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來了啊?」
負責照顧你起居的護士一臉親切的微笑。
「啊……嗯,林小姐早。」
純白的長廊彷彿無止盡地延伸,清晨的醫院仍舊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能聽見從四面八方傳來, 維繫生命的機械發出的制式機械音與氣音。
唐突被搭話令我有點錯愕,這位護士總是這樣冷不防地打招呼。
「還真是糟蹋呢,明明難得有這樣孝順的女兒,梁先生卻還在呼呼大睡。」
要不要我把他硬拉起來呢?護士小姐玩笑般地如此說道,彷彿你隨時都可以喚醒似的。
「沒關係啦,就讓他睡個夠吧,我只是習慣了來看他的生活。」
既然護士小姐已經擅自認定,我也沒打算特地澄清。
「可別為了奔波醫院而耽誤學業哦。」
「當然。」
林小姐聽見答覆之後笑了笑,隨後便推著裝有醫療器材的推車離開。我走進屬於你的單人病房。
你那無人維護而漫無目的滋長的毛髮,凌亂地散在枕上。
「早知道就帶剪刀過來幫你整理一下了,你明明就是個注重外觀的人。」
說著不會有人回應的話。我將隨身行李放置椅子上,朝你走進,你那日漸衰老的面容,總令我忍不住心頭一緊。
你喜歡的童話故事裡,睡美人和白雪公主都被王子親吻就醒了過來,我希望我的吻也有那種神奇的力量,足以將悲劇般的現實扭轉成童話故事,公主能與王子幸福快樂的生活。
我也真是笨蛋呢,竟然只因為那天床上的約定就持續到現在。一邊仔細端詳你的側臉,我忍不住這樣想。
「這是今天的份。」
我朝你那逐漸乾裂的、尚有餘溫的唇,獻上我的真心。
腦袋不自覺地回放起那時候的記憶──
※※※※※※
對我來說,這裡就是天堂。
「喂喂!要過去了!」
「給我給我!」
「啊!抱歉!」
體育館內,運動鞋與地面的摩擦聲啾啾作響,數名女童正盯著即將出界的籃球猛瞧。
作為裁判,我站在比觀眾還要更靠近的位置,才得以用最棒的角度欣賞少女們的動作。
凝視著那躍動的身影時,就像是置身百花齊放的花海,我有種自己乾枯的心靈被滋潤的感覺。
球出界了,磅地一聲,著地的聲音傳進鼓膜,四周似乎安靜了下來,下一秒──
「還在發呆?」
大腿傳來被擰的痛覺,一瞬間就把花海的夢給粉碎。
「等、等、妳幹嘛啦?」我低聲地對年幼的女朋友抱怨。
「其實你被捏很開心吧?」
「是沒……不不、不是那個問題好嗎!」
體育館開始了數秒的沉默斷層,球員與零星的觀眾都看了過來,那些嬌小又精巧的臉蛋怎麼看都看不膩。啊啊,小學女生真是太棒……
又被捏了。
我忍著痛,裝作平靜地宣告「藍隊的球」之後,球場再度燃起熱烈的氣氛。
「又目不轉睛地盯著國小女童的身體瞧了?」
「沒有。」
「哦?打算裝傻啊?」
小潔淡淡一笑,我感到一陣惡寒。
「……只、只有看一下子啦。」
「膽子真大,竟然在我面前看其它的女人,那些人明明要胸沒胸……」
「妳還不是一樣平的!還有這話題一定要在這裡說嗎!」我有點哭笑不得。
小潔悶哼一聲之後把頭給撇開,雙馬尾宛如絲帶晃動。
要不是因為其他人的專注力都放在比賽上,沒有注意到我跟小潔的交談,我的教師生涯大概就會宣告結束了。
跟小潔談戀愛的日子,每天都很刺激有趣。本來的話,無法喜歡上同齡女孩的我,就算單身到老也是預料之中的事,直到這位小惡魔闖進我的視野。
看見小潔鼓起臉頰的側臉,總是會令我覺得可愛。
「對不起啦,我還是只喜歡妳哦。」
我壓低了音量向小潔說道,她沒有回頭。
本來還很擔心她有沒有聽見,但我很快就明白我多慮了。
她那小巧溫熱的手,悄悄地鑽進了我的手掌。
※
要細說起原因的話會把話題拖得很長。總而言之,我現在只能喜歡上十五歲以下的少女。
然而,最初會注意到與眾不同的小潔,其實跟我那另類的性向無關。
因為那孩子,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
分組活動也好,掃地時間也是,就連下課也總是一個人趴在桌上。
明明還只是個國小學生,她的臉上卻喪失了生者該有的意志,宛如黑洞般雙眼總是漠視眼前的一切。
見到那與年齡不符合的深沉絕望,我彷彿看見了過去因打擊而無法振作的自己,這令我更加想多靠近、多了解她一些。
第一次,在日照不到的中庭長椅旁。
「為什麼妳總是一個人待著呢?」
少女無視朝她搭話的我,踩著我的腳掌離開。
第二次,在操場旁的樹蔭底下。
「不跟大家一起去玩嗎?」
少女狠狠地踢了我一腳,踏著響亮的腳步聲離去。
第五次,在圖書館門口。
翻著與掌心大小不相襯的書,少女孤獨的身影,惹人憐愛。
「還不回家嗎?」
少女聞言,第一次正眼瞧了瞧我。
「……」
但是這次也跟平時一樣被無視,她用書背狠狠地敲了我的手臂,然後轉身。
第十次,在穿堂可以見到外頭的滂沱雨勢。
少女的瞳孔裡映著冰冷的雨。
「如果沒有傘的話,要不要一起回去呢?」
她定睛注視著雨景而不回頭,絲毫不理會我伸出的手。
「你是跟蹤狂嗎?」
她的聲音低沉且陰鬱,一點都沒有孩子該有的天真成分。
「我覺得不是。」
「為什麼跟著我?」
「因為妳總是一副很無助的模樣。」
聞言,她笑了,但那張笑臉裡沒有半分笑意。
「你一定誤會了。我才不會擺出那種表情。」她移開視線,喃喃自語道:
──因為我早就決定不相信任何人了。
少女仍舊凝視著陰沉的天空。
※※※
「嗯,就是今天,謝謝妳百忙之中抽空。」
『當然,也謝謝老師特地告訴我這些。』
電話那頭的女性淺淺地嘆了一口氣。
『我不會再讓她受苦了。』
結束電話之後,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收拾座位上的東西,前往平日與小潔會合的地方。
室外正下著綿密的小雨,我打著最近買的新傘在公園繞了一圈,才發現小潔正捧著書專注地閱讀著。
「今天好晚。」小潔闔上書。
「……剛剛改作業稍微拖到了時間。」
我暫時還不想讓小潔知道我打了電話的事情。
「那麼……?」
小潔若有似無地朝這裡瞄了一眼。
「好好,我的公主殿下,一起走吧。」
我牽起了她那嬌小的手掌,感受她手心的冰涼逐漸消融。
小潔沒有反抗的意思,任由我牽動她的小手,甚至還藉機靠了更緊了一些。
明明在幾個禮拜前還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現在卻成了這麼可愛的女孩,我一方面很高興她的轉變,另一方面也很擔憂。
要是晚點的事情弄得不好的話,會不會又讓她變回原本冰冷的模樣呢?
「你怎麼了嗎?」
傘下的她靠抬起頭來看著我的臉,那上抬的精巧臉蛋令人憐愛。
「沒事。」
小潔對明顯地敷衍感到不滿的樣子,不悅地嘟起嘴巴,我不禁莞爾笑了笑,終於還是開口問了:
「如果我想要帶妳去跟妳母親見面,妳願意嗎?」
她在我手裡的小手掌緊抓我的中指與食指,用力到了都會疼痛的地步。
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嗎……
「……」
下一秒,她用行動回答我的問題。
小潔甩開我的手,迅速地從我口袋翻出某物,筆直地穿越紅燈的斑馬線,在水漥處踩出透明的水花。我想追上前去,卻隨即被幾台汽車喇叭聲給制止。
「喂喂!這樣跑很危險啊!」
我想叫住小潔,可她卻充耳不聞。
被留在斑馬線另一端的我只能用目光追著跑進巷子裡的嬌小身影,一邊焦急地等待行人號誌讀秒。
話說回來,她臨走前帶走了什麼呢?我翻找口袋裡的東西一一確認,這才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已經知道她想搞什麼了。
正好綠燈亮起,我就去追上那又任性又可愛的女朋友吧。
※
經過數回單方面的邀約,我從小潔身上觀察到一種現象,正好跟一般孩子都不一樣。
教育制度把孩子們綁在教室裡,還不能理解讀書意義的他們,大部分都對上課這種單方面塞入知識的行為抱有排斥,這點從他們平時的氣氛就可以察覺。
通常,孩子們會在一周開始的周一悶悶不樂;會在假期即將到來的周五顯得興奮期待,但小潔卻完全相反,在周一她會像是卸下了重擔般輕鬆,而周五則會特別沉默壓抑。
星期五的那天,我本來是沒有要向她搭話的。
事情發生在批改完作業後,用執筆過久而酸痛的手轉開門把,映入眼裡的是冷清的教室融入黃昏的景象,被微風吹動的窗簾飛揚。
小潔本來就很漂亮,只是常日抑鬱寡歡,無法擺出應酬般微笑的她總是被眾人孤立。
夕陽輝映下小潔趴在桌上的睡臉,既無防備也無敵意,看起來就像正常的小學女生一樣。
如果是這張側臉,就連窗外橘紅的太陽也只能淪為映襯。
那一刻,彷彿時間靜止了──或許是我希望時間靜止吧?稍早想要快點下班的念頭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我注意到了她放在桌上的筆記本。小潔除了平時是個喜歡看小說的女孩以外,也常常見到她手上拿著這本筆記。
好奇心驅使下,我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
寫在上頭的大概是日記,小潔那端正地有些神經質的字句記錄著日期、紀錄以及心情……咦?
大概有五分鐘,我沒辦法正確讀懂字裡的涵義。
上頭的日記,直到星期四為止都還是無趣的生活,但一到星期五,就開始了那那慘無人道的──老實說,我陷入了強烈的混亂與憤怒。
雖然筆記上的敘述平淡,我仍不由得開始想像──那嬌小的身影被最為親暱的男子強壓、蹂躪的模樣。
到底要有多堅強,才能夠在日記上回顧,並詳細記錄下這種最糟糕的記憶呢?
我動怒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雙手早已緊握,就差沒有打在牆上了。這種情感,大概早就超出了一般師生該有的份量了吧。
「我的日記很有趣嗎?」
不知從何時開始,小潔坐正身子冷淡地盯著我瞧。
「抱歉,我沒想到……」
「是啊,有誰會想到會有小學女生會被自己父親性──」
「拜託不要說!」
我不想聽她說出來。
無論對我還是對他自己而言,坦言這種話題只會讓人難受,更何況是當事人的她,肯定每次都是傷害吧……
畢竟重視的人被其他人給糟蹋了,我的臉色應該好看不到哪裡去,但小潔不可思議地盯著這樣的我瞧,然後她的嘴角彎起。
跟幾分鐘前純粹的睡臉不同,當然也和平時板著臉的表情不一樣。明明小潔的年紀我再清楚不過了,我卻看見了相對成熟──甚至可以說是嫵媚的笑臉。
我的心臟頓了一拍。徹底愣住的我只能被她的笑容吸引,盯著她的嘴角、她的臉,還有她慢慢道出句子的那雙唇。
「既然如此,剩下來的換個隱密一點的地方說吧。」
她宛如魅魔般令人頭皮發麻的魅惑嗓音。
※※※
按下熟悉的電鈴之後,過了一會才傳來小潔應門的聲音。
『喂?哪一位?』
「是要來迎接公主的王子殿下。」
『你搞錯了,我不認識你,要掛了。』
「這明明就是我家,妳才是那個入侵者好不好!」
大門開啟,站在門後的嬌小少女臉上帶著笑容。
「原來是你啊,你要說你是戀童癖跟蹤狂老師我才知道啊。」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就是個戀童癖跟蹤狂老師,可以原諒我了嗎?」
從發現她拿走的是家裡鑰匙我就猜到會變成這樣了。
基本上,她是一位很任性的公主殿下,只要發生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就會想盡辦法整我──雖然這點也很可愛就是了。
話說回來,我能明白在雨中跑一陣子難免會想洗澡,但是……
「妳還真的把這裡當作自己家了啊?」
小潔換上了我乾淨的襯衫,頭髮微濕,因為大小不符的關係,有種像是小孩子硬要裝大人穿西裝的不協調感。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她的這副模樣了,但小潔剛出浴皮膚微紅的模樣還是令我怦然心動。
「難道你想讓女孩子全身溼透在家裡等你嗎?」
其實我沒有要妳等我就是了……
「好啦,先過來把頭髮弄乾吧。」
我搓了搓她濕潤的後腦勺,小潔也沒有反抗,我便把她順利牽到房間裡。
女孩子的頭髮吹起來很費事,從開始交往後這工作幾乎都是我在負責。她說她喜歡頭髮被呵護的感覺,而我也很喜歡她又細又軟的秀髮,所以完全沒有問題。
只是這種日子總會有結束的一天。
「對不起哦,想要勉強妳跟妳媽見面。」
「不原諒。」
果然還沒氣消。
「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我不允許你背叛。」
明明不久前她還把我當作陌生人看待,現在卻因為我動搖成這樣,我的小女朋友一舉一動都是如此惹人憐愛。
「沒辦法。你討厭的那個人快回來了,我總要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讓妳避開他。」
小潔實在太痛恨那個人,甚至不准我用「妳爸爸」來稱呼。
「那我就待在你這裡不要回去啊!」
「不行。」
「為什麼!我不要回去!我也不要見到那個女人!只要有你在就夠了!」
其實,看到她願意表達自己的心情,我甚至有點開心。一直以來小潔總是封閉自己,逆來順受,只要不祈求於希望自然也不會感到絕望。那副模樣,我再清楚也不過了。
我擅自覺得,孩子總要趁著年輕任性一些,否則肩上背負越多只會變得越拘謹,再來後悔自己沒有個好童年。
尤其是小潔已經比其他人被剝奪地太多太多,我希望她至少從現在開始,能夠補償自己所缺失的時間,坦承面對自己壓抑的情感。縱使可能會撕開以前的傷口,也比悶在心裡好得多。
「在社會上的地位,我根本就無法跟他抗衡。而且這件事情搬到檯面上,怎麼說還是有著父親身分的他有利一些。」
「那我們就搬走!搬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我很喜歡想法如此直率的她,與同齡的女性完全不一樣,小女孩的純粹是最讓我想要珍惜的部分。
替她把頭髮吹個段落以後,我從櫃子裡拿出要擦頭髮的乾淨毛巾,並隨手抽了幾張面紙。
「傻孩子,妳還有大半輩子要過,妳打算花多久在逃亡呢?」
「不然、還能,怎麼辦啦……」
我輕撫她顫動的雙肩。
「所以我才要帶妳去跟媽媽見面啊。」
「不要!她一定也很討厭我!離婚之後一次都沒來看我!」
「那就不要那麼想。」我輕拍這顆頑固的後腦勺:「不相信妳媽媽的話,妳可以相信我嗎?」
「……」
我把面紙遞到她面前,她默默接下,然後開始擤鼻涕。
「說不定我就是把妳帶離壞心眼後母的王子呢。」
「你真的、很幼稚……」
「畢竟我一直想拐走小女孩,總要說點她們想聽的話嘛。吹好了,我幫妳綁一下。」
但小潔只是搖搖頭,纖細的長髮從我手中垂散。
「媽媽她說過,她比較喜歡我沒有綁頭髮的樣子。」
她嬌小且溫熱的小手再度鑽進了我的手裡。
※
說起來,那天的情景跟今天挺像的。
明明是星期五,小潔的情緒異常高漲,還提議要我帶她回家。
「你都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就聽我的話一次吧。」
當然,現在我已經多少明白那時候小潔的用意,可對當時的我而言,實在太過混亂,甚至還考慮過有人利用小學生仙人跳的可能性。
一進門她就馬上要求要洗澡,不在乎在客廳煎熬地聽著水聲的我,小潔一邊洗澡也不忘抱怨房子凌亂、狹窄、沒有浴缸等等。
折騰了一會而後,小潔換上了我的一件舊襯衫。
「老師喜歡我吧?」
一上來就是最具衝擊性的問題。
「……如果指的是師生之間的話,當然喜歡了。」
「不、不是說那個,你應該也知道我的意思。」
「……我怎麼會知道。」
我一邊試圖躲開她的視線,一邊本能的偷瞄寬鬆的衣襟下暴露的肌膚。
「現在你的眼睛不就是最好的證據了嗎?」
「對不起!」
原來早就被發現了!
「所以你喜歡我,對吧?」
「……沒錯。」
我實在沒有繼續裝傻的勇氣了。
「那就,隨便你吧。」她露出自嘲的笑容。
小潔自顧自地躺上我的床,不設任何防備地看著我,好像在說「你願意保密的話就來吧」,這下就算我不想懂也懂了。
雄性人類盡是一群噁心的生物,腦袋裡總是裝著慾望,只要在任何「有可能做」的環境,那方面的念頭就會不由自主的溢出,同時身體也做足了準備。
我盯著她剛出浴而泛紅的肌膚、微張的唇與精巧的臉蛋,腦袋似乎發起了紅色警報,連我都能想像自己將會以多麼糟糕的形式打破師生關係。
她帶著笑容,像是在挑逗我似地──
然後我,卻很突然地悲傷了起來。
「怎麼?」
要是就這樣順從慾望的話,我不就淪為跟他父親一樣的人了嗎?
「不,我不會對妳做那種事情的。」
「什麼?」
我花了數秒穩定自己的心情,接著用相當慎重的表情轉過頭去,見到的卻是發狂了似的瞪著我的小潔。
「搞什麼?給你甜頭還不要?你們不就最喜歡糟蹋女生?喜歡不顧她們意願的硬上嗎?」
真的,好讓人心疼。
「你們男性不都是這種禽獸不如的傢伙嗎?喂!回答我啊?」
女性遇到這種事情沒辦法找誰商量,即使女權上升的現在也仍未完全擺脫父權的陰影──更何況小潔不過是個小學生,她不可能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情,只能一位地忍讓。
就在無數次地侵犯下,她的心也跟著被弄壞了吧。
既然如此,就由我帶她走出去。
「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的。」
我會用上我所有的真心,替她準備一個包紮傷口的地方。
「妳只是運氣比較不好而已,所以夠了……」
小潔沒注意到,從剛剛開始,圓滾滾的淚水都不斷溢出。
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既是對我吶喊,也是對傷害她的那個男人的咆嘯,更是傷害她自己的玻璃碎片。
「想哭就好好的哭一場吧。」
語畢,我有點害怕自己只是說了漂亮的話而不被接受,但是小潔的反應表達了一切。
在無數夜晚壓抑、擠壓自己的少女,終於真正地哭了出來。
※※※
我牽著小潔的手,坐在與廉價的衣著不相襯的高級椅子上。
「妳母親也來頭不小呢。」
與小潔母親相約的餐廳實在高級過頭,光是坐在座位上就令人坐立難安。我換了方向,身旁的女朋友也顯得有點不自在。
男性都是頭腦簡單的生物,女孩子光是換個髮型我們都會忍不住多瞧兩眼,更別提喜歡的人了。把頭髮放下來的小潔看上去端莊不少,緊抿的嘴唇與精緻的容貌宛如人偶般令人心醉。
「等等要收斂一些,把你變態的視線收起來。」
「……好啦,反正我就是變態。」
話說回來,雖然形式有點特殊,我還是帶著女朋友來見她母親了……頓時覺得壓力大增。
「妳見過母親嗎?」
總之還是先藉著對話放鬆吧。
「嗯,但是印象很模糊。離婚前兩人就分居一陣子了,最後在我七歲時才終於離婚……聽說是為了自己的事業著想。」
「咦?怎麼說?」
「母親是個大美人,那個人大概想把母親的美貌佔有,要她放棄事業吧。」
她來了哦。小潔小聲提醒道。
我朝小潔的視線望過去,後面跟著服務生,一名穿著西裝的女性正朝這裡走過來。
「好漂亮。」我忍不住脫口而出。
女性的輪廓跟小潔有點像,都有種追求完美到有點神經質,不怕磨難的堅毅氣質。
「是啊是啊,不知道她知道你是戀童癖會怎麼想。」
「……這個請千萬替我保密。」
我悄悄鬆開檯面下與小潔相連的手,可她卻有些戀戀不捨的樣子。
「你就是梁琦宇老師嗎?」
「嗯,是我打電話跟妳聯絡的,她是小潔。」
經過簡單的確認之後,女性坐在我的對面,由服務生簡單介紹餐點──儘管我聽得一頭霧水,還是姑且點了最便宜的來吃。
在服務生離開之後,由於接下來要談的話題,餐桌上不可避免地陷入低氣壓,不過女性還是謹慎地開口了:
「小潔,先這樣稱呼妳可以嗎?」
「……嗯。」
「琦宇老師說的,關於……性侵的事情,是真的嗎?」
跟女性私底下的聯絡,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一開始光要讓對方信任自己的身分就弄了一陣子,接著又因為轉達小潔的事情被當作是惡作劇電話,折騰了兩三天我才終於把這次見面的事情給打理好。
女性承諾,如果事情屬實,她是不會放任小潔不管的。
大概是對母親還有一點陌生和不熟悉吧,小潔只是無言地點頭表示肯定。
「對不起,我當初應該極力爭取妳的撫養權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她憤怒地垂了桌子,引來了旁人的視線。氣氛變得很糟,女性臉上滿是自責與懊悔,或許同為女性讓她更能夠體會那種境遇吧。
「……沒有人想到會變成那樣的。」我開口。
我在和前女友分手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我會被逼出後遺症來。
聞言,小潔與母親同時看向我,這不免讓我感到壓力,但我還是繼續開口: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樣後悔過去也沒有用,更應該著重在接下來怎麼辦會比較適當。李小姐,事情我也大概跟小潔說過了,她願意搬到妳那裏住。」
「這樣啊……」
女性彷彿鬆了一口氣。
看來要和自己多年未見的女兒溝通,一開口就要人家跟自己住,還是讓她有點擔心的。
「不過一直躲開那個人也不是辦法,只要再握有證據應該能夠嚇阻對方……」
「我有證據。」
雖然無法正面與父親作對,但小潔也不是會坐以待斃的類型。她是個願意動腦的孩子,從當初日記這點就可以看出來了,她一直在尋找求助的機會。
所以對於她偷偷準備了證據這點,我甚至可以說我本來就料想到了。
小潔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從畫面撥出的,明顯就是小潔被她父親逼著就範的影片……我移開視線不忍再繼續看下去。
這孩子,到底是抱持著怎樣的心情,拍下自己被蹂躪的畫面呢?
「……嗯,這個……就可以了,接下來就交給我。」
女性信誓旦旦地開口,像是要讓小潔安心似地。
之後,我們三人又聊了一些比較和緩的話題,在那其中看見了女性對小潔的重視。
在分居甚至離婚後,女性其實三番兩次想要看看小潔,可都被她父親千方百計地阻撓才沒機會。女性很懊悔當時沒有堅持。
「我不會再讓妳有這種待遇了,對不起……」
雖然還不夠信任她,我看得出來,小潔也逐漸接受母親的好意,往後兩人會在漫長的相處中更加理解彼此吧……想到這裡突然有些寂寞。
「下次見面就是我把這件事處理完之後了,老師、小潔再見。」
「再見。」
「嗯,掰掰……媽媽……」
看著小潔既陌生又彆扭地喊著媽媽的那個樣子,我忍不住笑了,接下來當然又是一頓拳打腳踢,不過每一次攻擊都喪失了原本的力道。
在吃了生平最昂貴的一餐之後,我牽著小潔踏上歸途。
※
我跟小潔躺在床上聊到很晚。
第一次好好哭過之後,她變得坦率許多。摘下那面過於沉重、害怕被看穿的面具之後,底下的她不過是個害怕受傷的孩子。
「現在還不回家不會被發現嗎?」
我看到時間晚了,才忍不住提醒一下。和喜歡的女孩子徹夜長談沒什麼,但是要是談到法院上就不太好了。
「沒關係,就是今天討厭的人出差,我才會待到現在。」
「這樣啊,那我明天送妳回去?」
幸好明天是禮拜六,如果被人看到一起上學也怕回傳出什麼謠言。
「……我想待到不能待為止。」
雖然很小聲,但我確實聽見了。這就是反差吧?與平日惡劣的態度相映襯,坦率的她可愛到我都變得輕飄飄了。
「妳爸爸要出差幾天呢?」
「半個月吧,他出國參加會議,好像還有很多國外的行程要順便跑。另外,之後不要稱呼他為我爸爸,我會覺得不舒服。」
「……抱歉。」
表面是社會菁英的人私底下卻對女兒做出這種事情……縱使他在社會上的成就很光彩,我仍然覺得他是很糟糕的人渣。
但是啊,社會上像這樣的人說不定不算少。相較之下孩子們是新生的希望,是還沒有染上任何雜質的純粹寶石,這也是我會那麼執著於小孩子的原因……
「我曾經喜歡過同年齡的女孩子哦。」
「原來你正常過啊?」
「不要顯得那麼驚訝好嘛!」
在重新整理呼吸之後,我開始告訴小潔我在幾年前發生的事情:
我是個害怕寂寞的人,從小開始就一直渴望能像小說裡一樣,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這個願望直到大學才達成。
對方是位內向的女性,在興趣上跟我有共通點,聊起天來常常都到半夜兩三點。
在交往的四年間我們經歷了很多第一次的體回憶,每一件都甜蜜與辛酸夾雜,曾經是我這輩子最棒的寶物,我也認真覺得自己能夠跟她白頭偕老。
可當兵才了一個月,整個感覺就變了。
訊息愛理不理,電話要接不接,同僚都說我大概是被兵變了,可我卻還是相信選擇我們兩人之間的回憶。
然而,他們替我準備的「驚喜」卻徹底把我打醒。
因為一次機會我提早從營隊回來,回到我們兩人同租的小套房,一開門我便見到像是動物一樣動著腰的男人女人。
為什麼我的女朋友正與我以外的男人交合呢?
房子是我挑的,房租是我用打工存款在承擔的,為什麼我才離開沒多久就變了呢?
說好要一起克服重重困難的約定呢?
說我一下部隊就要看日子結婚的她呢?
那時候的我總覺得上天開了我一個天大的玩笑。會不會一覺醒來發現都不是真的?我如此催眠自己,卻一點冷靜的效果都沒有。
「因為,我要的東西你都不會買給我,老是說我們一起努力這種話推託。我朋友都覺得你很小氣。」
我把她約出來想談清楚,從前小鳥依人的她現在正倚靠著另一個男人的肩膀,然後開口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那男人是小我一屆的大學學弟,家裡有錢有勢身高又高,還長了一副俊俏的臉蛋。有他護著我前女友,我就算想要翻桌都不行,只能默默把苦往肚子裡吞。
我跟她經營了四年的感情,就這樣一瞬間被摧毀了。既然如此,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可信的嗎?我在那之後陷入自暴自棄,有好一陣子吃不下飯。
我本來就喜歡小孩子,但正式把小女孩當作性幻想的對象是在那次被劈腿之後。於是我躲躲藏藏,一邊隱藏自己異於常人的性向,一邊在五年前考到了小學的教師資格。
「結果你卻直到現在才出手嗎?」
「對……」
「本來只是戀童癖而已,現在又多了一個笨蛋,真是太好了呢。」
「我無話可說……」
「不過,其實我不討厭你。」
小潔用棉被把自己的臉蓋住。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看。」
「咦?」
「我也想忘記那個人的事情,好好地談一場戀愛。」
棉被底下,她輕輕抱住了我。
這下子,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
雨停了,雨後的空氣特別清新,繁星點點彷彿在祝福我們的未來。
「明天之後,我就不能再住你那裡,要搬到媽媽那了。」
「我知道。」
對話接不太上來。
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但往後能見面的機會恐怕會減少很多,只剩下這短短的片刻供我們休息。
我當然希望跟小潔相處的時間越多越好,事實上這幾天我們也一直是共枕共眠的,我習慣了有她的生活。
「我們還能在一起吧?」
小潔她問了一個很可愛的問題。
「當然啊,只是不能一起睡而已。」
「那、萬一我長大了,不再是小女孩了呢?」
那與平時不同,顯得有些脆弱與擔憂的模樣令我很喜歡。
「只要不出意外,我會跟你在一起直到老死。」
「為什麼?你不是只對幼童有興趣嗎?」
「你忘記我說過,我以前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別幫我當孩子!」
妳本來就還是小孩啊。我繼續開口:
「我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後天因素。我想,如果是自己一路看到她長大女孩,有我參與她的人生,應該不至於讓她變壞才對。所以無論妳二十歲了、三十歲了,只要我沒有失憶,我就會愛妳到最後。」
說出這番台詞實在是太令人害羞了,我的臉頰很燙,但沒有打算住口。
「畢竟我女朋友是世上最可愛的女孩啊。」
總算好好地說出來了,我觀察小潔的模樣,果然是會心一擊。
小潔幾乎是定在原地,她拼命轉頭不想讓我看到她的臉,可論體格我實在占太多優勢,很快我就把想要逃跑的她給抓住了。
「哼!」
小潔使勁踢了我一腳,好久沒有那麼大力了。她趁我還沒站好,又從我的口袋裡翻出鑰匙,這次大概打算把我關在外面一陣子吧。
也好,雨也停了,我就不信玩鬼抓人我會輸。
小潔的腳程不算慢,但體能還是差我一大截。
很快地,我幾乎已經追上了正在橫越斑馬線的她,但是──
──咦?
我的思考頓了一拍。
眼前發生了難以理解的事情,我好像聽見汽車按喇叭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小潔她,就快被撞到了。
那種事情不能發生。
──絕對、絕對不能再讓她受傷了。
在奔跑狀態的我硬是擠出更多力氣加速,趕在小潔被撞之前把她先推開。
一連串的動作流暢地不需要大腦思考,而且在這之後似乎也用不著大腦了,於是它奮力地撥放了代表我的過去地跑馬燈,許許多多的第一次都浮現在腦海裡。
大概,我已經逃不開了。
只能祈禱小潔這一跤別摔得太痛,否則的話──
我就──
我──
※
我是怎麼了?
小潔在哪?
這裡好奇怪……我到底是……
咦?
許多影像環繞著我閃動,畫面裡的人是我嗎?
我已經在工作了?
不,還是其實我只是小孩?
小潔是誰?為什麼我的腦袋只有這個名字。
我嘗試在影像之海當中尋找線索,可東西實在太多,稍不注意就會被資訊吞沒。
在繁多而瑣碎的畫面中,只有其中一幅特別吸引我的注意,直覺要我朝它靠近,於是整個空間被重整成某個房間的模樣。
在床上,一名年約二十歲的男子與莫約十歲的女孩共枕共眠,乍看之下就只像是父女睡在一起而已,可清醒的女孩卻做了一件大膽的事情。
嘴唇燙燙的。
她吻了男子一下,那位男子──那個人……是我吧?
沒錯,這是我的記憶。
想起這點之後,要回憶起那個場景便容易許多。
我本來就是個淺眠的人,突然嘴唇被偷襲,自然是驚訝地睜開了眼睛。
小潔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馬上驚醒,她也瞪大雙眼,迅速離開我的唇。
『給我忘掉!給我忘掉!給我忘掉!給我忘掉!』
她拿著枕頭,死命搥打我的臉,這下我真的完全清醒了。
『好!好!好!快停!』
『剛剛有發生了什麼嗎?』小潔羞得面紅耳赤。
『我在夢中被美麗的天使吻醒了!』
『……哼。真是太好了呢。』
看來她多少有點開心。
『是啊,真希望未來每一天都能這樣清醒。』
雖然這次多的是驚愕,可只要熟悉了,一定是個浪漫的習慣吧。
『咦、咦咦?每天都要嗎?』
『是啊,希望就算變成老摳摳,那位天使也能夠一直常伴我身旁,用須臾的吻來實現永恆,將我喚醒。』
『可是,那時候大概你的唇已經變得乾巴巴了耶,而且你會比我先老……』
『我剛剛說的話是在對天使講的哦,小潔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小潔似乎一開始還聽不太懂我的邏輯,然後她的臉逐漸紅了起來。
『你、你你你──』
要吻就吻得乾脆一些,這次就讓我來主導吧。
『早安,我的小公主。』
趁她還在動搖之際,我牢牢地抓住她的肩膀,有些強硬地親了下去。
……
這是我第一次跟小潔親吻的記憶,記得在那之後她氣得一整天都不跟我說話,然後又在隔天清晨把我吻醒了。
真是可愛,我最喜歡小潔了。
身處在這種未知的狀態,本來我應該很慌張的,但是此刻心情卻不可思議地平靜。
我的公主啊──
要是漫長的夜晚結束了,就請妳用吻把我喚醒吧。
※※※※※※
我戀戀不捨地離開你的唇,腦中盡是相似的懊悔不斷溢出。
要是那時候我多聽你的勸告不亂跑就好了。
要是那時候不那麼任性非要搶鑰匙就好了。
要是那時候我坦率地接受你的稱讚就好了。
真要說起來,有太多事情可以用「要是……就好了」來造句,可以後悔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少。可在我至今十八歲的人生裡,最讓我難忘也最讓我懊悔的,絕對是跟你有關的事情。
我執起你粗糙的手。這雙手總是溫柔地將我包裹,替我打造了可以安心待著的地方。
現在我的手已經大到沒辦法放進你的掌心裡了,現在想來真有點寂寞。
因為你的幫忙,我成功推離那個人的魔掌,媽媽待我很好,甚至為了我的方便刻意讓我待在這裡上學,現在我也是一個人住哦。
從小學畢業之後,升上國中的我還趁著沒人認識我,想把自己變得開朗一些呢。很好笑吧?不過我真的變得越來越好相處了哦。
從這時候就開始有人想追我了呢,看你女朋友多麼搶手。
雖然我不討厭那些人,而他們也都是班上相對活潑、帥氣的一群,可是還是比不上你的可靠。
你可是替我找到玻璃鞋的人,怎麼可能會有比你更適合我的人呢?我只要觸摸著你的臉蛋,跟你有關的往事就不斷浮現呢。
車禍之後,經過醫生的診療,他們說因為衝擊使你的腦部受傷,你可能不會從昏迷醒來,又或者醒來之後卻陷入植物人的狀態。
你睜開眼睛的那天我真的很開心哦,我心想很快就能跟你說上話了,那幾天來醫院都特地打扮了,可是你卻沒能從植物人狀態完全復甦,只是無神地盯著周遭日復一日。
醫生說,植物人就是這樣,雖然能有正常的生存機能,但卻不知道哪一天會醒,雖然很遺憾,但能夠清醒的案例真的少之又少。
不過,我仍然相信你會回來。
失去你的我是個愛哭的孩子,現在偶爾也還會因為你的現況哭泣。你是王子的話,一定不會放著我不管的。
時間差不多了,得稍微整頓自己零落的心情,今天也得扮演那個活潑的小潔才行。
雖然有點不捨,可是明天我還會來的,所以……咦?
剛剛是不是有動靜了?
我拋下背包,重新回到你的床邊,仔細觀察你的一舉一動。
身為植物人的你,應該只會朦朧的睜開眼睛而已,但是剛才就像個活人一樣活動,甚至就連嘴巴也彷彿根據意識活動著……這種事情應該……難不成──
儘管我仍處於一片混亂,但在我與你四目相對時,你的眼睛笑了。
原來童話故事從來都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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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遊真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大坑......
我才不會說我因為迷上SV然後拼命拖稿拖到現在呢!
開學惹,好多事情都開始了,可是我還是單身一個人,單身最棒了,耶。
這次又按照喜歡的套路出了關於少年少女的故事(或者說大叔跟毒舌蘿?),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嗚嗚。
不過小潔真是可愛的天使,希望有一天她能從小說跳出來,抱起來一定很舒服……不不不、警察先生你聽我縮OAO
稍微做點註解吧。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意標題,他就藏在某句台詞裡,需要用心一點找。
接著,本作創作的時間軸有些混亂,建議搭配符號去理解會比較清楚,大抵上來說就是現在→過去→現在→過去這樣交織,我覺得自己其實編排地不夠好,要是被我弄混亂了還請容我致歉。
再來就是,我看過一篇小說是用"幼兒化"的視角來呈現昏迷多年的主人公,《僕街》也是用幼童的聲音來表達剛清醒迷糊的狀態,所以倒數第二段是想做到那種感覺
這次也是完成地相對倉促──好像每次都是這樣?總之若有什麼小碎石、傷眼的地方還請各位客官包含。
謝謝任何讀到這裡的讀者,下拉也算
希望我們都能找到自己的畢生的公主/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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