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妳起床吧!」
嗯?
時雨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初雪在自己面前。
「怎麼了?」
剛剛她睡前已經換好了衣服,雖然有初雪的幫助,不過也把時雨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的,與其知道會痛成這樣,不如乾脆就不換了。
「我要幫妳打針,怕妳會突然驚醒。」初雪說:「抗生素。」
「喔……」
時雨伸出了手臂,讓初雪在上面用棉花沾著酒精擦拭。
「嗯?這塊地方是怎麼了?」初雪注意到時雨手上有一道深色的疤痕,從手背一直延伸到手腕後方。
「喔!那是穿甲彈擦傷的。」
「欸……」不知道初雪想表達什麼,沒有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
……
針刺了進手臂裡,讓時雨的肌肉瞬間緊繃了一下。
「放輕鬆。」初雪慢慢的針筒內的藥推進時雨體內。
時雨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吐光它。
「好了!」初雪把針頭抽出,用棉花擦拭了時雨的手臂。
……
……
「給我點嗎啡吧。」
「妳剛剛還睡著了呢,沒那麼痛的。」
時雨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突然感到一陣冰涼……
是戒指,她把它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唉……」她又嘆了口氣。
已經晚上八點了,深海棲艦並沒有進攻,不過也不代表這樣就安全了,凌晨也是一個很好的進攻時機。
初雪也出去了,又留時雨一個人在房間裡,一旁充滿血跡的床單還沒換,畢竟她們已經沒有多餘的床單了。
「嘿!時雨……」夕立的聲音傳來,讓時雨抬頭察看了一下。
夕立的身體躲在門簾後,只露出一顆頭盯著她看。
「呵呵!」時雨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
「狀態不錯嗎!」夕立這才撥開門簾,走了進來:「還擔心妳在生氣呢。」
「沒人會生那麼久的氣吧?」
「春雨就還在生氣poi。」
「不意外。」春雨跟自己一直都很不對盤,常常吵架:「妳來幹什麼?」
「吃點東西吧!」夕立拿出了一碗湯:「從後方送過來的,說是辛苦我們了。」
「是啊,辛苦妳們了啊!」
「喔!辛苦的也包括時雨啦!」夕立鼓起了臉頰,然後坐到了時雨的床前:「我幫妳多墊一點枕頭,餵妳喝。」
「不用了,我的手又沒受傷。」時雨回,同時也抬起頭來,讓夕立把自己的上半身墊高,然後接過了還溫溫的湯。是蔬菜湯呢,好久沒有吃到植物纖維了。
夕立看著時雨微微仰起頭,喝了一口,時雨也瞪大眼睛跟夕立對視。
「怎麼樣?」
「好喝嗎?」夕立很期待的問。
「又不是妳做的,幹嘛問?」時雨知道夕立不會煮東西,跟她組隊大概也快兩年了吧,從來沒看過她碰過鍋子。
「不好吃的話夕立幫妳吃掉poi!」
「哼哼!原來是在打這主意嗎……」
「沒有啦!只要時雨妳高興就好了。」夕立認真起來回答:「也許等回日本我也能學學煮些東西吧!」
「別這樣說啊,會回不去的。」時雨又喝了一口湯:「而且會做菜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真不知道為什麼要把資源浪費在這裡。」
「穩定心情嘛poi!」夕立笑回。
這時,門口的布簾又被掀開了,皋月鑽了進來。
「咦?時雨在喝那個湯啊。」
「妳來幹嘛?」時雨時分不客氣的問,她十分討厭皋月,自從叢雲事件被她欺騙之後時雨就連皋月的臉都不想要見到了:「沒事就快走。」
「沒事!沒事!我只是要找文月,不過好像不在這裡的樣子。」皋月還是沒有意識到被討厭了,嘻皮笑臉的樣子。
「文月的話應該在天龍那裡,我剛剛看到她跟初雪一起過去了。」夕立倒是很雞婆的替她指了方向。
「喔!在天龍哪呀!」
「快走吧,我不想要見到妳。」時雨瞪著皋月看。
「時雨!別這麼說!」
「唉!夕立!沒關係啦!畢竟我也是個十足的笨蛋呢!她不想要見到我也是我自己的錯。」皋月笑著回:「不打擾妳們啦!」
然後她就出去了。
「真是的,她真是太閒了,不是要被處罰嗎?為什麼還在這裡笑嘻嘻的。」
「沒辦法啊,天龍親自指定她要參加作戰的。」
「天龍也是蠢蛋。」時雨不想要在談論她們兩個了,又端起了碗,喝了一口湯還同時叼走了一塊番茄。
夕立就這樣安靜的陪著她,直到時雨把湯喝完,幫時雨恢復原狀後把湯碗拿走。
晚上九點,時間過得很快,時雨也感到很無聊。
「我什麼時候會被送到後方?」時雨問回到她旁邊的初雪:「快叫天龍派人把我送過去吧。」
「妳不會被送到後方,因為我在這裡。」初雪說:「如果妳回去了我就照顧不到妳了。」
「我也不需要照顧了吧?只要慢慢等她好就好了。」
「嗯……我看會要躺一個月喔。」初雪說:「搞不好我們都打完了妳還在床上。」
「喔……天啊!」時雨不敢想像自己在這段時間會多麼無聊:「乾脆直接送我回日本好了。」
但是專車已經回去了,目前並沒有船隻在前線,而且面對山雨欲來的深海棲艦攻勢,主力部隊也不會想要冒險派船過來接她了。可以說自己變成一個符合意義的拖油瓶了吧?
「嗯?甚麼聲音?」初雪抬頭望去。
有什麼聲音嗎?
……
嗯……時雨也聽到了,是在熟悉不過的聲音……
艦載機的聲音。
「我去看一下。」初雪打開艦裝,扛起了機槍向外走去。
「妳拿那個有用嗎?」
「妳以為我拿這把槍是為了什麼的?」初雪抬頭察看天空,黑漆摸烏的一片。順著聲源找去,也只聽見聲音,不見機體。
「躲起來比較實際吧?」時雨有點緊張:「把這裡的位置透露給敵人不就是直接把炮彈送到我頭上了嗎?」
「能解決啦。」初雪不管時雨的顧慮,繼續搜尋天空……
時雨盯著她,十分害怕初雪會把飛機引過來。
「好像在那邊耶。」初雪把槍指向天空:「也許吧。」
「什麼叫也許吧!快躲回來啦!」
噠噠噠噠噠噠!
初雪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碰!
一聲爆炸傳來。
「射中了?」時雨問。
「擊墜了。」初雪回答:「掉到那邊去了。」
「妳別這樣亂搞了,如果是一大群機隊的話要怎麼辦?」
「如果是一大群機隊的話就跑吧。」初雪聳聳肩,回到了室內,她手上的槍槍管還冒著菸:「或是妳說的,躲起來吧。」
「妳還真是無所謂耶!沒看過神經那麼大條的艦娘……虧妳還能活到現在。」
「畢竟我們隊上還有一個更不要命的存在。」初雪說。
「妳是說那個曙嗎?」
「是啊,她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奇蹟了吧。」初雪嘆了氣:「妳不會也是那樣的人吧?」
「我不會那麼蠢。」
「嗯……不過妳也可以為了隊友很拼命呢!」初雪呵呵的笑了:「白露的事情,該不會會對妳造成一輩子的打擊吧?」
「不會。」時雨回答得很果斷:「傷心是會的,不過造成打擊也太誇張了吧?」
遭受到的打擊太多,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心痛了。
……
「欸!這邊的小朋友!」
「嗯?」初雪看了外面:「是誰?」
她撥開了窗簾,站在外面的是一個全身穿著迷彩裝的輕空母,瑞鳳,前陣子跟史考特的大隊一起來的。不過原本像是裙子的短褲被改成了長褲,還穿著靴子,她的背後揹著兩台翼展就有五十公分的艦載機。
「這邊有把我的飛機打下來的小孩嗎?」瑞鳳笑著問。
「呃喔……」初雪立刻意識到了自己闖禍了:「我不知道妳在這啊……我還以為是敵人……」
「天龍居然沒跟妳們說嗎?我都已經到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瑞鳳皺著眉頭:「不過幸好,還有能補充的飛機。」
「抱歉……」飛機都掉下來了,現在也只能說抱歉了。
「唉!我也沒有生氣啦!」瑞鳳回答:「怎麼樣?湯好喝嗎?我煮的喔!」
「原來那是妳煮的啊……」
「其實不用弄那種東西出來。」時雨回答:「這樣很浪費。」
「不過喝起來也很清爽吧!我特別調得比較清淡的,畢竟天氣那麼熱。」瑞鳳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即使時雨不想要跟她閒聊:「沒想到還有番茄,就做了,那種東西沒有冰也不能放太久。」
「下次做海帶湯吧,我們去撈。」初雪說。
「可以啊!不過沒有味噌,有點可惜。」
時雨對吃的話題沒有興趣,她只要有硬餅乾就可以了,不需要多餘的享受。因為沒有視線能放的地方,所以她就一直看著瑞鳳背後的艦載機。
「嗯?想看看吧?」瑞鳳有點興奮的問,一邊拿下了一台飛機…….那飛機可不是普通的大,幾乎需要兩手才能拿穩,對於本來就比較矮的瑞鳳來說有點像是小人扛大炮的感覺。
「不用了,真的。」
「好啊!借我看一下!」初雪接過了戰機。
唉……
初雪接過了飛機,開始研究,而瑞鳳也很期待的在一旁準備解說。
時雨則是很無奈。
「機槍呢?」
「喔!這是偵察機,沒附機槍的,妳有沒有看到它的機身很修長?那是因為沒有彈倉,這樣不只是重量比較輕,飛比較快,還比較不容易被打中。」
「喔……這樣啊……」初雪把飛機轉到側面看:「那要怎麼讓它飛起來?」
「這個是彈射器。」瑞鳳拿出了背在背後的弓:「很重喔。」
「是大一號的十字弓啊。」
「穿上艦裝才拉得動,而且妳們的艦裝應該不能負荷那個重量。彈射器快二十公斤重,飛機一台五公斤,甲板重二十公斤。」
「那的確超過了艦裝的負荷了。」
時雨被迫聽著無聊的解說,她對她用不到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時雨,聽說妳傷得很重喔。」瑞鳳自己來搭訕了:「還好嗎?」
「當然不好了,躺在這很無聊。」
「還能感覺到很無聊,狀態不錯嗎!」瑞鳳笑著回答。
「妳怎麼會到前線來?妳不是跟那個……外國人到北部去了嗎?」時雨問:「該不會是跟著湯來的吧?」
「比湯晚到半小時。」瑞鳳說:「妳也許不知道,我們準備要進攻了。」
「蛤?」初雪也沒聽說的樣子。
「響下令的,為了要徹底打敗對方的部隊,我們要在它們進攻時同時合圍,包圍它們。」瑞鳳解釋:「妳們的任務是守住海岸,包圍和追擊就交給其他海上的艦娘了。」
「所以妳要作為偵查的角色?」初雪問。
「一部份,那只是順便的。」瑞鳳說:「正確來說是要製造假象,把空母安排在這裡,讓對方認為我們的主力都在這裡。」
「但是主力從側方包圍。」時雨大致了解了計畫:「真是不錯的戰術。」
「響一直都很可靠的。」初雪還蠻驕傲的說,即使被稱讚的人不是她。
「那那個德國人呢?跟妳是什麼關係啊?」時雨問。
「喔!她是我老公。」
「唔?」
「欸……」
時雨跟初雪默默的盯著瑞鳳看。
「啊?不是該很驚訝嗎?」她們的反應有點不符合瑞鳳的期待。
「畢竟妳這麼說不是騙人的就是真的,哪個都不會讓人太驚訝。」初雪說:「驚訝就輸了。」
「所以是真的嗎?」時雨問。
「是真的喔!」瑞鳳說:「名義上,畢竟法律上我還是軍方的資產。」
「欸……」
「不過在德國這方面管得比較鬆,畢竟大家都把我們當正常人看待。」瑞鳳解釋。
「所以妳在德國服役啊?」
「是新紀元五十年日本送德國的禮物喔!」瑞鳳說。
「欸……」
「初雪,別在”欸……”了。」
新紀元五十年,美日德軍方舉辦的交換禮物的活動,美國派駐了兩艘AU巡防艦到日本,德國送了美國各類AU機槍的生產許可權狀,而日本送了德國一整套的最新型艦娘……日本是全部國家中禮物包裝得最盛大,而且最派不上用場的,不過德國仍是很感謝的收下並讓她們跟著以前送來的德國款艦娘組成了艦娘的戰術聯隊。
經過了訓練,裡面的艦娘各個都是菁英。
「所以妳為什麼來最前線?」時雨問。
「我們剛好在日本度假。」瑞鳳說:「然後史考特找上了他,我就順便一起跟來了。」
「欸……度假啊……好羨慕啊。」
「來這邊可是會死的啊。」時雨說,雖然他們夫妻當然是知道有風險了,不過出現在這邊也太不適合了。
「我們本來就是軍人啊!做軍人本來就有危險的。」瑞鳳說:「倒不如說,如果沒有風險或是刻意迴避,那就不是軍人了吧!」
「風險本來就改盡量迴避的。」時雨說:「盡可能減少吧。」
「不過不可能為零吧?」
「欸……有道理。」
迴避風險是時雨的信條,也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則,她可以活到現在,要承認自己只是運氣好真讓人有點不舒服。在風險最低的狀況下完成任務,這事時雨一貫的處事風格。
「時雨的想法真可愛。」瑞鳳說。
「什麼啊……」
「總之,看到飛機不要再亂射囉。」瑞鳳從初雪那拿回了飛機:「我先回到銀行那邊了。」
「喔。」
「掰掰。」
晚上十一點……沒錯,從瑞鳳走了之後到現在都沒發生任何事情,初雪也回到了前線,臨走前還留了幾本書給時雨打發時間。
一套叫做「雨過天晴」的書。
初雪只丟下「妳不會喜歡的,不過加減看吧。」一句話就走了。
「唉……」時雨嘆了口氣,看漢字對她來說還是有點困難,有時得要從上下文猜出整句的意思,不過大致上還是看得懂……
故事內容就是一個又爛又笨的艦娘加入一個久經沙場的艦隊激盪出的火花,第一集似乎是以「自信」作為主議題。
真是個笨蛋,這種人上戰場的話應該很快就死了吧,時雨絕對不會想要跟這種拖油瓶組隊,雖然只看到第一本的一半,而且這個艦娘有努力向上的心,想必之後又會受到什麼事情打擊,最後因為同伴陷入困難而振作吧!但是如果是真的戰場,除非她真的很幸運很幸運,否則大概連變強的時間都沒有了。
……
書裡還有一個很騷的時雨。
因為備戰的關係,整個小鎮沒有點燈,明亮的月光讓人可以看清楚海洋上的東西,但是陸地上可是黑漆漆的。初雪幫時雨用幾片木板圍出一個遮罩,讓她能在小空間內用一盞微弱的燈。
時雨熄掉了燈,躺了下來。
……
……
碰轟!
咦?
不知道多久後,時雨被一聲爆炸驚醒。
至近彈!
時雨突然陷入恐慌。
砰砰!轟!呼轟!
接下來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雖然自己在的房子在後排,不過面對這種全面轟炸,那是一樣危險的。
時雨顧不了痛,很勉強自己的翻下了床,躲到了床下……也許是因為經過了一段時間,又或是腎上腺素作用,時雨並沒有感到像是之前那樣的疼痛。
爆炸來了,只要炸中這個房子,自己有一半的機率就會直接死亡。
碰!
又一發至近彈。
遠方傳來尖叫聲。
不不不不不!情況很糟。
「初雪!」有人正在大叫,是夕立:「初雪!快來啊啊!」碰!
碰轟!
聲音消失了。
「夕立……」時雨臉色慘白,而她卻無法離開床下一步。
碰!
碰咚!一聲巨響,床板激烈的跳動。
「呃啊啊啊!」
有東西掉到床上了,聽起來是一個很大的東西,也讓時雨慘叫了一聲。
碰!
沙沙沙!塵埃落了下來
碰碰!
轟!
每次以為要停止的時候,下一枚炮彈就會掉下來,時遠時近。
咿嗚嗚嗚嗚嗚嗚……
時雨聽到了不詳的聲音。
那是炮彈即將要掉到自己頭上的聲音……
如果是驅逐艦的炮彈,也許可以被炸成叢雲那樣,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死定了。
就賭在這一枚炮彈的口徑上了……
……
突然間被從床下拉了出來,傷口瞬間冒出了鮮血。
「啊啊啊!」
她被甩到一邊,然後一個重量幾乎要把她壓到眼珠子快彈出來了。
碰轟轟轟轟轟轟!
咿……
耳鳴和暈眩同時出現,時雨眼前天搖地動的,然後慢慢的穩定下來……
「時雨,沒事吧?」
夕立……
時雨快要虛脫了,腹肌與胸肌不斷的顫抖,胃部也翻絞著。
「時雨?妳怎麼一副快要死掉了?」
嘔!
時雨乾嘔一聲,同時肚子上的傷口更是讓她痛得生不如死。
「炮擊停了,妳先躺下。」夕立把時雨平躺在地上,然後把她的上半身墊高。
夕立用身體替時雨擋下了炮擊,不過艦裝立刻發出了中破的叭叭聲。
夕立沒多想,直接把警告音關掉。
「幸好用上了妳的擴散傷害裝置。」夕立說,一邊關掉了警告音:「妳等一下,我去救春雨。」
「春雨怎麼了?」即使頭昏眼花的,時雨還是皺眉頭問說出話。
「她……可能有點糟。」夕立看了看門外說:「妳先躺著休息,運氣好的話……春雨……」然後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因為春雨一看就知道沒救了。
大破的她被彈片波及,立刻倒了下去,意識彌留而且口鼻部不斷的出血,四肢還時不時的抽動。
而時雨的狀況也沒好到哪,只是應該能活下來就是了。
「回報損傷。」無線電那頭傳來了天龍的聲音,但是時雨沒有力氣去接掉到地上的無線電。
「春雨情況很糟,不過沒有大量出血。」
「城內部隊沒事。」
「初雪中破,其他人沒事。」
初雪也中破了……但是只要沒有被達到「擊沉」等級,除非艦裝毀損,不然的話代表艦娘還是能正常的運動而且身體是毫髮無傷的。
「夕立把春雨送到醫務站,然後立刻回到北部防線。」
「收到poi!」
……
……
醫務站被一顆炸彈炸中,床已經掀開了,一旁的擔架也開花了,時雨第一次看到金屬也能捲成那的樣子。
得要……幫忙……
時雨逼迫自己撿起了旁邊的一根鐵條,那原本是點滴架的部件,撐著身體站起來,盡量不要擠壓到傷口,而且盡量保持意識。
首先必須要有一張床……
床已經被炸爛了,斷成兩截,而且上面那截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清理地上……至少要有空地……
時雨挪動自己的腳,踢開地上的小碎石,清理出一個春雨應該可以躺下的地方。
這時立夕抱著春雨跑了進來。
「時雨!」夕立大叫:「妳快躺回去!」
「沒地方躺……」時雨回答,只不過她的意思是春雨沒有地方躺了:「放這裡……」
碰碰!不遠處已經開始戰鬥了,作戰計畫應該開始了,前線需要夕立。
「夕立妳回去……春雨我來。」
夕立把春雨放到地上,然後有點不放心的了看時雨。
「回去,笨蛋……」
「啊!還能罵人,那應該沒問題poi!」夕立苦笑了一下:「夕立會努力的!」
然後夕立跑出了醫務站,留下時雨和春雨。
接下來要幹什麼?點滴架?但是已經沒有血袋了……啊!針頭!
時雨撐著身體,向放醫療用品的櫃子走去,雖然裡面已經亂成一團了,但是櫃子還沒有飛走。
「時……雨……」春雨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
「妳安靜。」時雨回,找到了一根嗎啡針,向自己的大腿一扎……藥效立即見效,時雨舒服了一點點,但是仍是無法敵過腹部的疼痛感。
「好痛……」
「妳等一下。」時雨又拿了根嗎啡的針出來,接近春雨,扎在她的大腿上。
「呃……」
「怎麼樣?」
「沒感覺……」
「妳的傷太重了,等一下初雪就來了。」
……
……
「時雨……」
「怎麼了?」
春雨伸出了手。
……
時雨握住了她。
「對不起……」春雨竭盡全力的說出了含糊不清的語言。
然後她就突然翻了白眼,開始吐血。
啊!該怎麼辦?
時雨不會急救,而且也不知道春雨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春雨的手緊緊的握著她,她也用相同的握力來回應。
撐下去啊……
過了二十秒,春雨停止了動作,回復了平靜。
「蠢雨!」時雨大叫,不知道為何這樣有點像是在罵自己。
她跪坐起來,把手放在春雨的胸口……
沒有心跳了。
又過了半分鐘,初雪才出現。
「呃……」她被眼前的慘狀震懾住了,醫務室已經幾乎沒有功能了。
「妳太慢了……」時雨默默的說,她坐在春雨旁邊,一邊仍握著她的手。
「她還活著嗎?」
「已經死了……」
……
……
「那我來處理妳。」
「為什麼妳不早點來?」時雨憤怒的望向了初雪:「從那邊跑回來應該不用很久的時間啊!」
「我得要等到夕立過去才能走。」初雪回答:「而且她絕對是救不回來了。看她這樣,應該已經大量內出血了。」
「內出血……」對啊!還有這招啊……明明沒有外傷,還是大量出血了嗎?
老天又給她們開了一個玩笑呢。
「給她我的血……還要做CPR……」
「沒用了。」初雪說:「妳躺下。」
「不要……這時間內……春雨可以被救活!」
「是啊,如果這邊有幾個急救科醫師還有一整票醫療團隊的話。」初雪諷刺的說:「我只是外行人。」
「妳也可以!有我可以幫……」
碰咚!
時雨再次醒來,是隔天了。
初雪正讓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按摩著她的太陽穴。
「唔唔喔!真的醒了!」
「我就說有用吧。」
「嗯……」時雨瞇著眼睛,看著初雪。
這不是浪漫的膝枕,而是根本沒有病床可以用了。
夕立也在旁邊,吹雪也在旁邊……
「我們贏了喔!」吹雪比出了勝利的手勢:「完全勝利!」
「喔。」時雨不想要跟她說話。
……
被按摩著腦門,很舒服呢……
……
「我昨天敲昏妳了。」初雪說:「抱歉。」
「春雨呢?」
「埋起來了。」
「這樣啊……」
一天內,失去了兩個艦娘,兩個剛剛好都是白露型的,又剛好都是自己的夥伴……
即使不跟她們以朋友相稱,自己還是會心痛的,畢竟也是戰友,還是有想要互助的情感。
幸好夕立沒事,畢竟夕立是跟自己最親的同伴,時雨很害怕又回想起白露大姊死時的心情……
說是怕想起,事實上卻從來沒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