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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記<十六>一日暴雨的墮落異鄉人

十六夜郎 | 2017-06-09 10:03:27 | 巴幣 26 | 人氣 394

  嘗試用了一下鏡文學以及艾比索,介面什麼的還是不大習慣。在巴哈姆特創作已有數年,讀者群也都來自於巴哈。

  做為一名不大努力以及才華甚淺的創作者,宣傳就我而言是極其困難的事,恐怕在巴哈發布大聲說以及制式化的張貼作品到幾個肯收留我的創作公會就是極限。

  往昔,曾有好友建議我轉戰POPO(那時還沒有鏡文學和艾比索),可那大手眾多又皆是連載的創作及閱讀群,恐怕不適宜我在那生存。總之,最後仍是在巴哈姆特窩了好些年。

  要說出頭那是絕對沒有。即便筆名從最初到現在是改了又改,改名換姓過後運氣仍是沒有好轉,沒有從天而降的一個大好機會,更沒有突然領悟到訣竅便下筆如神的契機。

  一切仍是平平靜靜的。現實生活的自己依然將自己搞得十分不堪,想一走了之的念頭起了無數次又突然熄滅,然後又在某次翻來覆去發覺自己總是獨自一人的三更半夜...偶爾也許是早晨、獨自吃飯的中午、在書桌前閱讀的午後、放課回家的晚上。重複著沒日沒夜的悲傷,偶爾穿插幾個使我熱血得想好好活下去的意外,然後又被日常毫無意外的解消。

  這或許是我最近寫了篇名為《一日暴雨》作品的契機,我將它張貼到了鏡文學以及艾比索上。當然,巴哈姆特也沒有缺席。近期的精神狀況又不大穩定,身體總是感到十分疲倦,大致是心理和生理相互影響的結果,在這樣的狀態下寫作是不大適宜的,但我仍是得寫。

  這樣的結果下,使得《一日暴雨》個人寫得不甚滿意,思緒略顯紊亂,可我許久前就想寫一回這樣的題材。除了碰觸心底的傷口、社會的陰暗角落外,還想寫這些關於家庭、男女、友情之愛的題材,我想闡述個人的道德、宗教觀,想寫毀壞與重生。

  而這部便是毀壞與重生合併的小說,但恐怕能力還有限,傷了眼或令人失望在所難免。這部作品的主角,直到最後我仍沒有給他一個名字,這是我刻意的安排,打從一開始我就想寫一篇這樣的故事。

  一位無論待在哪兒都認為自己受到束縛,家庭的控制、工作的控制、男女的控制、人與人相互依賴的表象下實際上就是互相掌握。為了誰而活,害怕沒臉見誰、恐懼他者的憤怒與失望,這在我而言是另一種程度上的不堪。

  也許我總是令人失望的人,才會創造出這樣一位沒有名字的角色。沒有名字意味著他「不存在」,空有軀殼而沒有現實的存在意義。我們總是以姓名作為一人的替代詞彙,那與個體緊依著的字詞實際上與編號無異。

  周星馳的《唐伯虎點秋香》裡面著名的一句台詞,武狀元對剛入門的唐伯虎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華府的低等下人,9527就是你的終身號碼。開始做事!」

  從此,唐伯虎被喚名為9527,與其它叫做9528、9529、9530的人沒有差別。於是我不想給這篇故事的主角取名字,我想他也不需要。在他眼裡,所有人都是動物,這與一般常見作品裡的社畜略有不同,而是被家庭控制的我們是動物,被工作綁住的我們是動物,被男女之情綁住的我們是動物,被日復一日無趣又毫無意義只是為了吃食的生活本能的我們都是動物。

  於是,當暴雨來襲淹沒整座城市,眾多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反而成了他重生的機會。這部分我在故事中有提及坂口安吾在二戰結束後發表的《墮落論》。

  在二次大戰結束時,作為戰敗國的日本呈現百廢待興的情景,日本天皇在終戰時對民眾廣播,希望民眾能夠在日本如此的非常時期「忍所難忍、耐所難耐」,而當時社會風氣則希望能堅守美德,亦即武士道、烈女不侍二夫等等,希望能讓這個國家在逆境中以日本式的刻苦耐勞起死回生。

  但坂口安吾則持相反意見,以《墮落論》一文呼籲要改掉違反人性的價值觀,毀滅掉束縛自身性情的道德,依循著人性而活,讓那些為了讓我們活得像人,實際上使我們活得一點都不像人的價值觀全都捨棄。

  倘若在現代,《墮落論》恐怕會被某些團體視為邪論,甚至會指著坂口安吾說:「那這樣我想和摩天輪結婚也可以了嗎!我想強暴我家的狗也可以嗎!」實際上在當時,坂口安吾的確也受到不少抨擊。

  與坂口安吾同為無賴派的著名作家太宰治所闡述的無賴派思想,或許可作為理解《墮落論》的線索:「其本來姿態為反抗精神,或許也可以稱為破壞思想。它並不是在摒除掉壓制和束縛之後才開始萌生的思想,而是作為壓制和束縛的反作用與之鬥爭的思想。」

  《墮落論》的本意並非是依循著人性任意妄為,而是捨棄掉使我們不像人的思維和價值,重新回歸人的本質,去思考人應該要「怎麼活」、「為何活」。

  回到《一日暴雨》。在「他」的眼中,自己也是動物之一,但卻以動物的角度來思考其他動物的生存,在動物世界當中,思考自己與動物無異的生存究竟意義何在。直到洪水消退,他便藉由這樣的敗亡來回歸人的本質狀態,不去撿拾那些他人急欲尋回的束縛。

  他希望認識他的都當他死了。可離開了原生環境的他,甚至是遠離人類社會,難道就能作為一個不受束縛的「人」而活嗎?

  故事中,「他」也藉由從鱷魚園逃出的鱷魚做出這樣的詢問:「那我們人類的故鄉在哪?我們的生命最終會走向哪裡,我們能夠不被道德、思想束縛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將它藏在故事裡頭。我也沒有給一個樂觀的解答。但我認為「他」打從一開始就註定無法逃離孤獨之境,這是肯定的。自然,這是我此刻的答案,今後會不會修正,我也不能把握。

  作為作者,我想這篇作品是出自於我個人對於整體世界疏離感的產物。什麼都沒有的世界令人意外的輕鬆,沒有束縛的世界僅僅只需顧慮著自己的活即可,可那也毫不意外的令人孤獨,但充滿羈絆和約束的生命是否就值得慶幸,難道這不是另一角度的絕望嗎?

  當彼此緊緊相依,父母與子女、師長與學生、上司與下屬、男女之間、友情之絆,無數個以親密關係加以約束的個體,一旦意識到這樣的關係並不能帶給自身正向的體驗,那這些關係的意義便蕩然無存。

  於是,無論是孤獨一人還是聯繫著可有可無的生活體驗與羈絆,都註定只會是異鄉人。「他」無法從這些生活中看出價值,碰上災難時仍是不斷思索著人存在的意義,而擁有對世間疏離感的我們終究無從脫逃,無論到了何處,也註定是思想上的異鄉人。

  倘若能屏除失去意義的束縛,或許得以換來新生。可在毀滅之後帶來的重生,重生之後又有著什麼呢?

  「他」的思緒無時無刻都處於流動的狀態,讀者在閱讀時會感到突兀也是理所應當,身為作者我唯一希望讀者理解的地方是,他不斷在生活的細節中探求存在的意義,試圖詢問自己的生命所歸,他所思考的從來都不是艱深的哲學問題。

  故事的最後,他向著不遠處的車站走去,無論火車今天是否行駛,他都決定離開這個地方。他嘗試透過行動來尋回自己身為個體的價值,可就如同他在生活中不斷詢問過自己無數次的,那些充滿著對人的存在和歸屬的懷疑。

  終究只是為了掩飾自己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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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

創作回應

Chazel
應該是唐伯虎點秋香?
2017-06-09 10:10:44
十六夜郎
抱歉,我馬上修正。我怎麼會連這個都給忘了
2017-06-09 10:11:44
john
孤獨人生哲學萬歲!!
2017-06-09 11:08:46
十六夜郎
讚!
2017-06-09 22:5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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