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房外的法蒂瑪,正等待著一通她實際上沒那麼想接到的電話。
她討厭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但卻實在很難抑止下來。
她用著屬於她的「看」,觀察著自己的手。
這雙手,從來就只有吸取過生命,而未曾嘗試歸還。
如果夕顏成功了,而自己卻失敗該怎麼辦?
一想到這,她的思緒就會開始逃避,而為了逃避,那種令她自己厭惡的想法就會湧了上來。
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養過的一匹狼,有一天牠被車子給輾過,內臟什麼的全都被擠了出來,但卻還是一息尚存;她坐在牠旁邊,等待著那她並不期待的事情發生。但狼的生命力卻比她想的強韌,牠撐了好久,久到法蒂瑪一面產生了飄渺的期待,一面卻又有種彷彿裹著泥漿般的混濁想法……
「要是牠就這麼 就好了。」她的頭說。
她想反駁,但知道那毫無意義。她無法跟外人解釋自己跟自己的頭之間的關聯性,因為那種感覺大概就連她都不是完全的能夠理解。頭似乎是她的潛意識,但又是某種冷酷而理性地觀察的自我,她說的都對嗎?還是也有可能是錯的?就連這點,法蒂瑪也不敢說得準。
電話響了,她接了起來,幾句話後,她放下電話,走入病房。
──杜拉罕(無頭騎士)又被稱之為死神。
她舉起手,觸碰著吉普莉兒那已經接近遺體的身體,抹去了那個由夕顏找來的女死靈術師畫在她額頭上、用來維持假死狀態的咒印。
由於假死狀態的解除,插在吉普莉兒身上的束魂刃再次開始運作,但又由於上頭的契約力量已經被中止,失去力量的刀只能夠慢慢地退出她的身體。
──就算一次也好,拜託,讓我能夠給予而非掠奪。
她開始注入生命。
21
「真的只要到車站就可以了嗎?」駕駛座上的法蒂瑪說,「我今天是假日,來回幾個小時的時間不算什麼的。」
「謝謝,但是這樣就可以了。」
車子緩緩開出了校門,來到了外頭的馬路上。
「不用跟其他人打聲招呼?」
夕顏搖頭苦笑,「我不大擅長那種場面。」
「我知道了。」
遇上了第一個號誌燈時,法蒂瑪從口袋拿出了一個信封來。
「這是什麼?」夕顏說。
「額外的獎勵。」
「理事長?」
「是的,她還要我代為轉達,她說她很抱歉這幾天沒時間見你。」
「也幫我告訴她沒關係。」夕顏沒接過信封,「但是我不該收下這獎勵,事實上,我也打算退還這次委託的費用。」
「理事長大概也猜到了。她有說,你或許會覺得自己有某種責任,但問題卻終究出在這所學園上,就像是一堆火藥,總有一天是會爆炸的。至於是哪個人不小心引爆的,其實問題並不重要。」
「或許是這樣沒錯。但是這樣做跟我的習慣不合。」
「那就至少收下這份獎勵。」法蒂瑪說,「理事長是要我這麼說。她還說,如果你堅持不收,至少請先打開信封看看再做決定。」
夕顏收下了信封。號誌燈變了,法蒂瑪慢了幾秒才開,被後車叭了一聲。
拆開信封,裡頭有張紙,上頭寫了些感謝的話,此外,還有張金屬卡片,上頭用著燙金字印著夕顏的名字。
「那是『夜臨俱樂部』的永久會員卡。」
「我聽過這個俱樂部。」夕顏說,「由那些最上位的魅魔組成,只會招待一些特定人士的俱樂部對吧?」
「差不多是這樣沒錯。其實詳情我也不是非常清楚,畢竟,我不是魅魔嘛。」法蒂瑪的語氣帶著輕鬆的笑意。
「我知道了。」夕顏收下了卡片跟信,「請幫我謝謝她。」
車子轉了個彎,車站的輪廓出現在遠方。
「對了,我想確認一下。」法蒂瑪說,「如果她們希望有你的連絡方式的話……」
「她們?」
「吉普莉兒、卓雅跟莉莉她們。」法蒂瑪說,「當然,可能還有更多。」
「你可以給她們我的電話,如果有機會,也歡迎她們來我那間茶館,雖然我不見得總是會在,但是會有人招待她們的。」
「那麼……」法蒂瑪停頓了一下,但她的頭卻幫她說完:「我也可以去嗎?」
「當然歡迎。」夕顏說。
本章完
通往前篇的傳送門
作者的話:黃昏禁區的第四個故事到此告一段落。
為了跟上流行我也打算要停更一陣子,除了私事的緣故外,是我目前正在寫的第五章還未完成。而我其實不喜歡把還沒完成的作品貼出。
作者很矛盾,一方面希望聽聽大家的聲音,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創作被聲音左右。如果不把故事寫完再貼,我會擔心受到影響,用著參雜了別人期待的方式寫作。
再者,邊寫邊貼會讓我有種像是在工作的感覺,好像每天要完成多少字才行,這種感覺會讓我想起以前出書時被逼著交稿的感覺。當喜歡的事情成了一種例行公事,其實非常的可惜。
最後的原因,是最近的閱讀量不夠。對我來說,寫多而看少是非常不專業的態度,個人習慣,寫一萬字之前,最少也該先看個十萬字才對,否則長期下來,故事會缺乏活性,就像一潭死水的感覺。所以我也想趁著停更的期間,多看些書。
基於上述的種種理由,我會停更一段時間,我不想訂期限,因為那太過死板,但是相信時間不會太長。此外,我也想分享一些其他東西,像是PVC拍攝 書本跟
成人音聲之類的。大家有空還是可以來小屋逛逛。