉森伸手揉了柔沙希爾的頭髮，弄亂他的頭髮並說道：「這孩子沒做過什麼料理或點心，第一次難免緊張一點。」

聽見這番話，數名少女們頓時一擁而上。

「唉呀唉呀，需要大姐姐額外的幫忙嗎？」

「閃開，我的廚藝技巧比妳高多了。」

「可以吃了嗎？」

她們把沙希爾拉來拉去的，彷彿就是一群搶奪腐肉的豺狼。艾莉森則在一旁冷眼旁觀說：

「如果嘗試和班上所有同學煮菜的話，哈那必定會四分五裂呢。」

「為什麼做個餅乾會發生這種慘劇！」沙希爾喊道。

艾莉森一邊嘆口氣，一邊像提起小貓般將他拎起來，並抓到自己身邊。

「很抱歉，各位。」她說：「我不親自負責任可不行呢……雖然很煩人就是。」後半句話照樣化為嘴裡的喃喃自語，除了就近在旁的沙希爾之外沒有任何人聽見。

「把我丟給她們不就輕鬆多了嗎？」他低聲抗議。

「不行。」艾莉森則一口拒絕：「反正媽媽要我們倆好好地相處，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疼愛你一番。」

「我只感覺到滿滿的惡意。」

「我的人生被你這種機器人給毀了，因此我也要毀掉你的生活。就這麼簡單。」艾莉森老實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這股惡意已經滿溢出來了……」沙希爾也老實回應。

「來，你把這顆蛋打下去，加入這堆低筋麵粉後再混合均勻。知道嗎？」

「收到。」沙希爾反射性地回答。

「100/100分，機器人就該無條件地遵守命令。」

「……」

接下來的幾分鐘，姐弟倆就只是並肩站一起，默默地做著自己手邊的工作。

「那個，艾莉森……」

沙希爾率先打破沉默，攪拌著糖粉與軟化奶油的那隻手則沒有停過。

「怎麼啦？有什麼問題想問姐姐……嘖，就不能乖乖閉上嘴幹活嗎？」

沙希爾決定無視後面那句話，直接切入主題：「前幾天，養母霧島小姐所提及的秋季的運動會。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活動？」

「那是在每年秋季都會舉辦的運動會。」艾莉森解釋道：「除了學校規定的障礙賽、打靶戰技比賽，還會融合某個國家的運動文化，編造出有趣的競賽內容。」

「打靶……」

聽到這個詞彙，沙希爾的身子不自覺地打個冷顫。甭說握槍了，現在的他就連聽見槍響都會感到無比的懼怕。兩年前，沙希爾.哈那過去曾經遭到激進派份子綁架，並被迫成為殺人兵器，也就是一名兒童兵。以當時的情形來看，沙希爾距離成為一具行屍走肉的殺人機器僅有幾步之遙；或者，某種程度上變成機器可能更加輕鬆吧？

他殺過人，這沒錯。

他對此感到良心不安，這也沒錯。

現在的沙希爾一聽到槍聲，就會聯想起過去那段地獄般的經歷，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而暴走。

「喔，我看得出你在想什麼。」艾莉森瞥了沙希爾一眼，說：「還記得媽媽下令我們一同參加比賽嗎？所以你跑不掉的……真搞不懂媽媽在想什麼，實在不想幹啊。」

沙希爾還記得當時養母下令要他、妮諾與艾莉森組隊參賽，兩位姐姐還露出一臉晴天霹靂的神情。

「別擔心，到時候我們只會相互扯後腿。」艾莉森說。

「就算是謊言，也希望妳能否定一下。」沙希爾垂下雙肩，無力地回應。

她笑了起來，雖然這沒有什麼好笑的。「你難道以為我會說：一起加油吧！……想到都要吐了。」她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說道。

「那妳會怎麼做？」

「當然是保持笑容嘻嘻哈哈應付媽媽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完全就是在敷衍了事啊！」

「我本來就不想跟你合作。」

「妳為什麼會這麼討厭我？」他問。

「你是真不懂還假不懂呀？」艾莉森大嘆一口氣，說：「你的同類殺死我爸爸，我恨你和你的同類，就這麼簡單。」

「但我又不是殺人兇手！」沙希爾辯駁。

「你竟敢自稱是無辜的──」

艾莉森似乎從剛剛就一直在隱忍自己的情緒。可是正當她正要發作起來之際，她和沙希爾的背後傳來一陣騷動。

騷動是從烤箱那一頭擴散開來的。

這對姐弟一邊納悶，一邊回頭望過去。

只見原本好端端地在製做餅乾的女孩們全都面露驚恐的神情，並以最快的速度朝出口方向奔去。

「快逃。」

從旁經跑而過的妮諾如此簡短地說。雖然四平八穩的口吻聽不出一絲感情，但從她拔腿狂奔的動作來看，很明顯透露出大事不妙的感覺。

「……要爆炸了。」她說。

「什麼東西要爆炸！」沙希爾驚恐地問。

「……烤箱。」

「為什麼烤箱會爆炸！」

「當我看見妮諾往烤箱走去的時候早就預料這種事情會發生啦！」艾莉森頭也不回地喊道。

「起碼先警告一下──烤箱怎麼冒起奇怪的煙霧了嗚啊啊啊啊啊！」

下一瞬間，濃密的黑煙和震耳欲聾的巨響吞沒整間家政教室。
















其中還包括了沙希爾.哈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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