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炫站在第二學術樓三樓的中央地帶。他看下去螺旋式樓梯,找尋時語的身影。晚上的校園沒有太多人,剛才在二樓等待期中測驗的學生進去演講廳後,大堂恢復寧靜。
書炫找了個大沙發坐下,柔軟的感覺讓他突然很想睡。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對不起,我來遲了。」時語走近沙發,頭髮因不及整理而變的凌亂。
「沒關係,我也是剛到。」
作為男生,偶爾等一下也是應該的。
他們沿著時語剛才走的路,回到第二學術樓的餐廳。
「其實,剛剛我在火車站碰見演魔法小提琴的人,突然起了興趣去聽了幾分鐘。」時語如實告知遲到的原因。
「魔法小提琴?上星期我回來測驗的時候看見他。我覺得他奏的不錯。」
「對啊!也許魔法真的存在。我本來就對音樂什麼的沒有太多興趣,可是只要聽第一個音,我就被吸引了。最後我還給他錢。」
「我可沒有了。」
「啊!你這個男人真寒酸!」時語責備說道。
「那是我趕時間,如果下次能再見到他,我就補回。」雖然搞不清楚時語的語氣是認真還是開玩笑,不過被女生這樣責備,書炫的內心還是不是味兒。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異性對自己的印象分肯定大減。
終究都是學生,想談戀愛、經歷一些青澀時代可是自己間中想過的。
他們來到餐廳前,一部分空間因節省電力的關係關閉了。然而,黑暗的正中間有一支光管亮起。就是其餘都是關的,只有這一個亮起。燈下的桌椅不太整齊,兩張椅子的角落交疊一起。
這晚,會不會有一個謎之青年從異世界裡掉出來呢?
這晚,會不會有幾個學生的鬼魂圍著餐桌坐,溫習、寫論文、吃宵夜呢?
兩人同時盯著亮起的燈,不約而同地想著一些靈異事件。時語想到鬼魂,身子立時被一股不存在的寒流包裹。
「裡面的燈……怎麼了?」書炫指著燈,說。
「奇怪,這個佈置真靈異的。」剛才還在害怕的時語竟然主動提起「靈異」一詞。
「可能今晚就有人從燈裡掉出來。」書炫道出確實所想。
「哈!」時語發出清脆的笑聲,手抿著嘴的樣子很清新。
就在他們踏入餐廳一刻,交疊的椅子往下滑,發出輕輕的聲音。兩人當然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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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學術樓裡,如果某區四樓有一個男洗手間,那在中層相同位置的中層就會有一個女洗手間。然而……除了這裡。
房間裡的燈、窗簾全都關上、拉上,唯一的光源就是大桌子中間的保特瓶。瓶裡放著一個個發出白光的手指燈(演唱會用的那些),從外面看來,燈就像是以前小孩抓起的螢火蟲。
正在說話的是另一組的組長,他戴著哈利波特的圓框眼鏡,身穿著啡色長袍,一手拿著厚實的檔案簿放在左胸前。現在,他打開書,上面有一張很模糊的相片。
在藍區三號電梯那邊同時有兩個男洗手間。不過……中層的本應該是女洗手間。十多年前的一次自殺事件後,這裡就充斥鬼魂的傳說。最終,校方就把洗手間改建了。正以為一切回歸正常之際,她又回來了。
時語一直趴在桌子上,緊閉著眼。
「聽下去吧……」書炫沒事可作,只能給下虛空的話。
「我在聽……」
鬼魂不散,皆因他們尚有未解心結。如果我們能幫助她,讓她安心上路,是一件皆大歡喜的美事。你們要做的,就是幫助她完成未完的事。
男生說完故事,合上書,房間的燈也開啟了。
時語移開蓋著耳朵的雙手,長吁一口氣。
「每人心裡也有一個『靈』,它是你和鬼魂相視、通話的橋樑。然而,靈的活躍時間因人而異。現在,請其中一個代表來到我前面,我會鑑定每一人的靈,找出與鬼魂對話的最佳時機。」男生簡單說出規則,說到底就是抽籤決定次序。
不愧是小說同好會,竟可把此事如此修飾。
「你去!」時語把書炫推出去。
書炫把手探進去涼涼的紙箱裡,摸著一顆顆扭蛋。他把扭蛋拿出來,裡面只放著一張便條。
「九時三十分。第一對。」
自己果然是那種完全沒有抽獎運的人。
他在抱怨的時候,對方交給自己一根粉紅色的幼繩。繩子的表面油亮亮的,抓上手也有點兒黏。他把手湊近鼻,嗅到一陣淡香。他說不準那是什麼氣味,不過嗅起來就是沐浴液的香味。
「這根繩子能讓你的靈與他同步,也即是能看見鬼魂。」
才說完,男生就把書炫的左手和時語的右手綁在一起。兩手相交錯、觸碰的一刻,書炫和時語都有一個奇怪的感覺。內心不抗拒,可是又不大自在。
觸到時語的手,先是感覺到冰冷,然後漸漸的溫暖起來。
觸到書炫的手,繃緊的手,乃至內心得到溫暖。感覺就是……很厚重。
「既然兩個男人,不如就再親密一點了。」
「神經病!這樣如何玩?」旁邊這時來了個玩笑般的小騷動,分發繩子的人把一組兩個男生的另一組手臂也綁起來。時語看著,一味苦笑著。這有點破壞氣氛。
時語把剛才的男生叫來,問:「請問那個鬼魂有怎樣的屬性?幽怨的?還是猛烈的?」
大吵大嚷的鬼魂,最可怕的。
「幽幽的。」
時語聽了,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去吧!」男生眼見完成了最後的說明,就催促他們離開房間。
第一學術樓的四樓是一道長長的走廊,一側是單數編號的演講廳;另一側就是雙數的。演講廳與走廊之間相隔著兩道木門。此時裡面已經關上燈,從細長的門窗看進去可是一片黑暗。
關上燈的還有他們所站的走廊。走廊的兩頭都沒有光,接近中央的交誼區只由幾盞小射燈照著。此時,其中一盞射燈失靈了,一閃一閃的在增添靈異的感覺。
時語盯著書炫,他的臉一副沉著。她不敢直視走廊的末端,生怕那兒會突然跳出一個妖怪。
此時,遠處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啊啊……」時語躲在書炫身後,留下半邊臉偷看聲音的來源。
「腳步聲很重,聲音從下面而來。」書炫留心地聽,然後分析。
「看見人了。」他說,手指著前方的電梯。一個黑影,先是頭部,然後再到上身,逐步往上浮現。
「幸好……」時語馬上把手按在胸口上,如此安撫心情。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矮胖的女人,她身上穿著保全公司的白色制服。
她一直往這邊走,書炫和時語就更肯定對方是一個人,而不是幽靈或者病毒感染者什麼的。
「你們是在進行小說同好會的活動嗎?」那個守衛問。
「是的。」
「好的……循例給我你們的學生証檢查。」
兩人交上綠色的卡片,拍下去讀卡器後,機器都閃出一束綠光。
「有勞了。接下來祝你們好運了。」
守衛的話突然帶有幾分暗示,使兩人都感到一股寒風從心底裡鑽上來。
這個守衛真能玩呢!與平日那些不近人情的有差別。
書炫心忖,與時語並肩往著案發現場前進。越接近電梯入口,他們的腳步就拖的越慢。一種力量壓在他們的腿上,他們彷彿要花更多的力量才能踏出一步。
氣氛也莫名地變得沉重……
前往中層,必先要經過後樓梯。
樓梯上充滿局促的空氣,恐怖氣息如一潭死水一樣懸在這個密封的空間。身邊的窗戶都被緊緊地鎖上,把手上面的塵埃久久沒人打掃,越積越厚。
他們面前就是案發現場的入口,燈光正常運作。
這時,洗手間的門動了一下,看來似是關上。
書炫的手臂被時語輕輕抓住,貼上了淡色裝飾的指甲陷了進去,幸好他還不覺得痛。
「裡面會有什麼呢?」時語問。
「她剛才一直就監察。」
「我也知道是裝出來,但是一想到自己不曉得裡面有什麼奇怪的事就……」
他們走到門前,耳朵靠近門縫,嘗試聽裡面的聲音。
裡面傳出關門的聲音,還有一點抽風機的呼聲。
書炫一腳踏在門上,一用力就踢開了。門裡的景象就是一片黑暗,可是在黑暗之中還是看見一些散落在地上的東西:紙箱、膠袋、一把頭髮、淌著血的斷手……
下一刻,地上的頭髮突然被無形的手拉走。
背後一股冷風襲來,驅使兩人往後看……
後面空無一人,關上的金屬門映著他們模糊的身影。可是,此時的鏡影突然閃出另一個人影。
他們猛然回頭,發現一個披著亂發的少女往他們走過來。她的臉上都是白色的粉末、眼底化上的妝讓人看不清她的曈孔。在這無光之鏡,她更像是沒有眼睛的鬼魂。
「你是……高靜學姊?」時語心裡的恐懼感立時消失,如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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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了,之前一直寫其他系列,到了最近幾天才有空繼續這個故事。上面的是我在大學迎新時的活動---偵探遊戲。靈異、偵探的故事可是我不擅長的,還希望各位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