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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HSRS 百歲歌

結夏安居 | 2017-05-04 17:27:58 | 巴幣 2 | 人氣 246

HSRS
資料夾簡介

  那是他從別人那裡聽來的。

  教他那遊戲怎麼玩的人說,那是遊女們為了思念自己尚未出生便死去、命薄緣淺的孩子而發明的遊戲。


  「——欸我說這位卡隆啊,從地獄到水仙園,一路上這麼無聊,你這船上就沒有什麼能用來打發時間的設備嗎?撲克牌?象棋?遊戲機?書?或者你講個笑話?我們聊個天?你會划拳嗎?不會的話我教你也行啊——」

  留著一頭因燙染後未加保養而顯得毛燥的金髮,脖子上戴有象徵著地獄囚犯的頸圈,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年輕少女這麼說:「我搭你們HSRS的船也幾十年了,雖然從沒付過錢,不過怎麼說也應該算小半個VIP,有這點小小的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她用拇指和食指做出了一個「小小的」動作,嘻嘻哈哈的笑著,完全沒有半點身為地獄囚犯應有的枯寂陰鬱。

  或許是因為好不容易離開地獄,難得的好心情將一切原有、應有的沉悶一掃而空的關係吧。


  「嗚哇——雖然每年都一樣,但果然不管看再多次,還是覺得烈焰河上飄滿船的場面真是太壯觀了——」

  「哈哈哈哈前面那是撞船了嗎?欸掉下河裡那個亡靈我認識!那是隔壁齒輪加工課的小王八嘛!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報應!大快人心!喔,對,你不知道小王八是誰吧?小王八就是他們那一課的王八——每次都不按時下單、出貨,搞得和他們有關聯的單位三天兩頭被卡貨卡進度,雖然亡靈也不會真的過勞死,但因為他們的關係得加班加班再加班的感覺就是不爽啊——」

  「你怎麼都不說話啊?我記得HSRS沒有限制卡隆工作時不能聊天,難道你是啞巴?」


  「……」黑袍的卡隆划著船槳的手一頓,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少女的自言自語:「……聊、什麼?」

  透過面具,卡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甕聲甕氣,但依稀能辨識出是男性的聲音,乾啞、還帶著一點微顫的不穩。

  少女沒放在心上,她死了這麼多年,什麼奇奇怪怪的傢伙沒見過?

  「哇!你會說話嘛!很好很好,聊什麼都可以啊!不然說說你是怎麼成為卡隆的?」卡隆搖頭,她嘟嘴做了個鬼臉,「什麼嘛,這都不能說?略略略,小氣鬼!」

  卡隆:「……」

  在少女開始一個頭一個坑的以她自己取的綽號替所有她看見的亡靈做著點名時——她大概是真的無聊透了,聽說地獄是個沒有任何休閒以及娛樂的地方——卡隆以他那依舊生澀、彷彿硬擠出來一般的聲音僵硬的說著:「不,然、有個別人告訴我,據說打發時間、很,好用的遊戲……」

  「什麼!你早說嘛兄弟!快快快有好貨別私藏!掏出來掏出來!」

  卡隆:「……」


  他在面具後無聲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反覆了幾次,終於能在開口時將話語完整平順的傳遞出去:「……遊戲是這樣的:妳創造一個孩子,替這個孩子假想一個人生,從這孩子零歲到一百歲,每一歲都要提出一件那年發生在他身上的大事件。」他補充道:「告訴我這個遊戲的人說,這遊戲很適合拿來消耗時間,他花了三個多禮拜還沒編完那個孩子的一生。」

  少女長長的「嘿」了一聲,兩手環胸、雙腳交疊,下巴微微抬起,皺眉佯怒的看著他:「欸兄弟,你肯定是因為不會說話被人打死的吧?」

  卡隆:「……?」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被丟進地獄嗎?」少女反手以拇指比著自己,「因為墮胎啦!墮胎!審判官說我殺害了一個擁有無限未來和可能性的孩子,所以判我到地獄服役三十年……嘿,兄弟,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很喜歡小孩的模樣嗎?還是你故意舉這個遊戲來嘲諷我的?」她朝卡隆露出猙獰的笑。

  「……啊。」卡隆全身一僵,儘管容貌、身形皆被制服遮去,依然可以窺見他的局促不安。「沒有!不是……不是嘲諷!」他結巴的說:「其、其實、妳妳妳沒沒有……我、不是……」

  他試圖向少女解釋,焦急地想將所有想說的話語傾訴給少女。然而正如同這世間恆久不變的真理:越是在意、越是著急,想訴說的話語就越是無法完整的傳遞給對方。哪怕平時再怎麼舌燦蓮花,到了這個時候,也只有心急如焚的攪擠、拼湊著貧瘠而言不達意的破碎詞句,恨不得直接掏出自己的心給對方看、又或者連接上雙方的腦,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

  「哈哈!瞧你嚇的!」少女將卡隆的慌亂盡收眼底,發出了愉悅的大笑聲。「我跟你開玩笑的啦!開玩笑!你不要這麼正經嘛,這樣我會有點不好意思耶?」她嘻嘻哈哈的說著,用神情、動作與聲音表示著自己並不是真的那麼在意他所說的話。

  她本來也就不是太過多愁善感的個性。

  先不說自己都死了二十幾年,就算本來有氣有怨也早被消磨光了,在她來說,自己的鍋就要自己背好,活著的時候她最不耐煩的就是那種只會哭哭啼啼的說著什麼「不是我的錯」、「都是他們不好」、「我也不想」,好像那些事情不是出於他們,而是有人控制著、逼著他們那麼做一樣的人,死了也沒有因此變得比較耐煩。

  審判官說,她好端端的沒事跑去墮胎,把自己搞死這算自殺,因為她的自私所以扼殺了一個擁有無限未來與可能性的孩子(她覺得這句話太好笑了,她活著時每天都在想這世界還有未來可言嗎?這種充滿了骯髒與絕望的世界還有什麼可能性?人為什麼非得活著不可呢?)——說這是她的罪。雖然她覺得你他媽絕對是在逗我吧?我憑自己本事懷上的胎我想墮了還不行嗎?但要說這是她的鍋,她也不會否認。

  畢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選擇了放棄學業放棄家庭也要跟隨一個人渣,選擇了傻的沒邊的相信對方的「我就蹭蹭不進去」、「沒事快射時我會拔出來」,選擇了在對方表示他們都還年輕,不要讓孩子成為他們的負累時,依舊懷抱著「也許孩子出生他就會改變想法了」的天真念頭,硬是拖到五個月左右才肯去墮胎,然後就是成為了反面例子常說的那種人,因為沒錢又不敢去大醫院,選擇了沒牌的地下診所,結果就是兩腿一伸,好走不送。

  她或許任性,或許有許多這樣那樣的大脾氣小脾氣,卻不至於不肯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把自己的決定全說成別人的過錯。

  雖然她一無所有,可臉還是要的。


  「好啦不鬧你了,你剛剛說那遊戲怎麼玩啊?我要幫那個小孩子取名字嗎?蛤可是我不會取名字欸可不可以跳過啊?要怎樣才算大事?欸一百歲好煩喔他命也太長了吧,不能中途讓他死掉嗎?」

  少女連珠砲的問著,卡隆還來不及回答她的上一個問題,她已經一路跳到了結尾,並且就著自己的理解自顧自的開始了遊戲:

  「零歲的時候——有個小孩子在骯髒的大人們的祝福之中出生了!因為太麻煩了所以就設定他的媽媽生他的時候難產死掉好了,這個沒關係吧?」

  「一歲的時候,這個小孩子學會帶著口水泡泡嗯吧嗯吧的說著『爸爸』跟『媽媽』……啊我剛剛是不是說他媽死了?算了這個應該沒關係,只是說說又不犯法。」

  卡隆無力的:「……」


  「兩歲的時候,他會走路了。」

  「三歲的時候——小孩子三歲會幹嘛?喔好像會長水痘,那就讓他長個水痘吧。」

  「四歲的時候上了幼稚園,按照慣例的畫了『我的家人』,誰知道他到底畫了什麼,我高中那個時候看自己幼稚園的塗鴉也看不懂自己在畫什麼。」

  「五歲應該會打架了?好像會。五歲的時候他在幼稚園跟其他小孩子打架了,大概是為了什麼小花只能跟我玩之類的原因吧,小孩子最喜歡那種新娘子只配強者擁有的遊戲了,我弟小時候也好愛。」


  少女一邊掰著手指算著歲數,一邊非常給自己加戲的在遊戲中那個小孩子的人生裡擅自加入自己的註解。


  「六歲的時候他終於知道所謂的『變成星星守護你』就是他媽死了的意思。喔我以前也一直覺得人死了會變成星星,長輩都那麼說的嘛,還覺得好浪漫喔,看到流星都覺得好想哭,結果自己死了才知道人根本不會變成什麼星星啊!好氣喔!」

  「到七歲該上小學了……我突然想起來我沒當過班長欸!老師都說我看起來就很皮會帶壞班上同學所以不給我當班長,那他當一下班長好了。嗯,七歲的時候他當上了班長。」

  「八歲他開始掉牙齒了,應該有因為覺得自己牙齒要掉光所以哭得很慘吧?我小時候被我媽騙,以為牙齒掉了就真的不會再長出來」吃飯吃一半牙齒掉下來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哭的跟什麼一樣,超丟臉的。」

  「九歲……九歲要幹嘛啊?好像沒幹嘛,那就讓他爸帶個他沒看過的阿姨回家好了。」

  「十歲的時候全世界都知道他就要有新媽了,只有他還不知道。」


  兩手數完,她吁了口氣,得意洋洋的朝卡隆揮了揮自己的十指。「一下子就十歲啦,這麼簡單的遊戲真的能打發時間嗎?」

  緩慢划著船的卡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清楚,少女喔了聲,也不為難他,繼續往下數著:


  「十一歲的時候他變成了哥哥,不過跟弟弟不親就是了。」

  「十二歲時他被阿姨和爸爸送回了外婆家,知道在他媽之後,他爸也不要他了。男人嘛都是這樣的,一個個都是禽獸壞蛋騙子,什麼永遠愛你啊你是我的小寶貝啊,都只有在說出口的時候是當真的,說完就忘了,記憶力比金魚還不如!啊,兄弟抱歉我忘了你也是男的,不是說你啦,對了你應該是男的沒錯吧?」

  「十三歲的時候發高燒了,差點被燒笨可是沒有。欸跟你說喔,我以前鄰居家的小兒子就是發燒啊,他家人想說小燒沒事就沒帶他去看醫生,結果沒想到後來變成高燒,燒完以後人整個變笨了,看起來就阿呆阿呆的,所以說真的不能小看生病欸。」

  ……

  在歷經了發高燒、打黑工、考高中、學騎車結果出車禍差點撞斷了自己一條腿等大大小小的事情後,那個孩子終於來到了十九歲。

  「十九歲了?十九歲了吧?十九歲好啊,這年紀可以當兵了,你說讓他去海龜六隻鱉怎麼樣?」

  實在無法理解少女「很好」的點在哪,卡隆奇怪的問:「很好?」

  「應該很好吧?」少女也不確定,「我爸他們都說沒當過兵不算男人,每次只要講起他們以前當兵的事情就可以吹上半天,應該還不錯吧?」她又算:「十九歲當兵,二十……欸我不知道當兵有什麼大事欸怎麼辦?二十被關禁閉算大事嗎?不管了就算吧!二十一歲變成老鳥開始會欺負那些菜逼巴了,二十二退伍,二十三歲找到工作,二十四歲……」

  她嘀嘀咕咕的數著,全然沒有發現,說著「我像是會喜歡小孩的人嗎」的自己,所給予那個只存在於想像中的孩子的人生,雖有波折,仍算的上是一路順遂。沒有父母,卻有疼寵他的外婆一家,有病痛,卻沒有真正受到什麼傷害。「差點」在她的口中變成了一個溫柔的詞彙,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幸都只是「差點」而並未發生,全在最關鍵的那一刻被她不自覺的用了一個委婉轉圜的詞句變成了一場幸運。

  「——二十六歲時,交到了女友。」

  「……這也、算大事?」卡隆問。

  「當然算啊!」少女不假思索的說:「他的一生那麼短,只夠愛一個人,這當然是大事。」

  不,其實就普通的人類來說,能活到一百歲的人生真的不算短了,妳自己活著加死後都還沒滿一百歲呢。卡隆將他的吐槽默默收回心中。


  二十六歲時有了交往的對象。

  二十七歲的情人節當天和女友求婚,女友同意了。同一年的年底結了婚。

  二十八歲時女兒出生了,抱著妻子和女兒,感覺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

  二十九歲時女兒會喊爸爸了,開心的一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三十歲時……

  隨著那個不存在的孩子的人生逐漸來到少女所無法理解的年紀——她活著的時候都沒滿十八,就算聽著爸媽整天嘮叨的他們年輕時的事情,對於「人生」的認知也只到粗略皮毛的二十幾歲。三十歲以後的人生是怎麼樣的,有了孩子、有了家庭以後的人生是怎麼樣的,她幻想過、但她不知道——慢慢的她思考的時間越來越多,訴說的越來越慢,還不時與之前有了重複與出入。

  「——他三十七歲時不是搬家了?四十歲又搬一次?」

  「——到母親墳上掃墓是他四十四歲時的事。」

  「——大女兒不是在他五十四歲那年結婚了?」

  卡隆靜靜的聽著她逐漸流水帳、日常並且溫馨幸福化的敘述,偶爾在她錯亂時開口提醒,看著她在那個孩子一年又一年的成長中,慢慢無法再以嘻皮笑臉的玩笑心態對待;看著她一點一點紅了眼眶,微微顫抖的眼眶一眨、眼珠一轉,眼淚便毫無預警的掉了下來;看著她先是以雙手掩住口鼻,接著將臉埋進手心之中,強忍淚意的向著不明的對象說著對不起。

  少女覺得這麼下去不行。她沒辦法再當這只是個「遊戲」了。

  遊戲進行到後面,她越是思考,就越忍不住想對那個孩子加倍再加倍的好,越覺得一開始抱持著好玩的心態隨便決定他人生甚至不時惡趣味的加入一點名為「意外」的惡作劇的自己真是太壞了——如果自己真的有這麼一個孩子,能夠看著對方從出生到學會走路、從小的一隻手就能夠抱起來到比長得自己還要高、從追在自己的身後喊著「媽媽」到成為別人的「爸爸」的話,她一定、她一定……

  ——她在遊戲中,發現自己長久以來,儘管知道自己是個母親,卻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個母親過。

  在一切再也來不及的許久以後,她終於學會了後悔。


  「已經九十九了,還差最後一歲。」卡隆提醒。「結束這個遊戲吧。」

  這句話一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輕飄飄的落在少女滿懷愧疚的心上。她發出困獸般的嘶鳴聲,不顧安全的撲向卡隆,並在對方慌忙的丟開船槳接住她時搥打著對方的胸口。

  「我、我不玩了!不玩了不玩了不玩了!去你的狗屁遊戲!我要我的孩子活下去——」

  她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好像只要這個遊戲一直不結束,那個被虛構出來的孩子就永遠不會死。

  卡隆不說話,只是虛抱著她,任著她哭喊搥打,在她發洩過後、無力的滑落時陪著她滑坐下來,聽她說自己後悔玩這個遊戲、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選擇堅持下去、說她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與骯髒,可即使是這樣髒兮兮的世界,她也希望她的孩子能夠過的好好的,希望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這個世界,能夠對她的孩子稍微溫柔一點,再溫柔一點。

  可是來不及了。

  她哭著說她對不起她的孩子,審判官說的沒錯,她真的有罪。那個時候她明明聽到哭聲了,躺在手術台上的那個時候,當醫生告訴她,他們試了兩次都沒成功墮掉這個孩子,還要不要繼續試第三次時,她明明聽到哭聲了,那麼微弱、微弱的一不注意就會被周圍聲音掩蓋過去的小小哭聲,從相連的地方傳到了當時已經彌留的她的耳中—--

  ——審判官說,她有罪。她殺害了一名有著無限未來與可能性的孩子。

  她真的有罪。


  與她的泣不成聲相反,面具底下,卡隆輕聲而欣慰的說著太好了。

  本來還以為被騙了,還好是真的。

  不是任何人的安慰或者他自己的幻想,她確實是要那個孩子的。


  他對不肯結束遊戲的少女說:「我替妳結束這個遊戲吧。」接著在少女的掙扎與企圖阻止中,他平靜的敘述著那個孩子一生的終點:

  「——一百歲時,那個孩子實現並且圓滿了自己一生最大的希望與遺憾。他成為了卡隆,載著他從小孺慕,卻從未見過的母親從地獄前往水仙園。在過程中,他以為自己被騙了,其實他的母親並不要他,那些向他訴說著他是被母親愛著才出生在世上的言論只是為了安慰他,可後來他發現不是的。那個人,儘管並不曉得怎麼當一個母親,但毫無疑問的,她是世上最好的母親。」

  「感謝神的仁慈與成全,讓那個孩子的長久以來反覆祈禱的話語,得以跨越時間與距離,帶著他來到他母親的身前,告訴她——」

  少女維持著掙扎的姿勢僵直不動,任由淚水自睜圓的眼中不斷掉落,幾乎可以說是惡狠狠的瞪著公然違反行規,工作期間中面具說摘就摘的卡隆。

  在面具之下,看到了一張陌生而熟悉,與自己有著幾分神似而年輕的臉。

  「謝謝妳願意讓我成為妳的孩子,謝謝妳將全世界的溫柔都給了我。」

  「對不起,沒有按照妳期望的那個樣子長大。可是現在的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福了。」

  「我從來沒有覺得妳對不起我什麼,所以妳也不要自責了,開心的笑一個吧?」

  「——媽媽。」


  ※


  嗶嗶!嗶嗶!

  專門用來接收短訊推送的老舊手機振動著發出訊息聲,希拉長手一撈拿過手機一看,發現是某個不太熟的前輩。

  「你告訴我的遊戲很好玩,謝謝。^^」

  面對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封短訊,希拉回想半天後才終於想起來,之前在公司,前輩似乎是問了自己拿著紙在寫什麼,而自己也回答了前輩那是桃麗娘給她的小作業,說是樂土那邊的遊女姊姊們平時無聊沒事就會創作來玩的小遊戲—--

  這個很好玩嗎?希拉茫然的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想明白這遊戲好玩在哪裡,只好將其歸類為「人類總是很神秘,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系列。

  然後繼續面對那一張塗塗寫寫了好幾天,還是沒寫完一半的小作業——呣唔,好困難,那些遊女姊姊到底怎麼有辦法完成這東西的?

  面具上的表情早已變成了一團雜亂的黑線,希拉在反覆猶豫之後,終於寫下了她小作業上的第二十五年—--

  ……
  ………

  二十三歲時,吃了烈焰河豚的蛋。

  二十四歲時,吃了冥鷺的蛋。(不好吃)

  二十五歲時,吃了M噹噹的招牌大麥麥套餐—--


  第二十六年時,到底要吃什麼才好啊?

  希拉又陷入了苦惱。




--

※ 一百歲的遊戲源自於之前噗浪上一個轉噗,接龍創造一個孩子從他一歲到一百歲,每個人留言(一個留言代表一歲)寫下當年他發生的大事。
※ 關於胎兒部份的敘述,參考自新聞報導及網路資料(主要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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