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
天空深沉的顏色好像它在哭泣,落下的點點雨滴就是淚珠一樣打在地上,十二點的夜空沒有星星,灰黑色的雲將它們包裹吞食。
這種時候有敲門聲正常嗎?安格拉爾闔上了他的書並走下床,他順手戴上了無度數的眼鏡,他甚至不用問是誰敲門就知道這個不速之客的身分。他面無表情且不發一語的打開門,果不其然是那個嬌小的女孩。
「妳怎麼……」他皺了皺眉頭,「喂,幹嘛出去淋雨,心情不好啊?」
「沒有啦……我去城裡吃東西啊,沒帶雨傘所以──」她心虛地笑著應,渾身濕透的身體還在滴著水;她雙手抱緊身體好像很冷,於是安格拉爾一把將她拉進房間然後關上門,「等、我身體是濕的──」
「妳怎麼會忘記戴雨傘?」他根本無視她後面的話逕自拿了毛巾放在她的頭上,她愣在原地壓住毛巾。「我在問妳話。妳不是應該要一直帶著雨傘?妳知道妳沒帶雨傘的話崔勒他們幫不了妳嗎?」
「就、就忘記啊……」她的眼神飄向了另一邊,「因為,這次去城裡而已啊──」
「妳忘記妳上次怎麼住院的?」安格拉爾從衣櫃裡拿出他的衣服丟給她,他順便打開暖氣。「而且妳怎麼是來我這兒?妳房間才有衣服換不是嗎?」
「就……我忘記帶鑰匙,結果門被鎖住……」
「『被』鎖住?」他用眼角看了過來,「哪個混帳鎖的?」
「我不小心反鎖啦……」
「妳當我是傻子嗎?」安格拉爾走向她,「妳以為我像無名那樣隨便妳講就騙得到?」
「你嘴巴很賤耶……」她不滿的盯著他但最後還是笑了出來,她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裡面,她要他不要用影子狀態他也聽了,這讓她覺得很開心──有種……被重視的感覺。「小心無名聽見。你知道他總是神出鬼沒的。」
「妳頭髮沒擦乾不要抹在我身上,我洗澡了。」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他絲毫沒有推開她的意思。「說認真的,誰鎖妳門?」
「我怎麼會知道?」她抬起頭望向他,「我回來之後就變這樣了,你問我發生甚麼事,我怎麼可能會有頭緒啊。」
「……嘖。」
「你知道了想要幹嘛啊?」她將頭從他身上拔開,「不要跟我說要去找他們算帳喔,你真的這樣子我會討厭你。」
「喔,妳沒喜歡過我吧?」安格拉爾冷冷一笑,「洗澡沒?」
「還沒。」艾莉莎果斷無視他前面那句話,聞言安格拉爾馬上向她丟來一套衣服然後將她推向廁所。「我不想要現在洗啦!」她邊抗議邊阻擋他的推勁。
「不然你要甚麼時候洗?明天早上?」
「我就不想現在洗啊!」
「然後明天早上再跟我說妳感冒了要別人照顧妳?別開玩笑了!」
「我不想要一個人在廁所裡面!」她臉色紅潤回頭對他大喊,「外面在打雷,我會怕!」
「我就在外面妳怕個屁啊,小鬼喔!」
「我就怕啊!你要是不在外面怎麼辦?要是──」
「蠢材,我哪次不在妳旁邊了?」
她一愣。
「給我去洗澡,我才不要被亞克叫去照顧妳。怕雷的膽小鬼。」
「我才不是膽小鬼咧!你這個討厭的死北七!」她邊碎碎念邊走進廁所,臉上的紅暈還是消不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剛才還是……而安格拉爾沒興趣知道。
妳哪次不是這樣跟我說?他無聲的笑,望著她碰一聲關上廁所門之後才走到床上把書拿起來,然後再搬一張椅子坐在廁所門口背對門。
「安格拉爾?」
「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