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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短篇】我在清明節過著情人節。(壹.上)

貓尾火花兒 | 2017-04-12 17:43:33 | 巴幣 8 | 人氣 498


又到清明節了。

細微的雨,緩緩地飄落。
她已經離開我好幾年了,但我卻總是無法忘懷她。



又到清明節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到她的墓前,和她說著一年又一年的事。

我始終無法忘記她,就算她已經走了,而我也已經再也無法再看見她了。

我多麼想再一次看見她那容貌,雖然不是最美,但是在我的心中,卻永永遠遠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裡。



又到清明節了。

我看著墓前她的相片,又再一次想起她的臉。

那個刻在我腦海裡的她。



這幾年來我是怎麼過得我都忘了。
唯一記得的就是她的臉。

那無法忘記的眼睛,在眼角旁的一顆淚痣;那無法忘懷的臉龐,在鼻樑旁有著些許的雀斑;那無法抹去的記憶,就像她呼吸時微微起伏胸口。

只要我還意識到自己仍然在呼吸,便不自覺地想起她。

她就像一直在我的回憶裡活著,我的腦裡盡是她的身影。

我們在學生時期就已經認識,像是一對玩伴般地一起體驗著全世界,一畢業後,我們立刻就結了婚,立下誓言這一輩子都在一起。

但有一天,她突然病倒了。

我急急忙忙的將她送去醫院。

到了醫院後,我看著她被送進了急診室,我焦急的在門外等待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醫生才走了出來。

我聽著醫生說:「其實她早就已經知道自己得了癌症。」

「是末期。」醫生說完後,我只覺得世界都變成黑白。

「可能只剩下這幾天可以活了。」醫生又告訴我。

我聽完後,連忙跑去看著病床上的她。

我望著她的臉,心裡想的卻是:「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告訴我,我們可以再做更多更多的事,我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沒和妳一起體驗,我還有很多很多想和妳講的話,但這些……可能都沒機會了。」

她的睫毛輕輕地打開,露出美麗的眼睛,像是火山口般的熔炎在瞳裡沸騰著我。
「你不要哭,我就是怕你哭。」她說著。

「我早就知道了,但也來不及了。」我看見她別過了臉,用微不可見的聲音說著:「要是能有再多一點時間,那該有多好?」

我忍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她發現心裡,我心裡其實也和她一樣想著。

是呀!那該有多好……



那天晚上,我守了她一整夜,只希望她不要出事。

睡夢裡,我夢見了黑白無常,我跪下懇求著他們不要帶她走,我願意用一切交換。

但黑白無常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無情地說著:「天道有常,不可違。」

夢醒後,我的臉龐濕透了,背後也充滿著一身的冷汗。

一旁的心律器則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我知道她永遠的離開我了。

之後的每一天裡,我都以為她還活著,但是她不在。

於是我像是活在記憶裡的人一樣,世界都沒有了顏色。

時間像是定格般,就穩穩的定在了那天我下班後,與她輕鬆的躺在沙發上、開心的聊著天、看著好笑的綜藝節目。

之後她突然倒下,像是在我的腦旁開了一槍似的化為無聲的默劇。



默劇裡的一切,都不好笑也不有趣。

清明節又到了。

這一天,我看著她的墳前的相片,又再一次打開與她的回憶,我為她上的香,此時餘煙裊裊地飄浮在我們的身邊。

只有在這時,我的世界才會是彩色的。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記得我坐在與她曾經一起躺過的沙發上;假裝她還在似地繼續講著自己這幾年的事情;看著無聊的綜藝節目騙著自己她還在。

但是她不在。

家裡的門發出了聲響,從她不在後,我一直都是一個人過著,也沒人任何人有著家門的鑰匙。
我回過頭看著被打開的門。

──是她回來了。

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看著眼前的她。

如果這是夢,可以再讓我夢久一點嗎?就再久一些,就好了。

「妳怎麼回來了?」我失聲地問著她。

「我已經是鬼了。」她面無表情的說著,但我知道是她,那一張臉我就算閉著眼睛,用摸得我也知道那是她!

「因為看見你如此思念我,我向閻王爺哀求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換到了再與你相會的時光。」我看著她的臉龐,那帶著有些哀仇的臉龐。

我不敢問我們相會的時光會有多久,因為她已經出現在我身邊了。

我急急忙忙衝上前去,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卻無法觸碰她。

我雖然很難過,但也很激動能再次看見她。

「妳知道嗎?我每年都有去妳的墓……」

「我知道,這些年裡,我一直看著你。」

那天晚上,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她還在的時候,我們一起在家裡不斷地填補這些年蒼白且虛無的記憶,彼此之間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分享著彼此的記憶,只是她在下面、我在上面。

但她還在我身邊,真好。

直到天明時刻,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房間內。

那天我請了個假,在家裡開心的笑著。

這一切該不會只是我的夢吧?我懷疑似地問著自己。

但昨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到我覺得那不可能是夢。

夢裡,我與她一起去了我們還沒去過的那些國家,她一直很想要去那些國家,但那時的我們沒什麼錢;我們一起做了許多我們還來不及完成的事情,但那時的我們沒什麼時間;我連忙說了那些我還來不及對他說出的情話,那是那時的我來不及說出口的。

夢醒時,已經是半夜了。

她就坐在我身旁,我試圖牽起她的手,卻穿透了過去。



她就在我身邊,但我無法觸碰到她。
但是她確確實實就在我的身邊。

自從她回來後,我幾乎準時下班,只為了可以再和她有更多相處的時光。

但她卻希望我可以更符合人的生活。

「你不可以這樣子?你還是人,你應該有更多與其他人交際的時光。」她說。

「但我害怕妳不見。」我坦然的說著。

「我不希望你這樣子,我希望你可以過得更快樂。」

我說不過她,於是我開始分配些時間,給了公司、給了同事、給了朋友,就如同她還在時一樣。

可每當其他人問到我結婚沒、或是家人問了我交女朋友沒,我都只能說自己是單身……我這樣真的算是單身嗎?她回來了,我還算是單身嗎?

但如果我說她還在,他們會怎麼看我?

神經病?
碰到鬼了?
還是對我嗤之以鼻?

其實我也和朋友們說過這件事。

那是在酒後,我才硬著頭皮說著。

「其實我,不是單身……她回來了。」

「她?那個她?」

「就是我老婆回來了。」

「你老婆不是死了嗎?」

「但是她回來了。」

「你別嚇我呀!兄弟,別想太多,我知道你還很想她,但不要這樣子呀!外面還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又何必執著她呢?再說她已經過世很久了……」

「你懂什麼!」我憤怒的說著:「她真的回來了!為什麼你不相信我!」

「兄弟,你別這樣呀!我懂,我懂,她回來了……」他試圖安撫著我,但我從他的眼神裡卻看見他完全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因為她只有我能看見。

隔天,他強迫我去看了心理醫生,在醫生的診斷下,他覺得我是因為太過於思念她了,才會有這樣子的幻覺。

從那次後,我就再也不敢說:「她回來的事情了。」

但她真的回來。

雖然我無法觸碰到她、她也無法離開家門,但我能每天都和她說些自己碰到的事情,也就已經很不錯,我很感謝閻王爺能讓她回來與我相會。



時間日復一日的過著,我逐漸習慣回到家後有她的空間,也漸漸開始習慣與朋友們的玩樂,甚至於是與工作相關的應酬。

那天晚上,我在黃色光芒的燈下,一邊說著工作上的無奈,一邊喝著酒,周圍都是同事與朋友,我們大聲且開心的說著那些事情。

不知怎麼著的,我喝醉了,並且無意識的被同事帶走,印象只停留在他們訕笑著讓一位好像喜歡我的同事帶我離開。

燈光昏昏暗暗的,我看著她、觸碰她、渴求她身上的每一個角落,我已經好久沒有觸碰到她了。

我們相吻、結合、直到天明。

一早起來,我頭暈的看著床邊的她……

──不是她。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這樣算是出軌了嗎?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我怎麼能!怎麼可以!

我有些焦慮的想著。

「你怎麼了?」她說著。

「沒,沒什麼……」我該怎麼和她說?

說我其實家裡已經有老婆了嗎?那為什麼我還要說我自己是單身?她會怎麼想?她會不會生氣?我的老天爺啊!這到底該怎麼做,誰可以來告訴我?

她抱了上來。

那是我好久沒有再碰觸過的溫柔。

可是她不是她。

「我,我其實已經有老婆了。」我考慮了一段時間後,決定告訴她這件事情。

「我知道唷!是前妻。」她抱我抱得更緊了。

「其實她還在我家。」

「學長,她怎麼可能還在你家。」她的聲音好甜好甜。

我突然想起這個她──學妹曾經說過:「要不是你有老婆,我早就喜歡你了。」

那是在她還在的時候說過的話,雖然她並不知道有這個學妹的存在。

一想到這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然脫口而出:「那妳今晚來我家好了。」

【未完待續】




創作回應

純喫茶
2017-04-12 22:50:17
貓尾火花兒
。_。 怕.jpg嗎?
2017-04-13 18:2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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