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tta (11)【Deemo 歌曲衍生二創】

作者：番薯│2017-09-09 13:59:18│巴幣：0│人氣：70

我快步上前開門，門後出現的是一名矮我約一個頭的女性。她橘紅及腰的頭髮黯淡而毛躁；身上穿著的衣服雖然尚稱乾淨，卻破舊補丁四處；她的皮膚黝黑許多，像是在烈日下炙烤過；修長的鼻梁將臉龐分割地更為深邃。她和我的記憶相較黯淡許多，只有鑲在臉龐上的翠綠色雙眼仍炯炯有神。那個我日夜拼命呼喚卻不曾出現人影的名字，卻於此刻卡在咽喉──

「……叔叔。」

她先開口叫了我。仍然是那副嬌嫩欲滴的嗓音，但卻似乎更多了幾分沉靜穩重。終於回來了！我的寶貝終於回到我身邊了！我呆住好一陣子，嘴角終於忍不咧開而笑，我甚至興奮到叫不出名字。

「……進、進來啊！外面有點冷，進來坐著吧？」

妳的視線移開微低下頭，露出猶豫的表情，我想起以前曾經映照在妳臉上的恐懼，於是微彎了腰，乞求似的說，「我不會對妳做任何事的，相信我，拜託……」

妳躊躇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跟著我進去屋子──這個我們的幸福小屋。

我為妳拉開餐桌椅子，入座的妳雙手拘謹地置於膝上，略帶驚訝地環視我貼滿牆壁的紙條。而我一邊慌亂收拾桌上的果皮，一邊殷切地和妳說話，「妳要喝點什麼嗎？花茶？還是要牛奶加蜂蜜？我記得妳最喜歡這個，我都可以幫妳泡……」

「沒關係、沒關係，叔叔不用忙！我……我只是想和叔叔說些話。」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妳對面坐下。我有好多事想問妳，以及告訴妳我有多思念妳──但我卻不知道從何開口，只有十隻指頭在餐桌上尷尬地不斷彼此敲擊指尖。我想妳也是如此，我倆之間流動一小段沉默，最後仍是由妳開了口。

「……叔叔，您……」

「妳都到哪裡去了？」

我急切地在妳之後快速發問。妳先是驚訝我的反應一、兩秒的時間，最後才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我……是來向您告別的……」

我空白了一秒。

「什麼？」

「……我是來向您告別的。」這次妳語氣更堅定了。

我的思緒像被鐵鎚重重擊碎，忽然無法思考。「……什麼……寶貝，什麼意思？」

「……我現在和一位老奶奶住在一起。她救了我，而我現在和她一起生活……」

妳開始娓娓道來離開我的那好長一段日子。

妳告訴我當初是因為基於恐懼，而在夜晚從窗戶逃出離開了我。妳在森林跌跌撞撞了好一段時間，意外看見夜宿於此的馬車隊，躲了進去，就這樣被帶到城裡。然後妳在城裡晃蕩了好幾日，在飢餓中再次遇到扒走我皮夾的小子們。妳因無所依靠，只好跟著他們一起行動，被迫當起扒手(我幾乎要止不住心中憤慨的激動)，幾乎所有錢卻必須交給一個那群孩子們稱為「老大」的老頭子手中，自己卻一分也沒有。

後來妳受不了做這種勾當而向「老大」抗議，「老大」卻反而慫恿妳去做「更容易賺到錢的工作」──

該死！我知道是什麼！該死！那群該死的畜生──

妳不敢說妳到底詳細做了什麼，只說出妳被帶去另一個地方，再也沒見過那群小子，卻每天和許多不同的可怕男人在一起。

之後工作的地方被一群警察闖入，妳終於從那裡脫離了出來。但因為妳沒有辦法說出父母或任何一位親人的名字，便進去了你口中所說的「孤兒院」。但妳仍總是餓肚子，若是沒有聽從孤兒院人員的命令便會遭致毒打。最後妳生了病，孤兒院將妳和其他孩子隔離起來，妳抓住空隙使盡殘存力氣逃離那裡，倒在街上。

──蘿賽塔！……啊！我心愛的蘿賽塔！果然……果然……我已告誡妳多少次外面世界的險惡汙穢，已經多少次……為何總是要等到體會了才了解……？

中間妳數度停下來，像是希望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再開口──我的寶貝，我多希望妳可以落淚，最好哭成一個淚人兒，如此我才有機會再度擁抱妳，證明我們重修舊好，回到我身邊──但沒有，妳仍然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被一位在街上賣花的奶奶發現。她把我帶回她的家。

但我那個時候一直發燒，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以前工作的地方和孤兒院的樣子一直出現在眼前，一直做惡夢……醒來之後全身只感覺身體好痛、好熱，但卻又一直不停發抖。

但每當我醒來的時候，就會常常看見那位奶奶在我旁邊。她幫我擦掉身上的汗，然後我睡睡醒醒……好幾次我覺得我就要……就要……」

妳停下來，深吸一口氣。

「──但最後我康復了，然後我就跟她一起生活。我幫奶奶賣賣花，也會幫她注意不被算錯錢，奶奶對我非常好、非常照顧我，而我也可以幫忙她─她已經漸漸看不見─然後……然後……就到現在……」

我莫名想起外面的花圃已經好久沒有種花了。因為妳不在，花朵對我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