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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靈魂小說】朽 03~05 (後記有印量調查)

作者:電漿☆檸檬汁│2017-04-17 10:31:45│巴幣:2│人氣:297
03

  男人感覺到自己漂浮著。就像在外太空那樣,無重力地的漂浮著。

  放眼望去,廣大的空間裏沒有任何一絲光線。他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卻是沒能看到任何東西。他緩緩地吐了口氣,將四肢放鬆,不發一語地看著眼前這片寂靜的黑暗。

  寒冷的感覺在男子的身上蔓延,從四肢漫到了軀幹,沁進了骨髓與大腦。那是比冰雪還凍人的酷寒,是一種絕對的冷、一種屬於虛空的冷。他的肌肉僵硬得如同岩石,觸覺因寒氣的侵襲而變得麻木,男人卻覺得這股冷冽有著異常的親切感。他閉上了眼,就像母親懷裏的嬰孩,沉靜地在虛空中睡下了。

  過了半晌,一種黏糊而熾熱的觸感沾上了男人的背部。他睜開眼,縮了縮脖子,被突如其來的觸覺刺激給嚇到了。那是滾燙而黏稠的液體,無聲地在虛空中漲潮著。它侵進了男人的指縫,漫上了他的手臂,淹過了他的軀幹,將他的身子給裹了起來。熔岩般的灼熱感燒著了男人的每一條神經,男人開口咆哮,聲音卻像是被捻熄了似地在空間裏死去了。

  男人奮力地掙扎著,卻是無法抵抗這股來自黑暗的浪潮。黏燙的潮水漲起,淹過了男子的顏面,將他給吞進了黑暗深淵的大海裏。

***

  「哈——」男人粗喘著氣,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坐直了身,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際流下,滑過了臉頰,滴在石板上暈成了幾點水漬。

  陽光自樹葉的縫隙中透出,沿著山壁,一點一點地灑在殘破的建築上。男人看著地上細碎的光點,緩緩的晃了晃腦袋,終於是清醒了些。昨夜夢境的記憶像是被人給挖去了,沒有在他的腦子裡留下半點殘渣,只在他體內剩下了深刻的恐懼感。男人長吁了口氣,想做些什麼好讓自己能將注意力從壞情緒上給轉移開來。

  他弓起身子,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屋簷邊,探頭向著昨晚騎士們歇息的營地望去。昨日在下頭紮營的銀騎士與馬車已經不見蹤影,只剩下一座尚未熄滅的營火。

  終於走了啊——男子想著。他長吁了口氣,彷彿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男人爬下了屋簷,從廢墟的階梯上三步併作兩步地跑到了營火旁。他在昨日騎士們的紮營處翻找了一陣,卻是沒能找到半點能用的東西。男人從井裏打了些水,盤坐在營火旁,一邊洗臉,一邊盤算自己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就先回巴勒德爾吧。」男人甩了甩頭,將水滴灑了滿地。他站起身,向著山壁邊的小徑邁開了步伐。

  繞過了山壁,映入眼簾的是從山谷底端建起的高大城牆。城牆上開著小口,裏頭是通往城外村鎮的道路。男人爬上階梯,鑽進了石壁上的小門。被城牆框住的窄路已經有段時間沒人行走,地上長滿了礙腳的青苔,還有些蓄積已久的髒水。青綠色的藤蔓在石磚間的縫隙生長,攀滿了石牆,更是加重了這條空中隧道的荒廢感。

  男人在廊道裏緩緩地走著。密閉的空間裡瀰漫著臭水的腐爛味,卻又摻和了點腥味與鐵鏽味。他瞥了眼牆上多不勝數的血漬,不禁皺起了眉頭。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男人自言自語似地問了。他有些納悶,是什麼導致了這副血淋淋的慘況。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聲音撞在石壁上的回聲,以及踏過髒水窪時發出的嘩啦聲。他嘆了口氣,便一語不發地向著長廊的尾端趕去。

  就在要離開城牆通道時,一樣堆在階梯旁的物品吸引了男子的目光——那是一堆土黃色的衣物,在沾了血跡的牆下皺巴巴地堆成了一團。男人看了看自己近乎全裸的身體,便湊上前去翻了翻那堆布料,期望這堆破布能夠稍微遮掩他已然腐朽的身軀。

  他將布塊堆裏的長袍拾起,輕輕地抖了開來。衣服上沾染了大量的血漬,血液浸透了棉布,乾巴巴地在布料上結成了硬塊。男人將長袍罩上身,把布帶在腰際繫上了。他將水灘當作鏡子照了一會兒,發覺自己的打扮像極了白教在外行腳的聖職。棉製的長袍上仍然微弱地散發著白教神聖的祝福,男人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料,心裡頓時平靜了不少。

  爬上了階梯,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頭,發現自己走到了城垛上。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他所熟悉的景色——安排得稍嫌凌亂的街道、雜亂無章地砌在街邊的磚造瓦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回到了故土。他不禁笑得咧起了嘴,輕快地朝著村落裏走去。

  男人踏入街道,沒走兩步,卻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街市的氣氛實在太詭異、太不正常了。明明是日正當中,街坊的空氣裏卻是瀰漫著一種詭譎的靜謐。整座城鎮宛若死城,一點聲響都沒有,只剩下男人行走時踩踏地板的腳步聲。他左顧右盼,總覺得會有什麼駭人的東西從這座被詛的市鎮裡竄出。

  「咿——」一個沙啞而難聽的嘶叫聲從男人的背後傳來。男人轉過身,看見一只活屍撞開了門,揮舞著斷劍朝自己撲來。他驚險地將身體從刀光閃過的軌跡上偏開,躲過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卻也被滿懷著殺意的遊魂壓倒在地,動彈不得。

  活屍騎在男人的胸膛上,搖頭晃腦地亂揮著手裏的刃器。殘破的刀刃敲在地上,在石磚上刮出了一道道淺淺的刀痕。男人奮力地想要掙脫,活屍的力量卻是意外地強大,牢牢地將他困死在了地面。胡亂揮下的刀刃越來越接近他的頭部,男人閉起眼,無言地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喀——喀、喀、喀、喀——。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突然傳近了男子的耳朵。那聲音愈發急促,也愈發靠近。他趕緊睜開了眼,要找尋那如同暴雨而至的聲響。

  只見一個騎士朝著男子奔來,抽起了腰間的刺劍,輕輕一劃,便將遊魂的頸子給割斷了。遊魂的腦袋在空中畫出了漂亮的弧線,摔在了幾米開外的地上。遊魂乾癟的身體歪歪斜斜地倒在了男子身側,流出了黑色濃稠的體液。男人粗喘著氣,似乎是不能理解這意外的事態變化,雙腳發軟地在地上爬不起身。

  「你沒事吧?」騎士在摘下了鐵盔,露出了爽朗的笑臉。他伸手將倒在地上的男人拉起說道「我是倫德爾。很高興認識你——保有理智的遊魂。」

04

  男子側臥在長椅上,小聲地打著鼾。他扭了扭身體,想換個姿勢,一不小心便落到了地上。

  「啊,痛——」他翻了兩圈,在地板上哀叫了一聲。鋪在地上的石磚有些粗糙,男人卻是懶散地倒在上頭不想起身。他在地上伸展起了四肢,形成了個「大」字,無聊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已經三天了呢。」他喃喃自語道。

  從受倫德爾搭救算起,已經過了三天。倫德爾將男人安置在一座尚未被活屍侵擾的小教堂裡,供他作為暫時避難的落腳處。在那之後,倫德爾便帶領騎士團離開了教堂,出城繼續掃蕩那些發狂的活屍。

  男人閉起眼,回想起這三天裡他的所作所為。他行屍走肉般地在這座教堂裡生活——漫無目的地四處閒晃,生活沒有目標——除了不會隨意攻擊看到的事物外,他的樣子與行為幾乎和外頭的活屍無異。

  想到這裡,他不禁啞然失笑——若是這般毫無意義的活著,那與當初被關押在北方不死院時又有什麼不同呢?自己從不死院裡冒著生命危險而逃了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就是從一座籠子換到另一座籠子裡罷了。男人長吁了口氣,咧起嘴,大聲地用笑聲嘲弄著自己的愚蠢。

  他大笑了一陣。笑聲裡找不到笑意,只剩下了無奈與悲傷。他揉了揉眼睛,又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止住了自己空洞的笑。

  「接下來該怎麼辦?」過了半晌,他在心中向自己問道。

  他很清楚這問題的最佳解答便是「不怎麼辦」——畢竟外頭活屍橫行,他除了在這安全的小教堂裡渾渾噩噩地度日,便也只剩下溜出去後被殺死這個選項。但他也清楚這兩者只是死期來臨早晚的差別罷了——出了教堂的門會被殺死,但在待在教堂裡也會因乾枯而死。一想到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過死而發狂的命運,男人不禁絕望地嘆了口氣。

  「如果這些都是夢就好了呢。」他側過身,臉頰貼著地板,眼神茫然若失地說著不可能成為現實的願望。

  他從地板上爬起身,緩步地走到了禮拜堂裡女神的雕像前。女神懷中抱了個裹著襁褓的嬰孩,她的神情祥和,在搖曳的燭光中顯得格外的慈愛。男人雙膝跪地,額頭緊緊地抵住了地板,嘴裡悄聲地禱告著。

  「仁慈的女神葛溫尼薇亞啊,求您看顧我這渺小的人,求您指引我的路,求您……」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擊打中斷了男人的祈禱。鈍擊精準地敲在男人的後腦杓上,痛感像炸彈似地爆開,直直地灌進了他的大腦裡。他雙眼翻白,癱倒在了女神的石像之前。

***

  「是誰……!」男人悠悠轉醒,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四周的蛇人聽見他的叫喚,便將拴著他四肢的鐵鍊拉得更緊了。男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帶到了奇怪的地方。他睜開眼,用力地扯著手臂,試圖掙脫那銬住他的手銬與腳鐐。

  他被鎖在一張破爛的木板床上。床上沾了些血跡,散發著腥鏽的血味以及潮臭的霉味。男人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座塔——一座書庫塔裡。塔的四週有著通往上頭的旋轉樓梯,牆壁則是一座座高聳巨大的書櫃。一些鐵柵藏身在木質的書櫃中,作為囚籠不知關押著些什麼。那些鐵柵上附著了貌似藍水晶的奇異結晶,光澤卻是比水晶更加魔幻,帶著一種異質的詭譎感。

  「好了,別動、別動。」一個高大的人影從旋轉樓梯上走下,出聲安撫了在木床上掙扎的男人。他的聲音中帶了些瘋狂,高亢得像是要將人給生吞活剝了似地。「你應該感到榮幸,凡人。歡迎來到白龍公爵的書庫,而我,則是祂忠心的傳道者。」

  「嘻嘻,我們呢,現在要幫你做一些小改變。」希斯的傳道者緩緩地向男人靠近。他的頭上戴著一只詭異的兜鍪,上頭鑿了六個眼孔,樣貌駭人,彷彿能夠靠著這六只眼孔將男人的靈魂給抽乾。他看向倒在床板上的男人,提高了聲量,聲音同時也變得更加尖銳了。「放心,這個呢,是很好的!這是幫你做一些,這個……進化!你想要飛翔嗎?大家都想要飛翔!但是,人類是不能夠飛翔的。那是只有惡魔與鳥類,這些擁有翅膀的生物的特權。」

  「我、我不要!」隨著傳道者的腳步,男人掙扎得更加用力了。他胡亂地扯動著自己的四肢,扯著喉嚨向那逐漸走近的傳道者叫道。「放開我,放、放開我!」

  「凡人,住嘴!你應當讚美白龍公爵!你應當頌讚祂!只有祂的魔法能夠讓你,擁有翅膀!凡人,感恩吧!」白龍的傳道者抓起了男人的臉,將自己的面孔壓了上去。在僅僅隔著數毫米的距離猛瞪著男人的瞳孔,放聲尖叫。「把他給翻過來!」

  那駭人的六只眼與尖叫聲如同夢魘般地烙進了男人的心底,喚出了他源自靈魂裡的恐懼。他渾身打著冷顫,僵在木板床上無法動彈,只能讓那些蛇人七手八腳地搬弄自己的身體。蛇人將他從仰躺的姿勢翻成了趴臥,便從木板床旁退開,將空間讓給了傳道人。

  傳道人雙手舉起了三股叉,在男人的身旁跳起了怪異的舞蹈。那舞蹈裡蘊含著瘋狂的氣息,四周的蛇人在舞蹈的感染下不禁嘶叫了起來。他將三股叉刺入了男子的背脊,口裡念念有詞,對著男人的體內注入了希斯瘋狂的異變魔法。

  一些小塊的藍色結晶從男人背部的傷口中長了出來。男人大聲地嘶吼,卻怎麼樣也無法逃離這股從脊骨上蔓延開來的劇痛。他的毛髮從乾枯的皮膚上跌落,許多黑灰色的羽毛從毛孔中擠出,將皮膚撐成了一整片稀糊的爛肉。他的背上裂開了兩道口子,兩串白骨沾著深黑色的體液從裂口裡中爬出,逐漸長出了粉紅色的新肉,成為男人背後的兩隻翅膀。

  身體上一連串的劇變與疼痛讓男人幾乎昏厥,氣若游絲地癱倒在木板床上。傳道人抓起了他的頭,尖銳地笑了起來。

  「嘻嘻!你真是隻不錯的烏鴉呢——」

05

  「噁——」

  男人跪坐在地上嘔吐著。明明胃袋裡是空的,疼痛卻是逼得他幾乎要把肚子裡的五臟六腑給吐全了出來。暗沉色的黏液不斷地從他的嘴裡洩出,濕糊糊地在地板上灑成了一大灘。腥臊的味道混合著囚籠裡的潮濕霉味,在空氣裡臭乎乎地飄散著。他咳了兩聲,身體向著側邊一靠,便又痛得昏了過去。

  「他又昏倒啦?」經過的蛇人往裡頭瞥了一眼,對著在牢房門口執行著看守工作的蛇人守衛說道。

  「他大概每天都是這樣吧。醒了又痛昏,昏了之後又醒。」牠聳了聳肩回答道。「只是他只要一醒就吐個不停,那味道實在是薰死人。好想換個崗位啊——顧這傢伙真的有夠噁心。」

  「辛……辛苦你啦。我先走了。」前來搭話的蛇人瞇了瞇眼,似乎是聞到了囚房裡傳出的惡臭。牠趕緊結束了話題,想逃離這股難聞的氣味。

  「回頭見。」看守男人的守衛客氣地向著離開的同夥道了再見。牠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挪了挪自己的位置,不想踩著從牢房裡流到階梯上的嘔吐物。「你這噁心的東西怎麼還不死啊?」

  男人已然暈厥,沒有回話。他看起來像極了一團上頭插滿骯髒羽毛的腐肉。他的姿勢蜷曲,破爛的皮肉糊成了一塊,幾乎看不出原本的人形。然而不死人生命的頑強卻是使得他無法死去,必須在這團垃圾不如的肉體裡承受著這令人崩潰的磨難。

  過了片刻,他又逐漸地醒了過來——被那如同上萬隻胡蜂螫咬的疼痛給喚醒了。他咿咿呀呀地哀嚎著,又開始嘔吐了起來。他一邊從嘴裡嘔著漆黑的體液,一邊在心裡向神明祈禱,懇求那些全知全能的神族能伸出仁慈的手,將他從這煉獄般的境地裡拯救出來。然而他的祈禱全無效用,反倒是爛瘡不小心沾上了酸臭的黏液,更加劇了那椎心刺骨的疼痛。男人忍受不了,嚶嚶地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又是暈了過去。

  「唉呀唉呀——看起來好可憐呢。」傳道者巡視著牢房,看見了如同破布般癱倒在地的男人。他聲音高亢的笑了幾聲,交待了看守的蛇人一些事情,又揣著那專屬於希斯傳道者的三股叉,悠晃悠晃地離開了。

***

  「呼——。啊——」男子扭了紐自己的脖子,隨即因疼痛哀叫了一聲。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將頸子上沾黏在一塊的瘡口給撕開。被分開的兩片皮膚黏糊糊的,滲出了烏黑的黑色黏液。

  男人虛脫地靠在牆邊,大聲地喘息著。那陣疼痛實在過於劇烈,疼得讓他有些脫力。雖然長時間的疼痛已經使得他對於痛覺有些麻痺,但某些更為強烈的刺激——例如方才撕開傷口的痛楚——他還是沒能夠完全免疫。

  他眼神呆滯地看著鐵柵外的梯廊,腦子裡什麼也沒想,除了心臟仍會跳動外,幾乎與倒臥在牆角的屍體毫無二致。再早些日子裡他會嘗試性地去做些事情——像是確認自己在這待了多久,或是找尋逃離這裡的機會——但現在,他已經放棄了這些嘗試。因為他知道,這些行動都是徒勞而沒有意義的。若要活得痛快些,老老實實地配合獄卒們才是唯一的選擇。

  「放飯了。」蛇人一邊大聲說著,一邊用大劍的劍柄敲了敲鐵柵,發出了響亮的匡噹聲。牠將手裡的托盤從柵門下的縫隙推進了囚房,便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崗位。男人聞聲,搖搖晃晃地爬了起身,從牆角半爬半走地移動到了門邊。

  托盤上放著的是一只木碗,裡頭盛著黃澄澄的液體。男人看見了便趕緊地將碗給抄起,像是條餓壞的流浪狗,深怕會有任何人來搶奪他已經到手的食物,狼吞虎嚥地將那金黃色的湯全吞進了肚子裡。他感覺到全身上下的疼痛感稍稍地消退了,身體也更加地溫暖,讓人不禁想閉起眼好好地睡上一覺。

  他瞇起眼,倚著囚籠門口旁的石牆,不過多久便進入了夢鄉。他感覺到自己穿過了牆,後仰地向下墜落。他穿過了整座書庫塔,穿過了亞諾爾隆德,穿過了賽恩城,穿過了小隆德,直直向著無限的黑暗裡飛去。男人心裡卻是沒有半分害怕,安然地在漆黑一片的夢境裡酣睡著。

  一陣吵雜的腳步聲將男子從夢中拉回了現實。他滿是不悅地抬起了頭,想找到妨礙自己睡覺的渾球。他從柵欄往外看,只見蛇人獄卒們在旋轉樓梯跑上跑下,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兩個傳道者各背了一只大麻袋,從樓梯頂端緩步而下。他們的手捏緊了袋口,小心翼翼地不讓袋子裡的俘虜有機會掙扎逃出,只能不安分地在袋子裡蠕動掙扎。

  「希斯!公主是不會放過你的!快放了我們!」一個歇斯底里的女聲從袋裡傳出。她的聲音憤怒而焦急,在書庫塔裡嗡嗡地回響。

  「安靜。你不過是公主的僕從罷了,沒有資格命令公爵大人!」傳道者大聲地喝斥了裝在袋子裡的女人。「你應該要感恩,感恩自己能夠成為希斯大人的眷屬!」

  「你們想對我和妹妹做什麼!公主不會放過你們的!」麻袋裡的女性哭號道。她激烈地掙扎著,卻是不見那些六眼的傳道人有絲毫鬆開手掌的跡象。「葛溫尼薇亞大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安靜!妳們應當感恩!妳們應當感到榮幸,像妳們這樣下賤的一介俾女竟能為公爵傳承子嗣!」傳道者再度大聲地喝斥了女人。「住嘴!愚蠢的俾女!住嘴!」

  「說得太多了。」一個沙啞的男聲自塔頂傳下。那聲音帶著十足的威嚴,打斷了傳道者對女人的訓斥。「將兩位聖女安置在底層便行了。在那之後,全部退下。」

  「是,公爵大人。」聽見了這聲音,兩個六目傳道者趕緊匍匐在地,誠惶誠恐地應答了聲音的主人。他們為兩位聖女戴上腳鐐,栓在塔底的石牆上,便帶著所有的蛇人離開了書庫塔。

  希斯緩緩地在旋轉樓梯上行進著。他經過的台階上總會生出些透藍色的魔法水晶,那晶瑩的顏色裡充滿了詭譎的力量,令人害怕而敬畏。白龍從男人的囚房外經過,對裡頭瞥了一眼,便又向著整座書庫塔的底層走去。

  「讓我們開始吧,兩位女士。」希斯走到了兩個被剝得精光的神族女性之前,啞著聲音笑道。

=====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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