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多CP】─　所謂室友那一回事（下篇）

17、

 

　　「為什麼我要壓軸！」少年不滿地大喊。

 

　　因為好玩。

　　「喔，我只是覺得依照少年你的年紀，應該多聽一些長者的經驗會比較好。」

 

　　「少唬爛──」

 

　　「夠了，兩個都閉嘴！我先說！」惡霸陰狠的嗓音成功阻止了兩人又一次不合年齡的爭吵。

 

18、

 

　　「我和她身處在敵對陣營，這種情況我想挺常見的，弗列爾卓德內部的紛爭、蒂瑪西亞漢諾克薩斯之間的戰爭……在符文大陸上少不了對立。」惡霸平淡地說：「我們很早就聽過對方的名字了，在真正見到面之前我們就耳聞過彼此，最開始我對她並沒有任何想法，要說的話，也就是要如何解決掉她以防她阻礙我們吧……」

 

　　門的那端傳來輕微的嘆息聲：「我們兩個真正見面說實在狀況挺慘的，那時候我被仇家陷害正在逃亡，我受了重傷，為了躲避仇人的追捕我選擇賭一把，跳進了附近湍急的河中。」

 

　　「那樣會嚴重失血……」斯文男略帶遲疑地道。

 

　　「我說了我是在賭一把，再說了，我可不想乖乖的死在那些雜種手上。」他冷笑了聲：「總之漂流到一半我的體力就撐不太下去了，想盡辦法爬上岸以後我就昏了過去。」

　　他自嘲地哼笑著：「那大概是我這輩子最丟臉的時刻了，等我清醒後我發現身上的傷口被人包紮好了，旁邊還燃燒著一座溫暖的營火……而她就坐在那裡。」

 

　　「她救了你……但你們不是……？」少年的困惑讓他沒能把話說完，語句懸在那裡像是陷入沉思。

 

　　「我們是敵人，沒錯，所以我也很困惑為什麼她沒有殺了我……甚至，那時候我可以說是帶著鄙夷的，」惡霸頓了頓，聲線壓得更低了：「對敵人同情就是對自己殘忍，她那時候救下我不過是在日後給了我殺她的機會。」

 

　　「你……不會直接把這句話跟她說了吧？」

 

　　逆命在心中暗自期望對方的情商不要低到這種程度。

 

　　「當然沒有。」

 

　　他鬆了口氣。

 

　　「我醒來後就直接走了。」

 

　　「……」

 

　　逆命面無表情地凝視天花板，突然備感疲憊。

 

19、

 

　　「你沒有道謝？」少年不敢置信的語調中帶著一點指責的味道。

 

　　「你不懂，小鬼，我是不能向她道謝的。」惡霸不耐煩地回應。

 

　　「什麼啊？受人幫助道謝很正常吧！你根本、」

 

　　「那個、」斯文男謹慎地打斷了少年越來越激動的言論：「其實我想我能理解他的理由……身處在對立陣營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雙方又有著重要身分的話那就更複雜了，救助敵人已經很危險了，要是彼此友好交談被發現的話，那很可能會被視為背叛的。」

 

　　「就算被看到了，都已經被幫忙治療還一起烤火了，到個謝也沒關係吧？」少年還是沒有被說服的樣子。

 

　　「那你就想錯了。」這次是王子病開口反駁：「有的時候光是一個小小的動作有沒有發生，就會產生完全不一樣的解讀，我並不是說他不道謝一定是對的，但他這麼做有他的考量。」

 

　　「……好吧。」少年咕噥道：「什麼敵對陣營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太麻煩了，還好我的對象和我是夥伴。」

 

　　「沒錯，這真的很麻煩……」逆命感慨地嘆了口氣：「也幸好我的對象只是可能殺掉我的殺手而已。」

 

　　「……」

　　「……」

　　「……」

 

　　「我是覺得，」斯文男語帶憐憫地道：「其實這種情況好像沒有好到哪裡去。」

 

 

20、

 

　　「我們第二次見面時狀況相反過來了。」還來不及等逆命思考出這兩種情況哪裡差不多惡霸就接著敘述了：「我那時候到一座森林裡探查狀況，正巧碰到她遇到暗殺者，我躲在暗處，看著她從我眼前跑過去，然後……然後我就出手處理掉那些追兵了。」

 

　　「你不是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惡霸冷淡的聲線中混雜了一絲遲疑：「我不應該幫她的，我的腦子很清楚這點，但在我意識到之前我就出手了，就連她也很吃驚……我們兩個僵在那裡好幾秒，似乎誰也沒辦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不知為何此時逆命的腦袋裡突然浮現出一個壯漢和一名肌肉女兩人含情脈脈互相凝視的場景，然後瞬間被自己的想像噁心到了。

 

　　「我先回過神來，拉著她往森林裡的躲藏點跑去，一來我不確定有沒有其他追兵，二來我可不希望有人看見我們。」他沉聲道：「那是反射性的動作……我應該直接扔下她離開的，但我卻帶著她一起跑了，所以當我們抵達山洞時場面真的非常尷尬……某種層面上我為我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恥，而她也陷入了自己的情緒裡，也許是不敢置信和警戒吧，我想。但錯了都錯了，我不打算把她莫名其妙拉走後再叫她滾出去，我建議她如果沒地方去可以暫時留下來，當然如果她想走也可以。」

 

　　「你預期她走。」王子病以肯定的口吻說。

 

　　「的確是。」惡霸坦承道：「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們兩個的立場是敵對到不能再敵對的那種，我相信我的名聲在他們那裏並不會好到哪裡去，我以為她會就這樣離開……但她留了下來。」男人輕輕地哼笑了幾聲：「我為她的天真感到訝異，當下我的心情挺複雜的，我完全不能理解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先是救了我，接著又同意和我留在同一個地方避難，或許是注意到我的表情不太對，她竟然問我這樣是不是會造成我的困擾……」

　　惡霸的笑聲更加清晰有力，但從中逆命卻聽出了一點點煩悶：「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所以我直接問了，『妳是不是哪裡有問題？』，我當時這麼說『我和妳是敵人，我們曾經幫過對方已經夠詭異了，妳現在還要擔心我是不是不方便？妳到底知不知道我要殺掉妳有多容易？』。」隨後，他像是自厭地冷哼了聲：「她似乎是被我突然的言論嚇了一跳，愣了好幾秒鐘後突然笑了起來，她說……她說『你不是那種人，你救了我可不是為了親手把我殺死，雖然我也有點難以置信你幫了我，但你是個貫徹始終的人，也許以後在戰場上我會死在你的手上吧，但不是現在。』。」

 

　　逆命低低地吹了聲口哨，有些佩服惡霸口中的那位女性，她一點也不天真，從她說的話來看，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行為會導致什麼後果，並且勇敢地直面那些可能引來的危險。

 

　　「我明白她似乎不是個單純的笨蛋，相信什麼人性本善之類的狗屁，她只是接受了所有自己的行動會導致的後果，明白這點之後我總算覺得自己救下的這個人是值得活下去的……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待到清晨，天一亮就分道揚鑣了。」

 

　　「聽不太出來你哪裡喜歡她欸……」少年困惑地緩緩道：「感覺上你一直在挑她毛病……」

 

　　「廢話，我當時對她根本沒有特殊好感，」惡霸一副和白癡說話的口吻：「我只是認同了這個人而已。」

　　「那你什麼時候喜歡她的啊？」

　　「我不知道。」

　　──有沒有這麼坦然承認的！

　　逆命某種層面上可以理解這個答案，但對方那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他有種強烈的、想爆粗口的衝動。

21、

　　「你知道，」仗著有結界保護自己，逆命最後還是忍不住半帶調侃地開了口：「我以為你應該是我們五個人中話最少的，可是你說了半天才起了頭，你是打算說滿剩下的時間嗎？」

　　對面傳來了嘲諷的冷笑：「別擔心，我沒打算繼續說下去。」

　　「嘿、你這樣也太不公平了吧！」少年忿忿不平地說：「其他人都完整地說出自己的困擾了，你怎麼、」

　　「因為我沒有什麼好困擾的，」惡霸冷淡地回應：「我可不是那種會陷在自己的情緒裡不敢動作的人，我想要的，就沒有東西可以阻撓我去爭取，管他立場不立場的。」

　　「……那你剛剛說了一大段是為了什麼？」

　　「整理思緒而已。」仍是那樣理所當然到欠扁的口氣，逆命幾乎可以想像一個肌肉漢子坐在牆邊冷漠而凶狠的模樣：「我之前就很在意那個女人，但我從沒有時間去好好整理我對她的想法，現在我確定了，我挺喜歡她的，等我出去之後我就可以展開行動了。」

　　──現在是怎樣？

　　逆命啞口無言地死瞪著眼前的門，一瞬間竟有種不知從何吐槽起的無力感，他是該吐槽對方像極了黑道看上目標的口吻呢？還是吐槽他竟然都選擇把她當戀愛對象來談卻現在才確認自己喜歡對方呢？或者是吐槽那個女孩有夠可憐救了人接下來還可能把自己搭上呢？

　　思考再三，他決定自己還是安靜一點好，反正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賭徒，黑道老大的心理什麼的，他不懂……

　　「好吧，」他就事論事地打破沉默：「我們可以換下一個人了。」

22、

　　「呃、輪到我了……嗯，」少年有些尷尬似地清了清喉嚨：「我們兩個都住在貧民區裡面，在那邊通常父母都沒什麼時間盯著自己的小孩，也住著許多孤兒，所以漸漸的，那裏開始出現一些類似少年幫派的組織，孩子們聚集在一起互相幫助，讓生活好過一些，我們就是因為加入了同一個幫派而認識的。」

　　幫派？

　　逆命饒有興致地輕哼了聲，看來這個少年不只是單純而已。

　　「我對她其實可以說是……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少年的口吻頓時變得模糊不清，也許是感到不好意思：「她真的很漂亮，在黯淡骯髒的貧民街裡她看起來就像在閃閃發光一樣，尤其是她的眼睛，閃爍耀眼的要命，我那時候覺得……也許接下來的日子裡能一直看著她的眼睛也會很快樂……」

　　沒有人接話，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或許是不想打擾少年的敘述，逆命輕輕地笑了，青少年這種純粹無瑕的好感對於他們這種成年人而言已經有些陌生了，說不定其他人正在緬懷這種青澀？當然也可能是覺得肉麻……

　　「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的性格變了，她……本來是個很開朗、愛笑、喜歡惡作劇但都會有分寸的人，只是經過一連串的事情之後，她變得……變得有攻擊性？」少年輕嘆了口氣：「她的惡作劇不再只能用惡作劇形容了，那幾乎可以說是災難……」

　　「而在這期間你都還是喜歡她？」逆命吹了聲口哨：「老天，你還真是專情。」

　　「也不能真的這麼說，其實我們兩個有一陣子斷了聯繫……」少年語帶遲疑地說：「我們分道揚鑣前鬧得不太愉快，在那一段時間裡我盡可能忘了和她有關的事情，但那實在是很困難……我還是會下意識地注意和她有關的消息，當然了，我得到的資訊都不會讓人太高興，她就像是……像是我心裡的一根刺？我知道這個形容很俗濫，但我沒有更好的方法描述那種感覺了。」

　　「是俗濫沒錯，」逆命贊同地點點頭：「但可以理解，繼續吧。」

　　「總之在我以為我們會這樣疏遠下去的時候，我又遇到她了，」少年苦笑了幾聲：「然後我才發現我原本以為的『已經沒事了』有多好笑，一看到她，過去的那些回憶就全部湧上來了，那些過去根本沒有消失，只是被埋起來了而已……最要命的是，那時候她看著我，若無其事地和我打招呼，就好像我們最後的那次爭執什麼也不是！那簡直就像是你和前女友見面、你心裡還對她念念不忘而她卻忘記了你們之間的所有事情！而最他媽該死的是我和她連戀人都稱不上！」

　　「嘿嘿、少年，別那麼激動。」逆命敲了敲門板試圖讓少年鎮靜下來：「別這樣嘛，你不是成功和她那啥了嗎？如果她願意和你上床那她也不至於真的完全不在乎了是不是？」

　　「你的重點就只有這個嗎……」對方疲憊地嘆了口氣。

　　「但是……抱歉，我也有點好奇，」斯文男彬彬有禮地開口問：「如果你和她之間關係變得這麼平淡的話，你是怎麼和她……你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太快了，我到現在還──」

　　「等等，」逆命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所以你是被她上的？」

　　突然的沉默很好地回答了逆命的疑問，他故意發出驚訝的抽氣聲，在門板後方傳來鬱悶的低吼時愉悅地笑了起來。

23、

　　「我真的是受夠了！你從頭到尾都拿我開刷！」在逆命嘗試訊問他房事細節時少年終於爆發了：「我和她上床的細節和你他媽的有什麼關係啊！你怎麼就不問其他人這種問題！」

　　沒辦法，因為其他人大概連理都不會理他。

　　「抱歉，只是想從中得到一些資訊來推斷她的行為有什麼含意，」逆命盡可能誠懇地道：「你知道、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的。」

　　「那個、我倒是有點好奇……你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做嗎？」

　　聽見斯文男的問句少年的怒吼聲漸漸消失了，似乎是陷入思考中：「我……我也不太確定，但我覺得──我覺得她是想證明什麼。」

　　「證明？」

　　「我很難形容、那太複雜了……也許是證明我們之間改變了？或是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改變？又或者是要證明我們回不到過去？我真的不知道……她有時候──不，她對我來說就像是謎一樣。」少年一面嘆息一面道：「但我想……我想她打算證明我們不再是以前那樣天真單純的小孩子了？可是事後她說了『你還是一樣天真啊』還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這又有點矛盾……」

　　「說不定她是希望自己在改變的時候有人能幫她保留過去的記憶？」王子病口吻淡然地假設：「完全的改變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令人不安的，如果知道自己身邊有事物是不會改變的，那樣會讓人放心不少吧？」

　　「也許吧？我真的搞不懂她的心思……」

　　「別太洩氣了，少年，人的心思本來就很難猜嘛，」逆命安慰道：「有時候別太鑽牛角尖了，如果那個女孩如你所說的那樣難以預測，那麼你還一直想去揣測她的心思就是自討苦吃了……有時候順其自然也是很重要的。」

　　「順其自然……嗎？」

　　「是啊，她現在和你在一起，你們的關係也不錯，這樣不是很好了嗎？」逆命輕笑了幾聲，年輕人就是容易執著，非要上了年紀才知道咬得死緊並不代表勝利：「放鬆點，你們兩個都還是年輕人，不是每件事在現在都會有答案的，好好珍惜比較重要，逼得太緊小心把對方逼走了。」

　　「哈……是啊，我想也是……」少年苦笑著：「總是糾結這些對現狀一點幫助也沒有……」

　　「你可以的，少年，你還年輕嘛！和她踏踏實實地走下去比較重要。」

　　「是啊，我們……」對方釋懷似地嘆了口氣。

　　「當然了，如果你需要任何房事建議──」

　　「你真是夠了……」少年像是無奈地笑了起來：「就一定要這樣改變氣氛嗎？」

　　「這個嘛……」逆命也跟著笑了：「我只是盡我所能。」

24、

　　整個結界開始產生了異樣的波動，看來如王子病所說，這個空間時間一到便會自行解開符咒，逆命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拍去身上的灰塵，他望向死鎖的門板微微勾起嘴角，老實說這一次的經歷雖然一開始有些驚嚇，但總歸而言都是挺寶貴的經驗，要不是像這樣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大概有些話他一輩子也沒辦說出口吧。

　　「那麼──」他笑著脫下了帽子，朝門口紳士地鞠了個躬：「故事就到這裡結束了吧？」

　　而結界散去的耀眼白光就這樣吞噬了一切，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

　　總覺得自己爛尾（掩面）但是這兩隻比我預料的難寫好多......達瑞斯是因為我覺得他的個性是想做什麼就會去做，當然不是不考慮後果的人，他是那種做了一件事就會願意承擔所有後果的類型，所以感覺他不會糾結什麼東西。艾克是因為他糾結的東西說實在的很難由別人給出一個建議或解決方案，反而比較需要自己放寬心點，吉茵珂絲是個很隨興的人，如果一直在意他的行為背後的涵義累的只會是艾克自己

　　結果就生出來這樣的東西了（掩面）嗚呃，修改了好幾次總覺得還是沒有很滿意（躺平）以後看寫些別的幫這兩個平反好了......以上！有任何問題或意見歡迎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