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個禮拜沒有意外的話(來得及寫完的話)會是固定的系列文,一共四篇,不過分開看也沒關係,劇情不連接。
主要是為了參加活動,兩次妖怪兩次情人節。
因為是在沒有網路沒有找資料的情況下想到什麼就寫什麼的,基於我沒找資料的情況下國文詞藻超級匱乏所以應該之後還會再改一些......。(超心虛)
其實就是一個正太控師父和兩個師父控徒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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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百花齊放、天氣極好的某一年春天。
纖白指尖隨意地梳了遍如墨長髮,他看著銅鏡上無辜地看不出一絲狡狤的表情,瞇了瞇滿含笑意的眼往外走去。
木門吱呀一聲被他推開,門外的桃樹落著桃花花瓣,風景標緻,目光移到地面,預料之內又有個木桶赫然倒地的聲音響起,清水灑落一地,被土壤給吸收。
「武!羅!泱!」
瞧——這人又在吼了。
「說過多少次你別穿女人家的衣服!」
那人分明還只是個少年模樣,個性卻格外正經。武羅泱無奈地攏了攏手底下水藍色的紗裙,無辜地抬眸看去,流瀉而出的是稚嫩的女孩童音:「熠哥……」
「沒有熠哥哥!名字叫好!這次怎麼連髮簪都插上了!」
沒等人把話說完,武羅熠氣沖沖地再一次把人給推進房裡,盯著他把衣服和髮飾換回來。
「武羅熠你怎麼就這麼呆板無趣……師父連我這模樣都還沒見過三次呢!玩玩又怎麼了,師父不會介意的。」
這次再出口的又成了男孩活潑的嗓音,武羅泱坐在木椅上晃了晃自己的小細腿,在武羅熠一個近乎快冒出火光的狠瞪下只能乖乖地用髮帶綁起了自己的長髮。
「師父老早就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你要幻化成女人就不能靠近他,作為一個男人又怎——」
話音未落,武羅泱輕而易舉地抬手勾過了那正嘮叨著的人的脖頸,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不由得讓武羅熠一愣。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銅鏡前,右邊的人玩味地斜眼看著對方,湊近了人耳旁低聲輕喃:「我說,武羅熠呀……你該不是擔心你看到女人樣的自己會害羞吧?」
氣氛一凝,武羅熠一揮手帶出一道炙人的火光在兩人之間,同時間武羅泱也倏地向後退去沒傷到半毫,唇角的笑意更顯狡猾。
「你輸啦,洗衣一個月!」
「武!羅!泱——!」
一聲不帶有威脅性的怒吼響徹在武羅泱的腦袋裡卻讓他感到萬分的悅耳,逃離了房間以後又順帶拿過方纔武羅熠因為驚嚇而丟下的木桶往外邊跑去。他近乎可以感受到身後追趕著的武羅熠身上懾人的火光——岩漿的熱度可無法造假。
纖細的身軀在武羅泱傲人的反應能力下又顯得格外靈活,待他提著木桶跑到另一頭的木屋建築時,木桶裡不知怎麼地竟然是滿的。
「師父!早上好——!」
武羅泱一邊將水倒進一旁更大的木桶,一邊朗聲道。發現小木桶裡的水不足以裝滿整個大木桶,他面向面容清俊的男人揚起青澀的笑容,小手輕揮過,大木桶竟忽地盛滿了清水。
男人瞥了眼武羅泱,頷首當作回應以後又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武羅泱確信他師父今天心情一定不錯,才會無視他的投機取巧。
後頭終是追趕上來的武羅熠到男人身前又束手束腳了起來,狠瞪了一眼武羅泱,恭敬地跪在男人身前行禮。
「師父,徒弟給您請安。」
男人睜開了眼,頷首同時道,「小熠,到這裡來。」
倆小孩都一愣,武羅熠乖乖地坐到男人身前,背朝著人。男人拿出袖裡的髮梳,解開武羅熠頂上的髮帶,輕輕地梳順了再束起。
「哈啊——好過分!」武羅泱小跑到男人身旁,毫不避諱地拉著人手臂晃晃,「師父,我也想給您梳髮!」
「看你什麼時候能穩重點。」男人唇邊噙著笑意,在武羅熠腦袋上揉了兩把,「小熠就乖巧,別老欺負人家。」
先前氣沖沖的小孩兒此時雙頰帶著羞澀的泛紅,只覺暈乎;本以為佔了便宜的武羅泱聽聞這話還不放棄地噘起了嘴,可憐兮兮地睜大了眼看著自家師父。
桃花散落,微風吹起,花瓣自然而然地飄散在男人附近,倆小孩卻不懂得欣賞那幅美景,只知道自家師父不用幻化也生得那般好看。
男人搖搖頭,用摺扇輕敲了人額際。
「好好相處。天下之亂,人類為求利益肯定無所不用其極,你們只能相信彼此。」
「即使以後為師不在了,你們也要互相扶持。」
「你們的能力能不用就不用,要讓人發現你們是妖,肯定又是一場騷亂,保護好自己。」
「以後下山,人類接觸得多了,也別忘記初衷,萬萬不能無端殺人鬧事。」
「你們源於荒山,姓自山神武羅之謂、名取五行屬性之字,雖盛極必衰,你們倆卻自物型以來便是相剋相生,化妖以後即是相輔相成,取這名也是加強了各自的力量,不會遭到反噬;雖為妖但心性純良,保持下去,勤加修煉,也能得道。」
「以後為師沒能繼續教你們了,就再去找下一個師父。千萬別說你們早有過師父。」
自倆孩子聽得懂人話、握得住毛筆以後,男人便生怕他們忘記一般時刻提起。從一開始的懵懵懂懂,到後來瞭然謹記、倒背如流時,時光卻已流瀉而走。
「為師的名諱?這不重要。」
桃花盛開,微風徐徐,百多年過去了。
又是一個天氣極好的午後。
男人蒼老枯竭的右手輕輕垂落在身側,那摺扇也順勢掉落在地。
他的面容乾淨安詳仿若沉沉睡去,周遭又散落了一地桃花,春風吹過,好似隱約又瞧見了百多年前那幅他們不懂得欣賞的美景。
倆青年恭敬伏地,對著已然沒了生息的男人做了個十足的大禮,做完了禮數,卻仍遲遲未起。
「阿熠,別哭。」
「你才是,我沒哭。」
「師父不會希望我們哭的。」
「……你別吵。」
右邊的青年先起了身,泛紅滲血的額際足以表明方纔磕頭時的用力,左邊緊跟而起的青年也不遑多讓,臉上卻是更多了兩行清淚,起身後卻很快地被蒸發地除了通紅的雙眼以外看不出一絲痕跡。
他們倆將男人的身軀火化以後葬進小院樹前的地底,然後照著男人的意思,燒盡他們生活過的一切,再將遺灰全部沖散。
百多年的回憶不過一刻便消失殆盡。
人和妖的年紀終究無法相比,即使是修煉以後年歲比常人長上許多的師父,也終究逃不過死亡一途。
「你知道麼,師父跟我說過,」武羅熠啞著嗓,低聲道,「你心性不穩,容易闖事,讓我好好照顧你。」
武羅泱一陣沉默,爾後也開口道,「師父也跟我說過,你個性死板,太過固執,讓我好好教你變通。」
他們忽然默契地想到初生時,是男人一點一滴地教導他們,教他們化形、法術和修煉,教他們道德、倫理和學識,又教導他們人性、品格和常理,才不至於讓本是妖的兩人走上歪路。
他們知道,雖然他倆一直一動一靜,但師父從來不偏愛誰。
只是齊生活了許久,他們卻仍不知道師父的名。
「為什麼師父對我們這麼好?」
武羅熠忽地想燒掉那老是落著桃花的桃樹,悶聲道。
他們摯愛的人過世了,那桃樹卻仍然展開的那麼茂盛。
沒有人接話。
其實他本就沒有要得到什麼回答的意思,他知道,這是個無解題。
他們倆坐在原先是院落的地上不發一語。
「嗚哇……哇……!」
猛地抬頭,兩人對視了一眼,不敢置信地齊齊往細小的聲源走去。
桃樹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木籃,奶聲奶氣的哭喊即從此而來。武羅泱先掀開薄布,裡頭躺著一個身上仍泛著通紅的嬰兒——
看見了光線,嬰兒停止啼哭,好奇地睜著雙眼看向兩妖。
「阿泱……這是……」
武羅熠看見了與嬰兒一同放置在籃裡的那把本該已經一同燒盡的摺扇,武羅泱看向他,又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他們倆不敢置信地看著那眼裡還帶著水氣的嬰兒。
嬰兒抬起小手好似要捉住什麼一樣地握了握小拳頭,又一陣微風吹過,桃花花瓣再次散落到兩妖眼前。
是那幅他們沒來得及欣賞的美景。
「……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