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P同人】狂沙的騎兵(06)

        #06—交錯—
    
        比賽後過了兩天，做為慶祝首戰得勝的獎勵，這兩天安妮莎讓隊員們自由活動，有人去東京觀光購物，有人去附近的城鎮逛街，也有人乾脆在房間睡大頭覺……羅蓓也是留在房間的其中一人。
        在熬夜玩遊戲後，今天她睡到下午才起床。
        稍微吃了些簡單的麵包咖啡後，羅蓓再度來到庫房。安妮莎因為要與大會委員商討後續的比賽事宜，以及接受記者訪問，所以從早上她就帶著副隊長去了東京，要到晚上才會回來，沒事可做的她就閒晃到了這裡。
    
        「…………」
    
        她默默看向庫房內，茲蕾克一如往常的在那裡，她正蹲著觀察一輛BT-7M的引擎。比起跟大家一起玩樂，她更喜歡維修戰車，有時羅蓓也不禁懷疑，她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私生活的概念？
        茲蕾克是自願趕工的，她從來不會勉強其他組員，現在維修組大部分成員一樣跑去休息玩樂，只有一、兩個人留下來陪她。
    
        「這樣還不滿意嗎？羅蓓。」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叫住羅蓓，她轉頭就看到了珊德拉。
        臉上掛著有些無奈的苦笑，可能是以為羅蓓又是來抱怨的吧。
    
        「……不，我覺得很好。可以從原廠的狀態調整成這樣，真的很了不起，即使是在越野的時候也可以安心踩油門。」
    
        並非是在安慰珊德拉，羅蓓是真心這麼想的。回想自己當初第一次駕駛的M18車況，再與現在的狀態做比較，就能感受到那巨大的差異。
        現在的M18已經非常接近她理想中的狀態了。
    
        「……那個引擎很厲害，果然組裝還是需要經驗的……」珊德拉的視線移向茲蕾克，很感慨的說：「只是向後勤長要了些基本零件，然後一瞬間就把它拆散再重組……燃燒效率和點火也是一剎那就調好的。」
    
        隨著珊德拉的視線，羅蓓也往姿蕾克的方向看去。
    
        「……有看我上次傳的……」
    
        「……哈哈，那個很搞笑呢。」
    
        一個三年級的隊員向茲蕾克搭話，她也放下手邊的工作跟對方聊起天來，站在大門外也可以清楚聽到她們的談笑聲。
        其實平常在學校時，茲蕾克本來就只負責重點式的整修，其餘地方則放手交給組員，所以閒暇的時間多了，就會這樣到處跟人閒聊。現在會如此積極的整備，也是因為上次敗給布蘭登後，安妮莎要求全面重新整修車輛的關係。
    
        「一些資歷淺、非維修組的隊員只曉得組長的那一面，常暗地裡輕視她。要是讓所有人坐上那輛M18，一定都不敢講話了。」珊德拉低聲的說。
    
        「上次妳調整的引擎也不差啊。」
    
        上次與桑達斯比賽，把茲蕾克弄到一半的引擎做完調整的就是珊德拉，雖然並不能滿足羅蓓，但就結果來說，還是足以達到比賽要求，做為隊長車的駕駛，羅蓓還是給予了妥當的評價。
    
        珊德拉有些激動地回道：「那樣的東西還是關在倉庫裡吧……我告訴妳，像這樣的R，沒有其他地方會有了。」
    
        不論羅蓓的安慰，其實她自己最清楚，正因為鑽研同樣的技術領域所以才明白，跟組長的手藝比起來，自己的技術有多麼不成熟。
    
        「……大概吧。」
    
        羅蓓有些黯然的說完後，兩人再次朝庫房看去，茲蕾克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聊天，朝她們的位置走過來。
    
        「全部都整理好了。」茲蕾克用大姆指比了下M18的方向。「增壓器、排氣管和其他管線都好了。」
    
        「這樣就可以穩定的超越100km吧？」羅蓓問。
    
        「……可以吧，這次我有信心。」
    
        對羅蓓的疑慮，茲蕾克用理所當然的口吻回答她。
        看著兩人的側臉，一旁的珊德拉開始想起一些往事……彷彿像是昨天、又似乎很久遠……不過，的確是很重要的事。
    
        『珊德拉，記住一件事，維修員當中並沒有天才。』
    
        ——那是在自己剛加入不過三個月時，組長曾對她說的話。
    
        『無論是誰都要經過重複的修理和嘗試，日積月累，才慢慢創出自己的一套知識。但是戰車乘員卻不一樣，有人三年都打不中靶心、有人開了六年才變快……也有人是一坐上座位，就能得心應手的。』
    
        同樣是念機工科的，她一直很尊敬組長，簡直如同魔術，引擎都能在她手中得到新生。她曾經以為，組長是個天才。但其實她不是……
        但在同時，也的確有那樣的人存在。
    
        『羅蓓就是那種人。』
    
        好像騎士之於駿馬，既然有了最好的駿馬，自然也要有最好的騎士來匹配。毫無疑問，茲蕾克可以把引擎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可是如果沒有人能發揮引擎的潛力，那即便有再好的引擎也不過只是廢鐵——
    
        『乘員裡面有所謂的天才。那是……被集合了鋼鐵、火藥、機油於一體的戰車……所寵愛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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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住大人。」
    
        聽到熟悉的呼喊聲，美穗從IV號戰車的車長塔探出身。
        現在是放學後的社團時間，但戰車道部今天並沒有練習預定，所以除了維修的汽車部成員外，只有寥寥數人在庫房。
    
        「剛才去教室找妳卻不在，果然是跑來戰車這裡。」
    
        「沒什麼，只是有東西忘在戰車裡而已……怎麼了嗎？」
    
        美穗回問的同時，已經完全爬出車長塔，踩著IV號戰車的前裝甲回到地上。優花里走向前，手上拿著一份報紙。
    
        「國際交流賽的報導看過了嗎？」
    
        「唔嗯……」美穗搖搖頭。「只是聽過傳言，好像贏了是吧？」
    
        優花里點了頭，美穗接過她手上的報紙，那是戰車道報導的專版，開頭寫著「來自歐洲的衝擊！5比0大勝！」有些聳動的標題。旁邊附上雙方出賽的車輛與隊員的照片，內容寫著比賽大致的經過與講評。
    
        「布楚拉高校……」美穗自言自語似的說著。
    
        「因為我也不知道這所學校，所以自己上網調查了一下。」優花里開口，同時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螢幕上的網頁。「一直默默無聞的學校，今年卻像彗星一樣殺出重圍，奪得歐洲準優勝，因為其極端的戰鬥風格，有著『歐洲的潑婦』、『灰色翼騎兵』等等的異名。」
    
        螢幕上顯示的是翻譯過的歐洲戰車道報導，身為重度軍武迷的優花里，自然也會注意海外的戰車道，現在卻出現一所連她也沒聽過的學校，理所當然引起了她的興趣。
        優花里用手指滑了下網頁，繼續開始說著。
    
        「十幾年來，她們是連國內八強賽都進得很勉強，也從未打進歐洲聯賽的弱小校。但在今年新隊長上任後，進行全面改革，換了新戰車、使用新戰術，結果在一年內，不只是贏得全國大賽，更成為歐洲聯賽準優勝。」她連珠砲般的說著調查到的情報。
    
        美穗微笑地回：「……聽起來是個很優秀的隊長呢。」
    
        「對吧？我也是這麼想的。」
    
        優花里頗為興奮地，用手指著報紙上安妮莎的照片，第一印象是有著俏麗波浪短髮的少女，與她所達成的優秀成績很難聯想在一起。
    
        「安妮莎……塔德烏什？」
    
        對這個名字，美穗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特別是塔德烏什這個姓氏，似乎很久以前曾在那裡看過，好像跟姐姐有些關連……
        但印象非常糢糊，她絞盡腦汁也無法整理好思緒。
    
        「怎麼了嗎？西住大人？」
    
        優花里有些擔心的詢問，美穗又稍微搖搖頭。
    
        「沒什麼，繼續吧。」美穗放棄回想，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
    
        「關於她們使用的戰車，也很值得注意喔。」優花里接著指向戰車的照片介紹道。「這次出賽能確認的，有M18地獄貓、BT-7M、A30 sp復仇者、SU-85M這四種。都是以前比賽很少見的車種。」
    
        「但M18和A30sp不是……」
    
        優花里立即回答美穗的疑問。「這裡就是該注意的地方了。她們還特地去訂做車頂蓋，好可以進行比賽……花這麼多力氣也要使用，看來那位隊長真的對這些車情有獨鍾呢。」
    
        如果有現成的車可用，那當然是最好，但寧可多花一些手續，也要使用比較麻煩的車種……由此也能稍微看出隊長的想法。
    
        「可是有點奇怪……」美穗的表情變得沉重起來。「以準優勝的隊伍來說，她們的車種未免顯得太薄弱了，在同類型、性能相近的車種裡，應該還有更好的選擇才對。感覺應該是有什麼理由才會選這些車的……」
    
        雖然大洗的車輛陣容一樣不強勢，但大洗是不得不如此的，可是布楚拉不同，她們是刻意選擇過的結果。
        在戰車道發源地的歐洲，使用這些稱不上強勢、甚至算弱勢的車種，卻還能奪得準優勝，說明了布楚拉不是靠性能來碾壓對手的類型……
        身為今年的日本全國優勝校，大洗當然也會參加交流賽。
        在看到這些車輛陣容時，美穗就已不自覺地開始思考戰術了。但面對從未接觸過的對手，美穗內心有著與過去不同的不安。
    
        「……不管有什麼理由，我們都不能輸。」
    
        「河嶋學姐？」
    
        河嶋突然從背後出聲，讓兩人都異口同聲的嚇了一跳。
        她推了推自己招牌的單邊眼鏡，手上拿著一疊資料。
    
        「西住，我剛好在找妳。」她從資料中抽出一張給美穗。「這是剛才聯盟發來的傳真，第二場的出賽隊伍已經確定了。」
    
        優花里也凑了過去，跟美穗一起端詳那份資料。
    
        「第二戰，聖葛洛莉安娜與真理聯隊……時間，十天後……」優花理邊看邊緩緩的念著。
    
        這兩校在日本都是一線級的強校，美穗想起在全國大賽優勝後的表演賽，也同樣是由這兩隊聯手，結果大洗很惋惜地敗北了。
        大吉嶺與卡秋莎的實力，大洗有著深刻的體會……
    
        「西住，不要忘了。我們是今年的全國優勝，在世界賽裡，等於是代表日本的學校。」河嶋語重心長的對美穗說。
    
        「……是，我知道的。」
    
        「不要因為是交流賽就鬆懈了，否則就會變得跟桑達斯一樣的下場……別讓外國瞧不起日本的戰車道。」
    
        她也不想給美穗施加壓力，但河嶋說的也是有其道理，這種不同國家間的比賽，暗地裡也是各國隊伍展示實力的機會，在這種場合若是表現不好，以後在國際間的聲譽自然也不好。
        河嶋說完，表示學生會還有其他事要處理，便獨自離開了。
        只留下籠罩在微妙的不安氣氛中的美穗與優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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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早已西下，出門的隊員們也陸陸續續回來了，安妮莎與吉娜也已經結束今日的行程，但兩人回來後沒有多說什麼，便回到了房間。
        半小時後，安妮莎在會議室招集所有隊員，宣布下一場比賽的事項。
    
        「第一小隊、第二小隊、偵察小隊、後衛小隊，都到齊了。」吉娜點完名向安妮莎回報道。
    
        安妮莎點點頭，開口說：「今天我跟副隊長拜訪了日本戰車道聯盟，除了暸解日本戰車道的狀態外，也收到了下一場比賽的通知。」
    
        「聖葛洛莉安娜與真理的聯合隊伍，時間預定十天後。」吉娜接道。
    
        安妮莎向吉娜使了個眼色，她便關閉會議室的燈光，兩人身後的大型螢幕接著亮起，開始播放投影片，內容是聖葛洛莉安娜跟真理的書面資料。
        從兩校的使用車輛，到歷年來的戰績跟評價，都一一列出。
    
        「比賽的記錄影像大家應該也看過了吧？有意見嗎？」安妮莎問。
    
        「明顯是針對我們上一場比賽的表現才選擇的隊伍嘛。」
    
        講話的是蘿嫚，她就坐在第一排最右邊的位置，之前的比賽她並沒有出場，相對的，她把那些時間拿來研讀各個場地、學校的資料，對於各校的特徵目前她已能掌握了八成。
    
        她笑著接道。「看來桑達斯的慘敗出乎她們的意料，所以才以找了更強的隊伍聯合起來對付我們吧。」
    
        「……聖葛洛的重裝甲吸引砲火，真理的機動性與火力打擊對手……」坐第二排的尤莉也跟著開口。「很標準的戰法，所以也難纏。」
    
        跟蘿嫚不同，在對桑達斯時尤莉有實際上場，A30 sp復仇者就是她的座車，也是她率先開了第一砲。
        她也看過了資料，對這兩校也有大致的暸解。
    
        「兩人都說的沒錯，這是聯盟刻意挑選的對手，從之前的例子來看，她們很擅於發揮自身特色，截長補短彼此合作。」吉娜補充說明著。
    
        「——但是，這並不會改變我們要做的事。」
    
        安妮莎如同往常那樣，露出自信的微笑。
        同時螢幕上切換成兩校過去的戰鬥影片剪輯，雖然比賽型式還沒決定，但不管是旗車戰或殲滅戰，安妮莎的方針從未改變過，她已經指著螢幕開始說明起自己預想好的基礎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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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針接近凌晨12點，茲蕾克拿起手機播了通電話。
        會議早在8點之前就結束了，大家都已經吃完飯，洗過澡，該玩的也玩了，現在幾乎所有隊員都睡了，她人卻仍然待在庫房裡。
        過了幾秒，電話接通了，茲蕾克笑著寒暄了一下。
    
        「對……引擎方面已經完成了。」
    
        來自電話另一頭的疑問，茲蕾克平靜的回覆。
        在會議結束，吃過晚餐後，她很快就單獨回到了庫房，畢竟她要負責的不光是M18，全隊的車她都需要整備好。
    
        「設定也差不多OK了，剩下就看妳們的本領了，來為整修的工作畫上句號……」
    
        她微笑地說。茲蕾克轉頭，看向身後停著的一輛M18。
        在黯淡的燈光下模糊浮現的灰色車身，砲塔側面有著翅膀徽章……這並不是之前隊長的一號車，而是另一輛的二號車。
    
        「沒錯……保證能超過100km。」
    
        茲蕾克沒有遲疑以堅定的口吻回答，不久後就掛掉電話。
        ——數十分鐘後，庫房後的測試跑道傳來隱約的引擎聲，灰色的身影以飛快的速度奔馳在路面上，彷彿融入夜色一般。
        安妮莎戴著防風鏡坐在駕駛座上，握著操縱桿，上半身露在車外直接感受到這個速度，顯出吃驚的表情。同樣戴著防風鏡、坐在副駕駛座的茲蕾克，只是稍微牽動嘴角，掛著一副輕鬆愜意的微笑，對引擎的表現感到滿意。
        18噸重的金屬塊，理所當然似的以100km飛馳，先前羅蓓感受到的東西，現在安妮莎也親身體驗到了。
        不到十分鐘，安妮莎便在路邊停下，兩人離開發熱的車身，回到地面上。安妮莎若有所思的看著這輛M18，當初她汰換車輛時，第一個看上的就是M18，為的就是它那驚人的速度——
        但在敗給布蘭登後，她已經不再滿足於原廠性能了。
        現在她想追求，更遠、更深入的境界……
    
        「真不錯……從1200轉開始加速，然後一口氣升到2500轉。」
    
        安妮莎感嘆般地說道。跟原廠的狀態比起來，幾乎像是另一台車了，那微妙的差別，只有暸解的人才明白……
        即使在規則的限制下，也依然有改進的空間。
    
        「變得比較難控制吧？」
    
        「對，油門的收放動作，變得要非常慎重……」安妮莎笑道。「不由得就會感到它真的是很快速的機器呢。」
    
        「就是那樣而已。引擎只負責發揮強大的動力，不會提供其他任何輔助。剩下的就看組員了，高危險換來高回報。」茲蕾克冷靜地回：「即使在100km的領域，只要組員能盡到自己的職責，機器就會好好的回應妳。」
    
        不管是多厲害的戰車，終究都是要由人來操縱。
        茲蕾克除了是維修組長，同時也是戰車組員。雖然比不上蘿嫚那樣的王牌，但也算是優秀的戰車員。正因為同時參與維修與戰鬥，所以她才明白。
        即使是被稱為最快速的裝甲戰車，只要按照基礎去操作，做到該做的事，也跟普通的戰車沒兩樣……機器會毫無保留的付出自己的一切，但組員是否同樣能毫無保留的發揮它的性能呢？
    
        「但是，如果不好好駕馭，它只會變成危險的機器。」
    
        機器不會像人那樣鬧脾氣，如果機器出問題，一定有其原因。
        茲蕾克想表達的，安妮莎都非常清楚。
    
        「一切都操之於組員……」安妮莎再度看向M18。「OK，明白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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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隊長1》尤莉.隆梅爾(18)
        
        工設科3年B班
        興趣：音樂鑑賞
        喜歡的戰車：StuG IV驅逐戰車
        ＊第二機動隊小隊長兼A30SP車長
        【原型人物】尤里烏什.隆梅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