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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小說】夜空下的勝利 第十三篇

作者:Cale Wei│少女前線│2017-08-10 10:18:58│巴幣:4│人氣:499
    

    
「成功是一點一滴的努力所累積的,如果什麼都無法堅持,那又有什麼資格抱怨自己總是失敗呢。」


    
    
    SASS憂鬱的撕開上面印有『REAL ON THE GO』商標的沖泡能量飲料,接著倒入一些開水,低垂的眼神好像是受到濃郁的悲傷浸染。一旁端著餐盒的莫辛納甘雖然津津有味的品嘗燉煮蔬菜泥(野戰口糧的主食)所帶來的番茄香氣,但似乎是受到SASS的影響,手上的塑膠湯匙停了下來。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嗯……不是,我很好,謝謝前輩關心。」
    
    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在夜幕漸漸揭起的夜晚更顯得讓人心疼,雖然沒有透露其他消息,但是鬱鬱寡歡的神情卻把千言萬語的表露出來。莫辛納甘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突然露出會心一笑。
    
    「吃一口吧,很像義大利麵的醬汁呢。」莫辛納甘不由分說的把湯匙塞進SASS的嘴裡。
    
    「唔……?」SASS含著白色塑膠湯匙,一臉疑惑的歪了歪頭。
    
    「換我喝妳的飲料囉。」莫辛納甘搶過SASS手裡握著的飲料包。
    
    「啊!前輩!那是我的!」然而這引起SASS的激烈反抗。
    
    「哎呀,妳吃了一口我的晚餐,給我喝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吧?」眼前的惡魔也沒有要退讓,似乎是沒把事情收拾掉就不甘願的樣子。「不然,妳就告訴我這個東西從哪裡來的。」
    
    「嗚嗚……怎麼可以這樣子……」
    
    「攤牌吧,跟我玩下去是沒有勝算的呦。」
    
    SASS低頭沉吟一下,莫辛納甘淘氣的笑了笑。
    
    「那是……調查團的一位隊員給我的。他說,他曾經有一個女兒,如果活到現在的話應該和我一樣大了。」SASS輕聲的說,一點悲傷的風兒在屋內繚繞、盤旋,渲染著幾乎沒有光線的空氣。
    
    「還妳,然後一滴都不剩的把它喝掉吧。」莫辛納甘把飲料包還給SASS。
    
    「他有提到,就是因為鐵血在那個時候破壞掉他的家,所以他才能夠參與這次的調查行動。」SASS將自己的不鏽鋼杯擦拭乾淨,隨後把橙色的能量飲料倒進杯子內。
    
    而莫辛納甘則繼續默默的挖著她的蔬菜泥,但卻突然伸出手,按在SASS的頭頂,接著開始搔弄。
    
    「唔,前輩,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說妳應該沒接觸過類似的事情,安慰妳一下。」
    
    流瀉在周遭的風變得清爽許多,喀嚓一聲,莫辛納甘點起了地上的一盞燈,暗橙色的鹵素光照射在牆壁,看起來增添了一股溫暖。
    
    「但是,每個人身後,不都是背負著什麼東西的嗎?越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背起來就越沉重。我見過曾經被自己的罪惡壓死的人,妳也見過,讓她重新站起來也花了不少時間了吧?嘛,雖然這是指揮官的安排。」莫辛納甘像是勾起回憶的發起微笑,那個過去屬於別的小隊的人形可真是麻煩啊。「總之,並不是一個勁的去撿起別人掉落的東西。不然,東西一多起來,到最後,妳會連自己的目標都迷失掉,聽到了嗎?」
    
    SASS似懂非懂的點了頭,一面從口袋掏出幾顆糖果:「前輩,其他人也給我很多吃的,妳要吃嗎?」
    
    「妳這傢伙挺受歡迎的嘛~」說完,又是往頭頂一陣搓揉。
    
    
    ▲
    
    
    低垂的夜幕托不住昏黃的夕陽,讓天色浸染了玄黑。街道上並無燈火,路燈啞啞的排列在道路兩側。雨後的夜晚哄散了悶熱的觸感,沁涼的像是沐在水中漂流。
    
    曾經有過這樣的時空吧?98k心裡想著。將民居作為據點,同樣的夏日,同樣的雨夜,然而手中步槍的敵人已經不是當時的敵人。鐵蹄停留在此,為了什麼而戰呢?思緒止步,厭惡的情感突然浮現,宛如延著桌緣滴落的鮮血。
    
    這就是觸景傷情嗎?不願多想,98k端起裝滿即融咖啡的杯子,輕啜一口。啊,還是指揮部的茶香更適合沖淡這種惱人的情緒。仔細思考,這些建築的年代已經與當時不同了,但帶來的溫度卻與當年還有幾分的相似,那時在枝頭啼叫的鳥兒,牠的後代子嗣又飛到哪棵樹梢了呢?真是有趣。
    
    對面街角蹲著幾位調查團的隊員,好像正在談論什麼的,時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周圍幾棟房屋內都能看出些許微光,那是調查團的人駐足而點亮的燈火。
    
    一旁傳來紙張摩擦的聲音,IWS正坐在樓梯的臺階上,手裡拿著剛才從幾乎空虛的書櫃所翻來的戰利品,就這樣處在一個人的世界。
    
    「妳在看什麼呢?」不知是否應該打擾她,但98k的好奇心還是勝過了自制力。
    
    「哦,樂譜啊,讀譜可以消磨掉不少時間。」IWS反而泰然自若的回應,並翻過紙頁將五線譜亮出來。「只是有些地方糊掉了,雖然能猜出是寫什麼啦……」
    
    就算沒有任何光源,人形的夜晚視力補正也能勉強的閱讀文字,而不遠的桌上正放著一盞燈,舒適的環境讓IWS能夠順暢的讀起這些豆芽菜。
    
    在這個沒有戰事會發生的夜晚,月光像是躲在厚實的雲層中,隔著雲絲吐出白暈。鐵血就像是雲層後的月亮一樣,等待著阻礙散去的一刻,準備閃爍自己的光芒。調查團說,鐵血的補給線已經到了極限,必須在這座城市建立據點,否則就會讓支援中斷,等於是重蹈覆轍。
    
    然而西進的攻勢正悄悄地爬過這塊白色的無主之地,鐵血的頭號敵人格里芬,就算沒有調查團的支援委託,想必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投入資源來阻止他們的腳步吧?
    
    這時,一陣蘋果的酸甜飄向98k的鼻腔。IWS正小心翼翼的將蘋果醬塗在餅乾上(都是野戰口糧內的),接著爽快地咬了一口,堅硬的餅乾幾乎沒有碎屑掉落,IWS露出滿足的表情,感受著芬芳香甜的蘋果醬。
    
    「…………」
    
    「妳要……嘗一點嗎?」
    
    不,吃別人手中的東西是不符合自己的作風的,不過反過來倒是可以。甜膩的果醬與餅乾樸實的搭配實在是讓人欲罷不能,98k搖了頭,嘴饞的感受明明被壓制在表情底下了啊。
    
    「隊長其實有多給我們幾包MRE啦……」IWS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一旁的紙箱,腦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哦!我這裡有一包晚餐剩下的……堅果?」
    
    「……我不是想吃東西」雖然嘴上這麼說,但98k還是接過了IWS的好意。「不會還給妳的哦。」
    
    「啊哈哈,沒關係啦……」這次輪到IWS放出引人注意的視線了。
    
    「這樣我沒辦法放鬆的享用。」
    
    「呃,啊!抱歉……」
    
    IWS將剩下的餅乾放進嘴裡,心不在焉的翻著樂譜。啊,是hihiE,應該唱不出來吧?不對呀,我才看半頁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啐,還是別看了吧。
    
    隨意把樂譜放到一旁,百無聊賴的靠在階梯的扶手,用力舒展上半身。搭話吧,反正能讀自己唱不了的譜只是自討沒趣,聊天說不定會比較愉快一些。
    
    「98k前輩,能問妳一些問題嗎?」
    
    「請說。」
    
    正準備吃下手裡那把腰果的98k停下動作,將白皙的臉龐轉向IWS,暗橘的燈光為她標緻的面孔增添了一股柔和的氣質。
    
    「嗯……我想一下。」IWS老實的說出自己腦內的運轉狀況。
    
    98k只是優雅的啜飲咖啡,接著緩緩的開口:「為什麼不讀譜了呢?」
    
    「喔,其實它的音太高了,手邊沒有小提琴根本沒辦法演奏,我也唱不上去。」
    
    「讀在心裡也可以吧?」98k無奈的笑了笑。
    
    「那樣很沒意思耶。」IWS聳了聳肩。
    
    「拿來,讓我看看。」98k伸出手,IWS將樂譜遞過。起初,98k先是踏著腳尖來嘗試模擬節奏,但幾秒後卻糾結的皺起眉頭。隨後又揮著指頭,隨著音符來擺動,只是過不久也停了下來。「這首……曲名的地方也沒辦法辨認了,妳有什麼頭緒嗎?」
    
    「沒有,我也讀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這回換IWS感到乏力了。
    
    「是嗎。」98k聽聞後,又把注意力放回樂譜上。「不過,妳是怎麼知道該用小提琴來演奏的?難道妳真的是維也納出生的嗎?」
    
    「喂,雖然它是首都,但也只是九個州之一而已,給我跟奧地利人道歉哦。」IWS翻了一個白眼。「不過……話說回來,我是覺得那份樂譜的旋律起伏很像……」
    
    「很像?」
    
    「很急湊,應該要用靈活一點的樂器來演奏。」
    
    「哦,不愧是來自音樂之都的反器材步槍。」
    
    「喂,斯泰爾是上奧地利州的公司哦,妳再這樣我會生氣哦!」
    
    然而98k沒有理會,只是專心的看著樂譜。IWS就這樣呆呆的放空,發現其實自己在讀譜的態度跟98k相比,實在是有些漫不經心。
    
    過了許久,98k像是大功告成一樣,把樂譜拍在桌上,左手輕按太陽穴,紓解壓力般的閉上眼並伸一個懶腰。
    
    「可以嗎?」
    
    「拿去,稍慢的快板,跳過一部分不讀沒關係,我早該想到的……」
    
    IWS接過樂譜,專注的盯著音符。不一會兒,恍然大悟的拍了自己的額頭。
    
    「四季,冬,第一樂章。」語畢,一股輕靈穿越與枯樹之間的凜冽寒風掃過腦中,來回不定又像是有規律的反射結凍的湖水一般,其中便是以小提琴的伶俐來詮釋這樣的音色。
    
    「也不過就這樣。」98k感嘆的聞嗅杯中咖啡幾乎散去的香氣,露出不甚滿意的笑容。
    
    「人形會接受類似的訓練嗎?」
    
    「不,只要看的了五線譜的人,都有讀懂它的機會。」
    
    「唔……可是我盯著它十幾分鐘,還是看不懂啊。」
    
    IWS把不解的態度展露出來,對此她感到疑惑。98k則是收斂起笑顏,正色看著IWS。
    
    「妳有天分,但是妳夠堅持嗎?如果再多讀個十分鐘,也許在更早的時候妳就能知道曲名了。」
    
    IWS心想:確實,當初放棄的太隨便了。冬的第一樂章是耳熟能詳的曲子,即使不懂節奏,只要知道旋律也能輕易認出來。
    
    「成功是一點一滴的努力所累積的,如果什麼都無法堅持,那又有什麼資格抱怨自己總是失敗呢。」98k離開那張被她久坐的木椅,並步上臺階,經過IWS身邊時用裝滿咖啡的杯子碰一下她的額頭。「等一下妳會跟SASS換班,我先去休息了。」
    
    就這樣,月色在夜空中朦朧的流出皎潔白光,讓沉浸戰火的大地也鬆了一口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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