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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於復樂園後》

作者:草壁英彥│2017-09-29 00:30:33│巴幣:30│人氣:807

  《於復樂園後》


  「不,我不是為自己難過,我難過的是思琪,我一想到思琪,我就會發現我竟然會真的想去殺人。真的。」

  「我知道。」

  「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會突然發覺自己正在思考怎麼把一把水果刀藏在袖子裡。我是說真的。」

  「我相信你。但是,思琪不會想要你這樣做的。」

  「不,你錯了,你知道問題在哪裡嗎?問題就是現在沒有人知道她想要什麼了,她沒有了,沒有了!你根本就不懂。」

  「我懂,我愛妳,妳想殺的人就是我想殺的人。」

  伊紋站起來抽衛生紙,眼皮擦得紅紅的,像抹了胭脂。

  「妳不願意當自私的人,那我來自私,妳為了我留下來,可以嗎?」

  毛敬苑注視著許伊紋的容顏,從初次見面就令他魂牽夢縈的臉。他做過無數巧奪天工的作品,但每當想起伊紋初次步入他店裡的身影,他深深明白人定勝天這句話有多麼荒謬。伊紋在他的眼中美得不像凡塵裡走出來的活人,更像是天庭不知為何落入人間的仙。美若天仙。他讀的文學作品不若伊紋有五車八斗,但他堅信一個詞彙能淪為陳腔濫調必定是因為它指涉精準又平易近人,於是老嫗能解爾後氾濫成俗。美若天仙。而他何德何能終於得到寵幸能陪在他身邊,他何德何能。

  人定勝天是多傻的一句話。他的苦心孤詣令他似乎只要有靈感與材料,指掌間便沒有創造不出來的精緻。然而他錯得離譜,愚蠢得可笑。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出能與伊紋的美匹敵的作品,任何一顆珠寶或克拉數再高的鑽石都不及伊紋的笑,尤其此刻。他只見過她抿著唇帶著矜持淺淺地笑,卻從未見過伊紋如此時這樣笑得開懷,笑到手上的香草蛋糕山崩、地裂、土石流。

  他在她失控的笑容裡讀到一種宣洩:那不是失控,而是擺脫。她終於從過去的夢魘中擺脫了,從小到大菁英家庭的上品教育裡灌輸的禮;還有六年婚姻裡無時無刻活在惶惶恐懼裡的不安。她終於擺脫了這一切,就在他的面前,毫無防備,再也不需要任何瑣碎的矜持了,從今以後她不必做一個宛若藝術品的女神,她只是許伊紋,一個平凡的女人,在毛敬苑的身邊可以自在活著的女人,毛敬苑心目中唯一的仙。於是他也笑了。

  人怎麼可能做出像伊紋這麼美麗的造物?然而,又怎麼會有人能犯下那麼令人髮指的邪惡?他的笑容裡有一閃而逝的黯淡,他迅速收斂起自己剎那間按捺不住的憤怒,對那些人的,對自己的。他氣憤自己的無力。還好他並不是一無所有。他還有伊紋陪在他身邊。他並不是擁有了伊紋,是他終於讓伊紋願意擁有他,像一枚量身打造、完美鑲嵌在她纖細蔥指上的戒指。他希望自己有堪比鑽石或黃金的堅韌。珠寶的美麗是屬於伊紋的比喻,而他只需要堅韌,堅韌得足夠為伊紋扛起餘生中所有的荊棘與風雨,只要伊紋永遠不再難過,永遠不會再流任何一滴悲傷的淚。眼淚是珍珠,他作為一個珠寶設計師,不能容忍這樣珍貴的寶物被那些醜陋的事情糟蹋。他必須親自守護她。

  所以,這次由他來做自私的人。

  伊紋笑得很快樂,笑得眼淚都擠出來了,她無法克制地倒在毛敬苑懷裡,把頭靠在他肩上然後放聲大哭,他握了握拳堅定自己的信念,然後摟住她顫抖的背,輕拍、安撫、指尖觸著她柔順的髮絲,她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項鍊散落他的肩頭上。大珠小珠落玉盤。他想起燒融的玻璃滴進冰水裡的畫面。被凝結的熾熱是一種水火交融的和解。他也要如此承接起伊紋的悲傷。

  他把她抱得很緊,直到伊紋累得在他肩上睡去。他摸索了一下方式,這才笨拙地把伊紋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來。他透過手臂感受到伊紋的纖瘦,心頭一陣揪住似的疼與不捨。於是他踏出比鋼鐵更剛毅的步伐,小心翼翼把伊紋抱進臥室裡安放在床上,細心為她蓋上棉被,再抽過衛生紙拭去她的淚,每個動作如履薄冰,比捧著一顆價值連城的珠寶更謹慎、比完成一件報酬百萬的單子更細心。

  讓伊紋安心睡去後,他又走出寢室摸出手機。做珠寶設計師這麼多年,又是在這樣為無數人所稱羨的高級地段裡開店接單,他本身物欲有限,存款豐厚得足夠也在這裡買下一棟樓,尤其在認識伊紋以後,他的收入更是水漲船高。誰叫伊紋一下子拉高了他的審美上限,讓他的作品不停突破自我、登峰造極呢。那些在記憶裡如鑽石般閃閃發光的日子。比星辰更璀璨的日子。迷戀伊紋的日子。今後也將延續下去的,歲月靜好的日子。

  要在這種金碧輝煌的地段混,沒點後台或本事還真不容易打入他們金迷紙醉的歌舞昇平裡。他自始至終都維持著自我,沒有因為存款裡的數字不停增加就腐蝕了內心。可能是因為內心一直都有伊紋的身影吧。不過他也有做好一些準備,必要的時候保護自己,或保護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儘管這是他第一次必須這麼做,但他突然覺得有些事也許打從一開始就是注定好的,例如,愛上伊紋,無可救藥地愛上伊紋。年過三十的老男人居然還一見鍾情。真不知道這樣的形象在伊紋眼裡到底是可愛還是可笑。

  命中注定。冥冥中自有因緣。也只有讀了太多文學作品的傻瓜才會相信這些浪漫的話術,他自嘲地笑,卻又想到那個女孩,表情沉了下來。不是注定,也有些事不是注定的,例如有些人不是生來就注定要被別人傷害的。沒有人應該生來就注定要被傷害。沒有人。

  他從手機通訊錄裡找到那支號碼,深吸一口氣,然後義無反顧地按下撥號鍵,同時回憶起自己曾對伊紋說過的話,說出口的,在心裡默唸的。「我真的願意犧牲我擁有的一切去換取妳用那樣的表情看我一眼。」「我想替這個世界向妳道歉,彌補妳被搶走的六年。」「但是我知道我什麼也不是,我只是太愛妳了。」「我真的很愛妳,但我不是無私的人,很抱歉讓妳失望了。」

  我很自私,自私地愛著妳。也因為足夠自私,這件事,我一定不會讓妳失望。

  電話接通了。他是剛來這兒開店和附近管事的幫派拜碼頭時,在諸多因緣際會裡陰錯陽差得到這個號碼的。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男聲,而他毫無退卻地開門見山。他不願浪費太多時間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他想把餘生都留給伊紋,哪怕是虛度光陰,他甘之如飴。只要是在伊紋的身邊。

  事情很快談妥,剩下是付款而已。他記下付款的郵局信箱號碼,道了聲謝,掛上電話。他正站在客廳裡,沙發上那條灰色的領帶刺進他的眼裡,像蔚藍晴空裡一塊帶來惡兆的烏雲。他皺起眉頭,很想索性就扔進垃圾桶裡,又覺得自己還沒有權力支配這些,他嘆了口氣,把家門鎖好,拈起領帶走進寢室,訝異地想領帶上居然沒有酒味。

  他將領帶細心摺好擱在床頭櫃上,床上是安穩熟睡著的伊紋。他端詳伊紋沉睡著面容,想著剛剛在電話裡談好的一切,發誓他會不計任何代價保護好這個女人,他心愛的女人。他堅定地這麼想著,在床邊坐了下來。他沒敢逾越地就與伊紋同床,他只是把頭靠在床上伊紋睡著的那一邊,聞著伊紋身上的味道,聽著伊紋規律的呼吸聲,悠然進入夢鄉。





  也只有張先生敢開老錢一家玩笑。

  老錢太太大叫:唉唷,這不是放閃了,自己想跟太太生孩子,就算到一維頭上!

  先生太太們全尖聲大笑。紅酒灑了出來,在白桌巾上漸漸暈開,桌巾也羞澀不已的樣子。

  在李老師看來,桌巾就像床單一樣。他快樂地笑了。

  李老師說:這不是放閃,這是放話了!

  每個人笑得像因為恐怖而尖叫。

  侍酒師沿圈斟酒的時候只有一維向他點了點頭致謝。

  一維心想,這個人作侍酒師倒是很年輕。

  一維隱約感到一種痛楚,他從前從不用「倒是」這個句型。

  一維恨自己的記性。他無法克制自己想起很多事,過去的畫面如幻燈片在眼前播映,主角全是伊紋。形容他「是個像松木林一樣的男人喔」的女人。他愛著的女人,他傷過的女人,懷過他孩子的女人,被他打到流產的女人。差點死在他身邊的女人。與他四肢匯流得分不清彼此的女人。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再也不愛他了的女人。

  她忘了松木是針葉植物,尖銳得足以劃傷白皙的手心,像在純潔白淨的繪卷裡割下一道裂口似的火紅,鮮血湧如岩漿染紅了半身與半生。都被他糟蹋了。若非坐在這張荒謬的圓桌上,他幾乎想用雙掌掩住自己的面。眼眶發燙,但他知道都無濟於事了。他為自己還會對那條留在伊紋家裡的灰色領帶感到罪惡感而慶幸。他足夠人渣,所幸還沒有成為畜生。衣冠楚楚的畜生。

  說你愛我。

  我愛妳。

  說你會永遠愛我。

  我會永遠愛妳。

  你還記得我嗎?

  我會永遠記得妳。

  他又覆誦了一次,我會永遠記得妳。他會背負自己犯下的罪孽走完餘生,做永遠也不可能到頭的贖罪,償他一輩子也還不完的債。沉重的十字架,可是他必須自己扛。自己犯的罪就得自己當。其他人喝的是紅酒,唯獨他喝柳橙汁,他本來打算喝白開水的,還不是拗不過劉媽媽。他已經戒酒了。他這麼對伊紋說的。

  一維沒有喝酒,可是他飲著柳橙汁醉在回憶裡。他只是掛著應酬用的笑容講著不著邊際的話,大多數的時候只聽,聽那些他根本不感興趣還得陪笑的話題,毫無營養,連伊紋聊起文學作品的談吐間的十分之一風雅都沒有。真可笑。的確可笑。他轉念一想,確實有笑的理由。那便笑吧,笑他們的迂腐,笑自已的愚蠢,笑語如珠串起嘲諷和鄙夷。

  所有的人都笑了,所有的人都很快樂。

  客廳裡的西門慶,臥室裡的柳下惠。李老師還在滿足於自己精采的比喻,即使他知道席間沒有一個人聽得懂他話中的典故。沒讀書的人就是這麼回事,看不起文學的人就是這麼回事。低等水準。他將睥睨藏在瞳孔深處,沒有誰能在他的眼中讀出他的醜陋,就像那些被崇拜蒙蔽了眼的傻女孩。被紅酒暈染的白桌巾。他笑得很開懷,滿腹詩書經綸的墨浸蝕了他的五臟六腑,那些低俗的想像曾是他親手施加的邪惡。世間沒有一種文學能代替實作,就像再多的夢想都比不上腳踏實地走出的第一步。

  李老師想著班上那些鎮日滿口夢話的年輕人,嘴角的笑意更深更深,他陶醉在自己毫無罪惡感的邪惡幻想裡,放任文學那些危險的聯想、象徵與隱喻繼續渲染,直到埋藏起他藏在道貌岸然背後的腐敗。崇拜是離理解最遙遠的情感。可惜耽溺在幻覺裡的傻子總是不明白。

  所有的人都在笑,一維在笑,李老師在笑,那個舉座只有一維致意過的年輕侍酒師也在笑,笑靨可掬,燦爛得像牛郎的營業用笑容。奴性滿點的服務業最擅長的偽裝。李老師在心裡冷冷啐道,看著陪笑的侍酒師慢條斯理走到他身邊。真年輕。侍酒師不好考的。

  「你……」他正想脫口搭話,卻看見年輕侍酒師笑著彎下腰,左手掛著平鋪的潔白毛巾。紅酒在喝的時候講究溫度,為了不讓手的熱量影響飲用的最佳溫度,毛巾是用來包裹酒瓶的。除此之外,也能用來拭淨瓶口殘留的酒液。基本的紅酒禮儀。李老師忘了自己是在哪本書裡讀過這些知識的,他讀的書太多太多了,多到他無法細數自己用來欺騙年輕女孩的話語分別出自哪些典故。那些文學經典都是他的犯案材料啊。

  而侍酒師的右手往左手毛巾後一掏,竟自袖口抹出一道亮晃晃的銀光。那是一把尖銳得寒氣逼人的水果刀。

  在這樣高貴的筵席上出現一把水果刀,突兀得像眾人皆在哭泣的喪禮突然跳出一位濃妝豔抹的小丑歡聲向愁容滿面的大家打招呼,強烈的違和感超現實地插入畫面裡,難以置信的不合時宜,不合時宜得讓人忘記該做什麼反應,只是僵硬地保持笑聲,看著侍酒師執起水果刀,用和他斟酒一樣行雲流水的熟稔技術刺進李老師胸膛。

  大量的嫣紅是盛開的牡丹。李老師的衣服紅得比桌巾還快還深,他猶自錯愕得甚至忘記了應該感覺到痛,突然插進胸口的衝擊梗塞得讓他叫不出聲,連旁邊的公公婆婆岳父岳母們都被眼前比彗星撞地球更突然的場景震得忘記了他們最擅長的七嘴八舌。

  直到李老師連同椅子斜斜摔倒在地上,劉媽媽才想起放聲尖叫,比狗叫主人還大聲,像在殺豬,像目睹一場殘忍的邪惡在眼前發生,而她沒有置若罔聞的資格。沾上血液的銀白水果刀石中劍似地鑲在倒在地上的李老師胸膛,多麼令人髮指的插入。多麼令人髮指的插入。

  不只劉媽媽,圓桌旁所有的人通通都驚惶地想站起來,卻在站起來的瞬間被排山倒海而來的暈眩感放倒,身體鬆軟得失去任何力氣,眼皮沉重得好像掛上鐵塊。

  李老師倒在地上像隻擱淺的魚,唇邊細碎地吐出血泡,能對著女學生口沫橫飛地扯那些欺騙人心的話語的嘴竟一句話都吐不出來,他只能無助地瞪大眼睛,連個「你」的音出了口都只剩空蕩的送氣。

  「別那麼盯著我,如果世上有人以強暴小女孩為樂,就該有人以殺死你們這種強暴小女孩的人渣為樂。」侍酒師沒有理會被放倒的其他人等,只是逕自蹲了下來,用澄澈得完全不像一個殺手的眼睛看著李老師。李老師教書時散發睿智與成熟光芒的眼神也不會讓任何小女孩發現他是一個垃圾。

  「酒裡被我下了藥──但我發現有人不喝酒,無可奈何,我又偷偷在湯裡也下了點,所以待會那位先生應該會是最早恢復的人,我的同行給我的藥配合酒精生效得最快。」侍酒師看了倒在地上還掙扎著想撐起身體的一維,有些讚嘆地給了他一個微笑:「這藥摻了鎮定劑、止痛藥、安眠藥、還有一部分神經毒素,足夠讓在場所有人醒來以後忘記現在發生的事,而鬼子會替我消除所有的痕跡,等到所有人從夢中醒來,沒有人能搞清楚你是怎麼突然橫屍現場的。」

  「放心,這藥只是毒,但後遺症不嚴重,人體也能自然代謝掉,吃好睡好,過個三天就沒事了──百憂解或避孕藥的後遺症都比這嚴重。」侍酒師像個年輕的孩童般好奇地盯著李老師,笑容裡流洩著完美的自信:「也感謝你們這些上流社會,這珠光寶氣的廂房隔音很好,你叫得比剛才那位太太還大聲都不會有人發現的,比你一直以來幹過的骯髒事更保險。」

  「你……」大概是驟然臨頭的死亡榨出了迴光返照的求生本能,李老師居然終於從口中擠了能形成具有意義的詞語的聲音出來:「到底……是……」

  「我家曾經有個跟你一樣人渣的父親,所幸有個殺手救了我的命,重啟了我的人生。」侍酒師伸手解開自己的領帶,文質彬彬、風度翩翩,光看外表,誰都猜不出他是個殺手:「殺手並不總是拿錢辦事、不問是非的殺人魔,也有挾著風華絕代的正義的高尚殺手,也有專門蒐集不幸的天使。我的目標是像前者一樣強,但像後者一樣溫柔──專門獵殺你們這種藏在社會底下,衣冠楚楚的畜生,不會登上月的獵頭網站的敗類。」

  他用左手的毛巾緊緊按住李老師胸口的傷口,然後將磨得比尋常水果刀鋒利十倍的水果刀拔了出來,特殊的質料令它不會這麼容易被血和切割肌肉時的阻礙弄鈍。「你把邪惡的欲望插進那麼多年輕女孩的身體裡,摧毀了多少還沒來得及發芽就被揠斷的青春與夢,多少個受害者,乘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夜夜擺脫不了的夢魘折磨。你說,你多邪惡,邪惡得不配被允許乾淨俐落地死去。」

  他用沾著血跡的水果刀拍了拍李老師的臉頰,那帶著血液溫暖的冰涼滲進李老師的心裡,讓他竟無法克制地濕了褲檔。

  「尿失禁了?真沒用,你想過那些被你傷害的女孩子們的感受嗎?」侍酒師鄙夷地看著李老師顏色轉深的褲檔,皺起鼻子抵抗撲上來的騷臭味。真噁心。不過更噁心的還是這傢伙幹過的事。沒得原諒,沒得商量。

  「好了,我書讀得不多,數學不是很好,不過還好你是個國文老師,我想你數學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們來慢慢上數學課吧,老師──我們來研究『罄竹難書』,到底該在你身上插個幾刀,才能安撫一個瘋掉的女孩失蹤的靈魂裡,累積的傷痛的十幾萬分之一吧。」

  侍酒師笑著,從口袋裡摸索出黑色皮革手套戴上,然後重新執起放在旁邊的水果刀,像個站到臺前的外科醫生,開始進行為社會切除毒瘤的夢幻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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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意把水果刀藏在袖子裡

有錯字,是一把吧XD

09-29 00:36

草壁英彥
啊對,錯字(因為埋頭邊看書邊Key...)謝謝!09-29 00:42
藍兒
能寫出來這種風格真的不容易0.0!!
拍手!!!!!!!

還有
殺的好阿!!!!!!

09-29 12:55

草壁英彥
對我來說蠻容易的就是了……(這篇花了兩個小時吧)
唉。09-29 14:51
藍兒
太猛了啊……
我跟房思琪的風格完全不一樣,寫不出來哈哈((苦笑

09-29 20:50

草壁英彥
我好歹也是唸文學的,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用房思琪的文筆寫九把刀的風格,我覺得我有病。
(覺得這篇文章不太適合開玩笑害我有點難作反應orz)09-29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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